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堵
車豐看著易卓打噴嚏, 忍不住一點擔心的問道:“表舅,你著涼了嗎?”說著,他趕緊想讓人去喊王大夫?
易卓擺擺手,嗬嗬一笑, 說道:“豐兒, 我沒事, 估計是七公子在念叨我呢!”
“七公子念叨您?”車豐有些不解, 問道:“表舅, 七公子念了你什麽?跟十堰有關係嗎?”
他想起來,之前十堰臨走前說是要去找翊王爺。
易卓笑彎了眉眼, 說道:“算是有些關係吧!”
車豐疑惑的看著易卓。
易卓明顯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了。
因為實在解釋不清,中間涉及到的隱私實在是太多了。
好吧,車豐對此隻能笑了笑,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學習,他已經學會了什麽叫做恰到好處的無視。
他再度給易卓倒了一杯茶,放在易卓手邊,便躬身退出了書房。
易卓笑了笑, 繼續慢悠悠的刷題, 喃喃地說道:“豐兒真是越來越出色的了呢!”就是不知道翊王爺那邊會怎麽辦?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四爺也會很愉快的這麽幹吧。
打從最開始, 易卓給十堰出的主意,就不是說給十堰聽的,甚至不是說給翊王爺聽的,而是說給四爺聽的。
至於為什麽?隻能說孔聖人孟聖人本身的學說讓人點讚, 但是後人的所作所為實在太惡心了。
一般來說吧, 像這種學說根據各朝各代的需要略作修改可以理解, 但是宋朝之後的儒學就忒過分了, 實在是讓易卓惡心的想暴躁。
易卓雖然是理科生,但是托他在後世愛看曆史類小說的福,他對儒學發展,也算是有些了解。
比如說,儒學其實在唐宋時候隻能說是繁榮,真正達到巔峰還是在宋元時期。
為啥這麽說呢?原因很簡單。
在原本的時間線上,宋朝時期儒學發展出了程朱理學,那些惡心的家夥毫無廉恥的將儒學進行了神權化,講究什麽存天理滅人欲,甚至和皇權結合起來,對人們的思想進行了最為殘酷的壓製和敬畏,可以說,對人們的思想進行了第一次的精神上的閹割。
元朝的時候儒學就更惡心了,因為儒學子弟的率先投敵,並且為了自己的利益自願成為了元朝權貴手中的刀,試圖為元朝正名,同時儒學更加強力的閹割著人們的思想,更加的神化儒門和皇權。
這些惡心的家夥不斷的宣揚什麽君權神授,又要宣揚什麽要人們存天理滅人欲元朝的,甘心成為元朝的奴隸,不停的為元朝的統治者們粉飾太平,不停的麻痹人們的思想,讓他們不要反抗,當個乖巧的奴隸就好,要忍耐要順從,要逆來順受,而這些儒學子弟呢?
他們因為投敵有功,反而一個個的都成了有錢有權的高官子弟,反過來拚命的剝削百姓。
也正是因為宋元時期的儒學連續閹割,辮子王朝才能死死地壓住百姓。
你們以為那些辮子們自己個能辦到嗎?當然不是啦!
還不是元朝時期的垃圾儒學子弟做了壞榜樣,辮子王朝時候的儒學子弟不過有樣學樣罷了。
易卓最初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還真不敢相信,在反複查過之後才發現是真的,易卓也差點被氣壞了。
易卓喃喃的說道:“好東西全都讓人毀了,混蛋哦~~~”
雖然說易卓對儒學沒有多大的好感,所謂的孔聖人,也是一堆的黑料,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嘛,但是後人的所作所為也實在是忒惡心了
也就是大殷朝注重法學,儒學的這地位沒有想象中那麽高。
要不然的話易卓早就想方設法給儒學添亂了,不過現在也來得及嘛。
或者說時間剛剛好。
易卓在聽了十堰那個故事之後,還真是嚇了一跳,但是馬上他就意識到這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現在易卓穿過來的時間線比較巧妙,剛好是唐末宋初,也就是說易卓如果下手足夠巧妙,又足夠狠,或許可以直接給儒學給予重創。
他雖然說的是讓孟家內亂,但是四爺絕對會站在皇帝的角度上,給孟家死命添亂的。
易卓這會兒想起來曾經在曆史線上真正發生過的一件事,明朝的開國皇帝某位放牛郎幹過一件自打漢朝以後所有皇帝都想幹又不敢幹的事兒!
