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撕破臉
“不用了,既然我病得這麽嚴重,那就去醫院吧。”君佑瑤輕聲開口。
謝一陽聞言麵部微僵,忙道:“你不是不想你外公擔心嗎?你要是就這樣大張旗鼓的進了醫院他老人家極有可能傷心過度出事的,我覺得咱們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
“是啊,佑佑,你外公有多疼你你比我們清楚,萬一你有個好歹你讓你外公怎麽活?”鞏夢也急忙附和,表情真摯。
君佑瑤麵無表情,“那大舅你們覺得該怎麽辦比較好?”
謝一陽察覺到她情緒有所緩和,馬上接口:“先讓鎮川給你抽血,他會盡快確定你的病情,做出針對性的治療,然後你在帝都不是買了家醫院嗎?過完年你找個工作上的借口回帝都,就立刻去住院,這樣你外公肯定察覺不到問題。”
“在家的這幾天鎮川會照顧好你,你不會有事的。”
他將自己的安排說出,然後期待的看著君佑瑤,等待著她的回答。
他很清楚隻要她一直戴著那隻玉鐲她是活不了多少天的,沒看到才不過短短一個白天不到她就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嗎?
當務之急是先穩住這小丫頭,還有……
“君小姐,我們先抽血吧?你放心,我在治療癌症方麵很有經驗,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已經從顧礪寒手裏解放出來的羅鎮川也跟著開口,再次拿起采血器準備動手。
這一次顧礪寒沒動手,因為君佑瑤自己已經阻止了,她輕而易舉就揮開了羅鎮川的手,“抽血就不必了,其他安排我覺得挺好。”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不就是抽你兩管血嗎?生病上醫院檢查哪個不是驗這個驗那個的?難不成堂堂君寶董事長還暈血?”
見她一再抗拒讓他們抽血,從昨晚開始就耐著性子,委曲求全的鞏夢終於忍不住不耐煩了,反正事情到了現在,君佑瑤已經是秋後的螞蚱,可以任由他們宰割了。
“夢兒,你少說兩句,佑佑有她自己的打算。”謝一陽倒是沉得住氣,沒打算這麽快就跟君佑瑤撕破臉,他想了想對君佑瑤道:“既然你這麽不願意,那抽血的事就先不提了,不過舅舅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抽血的事不急於一時,等她越來越虛弱還怕抽不到她一兩管血?
“什麽事大舅你但說無妨。”君佑瑤慘白的臉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一派淡然。
謝一陽並沒有馬上說,而是看向了顧礪寒,“方便請顧先生出去一下嗎?我有些私事要跟佑佑談談。”
顧礪寒冷漠的看著她,“我是佑佑的男朋友,有什麽事是我不能聽的?”
“我們甥舅之間的事你不方便知道。”謝一陽堅持。
君佑瑤卻搶先說道:“我和礪寒從來不分你我,所以確實沒什麽是不方便的,舅舅有事就直說,沒必要清場。”
謝一陽皺眉,有些不滿,在事成之前他其實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以免節外生枝,但他也看得出眼下這種情況下君佑瑤是絕對不可能讓她這個所謂的男友離開的。
他偷瞄了一眼白春波,見她點了點頭,心裏稍定,才勉為其難的開口,“那好,我就直說了。”
“你現在生病了,接下來可能還要住院治療,這樣一來你公司的事就顧不上來了,這麽大一個集團沒人看著肯定不行,底下那些人容易生出別的心思。”
“……大舅說的挺有道理,那我該怎麽辦?”
謝一陽見她沒有憤怒的跡象,“我的意思是讓你舅媽和音表哥暫時幫你看著公司,你別看你舅媽現在閑賦在家,但她以前可是留過洋的,是米國絲塔芙大學財經管理係的高材生,你音表哥學的也是國際貿易,所以我想他們一定能幫上忙的。”
嗬嗬,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也真是心急,這不過才多久就忍不住了。
刻意化了妝的粉白唇線微微翹起,君佑瑤的眼裏隻有不屑與諷刺。
“大舅的意思是在我生病期間讓舅媽和音表哥幫我管理公司事務?”
“是這個意思,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考慮。”君佑瑤昧著良心淡定說道。
謝一陽一喜,頓時心花怒放:“你覺得可行就好,那為了他們工作期間可以名正言順不被你的屬下們為難,我希望你簽幾份文件。”
他開口的同時白春波已經打開了隨身的公文包,取出幾份文件放在了君佑瑤麵前。
“正好你白阿姨是個律師,可以做個見證。你也別想太多,她是接到我電話,又聽鎮川判斷你的病情後,就提議先準備了這些,主要是以備不時之需。”哪怕漏洞百出,謝一陽依舊試圖扯出一個冠冕堂皇打掩護。
君佑瑤:……
真想嗬嗬你一麻袋姨媽巾,真當姑奶奶是傻的,這麽點時間就把合同都準備好了,說他們不是有備而來刻意為之誰信啊?
