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意外

  易卓被周老爺子誇得滿頭霧水, 周老爺子明顯沒有解釋的意思。


  老爺子直接對易卓擺擺手,說道:“得了,你那邊要是忙你就先忙你的, 不過你的功課絕對不能耽誤, 甭管什麽, 現在對你而言的, 最重要的還是明年的會試。”


  易卓點點頭, 說道:“老師我知道的。”


  他才不會丟西瓜撿芝麻呢, 該做什麽的再清楚不過。


  這也是他拉出西式家具當做年禮的原因。


  如果拿西式家具當作年禮, 他就隻負責出個樣式, 其他的全部交給易勵來負責就行。


  他這幾天有些分神, 最大的原因是易卓現在需要給易勵講解那些西式家具的具體構造,畢竟那就是一張平麵圖,不解釋是看不懂的,回頭等他給易勵解釋完了, 他不需要插手, 隻要等著易勵拿出成品就行了。


  周老爺子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沒有多說易卓什麽。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 易卓還是每天跑到易勵的木工院子裏, 仔細研究這些西式家具怎麽弄。


  其實別的東西都好說,關鍵是這個沙發怎麽弄。


  後世沙發有彈性,是因為裏麵有彈簧。


  但是大殷朝的冶煉鋼鐵的能力根本造不出彈簧, 這就讓人有點暴躁了。


  易勵撓撓頭說道:“叔, 這長沙發的裏麵必須放彈簧嗎?”


  “對,”易卓點點頭說道:“不放彈簧就沒有彈性了呀。”


  聞進托著下巴說道:“小舅, 不是我說呀, 像這種彈簧根本弄不來吧, 普通的鐵匠根本打不出這種東西來的。”


  易卓也有點頭痛了,他說道:“要不然我找十堰問問?”


  “行啊,”聞進一拍手說道:“像這種東西既然準備供給四哥的,免不了要從他手裏過一遍,先讓他提前看看也好,省得不小心犯了什麽忌諱。”


  之前為了在年底之前保密,他們有意識地避開了十堰。


  十堰這次也發現了易卓他們在私下弄什麽,不過他性情體貼,也就沒多問。


  這會兒易卓叫他找了來,他就笑著說道:“怎麽?需要我幫忙?”


  “對,十堰你來看看,”易卓點點頭,拿出長沙發的圖像,將他們現在遇到的為難之處一說,他補充道:“其實我也不一定真是需要彈簧這種東西啦,但是既然是準備給四爺供上去的,那自然要做到最好啊。”


  十堰也忍不住皺眉頭,說道:“需要有反彈能力的彈簧是嗎?”他想了想說道:“軍中的鐵匠都很難做出來……”


  他看向易卓,問道:“卓公子,除了這個彈簧,還有其他的備選項嗎?”


  “有的,”易卓點點頭,他早就猜到過就這個時代基本上弄不出彈簧,所以他費盡心思,想出了幾種替代品,不過能不能實際找到這些東西?易卓就存疑了。


  他從旁邊拿出一個匣子,抽出了幾張紙遞給他們看,第一張紙上是畫著有著圓形葉子奇怪的樹。


  “我曾經在一本書裏看過,有一種叫做橡膠樹的,它的果子製作出來的東西,具有一定彈性,但是根據那本書所說,這橡膠樹遠在萬裏之外,臨時去找根本不靠譜。”


  十堰擺擺手,說道:“卓公子,下一個吧!”這個橡膠樹聽都沒聽過,又據說是遠在萬裏之外,就算能找到,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易卓也不較真,本身他扯出橡膠樹就是為了日後遠征美洲打算的,他繼續說道:“第二種,是叫做杜仲膠的。”


  “杜仲膠?”聞進一臉莫名說道:“我隻聽說過杜仲啊?哪來的杜仲膠呀?”


  杜仲是常用的中藥,他並不陌生,但是,那個杜仲膠到底是啥玩意兒?

  易卓笑道:“算起來是同根生的吧?”