他將孔孟踢下了神壇!還把孟聖人丟出了孔廟!
易卓自然不敢自比某位開國皇帝,但是誰讓大殷朝的背景條件太好了,就不要怪他下手黑了。
易卓想在這裏,不由得眉開眼笑起來,刷題也刷得更加愉快了。
此刻的翊王爺也在非常認真的考慮某種可能性。
十堰在旁邊看著翊王爺,他皺著眉頭,問道:“七公子,你在想什麽?”
翊王爺聞言抬頭看著十堰,說道:“十堰你將……”他話說到一半擺了擺手,站起身說道:“得了,我們現在進宮,去見四哥吧!”
“哈?”十堰嚇一跳。
他有點慌亂的說道:“七公子這是要告訴主子麽?他不會同意的!”
翊王爺翻翻白眼,直接拍在十堰的背上說道:“你知道啥呀?你個傻孩子!”十堰雖然天生聰慧,但是他因為身世的關係,有些事兒他反而想不到。
十堰摸了摸自己的背,不解地看著翊王爺問道:“七公子,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
翊王爺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擺了擺手說道:“進宮!進宮再說!”
十堰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隻能點點頭。
當下兩人便進了宮。
兩人進宮的時候,四爺剛剛把奏折批的差不多。
魏四喜過來稟告他,翊王爺和十堰一同來了。
四爺有些驚訝的挑挑眉毛,十堰這傻孩子,跑去找老七當外援了嗎?
一邊想著,他一邊對魏四喜說道:“讓他們兩個進來吧!”
翊王爺十堰進了禦書房,給四爺見禮。
四爺注視著兩人,挑挑眉毛問道:“時間這麽晚了還進宮,找朕有什麽事兒?”
翊王爺看了一眼魏四喜。
魏四喜不用四爺吩咐,便自覺地乖乖退去。
翊王爺這才轉頭看十堰說道:“十堰,你之前和超遠說的話,都再說一遍!”
四爺這才明白,原來十堰找的外援並不是翊王爺,而是易卓。
他挑挑眉毛看十堰,說道:“十堰,說吧!”
十堰還能說啥呢?隻能老老實實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
四爺聽完之後不由得愣住了。
和年紀尚輕沒什麽經驗的十堰不同,四爺立刻就聽明白了易卓究竟想說什麽。
他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轉頭看向翊王爺,問道:“老七,你覺得超遠這主意可行?是否有些太冒險了?”身為皇帝,四爺其實對儒家向來看不順眼的。
翊王爺幹脆的說道:“冒險總是免不了的,唯一的差別是在於,冒險值不值得?”
四爺直接沉默了下來。
翊王爺也沒有說話,同樣沉默著。
經過這麽長時間,十堰本身就很聰明,他這會兒終於隱約約地想明白了。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說道:“不會吧?卓公子原來是這麽打算的?”
四爺和翊王爺轉頭看十堰:你現在才反應過來麽?
十堰尷尬地撓撓頭。
四爺就歎氣口氣問道:“十堰,你感覺超遠出的主意如何?”
十堰眉頭打結,臉皺成一團,嗯,說道:“卓公子出的這個主意,雖然有些誇張了,但是……”
“你認為是個好主意,”翊王爺挑眉。
十堰幹笑著點點頭,說道:“反正孟家不是啥好人,索性換個當家人唄,反正也沒有什麽大礙不是?”他一臉希冀的注視嗯著四爺和翊王爺。
四爺歎氣。
翊王爺搖頭說道:“超遠的主意,可沒有這麽溫柔啊,他的意思是想把孔家也拉進來!”