君佑瑤低下頭視線掃過攤開在自己腿上的紙張,排版嚴謹的黑色方塊字一一落進她眼裏,牽出她無數的低笑。
“股份管理委托書?代理董事長任命合同?財務部長任命合同?哈哈哈……”
她一邊念著,一邊笑出了淚,“笨笨,你也來看看,特別有意思。”
顧礪寒坐到她身邊,拿起其中一張紙掃了幾眼,“確實很有意思,有意思得別開生麵,讓人大開眼界。”
“可不是嗎?這麽有意思的事我做夢都沒做到過。”
“可惜有人就是喜歡做青天白日夢。”
“厲害了,我的舅!”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落進謝一陽四人耳中,他們原本還平靜的臉瞬間僵硬,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佑佑,你這什麽意思?”謝一陽沉下臉問,眼裏的情緒終於不再隱藏。
君佑瑤還在笑著的臉也瞬間冷凝,她一把將手裏的紙扔到謝一陽麵前,“什麽意思?這話應該是我問大舅才對吧?你弄出這些鬼東西是什麽意思!”
她的聲音比冰還冷,就像從地獄十八層蔓延上來的空氣。
謝一陽眯了眯眼,他預料到君佑瑤不會那麽輕易簽字,畢竟他們的計劃確實並不完美,為了省時省事,他們是準備兵行險招的,反正君佑瑤父親死了,母親另嫁,她最親的人就是謝安俊,隻要她死了,他有百分百把握能順利搞到君寶集團。
他要的其實隻有君佑瑤的命。
所以計劃不完美也無所謂,隻要能達成目的就行,反正她的死因肯定查不出來了,他們誰也不會受到牽連。
他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玉鐲,雖然他不清楚這隻玉鐲的價值,但他可是很清楚這玉鐲的破壞力的,那人拿給他時千交代萬囑咐不能用手碰觸那隻玉鐲,否則很快就會死亡,所以他當時可是小心翼翼的保管著那隻手鐲的。
現在一直戴著它,也就意味著君佑瑤必死無疑,那他又有什麽好怕的?
這麽一想他對君佑瑤突變的態度也不再介懷,無論她察覺了什麽,事到如今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看來你已經注意到了,那我也不多說沒用的話,你乖乖把這些文件簽了吧。”謝一陽笑著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臉上是勝券在握的表情。
君佑瑤冷笑,“大舅憑什麽覺得我會簽下這些文件?我看上去很像是傻子嗎?”她也沒等他回答,陪他們玩了半天,她已經看膩了他們拙劣的演技。
她直接翻身下床,在四人震驚的表情下,居高臨下的睨視著他說道:“就憑我快死了?”
謝一陽不敢置信的看著精神充沛站著的君佑瑤,“你怎麽……”
君佑瑤勾唇,戲謔道:“我怎麽一副沒事的樣子嗎?”她晃了晃戴著紫蓮慈的手,“仗著一個破爛玉鐲就想害死我?大舅你們可真純真。”
她接過顧礪寒遞過來的濕毛巾,一邊冷沉的說話,一邊擦掉了臉上的妝容。
為了蒙蔽他們,讓他們能盡快行動,她也是煞費苦心在他們回來前特意給自己化了個死人妝,讓自己看上去和將死之人沒什麽兩樣。
至於羅鎮川檢查出來的病情,她多的是方法讓自己看上去病入膏肓,讓【攝魂令】裏的魔靈幫個小忙就能搞定。
這不,總有傻逼愛上當。
她臉上的妝一卸,謝一陽四人徹底愣住了。
鞏夢直接尖叫一聲,就像美夢破碎的崩裂,“怎麽會這樣?你怎麽可能沒事?”
沒了妝麵,君佑瑤身上哪裏還看得到一點異常,容光煥發,精神勃勃,別說病相,簡直健康得堪比一頭牛。
“這不可能!”羅鎮川也同時大叫,他剛才可是仔細檢查過她的身體的,很確定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怎麽可能轉頭就安然無恙了?
君佑瑤恢複血色的臉不屑的看向他:“身為同行我不得不提醒羅醫生一句話,醫術不好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以免貽笑大方,徒惹笑柄。”
“你明明病得很重,沒有幾天可以活了!”
“相信我,你死了我都不可能會死。”君佑瑤諷刺的勾唇,不再理會他,而是將視線移向了一直不曾說過話的白春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