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沒有辦法的辦法
程剛和李陽知道了夢境世界入侵的真相，但對現在的局勢卻沒有任何助益，隻能讓地球人類死的明白點而已。
兩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之中，心頭思緒翻湧，程剛覺得自己腦海中很亂，煩悶，壓抑。
知道了這個真相，心頭卻越加冰冷，原來那些神話傳說都是真的，神真的存在。
當然，他相信神也不過是修為異常高深，自己現在無法企及的修行者。
不管他們的力量途徑是什麽，如華夏流傳的古老智慧一般，必然是殊途同歸。
讓他絕望和冰冷的是，敵人太過強大。
“蠶叢族長，您的意思是那些沒有被夢境汙濁的神靈和生命不會參與對地球的攻擊？”
陡然間，一道靈光從程剛腦海中閃過，他聲音急促的看向蠶叢。
“當然，山海界的諸神和生命，跟凡界生命之間的關鍵很是奇異，不存在仇怨的情況下，他們沒有參戰的理由，而且……”
蠶叢輕笑，“每一次山海之門的開啟，凡界幾乎都無法阻擋山海界中汙濁之神和生命的攻擊，如我們這般正常的生靈又何必參戰，生活在山海界中的生靈爭奪的是山海界的生存空間和資源。”
“要知道真正強大的神靈會升入天界，在山海界停留的神靈無一不是新晉神靈，力量還太過弱小，當然……他們依然是神靈，與我們而言。”
程剛目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既然如此，我們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嗎？”
“山海之門的開啟，主要目的是清洗那些被汙濁的山海界生命和凡界生命，可實際上，抵擋著攻擊，進行著戰爭的卻是沒有被汙濁的生命。”
蠶叢搖頭又點頭，在程剛困惑之時開口道：“能不能得到支持，就要看你們自己的能力了，在山海之門開啟的曆史上，也存在過很多山海界正常生靈支持凡界生靈的例子。”
程剛和李陽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目光之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於是李陽緩緩開口道：“蠶叢族長，作為祖地人類的代表，我請求得到您部族的支持，不知您有什麽樣的條件。”
蠶叢沒有任何意外之色，清越的聲音中有著絲絲無奈，“李宿主，我蠶叢氏建立古蜀國，從祖地到山海界，至今已有五萬年之久，當初山海之門降臨族人死傷大半，我們匆忙遷徙進入山海界，如今你們所看到的就是我們全部的族人。”
程剛和李陽愣住了，蠶叢氏部落的規模雖然很大，但兩人之前就已經見到，再大也是盡收眼底，相比華夏一個村的人口當然是多的多，但跟一座縣城的人口數量都無法比擬。
前麵他們聽蠶叢氏已經在山海界繁衍了五千多年，五千多年的時間啊，怎麽會隻有這麽點人口，他們很困惑。
蠶叢苦笑，“二位有所不知，山海界能量磅礴，因此正常的繁衍變的異常困難，越是強大的生靈繁衍就越困難。”
“這其中還有戰爭，爭奪生存的領地，爭奪修行的資源。”
“所以，我蠶叢氏隻是一個小部族而已。”
“我們可以提供幫助，但不會有族人參戰，我們可以提供信息和一定的資源。”
程剛和李陽對視一眼，後者麵露笑容感謝道：“蠶叢族長的慷慨讓我敬佩萬分，這些幫助就足夠了，地球現在缺少的是時間和資源，我們不畏懼強敵和戰爭，也不害怕死亡。”
蠶叢目露精光長歎一聲，“果然是祖地繁衍的人類，一樣的精神，一樣的氣節和風骨。”
“如此的祖地，才不枉我蠶叢氏費勁心力留下《山海經》以待萬一，我想你們已經意識到山海經記載的世界便是你們口中的夢境世界了吧？”
李陽笑著頷首道：“不錯，隻是以前不敢確認。沒想到奇書山海經竟然是蠶叢氏所著留。”
蠶叢笑道：“這也算是為祖地的人類留下一絲希望吧，希望我們曾經遭遇的災難再次降臨時你們不會一無所知。”