十堰懵逼,“不會吧?”
“絕對會!”翊王爺用力點頭。
十堰傻眼了。
翊王爺還說道:“最重要的是,不得不說這個主意真好,但是,真是太誇張了!”
如果要按照易卓的想法來,那可是得費大事兒的。
十堰傻笑著,左看看四爺右看看翊王爺,他小心的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四爺和翊王爺對視一眼,就感覺額頭那麽疼啊。
超遠此次是出了個好主意不假,但是執行起來難度是不是也忒大了呀?
十堰想了半天,想不出主意,說道:“主子,這主意既然是卓公子出的,不如再去問問他?”
“估計很難……”四爺直接搖搖頭。
“為何這麽說?”十堰沒聽懂。
翊王爺歎息了一口氣,解釋道:“超遠如果真想給出主意,剛剛就直接跟你說了,而不是繞著圈子告訴我和四哥的,現在就算去問,他也絕對會事後否認的,”他撓了撓頭發說道:“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事關皇家隱私嘛,超遠估計之前是耐不住你哀求才給出了主意,現在再去問,問出其他的東西的可能性真不大!”
好吧,十堰也明白了。
確實,之前他給易卓講故事的時候,易卓確實沒有想出主意,後來是他哀求,易卓才鬆了口的。
現在再去問,嗬嗬嗬……想出新主意的可能性不比零高到哪去。
但是這樣一來該怎麽辦?
思來想去,四爺也拿不定主意,他抬頭看向了翊王爺,翊王爺同樣皺著臉。
十堰就更不用說了。
最終三人也沒有拿定什麽主意,隻能將這事延後再談。
現在都快過年了,不管想做什麽都得等到年後了。
想到年後,開年就是會試,四爺琢磨著,他有點明白易卓的想法了。
臨出宮之前,四爺對十堰囑咐道:“回去之後再去和超遠聊聊天,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麽主意?”
“喏!”十堰乖乖點頭。
心裏其實也是抓心撓肺的想著再去見見易卓,看看是不是能再哄出點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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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堰在和翊王爺出了宮之後,來到周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黑了。
他去敲門的時候,車豐都一愣,“十堰,你之前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十堰嗬嗬一笑說道:“豐哥,我是來找卓公子的,有些事情要和他談談!”
“哦!”車豐看了看十堰,他能猜得出來,十堰跑來跑去的,肯定有什麽事兒。
他直接說道:“你來的倒是也巧,馬上要吃晚飯了!”
十堰立刻接口道:“那我等會兒和卓公子一起用晚飯吧!”
“可以呀!”車豐當然沒啥意見。
易卓現在吃晚飯很有規律,和周老爺子吃一晚,和孩子們吃一晚,偶爾自己吃。
算算時間,十堰的運氣不錯,今兒正好是易卓獨自一人吃晚飯的時候,挺適合兩人說話的。
易卓看到十堰過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說道:“十堰,我也還以為你接下來會忙幾天呢?”
十堰笑眯眯的說道:“怎麽會?馬上要過年了,我最近也沒什麽差事要辦,怎麽會忙成那樣?”
易卓也笑了笑,說道:“少忙幾天也好,馬上過年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事都年後再說!”
十堰張了張嘴,總覺得易卓這話若有所指。
說話間,廚房上過來送晚飯了。
今兒晚上的飯食是羊肉瓠羹!
剛剛宰殺的新鮮羊肉帶骨被剁成大塊兒,在放入草果作為調料,熬出一大鍋羊肉湯,撈出羊肉切片,去瓠瓜削皮去瓤同樣切片兒,然後加入細麵條下鍋爆炒,再加入各種調味料,最後加入熬製的羊湯。
廚房上還配置了各種各樣的筍幹肉幹,味道那叫一個香啊。
易卓和十堰都很喜歡吃羊肉瓠羹,吃的很香。
十堰的規矩向來好,不過今兒他吃飯明顯有點定不住神。
易卓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他笑眯眯的問道:“十堰,有話想問我!”
