第21章 現世報
老太婆沒過去，還在桌子這邊：“你吃屎呐！你還餓！你剛才不是吃了那麽多肉！”
“我……我真餓了！你想讓我餓死啊！你個絕八代的……嗚嗚嗚，我真餓了。”孫少強的聲音在抽泣，哭的像個孩子。
一家幾口人，圍在床邊，老頭沒發燒，就是一直喊餓，看他的臉色很差，摸著肚皮，癟癟的，好像多少天都沒吃東西了一樣。
孫大友問：“媽媽，你是不是在家虐待爸爸啊？我不是每個月還寄八百塊錢回來嘛。”
“狗屁！我怎麽虐待他了？天天服侍他，他一天到晚什麽事不幹，就是吃煙喝酒。”
望著丈夫麵色蒼白，她心裏頭也發虛，想起這幾天村裏出的事情，有點後背發涼：“不會少強也要有事了吧。”
兒子問原因，她就把這些事都給說了，一邊說話，還一邊聽丈夫喊要吃肉。
問題是他要吃生肉，家裏沒生肉了。
“真的假的？！”兒媳婦可覺得是奇聞：“還有這種事？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村裏頭基本上都曉得，昨天郭德富外甥子就掉湖裏去了，人就看不到了，白天多少人去找了，屍體都找不到。”
夫妻兩個相互望望，有點害怕。
孫大友這會兒也不提錢的事了：“媽媽，爸爸要吃生肉，會不會跟曹大為兒子得的是一個病？”
“什麽病不病的，你還沒看出來啊，是中邪了。”兒媳婦氣衝衝的。
要真是這種事降臨到自己家，誰不害怕，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兒媳婦都不想在這裏過夜了，早點離開比較好，省得傳染。
“媽媽，爸爸現在這麽難受，我去給爸爸買肉，村上賣肉的那家還是羅中飛麽？”
“嗯呐。”
“那我現在就去。”
他到了門口，老婆在後麵跟著，輕聲喊他。
“嗯？什麽事？”
“你不會真要在這裏過夜吧？你沒聽你媽媽說啊？人中邪了，不能待，我聽我奶奶說過這種事，真有的。”
孫大友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我什麽人？”
“我是你老婆啊。”
“那孫少強是我什麽人？”
“是你爸爸。”
“哦！虧你還曉得，我爸爸現在身體不好，我不在家裏住，我還走啊？你把我當成畜生看呐。”
“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我是擔心你跟豆豆，你爸爸要是真中邪了，我們又能幫什麽忙，早點走，這地方晦氣的很。”
“要走你走！豆豆是我的種，留下！”
男人騎上摩托車，直接就出去了。
東屋內，老太婆抓著孫少強的手，看他的臉色，發白，還有一處處的紅斑顯現。眼睛好像比剛才回來的時候腫了，嘴巴子似乎也腫起來了，不太明顯。
豆豆站在床邊：“奶奶，爺爺怎麽了？生病了嗎？”
她摟著孫子，望著丈夫。
孫少強現在連呼吸都困難了，胸口拚命的起伏著，像是在掙紮：“我……我——我……我要吃肉，桂芳啊，你行行好，弄點肉給我吃，我真熬不住了，嗚嗚嗚。”
他眼角有淚花，可是沒力氣哭。
老太婆止不住的哭了，鼻子抽泣著：“你也沒下過湖，也被沒什麽東西咬過，你怎麽會得這個怪病的。”
“我……我去楊懷年家，弄了些蜘蛛，放在……放在周朝年豬圈裏頭，被蜘蛛叮了一口，可能因為這事，所以……所以我可能要跟曹小誌一樣了。”
女人抽泣的挺厲害，狠狠掐了丈夫一下，捂著嘴：“嗚嗚嗚，你呀！你這個逼養的，你報應啊你啊，嗚嗚嗚……我怎麽會跟你這種人過日子呐，你是個現世報啊你啊。”
孫大友晚上去找殺豬的羅中飛，羅家人正在吃晚飯，他進去就要豬肉，豬肉是現成的，多的很。
“哦！大友啊，什麽時候回來的？坐下一起喝點兒。”
“不了不了，我有急事，給我弄點豬肉，多點。”
羅中飛去冰箱裏拿了一包早就切好的：“標準的排骨肉，燒湯紅燒都行。”
“多少錢？”
“你給四十塊錢。”
孫大友看這個紅皮袋子，覺得不夠：“再給我拿點兒。”
羅中飛的女人幫著問：“哥哥啊，你要多少啊？說個斤數唄。”
“來一百斤。”
羅中飛聽著不可思議：“一百斤？你吃的了那麽多啊？天熱，不容易擺的住，你家又沒得冰箱，先少買點，不夠再來拿。”
“錢不少你的！就一百斤！都要肥肉！”
村裏人買豬肉，人人喜歡挑瘦肉，要麽就是五花肉，全是大肥肉，一百斤，那吃的人怎麽受的了。
孫大友就要發脾氣了，扔下一疊票子：“快點快點！我忙的很！”
“就好就好。”
他拿著豬肉就跑了。
羅中飛夫妻兩個看他這個樣子，跟當初曹大為來買豬肉的情形，簡直是一模一樣。
難不成，他家也有人遇上那些怪事了？
“中飛啊，你記得曹大為來買肉給他兒子吃啊？”
“這才幾天的事，我怎麽不記得。”
“孫大友買肉，是給哪個吃？給他媽媽還是爸爸？”
羅中飛訓斥道：“你閉嘴，吃你的，我們家就是殺豬的，隻管賣肉，以後不要傳閑話。你數數看，錢是多少？”
女人點票子：“多了兩百三十塊錢。”
“回頭我給他送去。”
女人就是女人，愛貪小便宜，直接就瞪著男人：“你腦子有病啊，人家又沒讓你找錢，他在城裏發財，他妹妹做小姐的，有的是錢。”
“什麽做小姐啊，以後這事你少說，人家有錢是人家的事，咱們過咱們的。你要是嫌棄我沒得錢，乘早滾蛋！”
羅中飛的婆娘是個碎嘴，男人讓她不說，可她就是說，第二天，村裏好多人都知道這事了。
不過，這事還算不上厲害的，要說厲害的，得是從周朝年豬圈口爬出來的那些蜘蛛，大蜘蛛生小蜘蛛，小蜘蛛生幼蜘蛛，弄的村裏到處都有，就連井水裏也有。
這天清早，田老三的婆娘在院子裏打水，水桶提上來，裏麵有不少小蜘蛛飄著。
“育生，育生！你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