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死亡真相
萬念聽聞地臉上迸出自豪的光采，但隻一瞬，又黯淡了下來，隻聽聞“可那時歐陽營，也是傷亡慘重，軍力危殆，到了筋疲力盡的狀態，不得不原地休整。這時歐陽營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因為接應地的大將軍部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絕魂穀與北穀隻有一麵峭壁之隔，雖然地勢艱險，但以當時大將軍疾風將軍之名，如無意外，當不至於如此緩慢失期.於是歐陽家族的主帥命人前往南穀聯絡主營，查問緣由。誰知那人剛剛到達，還未進帥帳，
楊國公和李隸權的十萬兵馬，就趕到了……”六皇子“啪”地一聲，竟將堅硬的梨木炕桌掰下了一角，木屑簌簌而落。歐陽安歌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細節，心中激蕩，咬著牙回頭看了蘇珢初一眼，卻隻見他麵無表情地坐在角落，微微仰著頭，紋絲不動，似乎已凝固成了一道無生命的剪影。
“最開初看到他們的時候，所有人還以為……所有人居然以為……他們是援軍……”萬念忍不住的說道，聲音裏的悲憤與蒼涼，足以絞碎世上最堅硬地心腸，他抬起頭，直直地望向六皇子，“結局……殿下已經知道了，南穀淪為修羅地獄，而北穀……更是血染黃沙。在與趙國最剽悍的皇屬軍廝殺時都挺過來的兄弟們，最終卻倒在了自己友軍的手中。
很多人到臨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所有人拚死趕到主帥的身邊，想護他一條生路，那些冤死的人報仇雪恨。
可是他早已傷重垂危。他最後的一句話是讓自己的兄弟逃，能活下來一個算一個，我想那時他的心裏，不知有多麽冷，多麽疼。萬幸的是，他沒有看到北穀那邊升起來地濃煙就走了……他的部將，他的親兵們沒有一個離開他，哪怕最後他們守護地已經是一具屍體。這是我楊羽，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佩服的人。
我心中早已肅然起敬，想要回到戰場，能救一個是一個，哪怕將來為此付出血的代價，我也無所畏懼。可是，我想要趕回北穀去，但斬殺下來地屠刀實在太多，我拚下最後一絲力氣，在無數的英魂下，找到一個聲音微弱的嬰兒，在一個女人旁邊，我拚勁所有的力氣把那孩子脫離了戰場，是死是活，皆看造化了。為了怕孩子被人追殺，我又返回了戰場。醒來時，就應被父親給救了出來，不知為何雙腳就被挑斷……”
六皇子牙根緊咬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將雙手埋進了掌中，歐陽安歌也轉過頭去用手指拭去眼角地熱淚，萬念更是早已淚如雨下。隻有蘇珢初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眸色幽幽地看著粗糙地石製牆麵。
“九爺……當時怎麽會在那裏？”良久之後，六皇子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又問道。
“沙漠有種稀世藥材，十分罕見的，當時我是軍隊的大夫，在軍營之中深感不妥便和我的一位老朋友前來采藥，遇到了如此慘局。大亂之時他們做不了什麽，隻能在楊善最後清理戰場時喬裝混了進去，想辦法救了些人出來。”
“查了幾遍，沒有任何的活口。……”
“當時的大將軍被主帥派去了解情況，後來在途中發覺有異，拚力逃出來的。”
萬念垂下頭，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再次提出一個他已經問過的問題：“楊羽，北穀……真的沒有幸存者了嗎？”
楊羽躲開了他的視線，低聲道：“我沒有聽說過……”
雖然心裏早已明白希望渺茫，但聽到楊羽的這句回答後，歐陽安歌依然禁不住心痛如絞。他的父親，母親，那個從小對他悉心栽培，母慈父嚴的父親。那個總是趾高氣揚風頭出盡，實際上卻最是細心體貼的父親，那個奮馬持槍。與他在戰場上戰無不勝，那個臨走時還笑鬧著要他帶好吃的父親。從此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父親給那柄寶劍，母親給做的衣物，還在床頭衣箱的深處清冷孤寂地躺著。可是原本預定要培養他出人頭地，保家衛國的父母親，卻連屍骨也不知散於何處。十三年過去，亡魂未安，汙名未雪。，這些年一直為他們的血海深仇活著，卻是什麽都做不了，這活著到底有何意趣？！
“歐陽安歌，請切勿急躁。”蘇珢初的聲音，在此時輕緩地傳來，“此案是陛下所定，牽連甚廣，不是那麽容易想翻就翻的。殿下唯今之計，隻能暫壓悲憤。徐緩圖之。隻要目標堅定，矢誌不移，一步一步穩固自己的實力。但愁何事不成？”
“是啊，”六皇子現在也稍稍穩了穩。低聲勸道。“要翻案，首先得讓陛下認錯。但這個錯實在太大。陛下就是信了，也未必肯認。何況楊羽是唯一的證人，可是現在是逆犯之身，他說的話有沒有效力，他有沒有機會將這些話公布於朝堂之上，全都是未知之數。歐陽安歌現在切不可冒進啊。”
“可是……可是……”歐陽安歌哭道，“這麽大地冤屈，難道就忍著？我們血戰沙場的將士們，就隻能有這樣的結局嗎？”
“這個案子，不是歐陽家族一家的案子，”蘇珢初靜靜地道，“更重要的是，還有皇長子的血在裏麵。要想讓陛下翻案，就等於是讓他同意在後世的史書上，留下冤殺功臣和親子的汙名。切莫說君王帝皇，隻要是男兒，誰不在乎身後之名？六殿下可否願意為我們重申此案。
李隸楠點了點頭，諸位放心，即便這件事千難萬阻，即便這件事深受牽連，我也會無所畏懼，為英魂平凡。但是現在此刻關鍵時候，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切記不可還沒有把握之前，此時萬萬不可提出重審歐陽家族之案。”
“六皇子之言，我明白。”萬念抬起頭，雙眸通紅，蒼顏似雪，“但我也想提醒六皇子，我最後的目的，就是平雪此案，其他地，暫時可以靠後。”
李隸楠回視了他良久，淡淡一笑，“是，李某謹記。”
“楊羽以後就住在歐陽先生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