十堰是真忍不住了,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一臉認真的問道:“卓公子,我想問你點事兒!”
易卓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想為那孩子問意見,我無話可說了!”
十堰直接懵逼,好嘛,易卓拒絕的夠利索的。
但是十堰不死心,他苦口婆心的說道:“卓公子,你忍心看一個孩子的失望嗎?”
易卓瞄了他一眼,肯定的點點頭說道:“當然!”
十堰嘴角抽搐,注視著易卓,一臉怨念。
卓公子也會跟自己玩心眼兒了。
易卓吃下一塊筍幹,擦了擦嘴才說道:“十堰,能說的我已經說了,其他的我真說不了,你能明白我的想法的對吧?”
十堰苦笑。
他當然能夠明白易卓的想法。
有句話叫做交淺言深,更有一句話叫做伴君如伴虎。
之前易卓開口還可以理解為,那是易卓對十堰的憐憫,再加上一時衝動,這才說出了口。
現在如果再說什麽,就真的有點在作死了。
當下十堰沉默了下來,易卓也沉默了下來。
兩人都在默默的吃飯。
吃完飯之後,十堰也沒有再問什麽,隻是笑著說道:“卓公子,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歇著了!”
“恩,去吧!”易卓點點頭。
十堰走到門口,雖然並未回頭,卻開口道:“卓公子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謝謝你!”
說著,直接推門而出。
易卓淡淡的笑了笑,他看著自己的手喃喃的說道:“果然啊,自己還是太弱了!”
要是自己現在就足夠強,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不會回避了。
畢竟不管從哪方麵說,那個永寧長公主確實是無辜的。
他閉了閉眼睛,再度重重的歎息口氣。
次日,十堰再度進了宮,將他和易卓的談話告之了四爺。
四爺不意外的點點頭,說道:“那麽,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他笑著說道:“先過年吧,過了年再說。”
“喏!”十堰應道。
他垂著眼瞼,麵無表情。
在十堰離開之後,四爺歎息口氣。
暗暗地琢磨著,原本還打算按照原計劃進行呢,或許年前抽時間見一次易卓吧!
想到這裏,四爺又暗暗地搖搖頭,算了,還有時間,年後看看是不是找機會和易卓談談吧!
說起來,四爺本身是打算見一次周家人和易卓一家子的,他們已經連規矩都學好了。
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取消了!
四爺也琢磨著,正式見麵等易卓中了進士再說,為了避免閑話。
現在四爺決定提前一些,是不是將見麵的事件略微提前一些了。
而對於易卓來說,在那次短暫的談話之後,十堰沒有再詢問易卓任何意見。
四爺和翊王爺似乎也默認了這一點。
易卓對此並不操心,因為他知道,就算這次四爺和翊王爺不按照他的主意去辦,日後也是免不了的,他可能太清楚儒家的糟心了。
現在對於易卓來說,緊要的還是認真的要準備過年。
隨著年節將至,也慢慢有人上門來探望周老爺子,易卓做為周家的主事人,也開始隨之接待。
這些人對於易卓的態度,基本上都挺好,信任度也大多在二十左右,隻有極少數信任度在十以下。
對於這種情況,易卓也不在乎。
他又不是銀子,每個人都會喜歡,就算是銀子也有人不會喜歡呀。
他又不是小孩,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就遠離唄。
不過易卓也發現了,能和他處得來的大多是性子好,也比較有才華的那一種,算得上比較優秀,不喜歡他的大多是些各種羨慕嫉妒。
發現了這點之後,易卓自然就更不在乎了。
聞進也帶了一個大約二十三四的年輕讀書人過來。
跟易卓介紹的時候,說是他堂嫂娘家的弟弟,叫做柳向文。
柳向文態度極其溫和,一身溫文爾雅的氣質,和易卓見禮。
“向文見過小舅!”
