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之災
這一天, 易安還沒睡醒,就聽到院子裏易康在喊。
“太好啦,下雪啦!”
易安打了個哈欠, 爬了起來,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 也差不多到了他該起床的時候了。
他對外邊喊道:“高平!”
早在一刻鍾前,就已經默默等在門口的高平利索的推門而入,恭敬的對著易安行禮, “主子,你醒了,這就起了嗎?”
“嗯。”易安點點頭。
高平利索的幫著易安打理著。
他是易卓趁著這次整頓周家, 特意尋給易安的仆從, 人長得高高大大白白淨淨的, 做事兒卻非常的利索, 為人也挺機靈的。
易安同樣一眼就相中了他。
易卓讓十堰特意去查了一下,確認高平雖然出身有點麻煩,卻沒什麽大問題,就由著易安留下了。
易安洗漱完畢之後,由著高平幫他束發, 隨口問道:“我剛剛聽到康兒在外邊喊,他今兒起的這麽早啊!”
高平笑道:“昨兒下半夜就開始下雪了, 雪勢還不小, 估計康公子正好起夜的時候,我看在外麵積雪了這才起來的!”
易安笑著搖搖頭, 說道:“我就說呢, 現在距離他平時起身的時間還有些時候呢!”
說著話, 高平利索的將易安打理好, 又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幾個玉墜子,說道:“主子,今天戴哪一塊?”
易安瞄了一眼說道:“佩戴那塊福字玉佩好了!”
高平利索的幫易安係在腰帶上,拿了一件薄披風給易安穿上,兩人這才走出了臥房。
易安走出正房就看到易康正美滋滋的在這院子裏東跑西竄,身上還穿著特輕薄。
石桑拎著一件毛皮鬥篷,試圖給易康穿上,結果,易康跑來跑去的,就是不穿。
易安眉梢一跳,喝道:“康兒,你在做什麽?不知道這樣會受涼嗎?”
易康聽到易安的喊聲,不但不怕,還美滋滋的衝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道:“哥,你起了,我可一點也不冷!”
等到易康,跑到易安麵前,易安剛剛想罵幾句不懂事的糟心弟弟,就一臉驚訝的發現,易康剛剛可能是經過一通亂跑還是怎麽了,這會兒跑的小臉發紅,額頭是汗。
易安驚愕的問他,“康兒你就是……感冒啦?”要不然的話怎麽會穿的這麽薄,還跑得滿頭汗。
他趕忙伸手去摸弟弟的額頭,卻驚訝的發現易康得頭一點都不熱。
易康開心笑道:“哥我,是真不冷!”
易安一臉狐疑,問道:“怎麽會不冷?”他將手伸到易康背後的衣服裏,一臉懵逼的發現,他背後也是熱乎乎的。
隻是,裏麵怎麽好像有東西?
他問道:“康兒,你裏麵穿了啥?”
易康眨眨眼睛說道:“羽絨墊子呀!”
“哈?”易安表示自己沒聽懂。
“什麽羽絨墊子?”這話是急匆匆趕過來的易卓問的。
“爹!”易康立馬乖乖低頭見禮。
易康這麽一個小公子,突然穿的這麽輕薄就跑出來在雪地裏玩,仆從勸說又勸不了,自然是隻能去找易卓了。
易卓此刻也才剛剛起身,聽了仆從的稟告之後,也嚇了一跳,易康小子喲,你在作什麽死呢?
這可是北方不是舒豐郡啊!
當下易卓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結果等他一來,就聽到易康在嚷嚷什麽“羽絨墊子”他忍不住一陣驚喜,易康這是誤打誤撞的將羽絨墊子弄出來了嗎?
易卓仔細一打量易康,就發現易康現在別看著穿著單薄,卻全然一點沒有凍到的樣子,他也同樣將手到易康背後摸了摸,也發現了裏邊似乎墊著什麽一樣。
他挑挑眉毛,說道:“康兒,有什麽事先進屋說!”
