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霍某人的信
“也是。”
古代女子的人生根本沒有做官這個選擇。
“茹娘識字,遇到何雲生,欣賞他的才華,兩人一來二去感情越發深厚,可惜茹娘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何雲生何其薄幸。”
曹老四連連感慨,忍不住淚滿衣衫。
鳳緋然也深有感觸,的確可憐茹娘這女子了。
她正想要站起身,看到枕頭底下露出一角信封。
她拿出來一看,是一首小詩。
——思往事,渡江幹,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聽秋雨,小簟輕衾各自寒。
落款是霍某人。
霍某人?!
難道就是指使惡霸天的霍二爺。
鳳緋然緊緊地皺起眉頭,拿著那封信詢問麵前的曹老四,語氣說不出的沉重。
“這個霍某人,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
曹老四目不識丁,哪裏認識“霍某人”。
“茹娘經常受到莫名來信嗎?”
鳳緋然繼續追問道,深沉的眸子裏氤氳著冷意。
“茹娘的確每年春分的時候,都會收到一封信,收到信之後的當月月底,就會去麗江登畫舫,直到黃昏才回來。”曹老四如此回答道。
“這樣啊,那今年有沒有收到信。”
鳳緋然挑眉詢問,曹老四輕輕地搖頭歎息。
“去年收到一封,不過茹娘早就不在了,也就是公子手裏的這封信,我幫茹娘放在她房間裏,今年到現在還沒收到。”
曹老四也不知是何緣故,或許人家已經知道茹娘的死訊,所以沒有再來信了吧。
“這還真是謎,每年一封霍某人的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鳳緋然眯眼一笑,狹促的眸子裏閃爍著冷芒。
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簡單。
“似乎是老爺去世的第二年,我問茹娘她支支吾吾,也沒說個明白。”
曹老四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這個家他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霍某人的信隻是其一而已。
“我知道了,曹掌櫃,你說茹娘是投井自盡,她是在哪裏投的井?”
鳳緋然在後院來來往往兩三回,從來沒看到有口井啊。
“那口井已經被封起來了,自從茹娘去世之後,街坊鄰裏說鬧鬼,所以特意讓高僧來超度,超度完畢之後,那口井就被封死了。”
曹老四忍不住回想當時的場麵,他想要阻止街坊鄰居,可終究是攔不住。
“那口井在哪裏?我能去看看嗎?”
鳳緋然眉眼冷沉,視線落在曹老四的身上,語氣鄭重的詢問。
“當然可以,如果公子願意的話,我這就帶著公子前去。”
曹老四欣然答應。
“那就有勞曹掌櫃了。”
鳳緋然拱手作揖,神色感激。
曹老四點點頭,轉身走出房間,鳳緋然正要追上去,謝文蘊慌裏慌張的抓住她的胳膊,連連搖頭,臉色慘白,心裏害怕的不行。
“老大,不去了吧,怪滲人的。”
“你不想去,我也沒有逼你,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鳳緋然莞爾一笑,謝文蘊更是惶恐不已,眼眶中閃爍著淚水。
“不要啊,老大,你不要這麽殘忍。”
這裏是哪裏?茹娘的閨房。
茹娘是誰,不就是那個女鬼麽。
謝文蘊避之不及,哪裏還敢待在她的房間裏,他著急忙慌的追上鳳緋然,連連疾呼道。
“老大,你等等我。”
不多時,曹老四帶著鳳緋然和謝文蘊走出雲來酒樓,走到和平巷那條街上,正對著酒樓的方向有口井。
不過被封起來了。
鳳緋然走近一看,那口井上麵寫著三個大字。
——和平井。
“這口井就是和平井,也是和平這條巷子的井,茹娘的祖輩最先打下這口井幫巷子裏的人解決用水困難,這算是巷子裏的第一口井。
後來和平巷子裏的人富裕起來,巷子裏才多了幾口井,和平井雖然不是唯一的,不過巷子裏的老人說起來,無人不感激雲來酒樓茹娘一家人。”
曹老四講述著,鳳緋然緊緊地皺著眉頭,望著那口井,上麵飄散著絲絲黑氣。
她看的出神,謝文蘊用手肘戳戳她,急切的催促道。
“老大,看也看完了,我們該走了吧。”
“你急什麽,不就是一口井麽,你至於害怕成這樣。”
鳳緋然輕輕地搖頭,自從來到雲來酒樓,謝文蘊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誰能想到玉樹臨風的謝三公子,居然害怕女鬼。
“我,老大,天快黑了。”
謝文蘊意有所指的說一句,指著天邊的落日,語氣裏掩飾不住的急切。
這時候鳳緋然注意到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路過他們身旁的時候,不敢看兩眼直接快步離開。
“這是怎麽回事。”
“老大,你還不知道麽,和平巷這裏的人都快搬走了,就算住在巷子裏的人,天黑之前必須回家,不然會遇到女鬼的,有人就被女鬼嚇成傻子了。”
謝文蘊想起和平巷的傳聞,渾身忍不住一陣顫抖。
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那種恐懼。
“不是茹娘幹的,茹娘那麽善良,哪怕變成了鬼,也不會是她做的。”
曹老四喉頭哽咽,激烈的爭辯著。
鳳緋然不予理會,這些都不是要緊事。
“大概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我還是堅持買下這間酒樓,如果你想賣的話,五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
五十兩,這不是宰!而是狂宰!
謝文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曹老四更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望著麵前的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五十兩?雲來酒樓可是和平巷最大的酒樓……”
他的話還沒說完,鳳緋然忍不住笑出聲,細心地提醒道。
“那是曾經,如果兩年前,二百兩都拿不下來,可今時不同往日,不僅雲來酒樓,而且整個和平巷都落敗了,這裏哪裏還有人氣,更何況還鬧鬼,你說是不是。”
曹老四神色沉沉,“可是,五十兩這也太少了吧。”
“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給七十兩銀子吧,你不是要把賣樓的銀子捐給慈幼堂,多出來的二十兩銀子,就算我做慈善了。”
“……”
曹老四和謝文蘊同時愣在原地。
這人好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