易卓就有點無語,直接瞄向了聞進。
聞進錯開眼神,輕輕咳嗽了幾下。
別看他現在喊小舅喊得很順,易卓也沒啥反應,但是聞進是知道的,易卓對於這稱呼其實蠻不自在的,現在也不過是習慣了罷了。
但是,他和向文向來處的不錯,回來之後也沒有少提起易卓。
再加上柳向文是個非常認真極其認真的性子,他和聞進是一輩兒的,易卓是聞進的長輩,那麽,就是他的長輩。
所以,在他看來,這麽稱呼易卓其實是理所當然的。
易卓自然也看出柳向文這個孩子的性格,再加上對方將近小六十的好感度讓他明白,這個孩子對他有著相當的善意。
他還能怎麽辦呢?
易卓輕笑著點點頭,說道:“向文不必多禮!”
暗暗地琢磨,回頭設法收拾一下秀達吧!
比如說,讓他去教導一下車飛的功課?
心裏琢磨著某些主意,易卓言笑晏晏的招呼柳向文坐下,又讓青墨上茶。
柳向文品著茶,一臉驚喜,“小舅,這是雨前龍井吧?味道真好!”
易卓笑了笑,說道:“正是!”
其實他對茶葉沒什麽講究,不過是車豐拿來什麽就喝什麽,真要問喜好,恩,來一瓶冰快樂水最好不過了!
這一點,聞進其實也是知道的。
但是柳向文不知道啊,他隻以為易卓也愛龍井茶,一臉興致勃勃的說道:“小舅,這茶湯氣味清香,湯色黃綠尚明,滋味鮮醇……絕對是上品的龍井!”
易卓溫吞吞的笑,說道:“喜歡喝就多喝一點!”反正我也不愛喝。
“謝謝小舅!”柳向文笑眯眯道謝。
柳家家世雖然也不錯,但是他家孩子多,日常生活衣食住行自然沒問題,隻是基本上別指望這些奢侈品就是了。
柳向文學識不錯,人也算風趣,易卓和他聊天感覺也挺開心的。
言談間,柳向文就提到了明年的會試,笑嗬嗬地說道:“希望明年的會試能中呢!”
易卓微微一愣,他想起之前聞進曾經說過要給堂嫂娘家弟弟帶個話,話裏的人應該就是他吧?
他轉頭看向聞進。
聞進無奈歎氣。
他之前給聞瀚說過之後,聞瀚自然也將消息傳了過去。
隻是……
易卓湊到聞進耳邊,低低的問道:“這柳向文不信你的話?”
“不,他是相信的,但是……”聞進一臉無奈,“他不同意!”
易卓無語,“你就沒說極有可能會遇到大麻煩的?”
“說了啊!但是他不聽啊!”聞進也額頭痛。
兩人正說著,柳向文就笑著問道:“小舅,你和秀達哥在說什麽呢?”
“呃……沒什麽。”易卓有點尷尬的擺擺手,背後說人言被人當場逮住神馬的……
柳向文卻溫和的笑道:“小舅,秀達哥應該在跟你告狀吧,說我明年要參加會試之事。”
“呃……”易卓張了張嘴。
柳向文輕笑著說道:“向文自然知道秀達哥是為我好,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遇到此事不該退卻!且,我也相信皇上絕對死死地盯著這場考試,絕對不會出問題呢!”
易卓看著柳向文。
柳向文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信任。
他歎息口氣,得了,這人是典型的信任皇權信任四爺啊!
誰說也沒用的那種!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會說討人嫌的話,他笑著說道:“不錯,我們都應該相信四爺呢!”
柳向文展顏一笑。
當下,氣氛和樂融融起來。
回頭,易卓和周老爺子就提起了柳向文。
周老爺子摸了摸胡子,說道:“柳家老二柳季永的幺子麽?我見過這孩子,性子天真仁善,也難怪不肯退卻呢!”他抬頭看向易卓,笑著問道:“怎麽?你不喜歡這孩子?”
