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來龍去脈
高空之中，魘鎧施楚急急的逃竄，麵色猙獰的咒罵著，“該死的李陽，如果不是因為程剛，你一定會死在我的魔焰噬魂棍之下，讓你的靈魂生生世世承受魔焰的灼燒。”
就在這時，他猙獰的麵色陡然一變，目中閃過一絲驚恐大吼道：“你瘋了！你現在跟我爭奪控製權，這麽高，就算你搶到控製權也會摔死的……”
隨著他的嘶吼，身形如同蹦極般，在高空中上下急躥，一會兒猛的下墜，一會兒又疾飛片刻。
兩個聲音交錯著從其口中傳出，一個聲音病懨懨的，卻平淡如水，一個聲音中氣十足又氣急敗壞。
“死便死吧，你想害他們，我是不會同意的！”
“本來我透漏消息給何家財，讓他逃跑，已經對不起他們了，嗬嗬，我這一輩子終究還是個悲劇！”
“你放屁，你給老子去死，你想死別拉上老子，啊……魔焰！”
這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陡然一寒，一蓬跟長棍之上的火焰一模一樣的魔焰陡然出現在其周身熊熊燃燒著。
身形艱難維持在高空飛行的施楚如同一個火人，發出淒厲的慘嚎，聲聲毒誓不時的從嘶啞的聲帶間衝出。
“你給老子等著，你個蠢貨、懦夫、白癡，老子馬上就找地方煉化你，啊……哈哈，這魔焰的滋味不好受吧……”
“……”
這身形在高空維持了片刻，周身魔焰突然消失，身體直直的墜落下去。
下方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寬近二十米，隻聽“咚”的一聲悶響，猶如一塊大石砸入，濺起米許高的水花，消失不見。
近半個小時後，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影爬到岸邊，仰躺而下，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喘息如破舊的風箱。
“你……你個煞筆、蠢貨、瘋子，你夠狠，老子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個懦夫能夠這麽狠，嘿嘿，可惜啊，你還是修為差我太多，你就永遠的陷入沉睡吧！”
“這具身體，終究還是我的了，唔哈哈哈……”
……
程剛顫聲道：“李叔，我們要盡快找到施楚啊，他隻有兵鎧境二段，肯定壓製不了那個魘鎧人格，我擔心晚了，施楚會死！”
李陽麵無表情的看向他，“先回去！”
話落，伸手拽起他的胳膊，兩人騰空而去。
路上，李陽緩緩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那就是施楚很可能就是潛藏在咱們角宿內部的那個內奸，上次宮彌等人來犯，獲知的信息必然是出自他手。”
程剛默然不語，這個結果，他早有心裏準備。
李陽繼續說道：“而且，我還查到，你們之前所在公司的那個老板，叫何家財的對吧？”
“啊？對！”程剛猛的一愣，老男人怎麽了？
李陽陡然將話題拉到這上麵，讓他心頭莫名不安起來。
難道施楚是跟何家財有什麽勾當？
“嗯，這個何家財就是那個青狼獸靈的主人，他在解散公司的前一夜覺醒了魘鎧，我想，你們去公司辭職的時候他可能就在那兒！”
程剛猛的瞪大眼，失聲驚道：“他……覺醒魘鎧……這……”
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異常猛烈，那個老男人覺醒魘鎧了？
怎麽會，他也就是摳一點，說話難聽一點，壓榨我們厲害了一點，這樣的人內心能有多麽黑暗？
黑暗到覺醒魘鎧的程度？
他非常不相信這個消息，然而既然從李陽嘴裏說出來，這必然得到了證實和確認，而且半個月前的記憶再次浮現在程剛的腦海中。
那天跟參齊星去公司辭職的經過，他在公司內沒來由感受到的不安和被注視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他們上車。
也正是因為感覺到絲絲不安，兩人辦完辭職手續後，來到停車場，他才會催著參齊星趕快離開。
看來，那個時候老男人的青狼獸靈就已經在跟蹤他們倆了！