  聞進十堰易勵等人,一臉莫名地瞅著易卓,等他解釋。


  易卓卻笑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唯一確定的是杜仲膠是杜仲樹上提取出來的,而且產量非常低,所以必定價格昂貴。”


  時間眉頭皺了皺問道:“卓公子你能確定啊?”


  “當然可以,”易卓說道:“我曾經在一本遊記中看過,從杜仲樹中能夠提取出一種杜仲膠,將其冷卻成型之後,正好可以用來製作沙發,同時也能製作很多東西。”


  他看向十堰問道:“十堰,能找到嗎?”


  十堰沉默了一下說道:“還有沒有別的替代品呢?卓公子!”


  “還要別的替代品啊,”易卓笑了笑說道:“當然也是有的,可以用草墊兒墊進去,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麽柔軟,但是如果草墊編製好了,坐起來也是很舒服的!”


  “草墊?那絕對不行,”沒等十堰開口,聞進就立馬否決了,說道:“這東西可是小舅供給四哥的,又是用的年禮的名頭,如果平時可以當個野趣,年禮就不合適了!”


  十堰聞言也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進宮的東西最好都是用最好的,雖然我也能明白卓公子在擔心什麽?”


  “擔心什麽?”聞進疑惑道。


  “擔心產量唄!”十堰幹脆的說道:“如果杜仲膠真如卓公子所說產量非常低的話,我擔心一時半會兒弄不到那麽多!”


  誰都知道,在琢磨嚐試新東西的時候,需要耗費的材料都多,而且,說不出準數。


  天知道這個沙發需要多少杜仲膠,又需要做多少次才能成功做出能送進宮的。


  易卓拍拍十堰的肩膀,嘿嘿一笑說道:“十堰,我不難為你,我剛剛跟你說的這些,可以把原話告訴四爺,就算你不好告訴四爺,你也可以去問問七公子的意見呀。”


  十堰眼睛一亮,沉吟了一下說道:“成,那我先去一趟翊王府。”


  “去吧,”易卓擺擺手,說道:“我們這邊繼續商議別的。”


  十堰走後,聞進略有絲不解地看易卓,說道:“小舅,我怎麽感覺十堰好像擔心什麽一樣。”


  易卓送肩膀說道:“沒事,他隻是凡事都愛想太多。”


  聞進沒聽懂。


  易卓也沒給他繼續解釋的意思,對著易勵招招手,說道:“勵兒,我們繼續看,這個長沙發還有什麽地方不太明白嗎?”


  “哦,有的,”易勵點點頭,趕忙指一個地方說道:“叔,這裏是……”


  等易卓給易勵堪堪解決完疑問,就發現十堰回來了。


  易卓還來不及驚歎十堰速度夠快的,就發現十堰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旁邊還跟著一個人,翊王爺。


  翊王爺一進院子就被嚇一跳,“謔,咋這麽多木頭啊?”


  易卓笑著迎上來說道:“這是勵兒的工坊,當然木頭多了,”他看伸手拉了一下翊王爺的鬥篷,以防被旁邊的木頭掛住,他隨口問道:“七公子你來可不快的。”


  翊王爺笑道:“不是你找我有事兒嗎?正好我有事找你呢。”


  易卓微微一愣說道:“哈?我找你?”他轉頭看上十堰問道:“十堰,你沒給七公子解釋?”


  十堰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是在半路上碰到七公子的,七公子一見我就問我是不是找他,我自然點頭說是,七公子就問是不是跟你有關,我自然點頭再說是,然後七公子就把我拉過來了,中間我什麽都來不及說。”


  成吧,易卓也沒話說了。


  翊王爺這會也聽出來了,他疑惑道:“怎麽?出什麽事了嗎?”


  易卓既然讓十堰去找翊王爺,就沒有隱瞞的意思,他直接拿出了他畫的那幾張圖樣子給翊王爺看,又把剛剛關於橡膠杜仲膠的話說了一遍。


  沒等他說完,翊王爺就眼前一亮說道:“成啊,這可是好事兒呀,杜仲膠是不是?放心,用不了幾天就給弄過來。”翊王爺對這些前所未見的家具很感興趣,不過他也同樣無視了不靠譜的橡膠樹。


  萬裏之外啊,你這是臆想的吧?