易卓搖了搖頭,問道:“怎麽會不喜歡?但是他這種性子在官場很吃虧的,弄不好就會被人吞進肚子了的!”
周老爺子嗬嗬笑,說道:“無妨,柳家老大柳伯言的長子柳向彬現在官居吏部郎中,負責官員評價的,一般人也不會故意找他麻煩。”
易卓明白了。
當官求得是什麽?當然是升官發財啊!
其中升官是第一位的,柳向彬的位置就是判定官員評價,誰沒事敢得罪他啊,還想不想升官了?
周老爺子還告訴他,柳向彬雖然才剛剛三十七歲,但是深得吏部侍郎鄧元思的信任,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易卓恍然,有這麽一個堂哥護著,也難怪柳向文養成了這麽一個性子!
說到這裏,周老爺子又給易卓指點了一家柳家其他人,最後評價道:“這家人官職都不高,但大多數都有點實權,性子也基本上不壞,日後可以多親近親近。”
易卓笑著點點頭。
他就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說話間,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就到了除夕。
易卓身為周家的主事人,照舊主持祭祀。
也就是在這一天,周老爺子在家譜之上,鄭重其事地寫上了易卓的名字。
所有周家仆人都改口,稱呼易卓為老爺,稱呼周老爺子為老太爺。
家中的眾多小輩兒,或稱呼姑娘或稱呼公子。
易卓看著眾多跪在自己麵前的仆從,嘴角抽搐了一下,保持冷靜說道:“都起來吧!”
車豐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吐槽:他表舅肯定覺得很怪。
何止是很怪呀,易卓雖然早就知道,周家的仆從數量至少上百,但是真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黑壓壓一片。
怎麽平時看到的時候也不覺得這麽人多呀?
周老爺子可不知道易卓在暗地裏吐槽啥,老爺子開心的不行。
他拉著易卓,的手,笑眯眯的說道:“超遠啊,今兒一定要陪老師好好喝幾杯!”
“老師聽您的!”易卓嗬嗬笑。
他能夠感覺到周老爺子心裏的激動,今兒又是除夕夜,大家好好的熱鬧一番吧。
就在大家熱熱鬧鬧準備的時候,魏四喜特意過來了!
年三十宮裏自然也有皇家家宴,皇帝也會給親近的大臣賞賜菜肴。
這些菜肴一般都是用來供著,不是用來吃的。
不過,一般來賞賜菜肴的都是地位比較低的內侍太監,像魏四喜這種地位的是絕對不會出宮的。
周老爺子有些激動,他知道四爺這是給周家給易卓做臉呢!
他微微激動的說道:“皇上真是有心了!”
魏四喜笑嗬嗬的說道:“承恩公說的哪裏話,皇上可是日日都記掛著您呢!”
說著,他很自然的看了一眼站在周老爺子身邊的易卓。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易卓,卻也是知道這人的,他笑眯眯的和易卓搭話,說道:“這位就是易卓易公子吧?”
易卓笑嗬嗬的和對方見禮,說道:“見過魏內侍!”
他現在還是一個小舉人,魏四喜則是四品太監,自然當得起他的禮。
隻是魏四喜可會做人,直接偏了偏身子,點點頭回禮,充分展現了他的善意。
他笑著說道:“易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易卓笑眯眯的說道:“魏內侍也是呢!”
魏四喜確實長得不錯,不端架子的情況下,也顯得很和氣。
魏四喜也感覺到了易卓的善意,彼此很開心的送了幾頂高高的帽子,魏四喜才笑眯眯的表示要回去了!
易卓笑嗬嗬的直接親送了對方出去,直接給足了對方麵子。
再回來的時候,周老爺子提醒他,“超遠,對於這些內侍不要太過信任。”
易卓笑著點點頭,說道:“老師,我知道的。”
別看魏四喜對他態度可好,但是還不到二十的信任度讓他明白,這位對他的態度依舊持謹慎對待的態度呢!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魏四喜有多喜歡自己,對於這些內侍太監,易卓的要求很簡單,不討厭自己就行了!