當下,父子三人便進了屋。
進屋之後,易康不用易卓催促,立馬乖乖點頭,詳細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易康這些日子過得挺開心。
一方麵是他讀書找到了目標,不再懵懵懂懂,所以功課雖然加重了不少,但是他讀書的依舊超級愉快。
另一方麵也是京城地處北方,一到十月便進入冬天,溫度驟降之餘,也飄起了小雪花。
這種白色的小精靈對於易康來說,還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畢竟不管易家村還是舒豐郡都是地處江南,雖然每天十一月的時候確實冷,但是更多的是吹冷風降溫,下雪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且就算下雪,基本上也是落在地麵上就化了,極少會落雪成一層白色。
根本不像京城這裏,進了十月沒幾天呢,就來了一場小雪,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卻也讓易康興奮的不行。
也讓他非常想和雪花好好親近一番。
奈何,伺候在他身邊的石桑死心眼兒的很,一直不讓他好好玩玩雪,如果真想去玩玩雪,一定裹著一層又一層,恨不得把他裹成熊才好。
易康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了,所以在最初興奮了幾次之後,實在是不想穿著跟熊一樣去玩雪了。
趕巧了,這些天,易勵開始在反複折騰羽絨。
那些大羽毛小羽毛絨毛先是打碎,在反複清洗幾次之後,乍一看還真跟雪花一樣。
易康在有一次看到之後,立馬為之心醉。
他就琢磨是不是能弄點來。
易勵對家裏的弟弟妹妹們向來好說話的很,這些羽絨本來也就是實驗品而已嘛,康兒既然想要就拿一些走吧。
於是易康就真的拿了不少的羽絨回來。
因為他曾經也坐過那個長沙發,知道這個羽絨就是用來坐的,所以他拿著羽絨找針線房的人,縫成了一個墊子給自己坐。
針線房的人在經過易卓整頓之後都很老實,易康讓做就做唄。
於是易康就有了一個羽絨墊子,坐著超舒服。
有一天,他不小心將絨毛墊子塞到了被子裏,驚訝的發現,這個羽絨墊子很保暖啊。
易康腦子轉的快,很快就想到了某種操作性,他立刻屁顛顛的去找了易勵,拚命撒嬌撒賴了一通,拿走了不少羽絨,那這些房上的人盡快都縫成羽絨墊子。
易卓他們這會兒已經進了臥房。
臥房裏炕燒的熱烘烘的,易康自然穿不住,他利索的已經將所有的羽絨墊子,都拿起來。
易卓易康,這才發現,易康真是挺有本事的。
這些羽絨墊子分成大大小小的五六個,可以妥善的將他全身都包裹的嚴嚴的,再加上腳下的鹿皮靴子,絕對暖和呀。
易卓瞄了一眼那些羽絨墊子,問道:“這麽出去啦?”
“怎麽可能呀?”易康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似乎不太妙了,甭管他是不是真的發現了羽絨都不保暖,他大早上的穿這麽輕薄就跑出去,絕對會被懲罰呀。
他嘟了嘟嘴說道:“我是在屋裏穿好了之後,試了試沒問題才出去的!”
說完之後他對著易卓笑的一臉鱷魚,說道:“爹,這個羽絨墊子穿在身上真真的超級暖和呀,又舒服,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好東西啊?”
易卓笑了起來說道:“是不是的,給我先試試再說!”
易卓說的是實話,別看這羽絨看起來跟後世的羽絨沒啥區別,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真正試試比較好。
等他一試,易卓就發現這幾個羽絨墊子墊的是真厚實,裹在身上也是真暖和。
他們在屋裏站了一會兒,就感覺開始出熱汗了。
易卓眼前一亮笑道:“好,確實是好東西!”
易康立馬笑開了花,“爹,那我是不是能夠拿到獎勵呀?”
“是的,”易卓再度點頭。
易康笑得就更高興了,他剛想興奮的跟他爹說,他能不能用這次的獎勵把懲罰給免了?