  他伸手翻看著那些圖紙說道:“超遠啊,等回頭你給四哥,供上去一套之後,也給我送一套唄。”


  易卓很幹脆地打包票說道:“成啊,隻要有材料,隨時都可以做的。”


  “好兄弟!”他伸手一拍易卓的肩膀,易卓一陣哭笑不得。


  喂!你輩分弄錯了!


  怪不得聞進有時候會說,七公子性格有時候不太靠譜。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把自己喊兄弟……你該喊小舅的好吧。


  易卓不想跟翊王爺揪扯這個,隻是問道:“對了,七公子,你過來找我什麽事兒嗎?”


  “哦,我也有事找你,”提到這種事兒,翊王爺也臉色一正,說道:“超遠,你還記得上次肥皂和香皂出新花樣是什麽時候了嗎?”


  易卓想了想說道:“去年吧。”


  去年過年,他為了給四爺送年禮,做出了一堆香皂的新花樣出來。


  最好的供給了四爺,其他比較一般的就基本上都賣出去了,還賣的挺火!

  想到這裏,易卓微微一挑眉。


  不會吧?

  翊王爺嘿嘿笑道:“超遠,現在都年根底下了,就再來一批唄。”


  易卓無語,說道:“七公子,你別告訴我這一整年的時間,你都沒有安排人專門畫圖樣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不靠譜了!


  “當然有啊,但是那幫人一點也不爭氣呀!”提到這個,翊王爺就一臉的不高興。


  去年的時候,易卓將香皂供給四爺當年禮,因為各種原因,選擇了易勵刻出來的木製模子,那透著一股的清貴勁兒的香皂可是很得四爺的心。


  現在又到一年年底了,翊王爺就準備重新做一批出來給四爺。


  不算是什麽年禮,隻當是弟弟弄出來給哥哥用的。


  但偏偏下麵人找的大木匠小木匠,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牛,但是刻出來的模子根本比不上易勵所刻的。


  最後翊王爺沒招,隻能選擇想易卓來求助。


  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翊王爺還拿出兩個非常相似的模子。


  其中一個,易卓,一眼就能看出是易勵所雕刻的,而另一個就是明顯的山寨品。


  要說差別,如果分開看,一般人分不出來,但是如果兩個香皂同時擺在一起,就典型的贗品碰到了正品啊。


  易卓雖然看明白了翊王爺的為難之處,但是他也為難啊。


  易卓說道:“七公子你來找我,我本來不該拒絕,但目前……”真沒時間啊!


  別看隻是雕刻一些香皂模子,看似很容易似的,那得分情況。


  如果要求不高,隻準備賣給普通人的話,易勵隨隨便便就能雕刻一堆出來。


  但是如果要打算供給四爺的,那指定是要精雕細刻的。


  而且你都供給皇上了,皇後娘娘不奉?宮裏的嬪妃主子呢?還有其他的幾位小主子都不送?

  所以,如果易勵接這活,那易卓的西式沙發就得開天窗了。


  翊王爺聽易卓這麽一說,也忍不住傻眼了,“這個雕刻模子這麽難呀?”他看著很簡單啊,線條都不多的,一直認為挺好刻的!

  “相當難的,”易卓點點頭拉過旁邊易勵的手,示意翊王爺看說道:“看到沒?全是刀口子,去年他將香皂模子都雕刻好後,就有了一手的刀口子,今年又得現想新花樣,難度自然就更高了。”


  易卓正在訴苦,易勵卻抬了一下手,說道:“呃……叔,我曾經為了練手刻了不少的香皂模子,也挺精致的,要不要先看看那些,行不行?”


  易卓翊王爺同時一愣,轉頭看他,一臉驚訝,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提前有刻過香皂模子?”


  易勵老實的說道:“為了保持手感嘛,我就習慣時不時的刻一個,現在也有不少存貨了,叔,要我拿過來看看嗎?”也許能省點事兒呢。


  “拿拿拿!”易卓大喜。


  翊王爺也大喜過望。


  易勵便帶著仆從從庫房裏搬出一個頗大的木質箱子,放在桌子上。


  易卓嚇一跳,驚訝道:“這些都是?”