今兒的除夕夜,周老太太也可高興了。
之前幾個女兒連續出嫁之後,一到除夕就隻有老兩口過年,吃飯都吃不香了!
現在看看小閨女帶著孫女回來了,又有了未來養老送終的四兒子,還有圍在身邊,嘰嘰喳喳個不停的幾個孩子,老太太可高興啊!
雖然依舊是分餐製,但是一家子湊到一起吃年夜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性格活潑的小輩們在飯桌上說著俏皮話,哄的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開懷大笑。
易卓也端著酒杯和周老爺子多喝了幾杯。
不過,因著周老爺子明兒要去宮裏朝賀,倒也沒有喝醉,不過還是有些醉了。
拉著易卓的手,咕咕噥噥說個不停。
就是易卓根本聽不清老爺子在說啥,一邊嗯嗯啊啊的應付著。
他抬頭看看周圍,發現易安他們都基本上已經吃飽了,正湊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呢,周老太太年紀大了,早早的就吃好,讓陳二夫人扶著回房歇息去了。
易卓轉頭和車豐說道:“豐兒,既然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就都散吧,明兒早起還得拜年呢!”
車豐點點頭說道:“好的表舅!”
有了易卓這句話,孩子們也都各自散了,他們都在期待明天的紅包壓歲錢呢!
車豐留下指揮仆從,收拾碗盤,做好收尾工作。
易卓喊了易勵,幫著他一起將周老爺子扶上了炕。
這時候,周老爺子臉上還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易卓笑了笑,一臉無奈。
老師今兒是真高興呢!
他轉身又囑咐周老爺子身邊的仆從,說道:“好好照顧好老太爺!”
“老爺請放心,奴會守好夜的!”林竹恭敬的應道。
易卓點了點頭,拉著易勵兩人回了樂安苑。
現在的時間可真不早了,明天他們都得早早的起床的!
尤其是易卓!
周老爺子明兒要去宮中朝賀,必定要早早的起床,易卓可不會放心,他隻會起得更早,
易卓隻覺得躺下沒睡多久就被青墨喊了起來!
“老爺,時間不早了,該起了!”
易卓費力的睜開眼睛,抑製住躺回暖呼呼被窩的衝動,打了哈欠坐起身,他喊到,“青墨,我起了!”
青墨趕緊帶著人進房為易卓收拾。
易卓雖然現在有點不清醒,困的厲害,但是他一眼就看到青墨身後的兩個侍女,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因為各種原因,他身邊是從來沒有女性仆從的。
“青墨,後邊這倆人是誰呀?”易卓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看錯了。
“奴青禾/青玉見過老爺!”兩聲清脆的女性聲音,讓易卓瞬間清醒。
他看了看眼前的兩個20出頭的漂亮侍女,轉頭瞪向青墨。
青墨一臉苦逼說道:“老爺,這是老太太之前吩咐的!”
易卓嘴角抽搐,他師母這想法是沒完了吧?怎麽大過年的就給他心裏添堵呀?
青禾走上前,一臉嬌俏的說道:“老爺,奴來為您洗漱!”
易卓直接拜拜手,說道:“你倆給我出去,不用你們伺候!”
青禾青玉立馬跪下了,一臉苦逼又懇切的說道:“老爺,求您別趕我們姐妹走,奴會乖乖聽話的!”
易卓眼睛子一撩,嗬嗬一笑。
在後世看過太多電視劇的他很清楚兩人在玩什麽大戲,他冷颼颼的笑道:“你倆不出去是不是?”他揚聲對外麵喊道,“豐兒!豐兒來了沒有?”
他很清楚,他既然都醒了,那車豐肯定也已經過來了!
或者說,車豐這孩子鬧不好昨兒晚上就沒睡,一直熬通宵了!
果然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車豐應聲說道:“表舅,我來了!”
說著車豐走了進來,他看到青禾青玉也是一臉驚訝,“表舅,這倆人哪來的?”
