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DNA檢測
“你認識?!”
閻烈沒有回答,隻是直直的看著夜綰綰。
宋又秋總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又扭頭看向夜綰綰。正好看到對方點頭,心顫如地震,整個人懵了,就覺腦子裏duangduang的,沒了反應。
“呼——”
閻烈長長舒了一口氣,聲音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他是誰?”
夜綰綰扯了扯嘴角,眸底掠過一抹冷意,“齊景佑。”
齊景佑!
閻烈挑眉。
“他居然又出現了!”
而同時,他也將之前所有的疑惑解開了。
兩人沉默的對視。
宋又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頭抓肝撓肺的。
“嘿,你們誰能看看我?”
他蹦到兩人中間,阻斷了兩人的對視,一邊一隻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讓兩人注意到自己。
“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
閻烈默歎一聲,對宋又秋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宋又秋有些煩躁抹一把臉,轉身坐回了剛才椅子上,轉頭,一臉求知若渴的瞪眼看著閻烈。
閻烈無奈的笑笑,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齊景佑的身份。
宋又秋聽完,腦子裏不停的轉圈圈,有種暈乎乎的感覺。他緩了一大會,抿唇,帶著一臉不確定,對閻烈說:“你的意思是,幕後之人,是一個至少活了千年的僵屍?”
千年僵屍,萬年魃。
這句話宋又秋在某本小說裏看過。這會前後一聯係,他覺得這人怎麽都得成魃了吧?
閻烈說可說的是時間可以追溯到天地初開,在有了人類的最初時刻。
想法一過腦子,他默默打了一個哆嗦,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小聲的說:“那我們該怎麽辦?”
他來時,與閻烈談論過他是怎麽被綁走的事情。
閻烈最後的記憶,就是在廢墟上,看到一個人影,他還未來得及出聲詢問,後頸猛地一疼,就雙眼一黑,暈了過去。而他被關的這三天,他從未清醒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再醒來,就是在醫院裏。也是剛才與宋又秋談話,他才知道自己被關了三天。
閻烈搖頭,表示自己暫時沒有想法,將目光轉向了夜綰綰。
“我想先將他畫下來,然後讓侯青查一下他近幾年的行蹤。”
齊景佑雖是僵屍,但也是實實在在的在人世間遊蕩的,不論他包裹的再嚴實,也會在行動中留下一些線索。之前找不到,不過是因為完全沒有線頭。現在有了相貌,必然會拔出蘿卜帶出泥,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對了,”夜綰綰又道:“他身邊還養了兩個傀儡。我想,你們以後行動的時候,要注意一下這點。”
宋又秋將消息揉了揉,有些不安的說:“那蔣晗之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他更多擔心的是那些人會將真的蔣晗之抓走關起來,進而冒充蔣晗之潛伏在他們身邊。
夜綰綰搖頭,表示蔣晗之沒事。
“兩個傀儡我都接觸過。昨天那個,隻聽齊景佑的話,不會做多餘的事情,更不會做出什麽巧合的樣子,把閻烈給放回來。至於另一個,完全不願意舍棄自己身上的牡丹花香氣。都很好辨認。”
宋又秋聽言,心放下了不少。
“對了,你檢查後身體上有什麽問題嗎?”
夜綰綰突然想到這點開口詢問。
宋又秋搖搖頭:“沒什麽問題,就是舌頭上有個傷口,注意一點就行了。哦,還有,舒卓睿也沒事,用閻烈情況一樣,好好養幾天就好。”
夜綰綰點點頭放心不少。
……
一周後,刑偵局。
“唔,鼻子再高三分,對,是丹鳳眼,眼角微微下垂,唇色很淡,麵色蒼白,有種氣血不足的感覺……”
夜綰綰與畫師溝通,看著眼前畫板上,齊景佑的臉一點一點躍於紙上。
這一畫,就是六個小時。
畫像完成時,她不自覺鬆了一口氣,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的疲憊感瞬間朝她襲來。身子一僵,她愣了愣抬手捂住了酸脹的脖頸,慢慢站起了身。
畫師的情況比她還要嚴重,起身時沒有忍住,“哎喲”的叫喚了兩聲。
“老了老了,坐這麽一會就腰酸背痛的,不行了不行了。”
夜綰綰急忙轉身將畫師扶住:“您說笑了,是我們畫的時間過長了。”
畫師笑笑,沒有接話,而是將畫像交到她的手上,真誠的說:“希望這個可以幫到你們。”
夜綰綰接過,麵帶感激的鞠了鞠躬:“您這幫我們大忙了!”