  易勵打開箱子,從裏麵拿出一個一個的小盒子說道:“對,這裏都是,有一部分是我在舒豐郡雕刻的,有一部分到了京城之後雕刻的。”


  翊王爺搶先拿過一個盒子打開,就看到裏邊是熟悉的香皂模子,笑得合不攏口,連聲說道:“對,就是這種的。”


  和市麵上慣常有的豪華奢侈完全不同,也跟那些大木匠小木匠模仿的模子大不一樣,走的是線條簡約清貴風。


  看到翊王爺滿意,易卓自然也很高興,他可不想因著一點點小事兒和翊王爺交惡,就算他是翊王爺的救命恩人也一樣。


  皇家,有時候真的挺沒底線的。


  易卓笑道:“七公子能滿意就最好了,我們也把這些模子挑一下,找出最好的好供給四爺。”


  聞進和十堰也也過來幫忙。


  眾人一番收拾。


  就發現易勵雕刻最好的模子一共有十二枚,略差一點的,大概有二十來枚,還有一些普通的也有過幾十個。


  易卓就驚訝道:“這數量好像有點多呀。”


  易勵撓撓鼻子說道:“那最好的十二枚是我一點點的,精心雕琢出來的,稍微差一些的是情緒不好的時候刻製,至於最差的一些是為了保持手感,所以多刻了一點。”


  翊王爺一番打量,有點驚喜地發現,這十二枚香皂模子似乎是一套的。


  他問道:“這十二個模子是不是一套呀?”這一套十二枚香皂模子,看起來線條簡單卻極優美,而且總有一種同一種風格的味道。


  易勵用力,點點頭,說道:“回翊王爺,正是,”他有點興奮的說道:“之前叔跟我說故事的時候,說到了一個十二花神,正好代表十二個月份,我也覺得花挺好看的,就刻成這樣。”


  說著他指點著說道:“一月是蘭花,二月是梅花,三月是桃花,四月是牡丹,五月是芍藥,六月是石榴花,七月是荷花,八月是紫薇花,九月是桂花,十月是芙蓉花,十一月是菊花,十二月是水仙花,怎麽樣?都挺好看的吧?”


  “不錯不錯,”翊王爺點了點頭,有點驚喜地看了眼易勵,他興奮的說道:“有這套十二花神,供給四哥妥妥的。”


  聞進也看著各種心動,像這種漂亮的香皂做出一套,要是送給江姑娘,那多美呀。


  可是現在就做夢啦。


  十二花神已經決定供給四爺,就算想要送人,那也得等幾年再說了,或者找個理由在他們成親的時候,讓四爺賞賜一套,聞進一臉認真的考慮的這種可能性。


  易勵這會兒明顯有點興奮,指指旁邊的略次一等的模子說道:“那些模子其實也是成套的。”


  “真的?”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過去。


  易勵翻出的模子指點了一下說道:“對,你看像這一套,劉關張三兄弟的,”他指著模子一臉興奮,“劉備的雌雄雙劍,關羽的青龍偃月刀,還有張飛的新亭侯!”


  易卓他們看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還真像易勵所說的那樣,雖然隻是寥寥幾筆,卻已經刻出了那三件武器的精髓。


  “還有隋唐十八條好漢的……”易勵分了一下,說道:“雖然刻的不多吧,但基本上都刻製了~”


  “還有就是大喬小喬姐妹的,”易勵拿過一對幾乎完全一模一樣,隻有細微差別的模子。


  …………


  看著那一堆雕刻都挺好,卻明顯很放飛自我的模子,易卓忍不住嘴角抽搐。


  劉關張也就算了,隋唐十八條好漢是怎麽回事啊?那裏邊有不少是反賊吧?你給個王爺看沒問題嗎?