卻不想易卓接著說道:“不過一碼歸一碼,獎勵是一回事兒,懲罰是一回事兒,”他微微笑道:“康兒,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似乎真的發現了一條財路,所以,我會給你獎勵,不過對應的,你接下來的七天時間裏,甜食份例全部減半!”
易康一臉苦逼,卻也沒法子說什麽,隻能有氣無力的說道:“好的爹,我聽你的!”
要命了,現在的甜食份例本來定的就不高,現在再度減半,接下來的七天他可怎麽過喲?
易卓他才不管這些,他隻是拿著那幾個羽絨墊子興衝衝的走了,不過他可沒有回正院,而是直接去了易勵的流年齋中。
有了易康小子的亂入,這次順利弄出羽絨服就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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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過來的時候,易勵剛剛起床,就在嘀咕著羽絨要繼續怎麽優化?
他總覺得這個羽絨沒有那麽簡單。
吳誌跑過來稟報道:“主子,老爺來了!”
易勵一愣,驚訝的說道:“叔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吳誌補充道:“老爺手裏還拿著點什麽東西,看起來像個衣服啊,或者墊子之類的!”
“墊子?”易勵眨巴眨巴眼睛,他本能的想到了才被易康連哄帶騙,從他手中拿去的鴨絨,難道叔發現易康從自己這裏麵騙羽絨了?但是不應該呀。
就那麽一點小東西,以叔的性子,是絕對不會生氣的呀。
他一邊想著,緊走了幾步,迎了上來。
易卓這回兒也進了門。
易勵遠遠的一看,就發現易卓滿臉的喜悅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這就讓他鬆了一口氣。
“叔,你怎麽過來了?有什麽急事麽?”
易卓嗬嗬一笑,說道:“放心,有好事兒呢!”
易勵一臉奇怪地跟著易卓進了房間。
易卓直接將易康的發現一說,易勵就嚇了一跳,“還有這種事的?”
“你來親自試試就知道了。”易卓笑眯眯的說的。
易勵當然也要試試呀,等他試過之後他也高興的不行。
身為一個南方人,他其實對京城的溫度也有點適應不良,隻是他不好意思說罷了,不過易卓似乎敏感的發現了這一點,在他的木匠房裏也專門盤了炕,每天都燒的熱乎乎的,這才沒讓他感冒。
現在有了這羽絨,想來冬天就真好過了。
易勵忍不住稱讚道:“叔,我覺得這個羽絨服比這家具還要掙錢的。”雖然他很多時候不問,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們現在能過這麽舒服的好日子,全部都是靠易卓在掙錢呀,他現在能出點力氣,已經很滿意了。
易卓笑嗬嗬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豪華的家具並非是必需品,但是暖和的羽絨衣服卻是冬日過冬的良品,是每一個人都需要買一件的。
他就說道:“勵兒,現在的羽絨多不多?”
“多啊,”易勵點點頭說道:“翊王爺可是每天都往這送羽絨的,我每天就算嚐試也用不了多少啊,還有不少攢著呢!”
易卓笑道:“那就先把長沙發那邊停一停,先緊著這個羽絨衣,羽絨被子!”
“可以!”易勵不問為什麽?易卓說他有聽,不過他又問道:“不過叔,這羽絨衣羽絨被子是貼身的,是不是需要把那些羽絨再精選一下?”
易卓疑惑的說道:“勵兒這一陣子我都沒有來,你現在把羽絨優化到什麽程度了?”
“啊,這個呀,”一說這個,易勵立馬滔滔不絕的說道:“一開始叔你讓我優選的時候,我本身是把大羽毛,小羽毛還有絨毛都分開了,然後分別製作墊子,但是我發現,做出來的墊子要麽太軟沒彈性,要麽硬邦邦的硌手,後來我就決定混合了一下,分別按照不同的配比,發現……”
易卓發現易勵有點停不住的去勢,趕忙抬頭阻止道:“停停停,勵兒,你不用解釋的這麽清楚,你就說現在羽絨,精選到什麽程度了吧?!”
