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得了血癌?
少女小貓般的聲音引得門口的三人的注意,顧礪寒斂下睫毛什麽也沒說就往回走,也沒理會謝一陽夫妻,兩人相視一眼齊齊快步跟了上去,搶在顧礪寒之前走到了君佑瑤的床邊,他們沒發現落在後麵的顧礪寒卻一臉冷漠的關緊了門,一點著急緊張的樣子也沒有。
但此刻全副注意力都放著君佑瑤身上的謝一陽夫妻並沒有發覺。
“佑佑?你還好吧?”
鞏夢幾乎是撲在老舊的木板床沿,臉上的焦灼心疼像不要錢一樣傾瀉而出,情緒相當飽滿,演得十分賣力。
如果她能隱藏好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欣喜和得意的話,君佑瑤可能還會代替奧斯卡組委會給她頒發一座小金人。
相比之下君佑瑤覺得自己的演技好多了。
她荏弱的猶如一絲輕飄飄的孤魂,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原本精致美麗的臉蛋此刻看上去極其憔悴,讓人無法想象幾個小時前她是那般青春無敵的一個女孩。
青黑的眼瞼,慘白無血色的臉,顫抖的眼睫下沾染著細碎晶瑩的淚珠,還有描繪著翠竹的枕巾上那一抹觸目驚心的赤紅。
那分明是血。
鞏夢和謝一陽在看到那抹鮮豔的紅時臉上都驟然露出了喜色,兩雙眼交匯在一起時似能跳躍出火星。
夫妻倆咬咬唇,幾乎要克製不住大笑出聲——君佑瑤這小丫頭果然著了道。
“你這是怎麽了?哪裏難受快跟舅媽說?怎麽才半天就這樣了?啊喲,我的佑佑呀~”為了接下來的事能順利進行,鞏夢表情誇張語氣跟誇張的半伏在君佑瑤身上,頗有一副隨時隨地準備哭喪的姿態。
謝一陽也緊張的在一旁附和他老婆的話,對著床上的君佑瑤噓寒問暖。
“大舅你們怎麽來了?……咳咳咳……”君佑瑤困難的撐起身,迷茫的看向謝一陽夫妻,她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馬上要一命嗚呼的狀態,連說話都很吃力。
才說了一句話,她就痛苦的咳嗽了起來,伸出手,露出手腕上那隻玉鐲,虛弱的開口:“紙……”
鞏夢先看了一眼那紫色玉鐲,才有眼色的給她抽了一張紙巾遞了過去,就見她用紙巾壓著嘴咳了好一會兒,沒多久,血色透過紙背,快速暈染了開來。
“天哪!佑佑你咳血了!”鞏夢的聲音又尖又細,聽著似驚恐,但落在君佑瑤和顧礪寒耳裏,那明顯是喜悅與興奮。
君佑瑤在心裏冷笑,麵上卻絲毫不顯,臉色更加是白了幾分,她顫抖著推開了手,低眉去看手裏那團紙,然後仿佛極其害怕一般將那團紙扔開了。
“我在做夢嗎?”她一臉的不敢置信,抬頭看向謝一陽和鞏夢,好似要從他們嘴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謝一陽和鞏夢這時候已經完全定了心,這小丫頭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看來是撐不了幾日了,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他們原以為起碼要在這破爛地方待上三五日呢,看來現下連老天都在幫他們,如果處理的快,也許今天就能離開了。
夫妻倆再次當著君佑瑤的麵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陽,佑佑看著是大病了,要不要送去醫院?”鞏夢不理會一臉期盼的君佑瑤,而是憂心忡忡的看向丈夫。
謝一陽沉痛著臉說:“佑佑如今身份不同,不好明著去醫院,要是被記者拍到了傳出什麽流言可能會影響君寶集團的運作。”
“啊?那怎麽辦才好?”
“你閨蜜夫妻不是正好就在海城旅遊嗎?你趕緊打個電話把鎮川請來。”
“對了,我差點忘了鎮川就是個名醫,我這就是打。”鞏夢激動的站起身,一邊走向陽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兩人演雙簧一樣一唱一和把戲給唱完了,一點也沒問君佑瑤和顧礪寒的意思,事後才像是想到她一般問了一下她的意思。
君佑瑤當然沒意見,隻提出先不要告知老爺子,醫生來了偷偷帶進來就行。
謝一陽夫妻自然點頭,他們還巴不得呢,省得老頭知道了情況大鬧。
沒多久謝一陽請的名醫就趕到了。
來客是一對中年男女,兩人雖然穿著比較休閑,但從他們的言行舉止可以推斷出他們的身份不一般,那儼然是社會精英。
男人戴一副金邊眼鏡,斯文陰沉,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衣服沒有一點褶皺,從外套領口到褲腳都熨燙得筆直,襯衫扣子扣到最後一顆,很禁欲的樣子,君佑瑤注意到他的手特別幹淨修長,她也是學醫的,很快就判斷出這個男人就是謝一陽口中的鎮川,那個所謂的名醫。
而他身旁的女人長相很普通,穿了一身黑色寬大的羽絨服,手上提了一個棕色公文包,她的臉龐瘦削,眼神卻相當銳利,像鷹隼,一進門就快速掃過現場和在場所有人,像是習慣在瞬間掌控全場。
謝一陽很快就幫她們介紹。
男的名羅鎮川,是滬城市醫院的醫生。女的叫白春波,羅鎮川的妻子,也是鞏夢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的閨蜜,她是一名律師。
醫生和律師?