  最後的大喬小喬姐妹更是讓易卓槽多無口。


  易卓揉揉額頭,準備給易勵收拾爛攤子,歎息了口氣,轉頭對翊王爺說道:“七公子……”


  卻不想翊王爺已經兩眼冒光了,他趕緊把隋唐十八好漢香皂模子弄出來,一點興奮的說道:“隋唐十八好漢啊,我也可喜歡聽《隋末英雄傳》了。”


  “翊王爺也喜歡嗎?”易勵一點興奮的說道:“這也是我之前聽書的時候才有的靈感。”


  兩人湊到一起,開始談論隋唐演義書評書裏的內容了。


  易卓掐了掐額頭。


  好吧,雖然說他現在不擔心易勵說錯話惹怒翊王爺了了,但是他總感覺額頭特別頭痛。


  十堰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聞進也一臉無語,給易卓倒了一杯茶遞過來,湊到他耳邊解釋道:“老七是最喜歡這種評書的,以前也經常跑出去聽,他年輕的時候還收集了一整套的話本子呢!”


  無語……易卓突然有點明白,他前兩年為啥會救到翊王爺了。


  這人是中二晚期沒得救了吧?


  等翊王爺跟易勵聊得開心滿足了,易卓他們已經在旁邊喝了兩杯茶了。


  易卓看著兩人忙著喝茶潤嗓子,有點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七公子,這些香皂模子可滿意?”


  “滿意!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翊王爺用力點點頭,他還轉頭跟你說道:“那勵二咱們可說好了,你回頭再給我做一套魏蜀吳三國的!”


  易勵點點頭,說道:“成,回頭我就幫你弄,不過我先說好了,這一套需要的時間可不短,而且我還得先幫表舅做家具呢,等全部弄完了,估計得明年才行了!”易勵也是腦子直,有啥說啥。


  “沒事,你記得做就成!”翊王爺超級好說話。


  易卓繼續嘴角抽搐。


  你們這還真是一見如故了呀。


  翊王爺一轉頭就看到易卓等人一臉=.=的表情,嘿嘿一笑,說道:“最近比較煩,也比較忙……”


  成吧,就當你在放鬆了。


  易卓聳聳肩,直接轉移了話題。


  翊王爺喝了一杯茶之後,借口去給周老爺子請個安就帶著模子跑了。


  臨走前,再度跟易勵一臉嚴肅的約定了一下。


  易勵同樣一臉嚴肅的點點頭,“放心,翊王爺,我不會忘的!”


  等送走這位不太靠譜的王爺,易勵一回頭就看到易卓他們都表情略糾結。


  易勵撓撓頭,疑惑道:“叔,咋了?”


  “沒,沒啥!”易卓拍拍易勵的肩膀,搖搖頭。


  或許,隻能說是傻人有傻福吧!

  但是不管怎麽樣,不到小半個月,杜仲膠便被翊王爺使人送了來,數量還不少。


  翊王爺還說,“隨便用,我手下人還在收集著呢,絕對供得上你。”


  易勵興致勃勃的說道:“放心吧,七公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做出來了,等弄完之後我就給你刻魏蜀吳的模子……”


  易卓對此隻能拍額頭。


  算了,隨他去吧!

  易卓這邊也忙碌的很呢。


  會試定的時間是二月初,理論上來說,時間還有三個月來做準備,但中間可是過了一個年啊。


  就算易卓用需要備考做借口,他也有不少場合不能拒絕的。


  比如說聞家來人他得出麵吧,四爺召見,他也得出麵吧。


  翊王爺雖然經常來,但是四爺自打周老爺子回來之後就僅僅見過一次,還沒坐多久就走了,現在好不容易要過年了,他也終於有理由見見外公了。


  當然,身為皇帝他不好出宮,所以隻能讓周老爺子周老太太一群人進宮了。


  在十堰將四爺傳要召見的消息傳過來之後,易卓一臉懵逼。


  他拽著周老爺子的衣袖,問道:“老師,不會是全家人都去吧?”


  “肯定都去啊!”周老爺子嗬嗬一笑。


  易卓確認道:“萱兒也去啊?”


  “那是自然的,”聞進也說道:“小舅,你是在擔心萱兒吧?”畢竟就算萱兒妹妹現在治療挺順利的,但是啞疾也還是沒有好呢。


  易卓苦笑說道:“你們也知道萱兒本身就是受過苦的,他現在又不能說話……”要是進了宮被人欺負怎麽辦?