易勵也不在乎,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分好了等級了,最好的,豪華的,普通的,三個檔次,正適合做成沙發之後直接拿去賣,”說著,易勵主動說道:“叔,我們這麽說,估計說不清,不若我帶你到木工房那邊看看去!”
“行啊!,”易卓也有好幾天沒去木工房了,這會兒,他跟著易勵興致勃勃地跑了過去。
過去之後,易勵從庫房裏翻出了三個不同等級的羽絨給易卓看。
易卓就發現,這些羽絨都被打理得非常幹淨了。
至於易勵將其分了等級,估計是因為裏邊的碎羽絨的緣故。
普通的最多,豪華的次之,最好的基本上挑不出多少。
易卓一邊翻看羽絨,易勵就在旁邊說道:“如果隻是製作羽絨墊用來製作長沙發,這些應該就差不多了,畢竟他上麵還得蓋一層皮毛呢,不過如果是羽絨衣服的話,就必須再精選一次,”易勵想了想,改口說道:“不,再精選兩次最好!”
像這種新奇東西,肯定是要往宮裏供的,易勵決定精益求精在所不惜。
易卓也沒否認,他笑著說道:“關於這些你決定就算,”畢竟易卓自己都知道,他隻會用嘴比劃,真正幹活的還是易勵。
易勵聽了極高興,笑著說道:“叔你放心吧,精選的話很容易做,最多兩天就得了!”
“那就好!”易卓點點頭,又提醒道:“羽絨服不用做的太貼身,稍微寬鬆一點最好,因為大多數都需要在裏麵套衣服的,然後羽絨被子盡量做薄一點,做大一點,”羽絨被子他準備給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的。
雖然現在屋裏盤了火炕,熱乎乎的總是很暖和,但是白天還好,晚上一旦火燒大了,老爺子老太太都容易上火,一旦燒的火小了,兩位老的睡著睡著就很容易感覺感覺冷,再加一床被子的話,老人就覺得不舒服睡的難受,不加的話就容易凍著。
所以對於老人而言,京城冬天的晚上實在不易。
如果有一床薄的羽絨被子蓋上,那絕對能夠舒舒服服的睡上一整夜。
易卓和易勵正在說著話,就是院子門外麵有人喊,“老爺在裏麵嗎?”
易卓聽著聲音就一愣,青墨怎麽跑過來了?
他揚聲說道:“青墨,我在這邊!”
“主子,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青墨急匆匆的過來,問道:“老爺子正找您呢!”
易卓聞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趕忙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
“已經過了辰時二刻了!”青墨說道。
不知不覺已經這麽晚了!易卓一拍額頭。
古代的作息都早,一般來說,辰時之前易卓必定會吃完早飯,溜溜達達散個步,基本上辰時一刻就到了周老爺子那裏準備上課。
這會兒辰時二刻了易卓都沒到,也難怪老爺子讓青墨來找了。
當下易卓不敢再耽誤,轉頭對易勵說道:“勵兒,我剛剛說的你都記住了吧?記得先按照我說的做!”
易勵猛點頭說道:“放心吧,叔,我都記住了!”
易卓點點頭,轉身就出了木匠房,但是他剛走出幾步就回頭就那幾個墊子拿了去,說道:“這幾個墊子我先拿去,回頭再給你送過來!”
他今兒沒有按照時間過去正院,估計周老爺子有的時候說他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前準備點避禍的東西好。
“啊,好的叔!”易勵愣了愣點點頭,看著易卓跑走了。
易卓也沒有直接前往正院,畢竟他也是剛剛起身,要過去得帶好策論呢。
想到昨兒策論回答的艱難,忍不住暗地裏叫了聲苦。
看來今兒這頓罵是跑不了了。
等易卓腳步匆匆的趕到正院,周老爺子已經等了半天了,他一看到易卓就說道:“超遠,我曾經說過,你現在重要的是功課,不要總盯著那個家具看!”