“隻是有些可惜的是，山海經留著的時間太早，幾千年的時間跨度，山海界也發生了很多變化，新增的國度和部族不知繁幾，裏麵的很多信息都有些過時了。”
李陽感慨道：“山海經被譽為華夏奇書，從發現之時就被無數的學者研究討論，誰也無法相信裏麵記載的光怪陸離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那廣袤的世界，神靈和各種奇異生命的傳說猶如神話一般。”
蠶叢道：“這世界之大，未見並不意味著不存在，人類總是喜歡以自己有限的見識去衡量這個世界，這並不足奇。”
“比如李宿主嘴裏所言的始洲國，已經在兩千多年前就消失在了山海界，所以當你口中稱之此國的國民時，我便知曉，你的所知來自山海經吧！”
李陽目露尷尬之色，“確實如此，我……”
蠶叢輕笑一聲擺擺手道：“李宿主不必多言，我隻是隨口一提罷了，下麵我給你們講一下山海之門出現後真正的危機，我想你們已經看到山海界的能量通過山海之門湧入祖地後會發生異變吧？”
兩人點點頭，那些各種顏色的迷霧便是異變後的產物。
“這異變後的能量具有非常強的波動和侵蝕性，通常情況下，那些最大的山海之門會被山海界的巔峰部族占據，山海界雖然廣袤，但巔峰部族並不多見，如今還存世的有十大巔峰部族。”
“當然，占據這最大的山海之門的他們並不是為了舉族之力入侵祖地，而是方便本族被汙濁的生靈進入。”
“每個部族中都會出現被汙濁的生靈，但那些大族會更多，如我蠶叢氏這般的小部族，偶爾出現被汙濁者會被直接驅逐部落……”
這時李陽突然開口道：“蠶叢族長，那些被汙濁者有什麽樣的特征嗎，為什麽一定要清洗？”
蠶叢目光微黯，幽幽輕歎道：“這世界分陰陽，也分善惡，有向往光明的人就有墮入黑暗的人。”
“被汙濁者就是那些墮入黑暗的人，他們極端自私，心中沒有善惡，為善為惡隻憑自己的喜好，其實……這一類生靈已經可以稱之為魔。”
“魔……”
程剛下意識的念叨了一聲，腦海中陡然響起魘鎧施楚，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和後媽，那可不就是魔嘛！
而那些覺醒魘鎧的人，是否也是被汙濁的人呢？
突然間，程剛好似抓住了什麽，但卻又一閃而過。
“墜入魔道，被魔念操縱，這樣的生靈對山海界的影響極大，若不驅除，日久必會造成大患。”
“即便如此，那些人曾經也是族落裏的親人或者是朋友，他們很難對其舉起屠刀……”
蠶叢的聲音不時的在殿廳中響起，程剛很難受，剛剛腦海中閃過的一道靈光讓他意識到了什麽，那似乎很重要，可他怎麽都抓不住那種感覺。
“轟！”
陡然間，如同一道炸雷響徹在程剛的心頭，他意識到了什麽。
“蠶叢族長，如果凡人界根本無法消耗掉這些被汙濁的山海界生靈，山海界會如何？”
“凡人界的力量就算因為山海之門的洞開而不斷提升，在短時間內也很難跟被汙濁之靈抗衡吧？況且，您剛才也說了，被汙濁者甚至會有山海界新晉神靈。”
“神，這樣的字眼，單純想想就令人敬畏。”
程剛目光如電，直直的望著蠶叢的縱目，打斷了他的講述。
在他認真的觀察下，當其話音出口時，蠶叢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爾後恢複古井無波道：“到那時，山海界未被汙染之靈便會出手了。”
程剛明白了，說什麽因為是親人或者是朋友而不忍舉起屠刀，隻是因為汙濁之靈必然不是一個小數目，也意味著擁有強大的實力。
就算舉起屠刀可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何不借刀殺人，借凡人界的刀殺汙濁的山海之靈，或者說是山海界的魔。
待兩方戰至五勞七傷，再收拾殘局。
隻是，他不明白的是，就算山海之門洞開，這些山海界的生靈如何確定那些山海界之魔進入凡人界呢？
程剛想不通，於是這般問了出口。
蠶叢笑道：“因為魔的修行需要大量的負麵情緒，人類的七情六欲是很好的能量，而凡人界又擁有最多的人口。”
“更何況……一旦山海界之門開啟，山海界之內也會爆發戰爭，我們會逼迫汙濁之靈進入門內。”