畫師急忙動手,將人扶起來:“別別別,折煞我了。這也是我的工作。”
其實這次的畫師,並不是局裏配的,而是宋又秋通過關係,將已經從局裏退休,去學校教書的老畫師給找了過來。
夜綰綰看著畫質上栩栩如生的畫像,心底蕩過陣陣漣漪,再三同畫師道謝。
兩人出了畫室,門外等待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多了起來,一窩蜂的湧了上來。
“畫好了?”
閻烈冷沉的聲音,在人群中格外鮮明。
夜綰綰微笑著點頭,將畫像遞到他的手中。
閻烈接過,也同老畫師鄭重道了一聲謝謝。目送宋又秋送他離開,這才展開畫紙看。
一眼,眸光閃爍。
“像不像黑白的照片?”
夜綰綰略帶戲謔的話語從耳中直刺腦子。
閻烈沉沉吸了一口氣,點頭。
“侯青,去查吧。”
侯青一直守在閻烈的身旁,聽言,雙眼蹭的一下亮了,幾乎是一蹦而起,從他手中接過畫像,轉身跑回了辦公室。
宋又秋扒拉了半天,最後啥也沒看見,見侯青跑了,他也顧不上說其他,也急忙跟著跑了過去。
閻烈與夜綰綰對視一眼,幽幽的開口,“希望齊景佑在人世間,有個窩吧。”
他從夜綰綰那聽了,關於小地獄的事情。自己也沒有想到,齊景佑真的有本事將小地獄煉化成了自己的小世界。那是天道留下的寶器,曾經的自己的都沒有辦法真正駕馭,現在竟落在了齊景佑的手上。
夜綰綰眸光一顫,沉默的搖搖頭。
她也說不準這件事。她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想知道,他在這人世間,究竟接觸了多少人?”
若能找到齊景佑接觸過的人,也許就能預防一些罪案的發生。
之前所接觸的案件,齊景佑都利用人心中的漏洞,一步一步引誘他們走向了犯罪的道路。
閻烈伸手,將夜綰綰輕輕抱入懷中,撫了撫她的後背,柔聲道:“我們一定可以的!”
夜綰綰閉眼,放軟了身子靠在他的懷中,深深吸了一口氣,悶悶“嗯”了一聲,在他懷中蹭了蹭。
兩人相擁一會,整理好各自的情緒後,分開。
閻烈站直身子,一轉眼,對上舒卓睿戲謔的眼神,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怎麽在這?”
舒卓睿癟嘴聳了聳肩,仿佛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另外一層意思。
你竟然沒有去湊熱鬧。
“我有發現,你們有興趣來看看嗎?”
發現?
閻烈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舒卓睿接著說:“我覺得,你們還是來跟我看看吧。”
他說罷,帶著人去了法證部。
“這是我從自己的衣服上找到的毛發化驗所得。”
他從桌上抽出報告遞給閻烈,又將化驗剩下的毛發一並找出放到了他們麵前。
“我竟然在數據庫裏,找到了相似的DNA。你們絕對想不到,會是誰!”
相似的DNA!
夜綰綰眼皮一跳,扒著閻烈的手,同他一起看起了資料。
最後的結論上寫的名字,竟然是蔣晗之!
夜綰綰心中駭然,怔怔的盯著資料頁上的這三個字看。
一瞬,她甚至有種不認識這三個字的感覺。
閻烈伸手輕輕攬了攬她的肩頭,柔聲道:“先冷靜,你和舒卓睿都想一想,在什麽時候接觸過蔣晗之?”