因為時間比較短,周老爺子得到的消息已有限,他隻知道易卓大早上不吃飯跟著易勵去了木工房,這讓周老爺子很不高興。
易卓笑道:“老師容稟,學生今天耽擱了,可不是因為那個家具!”
朱老爺子微微皺眉說道:“那是因為什麽?”
易卓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說道:“其實就是學生醒來之後並沒有打算去看家具,奈何剛剛起身,就聽到仆人說,康兒那孩子不穿鬥篷就在院子裏亂跑!”
周老爺子聽了嚇一跳,他趕忙說道:“天這麽冷,他怎麽敢不穿鬥篷,就在外麵亂跑呀,你過去說他了沒有?”老爺子一時之間把思緒拽跑了。
“當然說啦!”易卓點點頭。
又用講故事的方式,將剛剛發生的事給周老爺子講了一遍,中間講的是一波三折,讓周老爺子聽得聚精會神,又忍不住一驚一乍的。
聽到最後,周老爺子就驚訝道:“那羽絨墊子真的就那麽暖和?”
老爺子有點不信。
易卓笑道:“老師你,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
周老爺子這才注意到易卓手中拎的這些墊子,就是那些羽絨墊子。
他看著那些羽絨墊子,一臉狐疑,但是在易卓的攛掇下,他果斷站起來打算試試。
如果敢騙老師,打著忽悠自己的注意,他就得好好收拾一頓這個臭小子了。
但是很快,羽絨墊子的威力就成功征服了周老爺子。
“好!好東西!”周老爺子摸了摸固定在身上的羽絨墊的,一臉驚喜。
易卓又在旁邊笑著說道:“老師,我已經讓勵兒盡快做出一套羽絨服來做,做出幾個羽絨被子,給你和師母晚上用,到時候你和師母就不怕多蓋一個被子壓得慌,少蓋一個被子凍的慌了!”
周老爺子哈哈笑,抬手指指易卓,笑罵道:“小滑頭!”
易卓嘿嘿一笑。
周老爺子也不是真生氣,既然易卓提前準備好了理由,他也就順坡下驢了。
正在師徒兩個說話間,有廚房上的人端了一碗雞湯麵過來,裏麵還打了一個荷包蛋,聞著別提多香了。
易卓就一愣,他驚訝的說道:“老師你還沒有吃早飯!”
周老爺子翻白眼說道:“我怎麽可能沒吃早飯?這是給你的,”說周老爺子忍不住要碎碎念道:“我知道羽絨服是好東西,但是你也得顧著身體呀,早上不吃飯就到處跑,因為你現在多大呀……”
易卓聽著老爺子的碎碎念,笑眯眯的吃麵。
————
等易卓美滋滋的吃完麵之後,周老爺子開始上課。
易卓才滿頭黑線的發現,周老爺子根本沒消氣,將他訓的狗血淋頭。
易卓苦笑連連,主要是昨天的策論真的是太難做了。
論如何和平演變周圍的某某國家?
易卓嘴角抽搐,我隻擅長直接打過去,以理服人。
周老爺子罵了易卓一通之後,搖搖頭說道:“超遠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對外族怎麽這麽大的攻擊性!”
易卓想都不想的說道:“誰讓外族沒好人!”
周老爺子快氣笑了,說道:“那照你這麽說,我們全把外族殺光才好了!”
“死掉的外族才是最好的外族,”他脫口而出,總算他在下一秒看到周老爺子滿頭黑線,他趕忙又補充道:“老爺子,這也不能怪我啊!實在是外族實在太容易出爾反爾了,跟養不熟的狼一樣!”
說著,易卓又劈裏啪啦報了百年之內,周圍幾個國家,明明是屬國,但是一旦遇到合適的機會,就會反咬一口的例子,甚至有三番兩次反複背叛的國家。
說到這裏,易卓真有點委屈了,說道:“老師,我們有時間對那些國家好,為什麽不能對國民好一點啊?”
