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相逢會有時(25-26)
好半響,似乎是確定棺材確實不曾有任何變動,他終於鬆了神色。
他轉身,輕飄飄地對著淩白笑著,語氣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想來女郎定是不會欺騙人的,既然如此,那你便走罷。”
淩白表情中略微有些驚訝,她問著,“真的讓我走嗎?”
“那是自然。”他微微一笑。
淩白不能理解了,是月墮認為她太沒有威脅性,還是隻要棺材沒有損耗,那麽他便不會生氣。
她呆愣愣的點頭,轉身走了幾步。
卻不曾想還未踏出這四四方方的空間,她便被月墮扼住了肩膀。
不能再走動一步。
月墮將她強製性地轉了一個身,兩雙眸子對視,其中的情緒對方都能看清。
淩白發問,“不是說讓我走嗎?”
眼中似乎在說著:莫不是郎君你出爾反爾?
月墮的表情一成不變,笑得頗為淡雅,他柔和地說出一句話,“我說過讓你走,可我何曾說過讓你活著走出去,女郎莫不是沒有好好聽我說話?”
甚至麵上還帶著那虛偽的淺笑。
淩白眼神一厲。
這顯然就是在和她玩文字遊戲,出爾反爾。
如此看來,她倒是覺得這月落比月墮好了不知多少。
奈何這句話她已經沒有辦法說出口了。
因為,此時她的脖頸已經被一雙骨節分明而又白皙的手所控製。
一點一點的收緊,緩慢而又雅致的用力,漸漸的將淩白胸腔中的空氣耗盡。
淩白麵色發紫,整個人脫離地麵。
她看著月墮那高貴清雅的模樣,睫羽漸漸的垂落。
用力掰著月墮的手也緩緩垂了下去。
最後停留在她腦海裏的,竟是曾經似曾相識的畫麵,她總覺得,這月墮,有些熟悉。
然而她已經沒有更多的去思考的時間,也無法再細細辨別。
因為此時的淩白,已經被月墮掐暈了過去。
她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
月墮沉默著,看著淩白此時的柔弱模樣,眼中竟然閃現出之前完全不曾有過的陰霾。
他見淩白暈過去之後,便橫抱起她,眼中的情緒比看棺材的時候更加柔和,仿若是在看世界上唯一的珍寶。
他抱起淩白,將她放在了棺材蓋兒上。
纖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淩白的麵龐,細細的端看著。
嘴裏輕輕呢喃,眼中浮現了一縷愁緒。
“騙子。”
隻不過這些事淩白都不會知道,畢竟此時的她蹙著眉頭,昏睡了過去。
月墮看了好一會兒,才將她重新抱起。
走之前將棺材蓋得嚴嚴實實,再不曾露出裏麵東西絲毫的蹤跡。
他一步一步走得極輕又緩,眸光卻是皆落在了淩白身上,為了更好的抱著她,他竟是將自己的扇子也給扔了。
待走出洞穴,他又輕輕摁了一下那個機關,隨後這裏便如最開始淩白看到的那樣。
景致優美,山水如畫。
他抱著淩白直縱身躍起,月白色的袍子隨著月墮矯捷的身姿而翻飛,很是輕盈。
他隨即便落在了自己的庭院。
似乎是因為月墮喜歡安靜,以至於他的奴仆們不經他的呼喚向來都是不曾出現的。
所以這幅場景自然是未曾落入他人眼中。
他微微皺著眉頭抱著淩白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她輕輕地放置在了床榻上,眸光深沉的看著她。
隨後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一般,他在自己的房間裏開始行動著。
終於,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月墮冷凝的麵容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或者說更多的是滿足。
他輕輕地將那個鈴鐺綁在了淩白的腳踝,隨後很是壞心眼兒的打了個死結。
如此,無論淩白做什麽,隻要她的腳有一絲的活動,那麽這鈴鐺便會發出響聲。
然而,在月墮的手腕上竟然是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鈴鐺。
絲線已經很是陳舊,似乎是帶了許多年。
但奇怪的是,這鈴鐺並不會發出響聲,哪怕月墮行動的再如何劇烈,它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似乎是被掐暈的場景太過於讓人記憶深刻,淩白竟是睡得並不安穩。
她輕輕地動著,動作微小的翻了個身。
鈴鐺自然是隨著她的動作而響著,清脆而又悅耳。
隻不過極其詭異的…月墮的鈴鐺也響了。
幾乎是淩白的鈴鐺剛響不過幾秒,他的鈴鐺便隨之響起。
如出一轍清脆悅耳的響聲,隻是這聲音比淩白的鈴鐺更加的大,大的幾乎整個空間都在回蕩著。
若是淩白動靜越大,月墮的鈴鐺聲音便也更加急促。
兩隻鈴鐺一同響著,畫麵極為難以言喻。
隻是這月墮看起來似乎還挺高興。
之前冷沉的麵目此刻眼角眉梢中皆是笑意。
顯然愉悅到了極點。
不過片刻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他輕輕呼喚著。
隨即一個丫鬟便從暗處出現在在門外,朝著月墮行禮,而後恭敬又洪亮的問道,“敢問郎君,有何吩咐?”
月墮輕輕笑著,他說道:“去將二郎帶回來姑娘的湯藥拿來一碗。”
門外的丫鬟雖說很是驚訝,但她還是聽從月墮的話,畢竟主子就是主子,不敢違背。
月墮吩咐完就那樣靜靜的站在淩白的床前,眼眸中滿是溫柔的看著她,卻不發一言。
過了片刻,那丫鬟終於是又過來了,卻也不敢進來,隻如方才一般在門外行了個禮,隨後又回應道:“郎君,您要的東西奴帶到了。”
月墮聞言腳步穩健地走出去將那碗湯藥拿了進來。
隨後那丫鬟便如同不曾出現一般,咻的一瞬就又消失了。
他手中端著那黑乎乎的湯藥,唇角微勾,隻眼中的色彩有一絲的冷冽。
“我本不想這麽對你的,誰讓你不聽話呢。”他輕輕地呢喃著,眼眸有些失神。
似乎是在看淩白,又似乎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隨後他便很快地恢複了正常。
隻是專注地看著那碗湯藥,爾後很是用力地對著自己的手腕來了一刀。
那血瞬間就溢了出來,止都止不住,很是快速。
他手掌向下,那一滴滴的血皆落在了白玉瓷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