  他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其他人都聽明白了。


  十堰卻笑道:“卓公子請放心,主子早就想到這點了,等召見的時候,是周家聞家一起召見的,有這麽多女眷在呢,肯定沒事兒的。”


  易卓聞聽之後雖然鬆了一口氣,表情卻依舊好不了。


  周老爺子看著卻也沒法子安撫,他想了想說道:“十堰,這次派來教規矩的一定要好好挑一下啊。”別說是易卓擔心,他也挺擔心這個命苦的丫頭的!

  “放心,那些人都是皇後娘娘親自挑的!”十堰點點頭說的。


  易卓聞言一愣,問道:“老師,你和十堰說的什麽教規矩的呀?”


  “哦,就是教我們入宮禮儀的。”


  易卓這才知道,不管是皇帝召見還是後宮嬪妃召見,那些要進宮的人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都得必須提前看過規矩,免得禦前失儀。


  所以易卓這一家子來自江南小地方的土包子,就給老老實實先學規矩。


  十堰還補充道:“卓公子,您不要擔心,這些規矩並不難學。”


  易卓嘴角抽搐了一下,實在是不能怪他想太多。


  誰知道他前世曾經被某部格格給蹂/躪過的,那坑爹的你來一遍再來一遍的規矩教學,實在是讓人他膽戰心驚。


  萬幸的是,此次叫派來教規矩的宮中女官太監們,看起來都挺好說話的。


  為首的太監,自稱王永誌,年紀不大,也就30來歲吧,說話細聲細氣兒的,對著易卓更是恭敬中帶著一絲親近。


  易卓有點驚訝,他不認為自己提前在王永誌那裏刷過好感度,但是王永誌對他的信任度可不低哦,看著高達三十七的信任度,易卓是真有點奇怪了。


  所幸沒多久,十堰過來了。


  他過來一方麵是安易卓的心,同時也是真盯著這些過來教規矩的宮女太監們,怕他們真的被人收買,故意教錯了規矩就麻煩了。


  這個不是十堰瞎擔心,前朝的時候就曾經有人這麽幹過,成功的坑死了一個原本前途無量的小姑娘。


  王永誌一臉恭敬的和十堰見禮,說道:“見過十堰大人。”


  十堰笑著點點頭說道:“原來是王內侍帶隊過來的啊!”


  兩人親切的說了一會兒話,王永誌表示自己要去幹活了就才退到一旁。


  易卓有點好奇地看十堰。


  十堰走到易卓身旁,壓低了聲音的說道:“王永誌是主子身邊的侍從太監,他幹爹是蔡內侍,也是太和殿的掌事太監,我和蔡內侍也算有幾分交情,可能是他從蔡內侍那邊聽說了卓公子的事兒,你也別擔心,讓他孝敬便是。”


  易卓恍然,做道:“原來如此。”


  有了十堰的出現,易卓放心了不少。


  實在是宮裏這次派出來教規矩的,除了王永誌對他是三十多點的信任度,其他人對他的信任度沒有一個超過十點兒的。


  所以易卓實在是沒法子,通過係統來辨別這些人的好壞。


  他在腦子裏很無奈的問係統,“係統,你難道真的不能提前啟動一部分功能嗎?”


  係統回答道:“宿主,係統能夠啟動的功能已經通通啟動了,如果你還需要更多的功能,請盡快進入職。”


  好吧,易卓決定不搭理這個坑貨係統了。


  真正要用到他的時候,永遠是各種問題。


  實在不放心的易卓,隻能每天都好好問問易萱,有沒有被人欺負?


  至於易安易康他們就算了。


  因為是男女分開教學的,所以易卓能知道易安易康他們的進展,卻不知道易萱的規矩學的怎麽樣,不過跟著易萱一起學規矩的還有陳清雪,再加上易萱這幾天表情還挺好,易卓也就沒有多想。


  但是這一日,易卓在問易萱的時候,易萱的表情有點猶豫,旁邊的陳清雪臉上也是帶了一點兒疑惑。


  易卓立馬就緊張了起來,問道:“萱兒,今天學規矩的時候被人欺負了,她打你還是掐你了?”