嗬嗬,還真巧。
“春波,鎮川,我就不跟你們客套了,大概情況我在電話裏已經說過了,鎮川你趕緊幫忙看看我家佑佑。”鞏夢拉著白春波的手,領著他們走到君佑瑤跟前。
羅鎮川點點頭,冷著一張臉提著他的箱子走到床邊坐下,先觀察了一下君佑瑤的臉色、口鼻等,才打開箱子取出聽診器、血壓計開始仔細檢查起來,越檢查他的神情就越凝重。
“鎮川,這孩子怎麽樣?”謝安俊看著他的臉色心裏也越發興奮。
羅鎮川放下聽診器,憐憫的看了眼君佑瑤,才轉過頭對謝一陽搖了搖頭:“很抱歉,君小姐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好,據我檢查,有很大可能性是血癌,而且已經是中晚期了,一陽,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血癌晚期!?”謝一陽誇張地瞪大了眼,腳下浮誇的踉蹌著倒退了兩步,“怎麽會這樣?她還這麽年輕!怎麽會這樣?”
“是啊,不可能的,鎮川,你是不是看錯了,你再仔細檢查檢查吧?”鞏夢也開始她浮誇的表演。
羅鎮川沉沉歎了口氣,“一陽、小夢,我很清楚你們的心情,但你們應該清楚我的醫術,我是這方麵的專家,哪怕不用儀器都可以看出情況,幾乎沒有失誤過。”他頓了頓,又看向靠在床上滿臉無神的君佑瑤,“這樣吧,為了更準確的確認病情,我給君小姐抽兩管血,回頭我就借海城這邊醫院的儀器檢測一下。”
“行,你趕緊給她抽。”謝一陽著急忙慌的催促,眼睛裏的興奮快要溢出來。
羅鎮川點頭,手邊已經取出了采血器準備給君佑瑤抽血,但針頭還沒送進去,他的手就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給牢牢扣住,無法動彈了。
“這位先生有什麽問題嗎?”羅鎮川感覺到手臂傳來的刺痛,蹙著眉看向身前的男人。
這一看心頭大震,好俊俏的年輕人,他剛才怎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這般容貌和氣勢的男人哪怕放到人群中都能讓人一眼注意到,怎麽剛才愣是沒感覺?這不科學啊。
不止羅鎮川疑惑,白春波和謝一陽夫妻的心情也和他相差無幾。
他剛才不在嗎?
卻不知對顧礪寒來說,隱藏自身氣息是一項必備技能,他是技術骨幹沒錯,但同時也是一名能力出色的特種兵,不然也不可能當上尖兵基地的總指揮,哪怕基地以武器製造與實驗為主,卻是國家機器的重點項目。
堂堂少將,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並非難事。
“別再碰她。”顧礪寒用極冷極淡的聲音回答,眼神更是冷厲無比,扣住羅鎮川的手緩緩加重了力氣,疼得羅鎮川一陣抽氣。
“放手!”羅鎮川回過頭去看謝一陽,示意他搞定。
謝一陽也無心想其他,這時候也不打算在好言好語的對人了,一臉憤怒不滿的瞪向顧礪寒,“顧先生你怎麽回事?鎮川隻是給佑佑抽血檢查,你快把他放開。”
“大舅,這位醫生既然這麽確信我得了血癌,就沒必要抽血了。”說話的是君佑瑤,她看上去很疲憊,還真有幾分行將就木的模樣。
“不行,必須得抽血才行!”謝一陽突然大聲開口。
他這表現有些突兀,君佑瑤輕抬睫毛,看向他,“為什麽?”
她的聲音有些清冽,像冬日冷風,陰測測的。
謝一陽微怔,總覺得君佑瑤有哪裏不對勁,這是一個聽到自己快死的人的正常表現嗎?難道不該痛苦恐懼流淚嗎?怎麽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難道是悲痛過度了?
他皺眉看著她,似乎想從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找出問題所在,他又掃了一眼被顧礪寒扣住手的羅鎮川,緩和了語氣一臉關切的解釋:“……生病抽血檢查一下本來就是必須的,佑佑,舅舅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