易卓撇了撇嘴,說道:“這難道不是我該問你的嗎?去好好查一下,這倆人是怎麽騙了老太太的,真是的,大年初一就給我心裏添堵!”他一臉嫌棄。
最初易卓是真有點不高興,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且不說周老太太已經答應不給他添亂,就算真要給他人,也不會趕在年根底下,尤其是他二月就要參加會試的這種時間點啊!
這裏邊絕對有事兒!
車豐也想明白了,他冰冷冷的一笑,說道:“表舅,你先去外祖父那邊吧,這邊你交給我了!”
昨天車豐車飛他們幾個也改了口,直接稱呼周老爺子為外祖父。
易卓點了點頭,說話間他已經收拾好,轉身直接出了房間。
青禾青玉看著易卓離開房間,又看著車豐一臉冷漠的樣子,不由得在心底打鼓,卻又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沒事兒的,自己真是老太太送過來的,肯定沒事的!
要怎麽說,自己也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受刑就更好了!
我們肯定是被屈打成招的嘛!
兩人相互握住手,努力鎮定下來。
車豐看著青禾青玉,微微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是誰讓你們來的,但是真蠢啊你們,竟然相信背後之人的話。”
“豐公子,我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青禾一臉怯怯的說道。
“我們真是老太太派來的……”青玉也一臉單純的說道。
車豐再度搖搖頭,轉頭說道:“左丘,堵住她們的嘴,拖到後院去,關到那屋子裏綁起來!”
“喏!”左丘一臉凶狠的帶著人,直接堵住兩人的嘴,將其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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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這會兒也來到了正院,周老爺子也早早的起來了,正在吃早飯。
“老師,你起的可真早!”
周老爺子嗬嗬笑,一臉的精神奕奕,說道:“早就習慣早起了呢,畢竟之前都是需要上朝的!”
說到這個,易卓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大殷朝的上朝時間和之前的王朝一樣坑爹,早上卯時整上朝什麽的,忒凶殘了!
因為卯時整上朝,離得近還好,離得遠了基本上寅時正就得起床呀!
周家距離皇宮不遠不近,也得寅時一刻就得起床的!
出發去皇宮的時候,天都還是黑的呢!
周老爺子換好朝服,易卓直接送他去宮裏。
這是昨兒就說好的,天這麽黑看,易卓是真不放心老爺子一個人出門。
恩,跟著的仆從和車夫直接被易卓無視了。
周老爺子倒是沒啥異議,反正樂得享受易卓的孝心。
兩人上到馬車之後,周老爺子囑咐道:“超遠,等等你把我送進宮之後,你就先回來歇著,一般來說我得至少巳時才能出來,甚至有可能被老四留下吃飯,你千萬別傻乎乎的一直等在宮外。”
易卓笑的眉眼彎彎,說道:“老師,我知道的,我一會兒還得給孩子們發壓歲錢呢!”
兩人說說笑笑,馬車很快就到了宮門之外。
宮門外也有不少的馬車停留在這裏,顯然,都是在等著各自主子從宮裏出來的。
易卓同樣看了出來,但是周老爺子已經說了不讓他等,易卓也不會非跟周老爺子較真,畢竟等會兒老爺子就進宮了,等不等的,還是他自己說了算?
不過,他今次倒真是得趕回去。
回去發壓歲錢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好好查一下那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是怎麽回事。
易卓扶了周老爺子下馬車,又被周老爺子叮囑了幾句,他也叮囑了林竹幾句,周老爺子才被人接了進去。
易卓笑了笑,他剛剛準備轉身上馬車,就感覺有人在看他,不由得微微皺眉。
左右掃視一圈,卻沒有發現什麽,隻能皺著眉頭上了馬車,轉身回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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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儒學幹的糟心事兒,親們有興趣可以去查查,真不是我瞎掰的,看完之後,估計會跟我一樣暴躁了~~
今兒出門了,便將更新塞到了存稿箱,然後……忘了設定時間,我草草草~~啥話都沒法子說了,幸好提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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