  易萱用力搖搖頭比劃到:爹沒有的,那人並沒有打我或者掐我,但是今兒教的規矩確實感覺很奇怪。


  “很奇怪?”易卓一愣,易蓮緊張的問道:“她讓你們做什麽了?”


  易萱和陳清雪對視了一眼,比劃道:今天交規矩倒是挺正常的,但是……


  陳清雪補充說道:“那個教我們兩個的女官說我們站姿不好,專門讓我們頂著茶碗站了一盞茶時間,”


  “哈?”易卓一愣,他喃喃地說道:“頂著茶碗站了一盞茶時間……”易卓撓撓頭問道:“她還讓你們做別的了嗎?”


  “沒有。”兩個小姑娘同時搖搖頭。


  按理來說,這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易卓總覺得有點別扭。


  他想了半天,果斷一敲桌子說道:“得,十堰正好在,我把他喊來問問。”


  十堰被喊過來之後,也是一臉緊張,“卓公子,大姑娘,清雪姑娘,出什麽事了嗎?”


  易卓將易萱和陳菁雪遇到的事兒一說,十堰的臉色就變了。


  “頂著茶碗站了一盞茶時間?”


  易卓看著十堰臉色大變,一臉緊張的問道:“十堰,這規矩是不是哪裏不對呀?”


  十堰臉色冰冷,他開口說道:“卓公子,大姑娘,清雪姑娘,你們放心,我這就去找王永誌問問!”


  說著他轉身走了。


  “哎……你等等,給我解釋一下啊!”易卓想攔都沒攔住。


  外麵正好過來的車豐還嚇一跳,“十堰走這麽急做什麽啊?有人在背後追你嗎?”


  “抱歉豐哥,我有急事,”說著十堰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車豐一臉摸不到頭腦的,走入了易卓的書房,他一進來就被盯著門口的易卓易萱陳清雪嚇一跳。


  “表舅,你們這是怎麽啦?”


  易卓直接一把揪住車豐,劈頭就問道:“頂著茶碗練站立通常都是什麽人練的?”他可不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頂著茶碗練站立十有八九有問題。


  十堰跑了是吧?車豐還在呢。


  車豐讓十堰教導了這麽久,這麽一點點小事肯定不知道吧。


  車豐被易卓問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看著揪著自己領子的表舅,車飛還是老實的說道:“這通常是給仆從練站功的。”


  “給仆從練站功?”易卓臉色一變。


  易萱和陳清雪也是臉色刷白。


  這不是在侮辱人嗎?他們可是正經的大家小姐呀。


  車豐也發現問題了,微微皺眉問道:“表舅,發生什麽事了?萱兒妹妹和清雪姐妹妹被人欺負了。”


  “對。”易卓也沒隱瞞他,直接將事說了一遍。


  車豐臉色大變,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憤怒的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十堰不是說了他在盯著嗎?對了,十堰剛剛去做什麽了?”


  易卓麵無表情的說道:“據說是給我們找交代去了。”


  車豐眉頭打結,“交代?交代就那麽好找的嗎?”


  經過十堰這麽長時間的教導,車豐對某些事兒可是太清楚了,敢弄鬼欺辱易萱和陳清雪的女官,絕對是被人收買了。


  敢於收買女官弄鬼的的,地位絕對不低!

  這交代可不好找回來!

  最重要的是,沒證據啊!

  ——————


  十堰自然也是清楚這點的!

  宮裏教規矩的時候,除了教規矩的女官,被教規矩的,並無旁人在。


  也就是說,剛剛吳女官故意欺辱易萱和陳清雪的時候,旁邊並無他人。


  所以,即便易萱和陳秋雪這麽說了,吳女官也可以反手說自己沒有弄鬼。


  但是,十堰做事可從來不需要拘泥規矩!

  他直接找到了王永誌。


  王永誌身為領頭的,是不需要真正下場教規矩的,他是留在這裏鎮場子的。


  這會兒他正在喝茶,看十堰過來了,趕忙起身迎了上來,“十堰大人,您來了!”