情緒陡然低沉下來，雖然老男人待他們不怎樣，但畢竟也是熟悉的人，就跟施楚那般，雖然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陌生人。
他們突然變成了自己的敵人，成了魘鎧武者。
再見麵，該如何？
是否是兵戎相見，生死廝殺！
“唉……”幽幽低歎一聲，程剛有些落寞道：“然後呢？”
李陽瞥了他一眼道：“他加入魘神眾照市分舵後，把你聖識鎧的情況上報了，當然，這個過程也可能不是他主動上報，而是靳冷采取了什麽手段，無意中收集到這些信息。”
“總之，後麵發生的一切災難，以及宮彌的來襲，都是因為這何家財的關係，還有施楚也定是因為何家財才加入角宿，做內奸的。”
程剛張張嘴，在公司時，施楚就是何家財最喜歡的員工，當然，這裏麵沒有什麽感情因素，他認為，純粹是因為施楚聽話好用，任勞任怨。
難道？
程剛瞳孔一縮，想起辭職時施楚說的話，公司裏的辦公家具啥的，何家財都給了他。
而且，就他所知，施楚親口承認，他其實一個月前就覺醒夢鎧了，隻是一直隱藏著。
真相似乎如同撥開的迷霧，漸漸浮現在程剛的眼前。
不知因為什麽原因，施楚人格分裂，主人格覺醒夢鎧成為夢鎧武者，而第二人格卻覺醒了魘鎧，成為魘鎧武者。
何家財覺醒魘鎧後發自本能的要吸收夢鎧武者的夢鎧，從而發現了自己和剛剛覺醒的猩猩。
再後來，可能因為金錢或者是其他原因，施楚和何家財合作故意暴露自己的夢鎧，加入角宿，為對方提供需要的消息。
而那個時候，何家財已經加入了魘神眾照市分舵。
為了自己顯得有價值，也或許為了自己能夠在分舵站穩腳跟，討好靳冷，何家財選擇了出賣自己是聖識鎧的消息。
當然，那個時候或許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聖識鎧，但當時處於兵鎧境一段的自己，渾身上下隻有後腦門一塊夢鎧，隻要這個信息捅出去，靳冷必然清楚是聖識鎧。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無外乎利益和各種交換，宮彌來襲，自己差點慘死。
這些信息快速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程剛麵色漸漸冷了下來，有些幹裂的嘴唇輕輕張開，不鹹不淡的念叨了三個字。
“何家財！”
“可，我們在魘神眾的分舵為什麽沒有找到何家財？”
程剛陡然側首看向李陽，疑聲道。
“應該是提前得到消息逃掉了，施楚很清楚我們的行動，不是嗎？”
李陽隨口回道，程剛目光閃了閃，輕輕點了點頭，很是複雜的歎聲道：“李叔，這一係列的事情，可能就是那個魘鎧施楚做的，而夢鎧施楚是無辜的！”
李陽扭頭看向他頷首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你覺得夢鎧施楚對這一切不知情嗎？”
“這……”程剛囁嚅著，不知情？怎麽可能，他相信施楚主人格肯定是知情的，但出於各種原因，他並沒有選擇告訴他們。
“看來你也清楚，兩個人格共用一具身體，施楚必然是清楚的，他不說，也必然有自己的顧慮和考量。”
“很抱歉，程剛，這樣的成員，我們不會投入太多人力物力去救，這其中可能有妥協，也可能有無奈，但這亂世……”
李陽的聲音陡然一沉，繼而緩緩喟歎道：“誰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們有更多更值得去守護和解救的人。”
說完這些，李陽便不再言語，兩人來到角宿基地上空，緩緩落下，程剛望著下麵的基地，還有那些在宮彌來襲的戰鬥中損毀剛剛重建修複不久的建築。
眼中閃過絲絲莫名的光芒，隻是很快消失在眼底。
李陽帶著程剛徑直找到顧伯衝，對方正在跟一個青年聊著什麽，程剛打眼望去，那個青年似乎就是施楚說過接引他加入角宿的人。
“宿主！”
“宿主。”
看到快步而來的李陽，顧伯衝和簡吉吉同時喊了一聲，李陽點頭後道：“看來施楚就是大吉你接引進宿裏的了……”
簡吉吉忙道：“是的宿主，過程是這樣的，當時我在老城區巡視，有一棟比較老舊的小區，在那個小區中掠影出現了反應，施楚就是在那兒發現的。”