周老爺子可能不知道這些嗎?他知道,但是這是國家對外戰略,他也沒法說,隻能拍拍易卓的肩膀,說道:“超遠啊,你現在還年輕,等你進了官場你就知道了,有些事兒啊並不是那麽簡單的!”
易卓還是有點不服。
這老爺子看著,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接下來的日子中,周老爺子用了更多的時間來到教導易卓對外戰略方麵,當然,還是他的以和為準。
麵對周老爺子的鴿派作風,骨子裏是鷹派作風的易卓,雖然還是有點不高興,去依舊非常認真的學習起來。
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有些事情你得確實明白了,他就徹底的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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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的功課越發忙碌,易勵那邊也終於做好了第一批羽絨服和羽絨墊子,喊易卓去看。
之所以說是第一批,實在是易勵這一次做的事真不少。
兩身羽絨服,五條薄款的羽絨被子,兩條略厚的羽絨被子,數量實在真不少。
而且不管是羽絨服和羽絨被子,都做得極其精巧,易卓拿過一件羽絨服,看了看才發現,這羽絨服竟然是雙層的,或者說類似於後世的拆卸型羽絨服。
他不記得之前給易勵說到這個款式呀。
易勵似乎看出了易卓的不解,趕忙解釋道:“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一開始啊,我是用布拿裹著的,但是發現如果羽絨服穿了些時候就會往外跑毛,我就琢磨著用杜仲膠給塗了一場,但是塗了一層杜仲膠之後,布料就不夠軟和了,所以我就決定在外邊再加了一層,這樣既好清洗,又不會跑毛!”
易卓默默對易勵的點讚,“幹得漂亮,勵兒!”
易勵嘿嘿一笑,問道:“叔,就是翊王爺會不會過來呀?”
易卓想了想說道:“說不準,”他看向易勵問道:“怎麽羽絨不夠了?”
“差不少呢,”易勵指著指著這羽絨服羽絨被子,說道:“這兩身羽絨服還有那兩條略厚的羽絨被子都是給老爺子老太太做的,剩下的五條薄款的羽絨被子,你一條康兒一條萱兒一條,三姑媽和清雪妹妹一人一條,其他人都還根本沒有呢!”
易卓聽著有點無奈說道:“好嘛,你現在都分配好了!”
“難道不對嗎?”易勵一臉奇怪。
易卓伸手拍拍易勵說道:“勵兒啊,你可記住,你以後做東西歸做東西,不要直接做主東西給誰,”他看易勵還是不懂,隻能耐心解釋道:“像這種好東西,不管是四爺還是七公子那邊都得給一份的!”
易勵嘴唇動了動說道:“但是這樣數量就絕對不夠了呀!”
易卓想了想說道:“兩條厚的羽絨被子給老師和師母,然後再扣除我和萱兒的薄被子,康兒清雪他們兩人年紀都小,三姐的身體也還虛著,都需要這個,這樣的話四爺和七公子就剛好一人一套羽絨服一條薄被子了,想來他們也不會跟老師師母搶!”
“但是,這樣的話……叔你和萱兒怎麽辦?”易勵有點急了,怎麽好東西做出來還不能歸自家用啊?
易卓笑了笑說道:“還能怎麽辦?等下一批唄!”
“可是……”易勵張張嘴。
易卓笑得溫和,安撫的說道:“沒什麽可是的,這就是規矩!”
易勵沒在說話。
但是等第二天翊王爺來的時候,易卓驚訝的發現,薄款的羽絨被子居然再多出了兩條。
易卓回頭看看猛能打哈氣的易勵,再看看恨不得一頭睡過去的苗湖吳誌,忍不住笑了笑。
翊王爺則完全沒想這麽多,試穿了一下羽絨服之後滿意的不行。
他猛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有了這個冬天就不用穿的那麽臃腫了!”最重要的是可以賺大錢啊。
他轉頭看見易卓,說道:“超遠啊,你這個羽絨服好製作嗎?”