原來如此，程剛和李陽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好一招借刀殺人，李陽甚至想起那兩個紅色迷霧區剛出現後，瘋狂衝出的夢境異族。
當時地球人類就很懵，為什麽一個個都悍不畏死，原來隻是因為背後有更強大的敵人。
李陽麵色異常難看，聲音艱澀道：“蠶叢族長，就我所知山海之門的打開是因為藍靈族，也隻有藍靈族有這樣的能力，藍靈族作為十大巔峰種族，難道還有比其更強的勢力命令他們？”
蠶叢頷首道：“不錯，你有所不知，我剛才講過，那些遠古神靈創造了天界後，又創造了山海界，而山海界也有他們的代言人，那便是巫族。”
“巫族是巔峰種族之首，隻是他們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山海界的主人，一直以天界神靈的奴仆自居而已。”
“你們看過我族編著的山海經便應知曉，巫族的領地便是在大荒之北的豐沮玉門市，統領巫族的是十巫大人。”
李陽記得這一段內容，就連這十巫的名字他也大多記得，隻是他沒有想到山海界實際的統治者是這十巫。
“若是想解山海之門的危機，則需要藍靈族停止打開山海之門，這就需要巫族的同意，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蠶叢長歎一聲，“巫族自詡為天界諸神的奴仆，為其牧守山海界，守護在此成長的神靈子嗣，他們不會允許威脅神靈子嗣的危機存在，神靈呐……高高在上，繁衍一名子嗣的難度無法想象。”
“……”
地球人類的災難似乎已經無解……殿廳內的程剛和李陽陷入了沉思，如果得不到山海界的支持，隻靠地球人自己去抵擋山海界之魔，似乎希望渺茫。
可，地球人類在他們眼裏又仿若螻蟻，予取予求，誰會在乎螻蟻的想法。
誰又會在乎多踩死一個螻蟻？
就如人類和螞蟻一般，一隻螞蟻咬到路人的腳趾，路人怒而落腳，在落腳的時候他又豈會在乎下麵不止傷自己的那一隻螞蟻。
李陽目光閃爍，餘光落在程剛身上，難道出路還是在他身上嗎？
可照這蠶叢所言，藍靈族也要遵從巫族的命令行事啊……李陽的心頭有些迷茫了。
“蠶叢族長，藍靈族也應該有被汙濁之靈吧？”
李陽突然問道，蠶叢微怔隨即點頭道：“當然，這不可避免。”
“倘若藍靈族拒絕打開山海之門，會如何？”
蠶叢愣了……
他似乎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愣了幾秒後他突然失笑搖頭，“不存在這種情況，藍靈族就算是十大上族，他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何況巫族更不會坐視不理。”
“如果藍靈族的族長堅持如此呢？”
李陽的問題越來越詭異了，蠶叢的縱目露出狐疑之色，盯著李陽奇道：“李宿主為何篤定藍靈族族長會做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決定？”
“這個還請蠶叢族長諒解，原因我暫時不能講，還請蠶叢族長告知，如果藍靈族這般做，會如何，會被滅族嗎？”
蠶叢目光奇異，思索片刻幽幽道：“這結果未知，因為從未出現過這種事情，不過，我想若是真有此種情況出現，藍靈族還是不會被滅族，但做此決定的族長生死難料。”
李陽緩緩點頭，麵色平靜道：“我明白了，感謝蠶叢族長的解惑。”
蠶叢族長笑了笑，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轉移話題道：“兩位尊客初來乍到，不若先在我蠶叢氏落腳，後麵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詳談如何？”
李陽和程剛對視一眼，前者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如此我們就叨擾蠶叢族長了。”
“哈哈，無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