舒卓睿先搖頭,十分肯定說自己沒有接觸過蔣晗之。
“至少穿這套衣服的時候沒有接觸。”
他找到毛發的衣服,是他同閻烈離開時才換的衣服,從未接觸過。
“你被帶走的中間呢?”閻烈反問。
舒卓睿怔住,沉默了一會,搖搖頭:“我同你一樣,被帶走以後就昏迷的,中間不知道。”
而夜綰綰那邊,則是確定,他們找到舒卓睿的時候,蔣晗之不在,也沒有接觸。
但是……
舒卓睿指了指資料頁,沉聲指出了的關鍵的一點。
“隻是相似的DNA,並不是蔣晗之的DNA!”
夜綰綰心頭還未消散驚駭,一時如潮水洶湧而至,瞬間湮滅了她所有的思緒。
舒卓睿明顯感覺周圍的溫度驀地降低,刹那間,好似被進入了凜冬臘月,心頭一寒,不自覺打了一個冷噤。
他看著夜綰綰臉上凜然的表情,心尖又是一顫,直覺不好,急忙改口。
“也許蔣晗之是齊景佑的子孫,你們不是說齊景佑是僵屍嗎?那活著的時候,怎麽都會有族人子孫後代的啊!總有一支是直係的!”
有些慌亂的語氣,即使不聽內容也知道他是在胡言亂語。
閻烈默默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舒卓睿說完後,看著夜綰綰轉眸看著自己,漆黑深邃的眼眸,猶如黑洞一般,泛著幽幽的寒光,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心肝肺跟著顫了顫,不自覺向後退了退,緊張的擺手,結巴的支支吾吾了幾聲,終究沒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看了美杜莎的眼睛一般,瞬間石化,動彈不得,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秒鍾,也許一分鍾。
在舒卓睿快要把自己憋死之前,夜綰綰開口了。
“人類線粒體DNA(ftDNA)呈父係遺傳,同一父係的不同個體ftDNA序列相同,相似度為99.97%,係父子關係。”
清冷的聲音,如一條直線,平平沒有一絲起伏。
“你現在告訴我,是遺傳關係?”
舒卓睿下意識的“呃”了一聲,緊張的轉頭看向閻烈,小小做了一個揖,眼中寫滿了“求救”兩個字。
閻烈也有些無奈,輕歎一聲,抬手蒙住了夜綰綰的眼,將人帶到自己懷中。
“綰綰,我們慢慢查,你再逼他,他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夜綰綰後背貼上他的心口,溫暖的觸感,穿透皮膚覆上她的心髒。她微微一怔,隻覺被安心籠罩,緊繃的身子不由自主放鬆。
她頓了頓,抬手覆上閻烈的手,手指張開,與之十指緊扣,轉了手腕將其拉下,轉身凝眸看著閻烈。
“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是……”
閻烈驀地用食指摁住了她的唇,止住了她將要出口的話語,“在證據沒有出現前,不要做任何猜測。”
夜綰綰閃了閃眸光,眼珠一轉,看向放在桌上的報告,好似在說“那不是證據嗎”?
閻烈搖頭,眸色沉靜,如他所說一般,什麽猜測都沒做。
“我想,我們需要去拜訪一下蔣老爺子了。”
夜綰綰歪頭看了看他,回想起自己上次與蔣老爺子會麵的情形,不禁有些擔心。
“我怎麽覺得,我們最後什麽都問不出來。”
“是嗎?”閻烈轉頭看向桌子上的資料:“我倒是覺得,有了這個,想讓他開口會比較容易。”
加之之前蔣晗之因好奇跟著夜綰綰下了地宮,那段經曆,此時肯定對他還會有影響。連宋又秋在回來以後,都連做了幾夜的噩夢,這兩天才稍稍好轉的。
閻烈覺得,他們的拜訪,可以用給蔣晗之探病做借口,再想辦法,引出其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