易卓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說道:“挺好製作的,回頭我就把方子給你和四爺,接下來你就看著辦吧!”
說著,易卓順手解釋了旁邊的幾件羽絨被子都是給誰的?
翊王爺可不會跟老人孩子搶東西,尤其都是自家親戚,他可沒這個臉,現在有一身羽絨服和一條羽絨被子已經很滿意了。
他伸手摸了摸羽絨服說道:“成,我這就把這身羽絨服和羽絨被子送進宮去!”
說著也不等易卓再說什麽,便急匆匆的跑了。
易卓一臉無奈,得,他還想問問上次吳女官的後續呢!
他隻能琢磨著回頭再說了。
翊王爺走了,易卓就打發易勵趕緊回去歇著,這黑眼圈重的,跟滾滾一樣了,明顯是昨晚上熬夜弄出兩床薄被子。
精選羽絨可不是個簡單的活,這肯定是熬了一晚上。
易勵也沒繼續堅持的意思,趕忙點點頭帶著苗湖吳誌就跑了。
十堰在旁邊從頭旁觀到尾,看著易卓,有點好奇問道:“卓公子,你想問七公子什麽事?”
易卓看了一眼十堰,說道:“沒啥,我就想問問宮裏現在怎麽樣了?”
十堰點點頭說道:“你是想問吳女官他背後之人查的怎麽樣了吧?如果是這件事,你去問七公子,倒不如問我!”
易卓聞言一愣,有點吃驚地問十堰,說道:“問你?十堰,你最近不是一直待在周家嗎?你還能拿到消息?”
十堰一臉哭笑不得,“怎麽可能拿不到?我是讓別人去幫我查了,”他就說呢,怎麽是打前幾天之後,易卓怎麽就沒有追問吳女官背後之人的事?合著他是以為自己現在沒有情報來源啊,難怪會想著去追問翊王爺了。
他想一想,又補充著解釋道:“七公子畢竟是王爺,他是要絕對避免往宮中安插人手的,而且像宮裏清查這種事,他更是不能插手。”
因為這事一旦鬧不好,破壞四爺和翊王爺的關係,自己就不一樣啦,別看他現在不輕易進宮,但是他實際上也是四爺的心腹呢!
好吧,易·宮鬥萌新·官場萌新·卓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不過易卓也不較真這個,既然十堰這麽說,他也就直接問十堰,“那十堰,吳女官背後之人查的如何了?”
十堰淡淡的說道:“根據目前的情報,大姑娘和清雪姑娘應該是遭了無妄之災!”
“無妄之災?”易卓微微皺眉。
“正是!”
說話間,兩人業已回到了易卓的書房。
車豐過來送茶。
易卓示意他別走,也在旁邊聽聽。
車豐默默地在旁邊坐下,看向十堰。
十堰也就簡單地重複了一下他剛才的話,繼續說道:“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在於,卓公子的身份被翻了出來!”
易卓聽得滿頭霧水,說道:“什麽我的身份?我不就是一個小解元嗎?”
時間露出一絲無奈,易卓果然沒有想到。
他提醒著說道:“卓公子,你忘了那香皂方子了嗎?”
“呃……”易卓想起來了,他問道:“很賺錢?”就一個香皂,能不能賺錢到哪去?
十堰喝了一口茶,說道:“其實肥皂相對來說並不怎麽賺錢,真正賺錢的還是香皂!”
經過十堰一解釋,易卓才反應過來。
我操,大殷朝的兄弟姐妹們,這是完全把香皂當香水用了呀。
十堰微微一笑說道:“現在,最普通的牛奶香皂,已經漲價到了5兩銀子一塊,最貴的珍珠玫瑰肥皂,已經漲價到了500兩,卓公子您自己說吧,這買賣賺錢還是不賺錢?”
易卓嘴角抽搐,表示他啥都不想說隻想捂臉。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
他不就是想給家裏賺點錢養家嘛,為啥會變成這樣啊?