  十堰點點頭。


  宮裏出來的都是聰明人,能混出頭的更是人精子,所以王永誌一看十堰那表情就知道似乎出什麽事兒了。


  當下,直接擺擺手,讓身邊伺候他的小太監下去,沒人之後,恭敬的問道:“十堰大人,可是出事了?”


  十堰直接將事兒跟他一說。


  王永誌臉色立馬刷白!

  他身為蔡內侍的幹兒子,所以他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四爺專門派人過來周家教規矩是因為做事嚴謹,但是他卻從蔡內侍的嘴裏隱隱約約猜到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四爺看重周家,並非完全是因為周老爺子,而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易卓易解元!


  王永誌從小就敢賭,瞅準了就會直接壓上去。


  當日他為求活命,主動閹割做了小太監,後來又為了不被人欺負,拜了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蔡內侍做幹爹。


  現在,他為了更進一步,才設法帶隊來到了周家。


  本來以為這事兒非常簡單就能完成,還能初步和易卓接觸一下。


  卻不想……


  王永誌臉色難看,立刻在十堰麵前跪下了,恭敬的說道:“十堰大人,請您聽我解釋……”


  十堰冷著臉說道:“解釋我不想聽,但是我想知道這事兒的內情!這事兒肯定瞞不過主子,到時候……”


  “老奴這就去查!”王永誌立馬說道,不過他又有點猶豫的說道:“隻是現在並非是宮裏,老奴需要一些時間……”


  十堰也不意外,王永誌的勢力都在宮裏,在周家怎麽查,不過……


  十堰眼睛冰冷的盯著王永誌,說道:“那個吳女官……”


  王永誌笑道:“那吳女官酒後貪杯,不小心掉進湖裏了……”


  在這十月天掉進湖裏?夠狠!


  十堰提醒道:“這是周家,別鬧出事兒來的!”


  王永誌說道:“放心,老奴會讓人盯著的!”


  十堰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等十堰離開,王永誌還是一動不動跪在那裏,喘著大氣,就算屋裏盤著火炕,背後也已經濕透了!


  剛剛出去的小太監三順兒一進來就嚇一跳,“爺爺,您怎麽在地上跪著?地上可涼了,別傷了您的膝蓋!”


  看到三順兒,王永誌無力地罵道:“三順兒你個龜孫子,還不過來扶爺爺一把!”


  三順兒費勁的將王永誌扶到椅子上坐了半天才回過神。


  三順兒又端了熱茶給王永誌,“爺爺,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好孫子!”王永誌嗬嗬笑。


  待喝了半杯茶,王永誌徹底緩過來了,他看向三順兒說道:“順兒,你去把梁山喊來!”


  三順兒答應一聲,立馬就去了。


  梁山他這次過來辦事的時候帶來的心腹,本名叫做梁三,但是他見梁三那天喝了酒,有點大舌頭喊他梁山,於是,梁三就改名喊成了梁山。


  宮裏改名本就頻繁,隻要主子喜歡,改成啥名都行!


  梁山同樣如此!


  他也以此自得,一直跟在他身邊做事,然後逐漸成了心腹。


  這次不管去查背後的事兒,還是收拾吳女官,都得他出馬不可。


  ————


  十堰回到書房,就發現書房裏隻有易卓和車豐了,易萱和陳菁雪都不在了。


  易卓解釋道:“我讓她們先回去歇著了,”他盯著十堰問道:“十堰,你剛剛說是去找交代,找的如何了?”


  十堰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琢磨過要怎麽說了。


  他簡單將剛剛去見王永誌的過程一說,易卓車豐嘴角抽搐。


  十堰這事兒辦得……略凶殘啊!

  ※※※※※※※※※※※※※※※※※※※※


  易卓對自己點讚:論糊弄人咱是專業的!

  也到了該讓易卓見識一下官場搏殺的凶殘之處的,雖然現在不過是小小的後宮搏殺而已,對,萱兒是一如既往的倒黴呀~~~

  都看到這了,不順便收藏個作收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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