他陷入回憶之中，繼續道：“我通過掠影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小區內走著，還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婦人……”
“婦人？”李陽皺眉道：“什麽樣的婦人，他們什麽關係？”
“年齡不太好判斷，按照慣例，我調查了一下施楚的背景，發現他父母早已離異，那下身癱瘓的婦人是他媽媽。”
程剛瞪大眼，李陽依然皺著眉，簡吉吉認真的說著，“離婚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早年時的一起車禍，這施楚的父親是個體戶，販賣豬肉的。”
“在施楚六歲時，兩人販賣豬肉時發生了車禍，施楚的父親毫發無傷，但其母卻下肢受重創，完全失去了知覺，隻能坐在輪椅之上。”
“兩人在施楚七歲時離婚，離婚後沒多久，施楚的父親就再婚了，娶了一個比他小近二十歲的女人……”
聽到這兒李陽眉頭皺的更深了，程剛更是目露厭惡之色，隻聽這經過就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麽。
又是一出大難來時各自飛的戲碼，更過分的是，施楚的父親似乎還是個白眼狼。
兩個人麵色各異，但都沒有說話，屋子裏隻有簡吉吉平靜的講述。
“後來，施楚就跟著他媽媽一起生活了，也就是住在那個舊小區之中。”
簡吉吉話音落下後，過了幾秒李陽才道：“你發現施楚的時候，有沒有什麽不太尋常的地方，認真想想。”
簡吉吉愣了下，眉頭下意識皺了皺，目露回憶之色，半晌後眼睛猛的瞪了下失聲道：“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就是那個區域，其實我巡視過好多次了，之前巡視沒有發現施楚的，可……”
“後來他跟我說，他都覺醒夢鎧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
李陽失聲，“他是怎麽藏匿夢鎧不被掠影發現的？”
程剛愣了下，好奇道：“李叔，隻要覺醒夢鎧，就一定會被掠影發現嗎？”
對麵的簡吉吉笑道：“隻要在探測範圍內，就無法隱藏的。”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施楚，可他說什麽都不清楚，而且，他還講白天和周末基本都在公司加班，基本晚上很晚才回家。”
“她媽媽吃的飯菜都是早上做好一整天的，而根據他說的在家的時間，都不是我去巡視的時間，所以我也沒多想。”
這時程剛插了一嘴道：“施楚確實加班很瘋，一天能加班18個小時，就是個瘋子。”
然而李陽對此卻有其他的看法，隻聽他幽幽道：“可你發現他的那天並不是周末吧？”
簡吉吉愣了下道：“對，不是周末。”
“宿主，施楚有什麽問題嗎？”
聽了好一會兒的顧伯衝，忍不住皺眉問道。
李陽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宮彌來襲，程剛聖識鎧的信息泄露，因為兩個人，一個人是何家財，程剛覺醒夢鎧前所在公司的老板，對方就是當初追殺參齊星的那隻青狼獸靈的主人。”
“而另外一人就是施楚，是他把我們的動向和情況告訴魘神眾的。”
“啊……！”
顧伯衝和簡吉吉瞪大眼，前者腦海中浮現施楚幾乎隨時都保持微笑的麵容，怎麽看都不像是內奸啊！
“而且，施楚是雙重人格，主人格覺醒了夢鎧，副人格卻是覺醒了魘鎧。”
兩人又是一驚，李陽分析道：“如此看來，施楚副人格的出現很可能是童年父母車禍和離異導致的，那段時光對他來說必然是痛苦不堪的。”
幾人輕輕點頭，顯然都是這麽認為的。
“就在之前，施楚逃了，他的副人格壓製了主人格，而且你們要注意的是，施楚的副人格修為很高，足有王鎧境二段的修為。”
“啊！……這麽強！”顧伯衝和簡吉吉麵露駭然之色，直勾勾的盯著李陽，震驚不已。
“所以，將施楚列入叛逃者，他的詳細情況發往所有殿內組織和部門。”
程剛目光一急，像是要說啥，被李陽瞪了一眼，後者繼續道：“詳細情況是這樣的，伯衝你來記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