香皂就這麽誇張了,以後他真設法弄出香水精油來怎麽辦?
車豐也在旁邊徹底傻眼了,傻乎乎的說道:“500兩一塊銀子的香皂真的有人買嗎?”
十堰點點頭說道:“買的人超級多,供不應求的!”
易卓頭痛得說道:“十堰,要是這麽說的話,我今年年底能分到多少分紅啊?”
十堰估算了一下說道:“不少於20萬兩,”他有點同情地看著易卓說道:“這還是最基礎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您每年至少會分到百八十萬兩銀子!”
我操,難怪後宮的人會瘋,易卓簡直不知道說啥了。
如果他一年真能躺賺百萬兩銀子,難怪會有人看萱兒和清雪不爽,找她們麻煩了。
原因很簡單,提前打壓一下唄。
別說他們兩個,一個是啞女,一個才剛剛十三歲,但是人家一個的爹救了翊王爺,另一個是他的親表妹,現在又讓易卓養著,說是養女並不為過。
一旦這兩個姑娘進了宮,絕對隻有被供著的份兒。
但是……
易卓掐了掐額頭說道:“十堰,你說我是不是該跟四爺好好談談!”
十堰好整以暇地問道:“卓公子,你想和四爺談什麽?”
“兩件事兒,”易卓幹脆的說道:“首先,不管是萱兒清雪,他們兩個都不會進宮!”雖然萱兒是他說了算,但是他覺得他也對清雪的婚嫁有發言權的,且不說表哥表妹的屬於近親結婚,光後宮那鬼地方,隻是看著好看,實際上裏邊都是人吃人的。
所以隻要有可能,他都不會允許這兩個孩子進宮。
十堰看著易卓那麽幹脆的說,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他笑道:“卓公子,您真是這麽想的!”
“當然!”易卓肯定的說道:“現在周家我當家,家中的男兒入朝是為國為民效命,可女兒絕不入宮!”頓了頓之後,易卓補充道:“也絕對不嫁皇子!”
易卓說得斬釘截鐵,十堰車豐徹底愣住了。
但是易卓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
和皇族牽扯上基本上沒啥好事兒,也就是他去參加鄉試的時候救了翊王爺,身上直接打上了四爺和翊王爺的烙印,離遠了不好。
要不然的話他壓根不想湊近。
但是,他給四爺賣命也就算了,為啥要把自家閨女和清雪也拖進來!
所以,說不進宮就不進宮!!
易卓說的太堅定,十堰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口了。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學好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男兒如此,女兒更是以嫁入皇家為榮耀。
偏偏,易卓不這麽認為!
但是,十堰並不覺得易卓說的冒犯,他隻感覺一陣激動!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一時之間也忘了問易卓想跟四爺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麽,便匆忙間離開周家。
易卓沒管十堰在想什麽,隨手打發了同樣反應不過來的車豐,轉身去了正院。
別看他剛剛說的很堅定,但是他現在要去跟周老爺子說一聲。
但是不管如何,他隻要當家,就絕對不會允許自家閨女入宮的!
————
易卓來到正院,周老爺子還有點奇怪。
“超遠,怎麽突然過來了?”周老爺子笑嗬嗬。
剛剛翊王爺雖然忙著將羽絨服和羽絨被子送進宮,卻也不忘過來跟他告別,還美滋滋的跟他嘮叨,等等然後再送一大堆羽絨過來!
他還以為易卓會在木工房那邊多呆一會兒呢!
結果,易卓一過來,便直接雙膝跪地,將剛剛和十堰說的話再度重複了一遍。
他一臉認真的問道:“老師,我這麽說,可能和您所想的並不相同,但這是我真正的想法……”
周老爺子一臉驚愕的看著易卓,重複道:“男兒入朝是為國為民效命,可女兒絕不入宮,也絕對不嫁皇子……”
“正是!”易卓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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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真的是你不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你,易卓就是如此,賺錢是好事,但是錢賺多了就很容易讓人眼紅,從而想多,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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