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一大早, 易卓就被窗外“哇哇”直叫的蟬鳴聲吵醒了。
古代房屋糟糕的隔音……不,就沒隔音吧,實在是讓人頭痛。
青墨還在外麵喊, “主子,您起了麽?”
“起了起了~”易卓爬起床打哈欠。
他本就不是喜歡賴床的小孩子, 不過這些天他忙著整理家裏,所以感覺挺累的。
洗漱過後,易卓照例出去做了兩百來個波比跳讓自己沉睡了一整晚的身體蘇醒。
飯後不久,車豐也過來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閑話,便去了書房裏開始忙活,雖然肥皂廠的事兒現在已經交給了吳芳,宅子的後事也已經敲定,但是需要整理的事情依舊暴多。
因為這次是直接搬到京城去住,如果不出什麽意外他也不會再回來, 所以庫房裏的東西都必須好好分揀一下,該帶走的帶走,該處理掉的都處理掉。
車豐拿著一個薄本子, 一邊翻看一邊說道:“表舅, 庫房裏的東西大部分都分揀了,所有值錢的物件都已經可以裝箱了。”
“嗯,該裝箱的東西你都提前裝箱,”易卓隨口說道:“不好帶的東西先放在一邊,等最後再說,對了……”易卓又想起一件事, 問道:“安兒他們那邊怎麽樣了?東西都都收拾的如何了?”
車豐說道:“安兒他們都已經在收拾了, 不過顯然都需要些時間, 最重要的是萱兒那邊箱子明顯不夠數了……”他做到最後有點無奈。
易卓也忍不住扶額, “好吧,我就猜到會是這樣。”
他對此也不意外,他們一家人在郡城裏已經住了有一年半,易安平日裏也沒有少添置各種書本,周老爺子聞進他們偶爾出門的時候也會購置一些不錯的書籍本子,買回來經常會送給易安,所以易安的東西可不少。
易康更是如此,他年紀小,嘴巴也甜,周老爺子很喜歡他,各種玩具擺件也沒有少給他。
至於易萱那就更不用說了,周老爺子對易萱的印象打從一開始就不錯,後來易萱和周老爺子相處的時候,也是凡事都想著他,所以周老爺子對易萱也好,有好處總是少不了他一份,尤其是周老爺子本身家裏就有三個閨女,在他看來,疼愛閨女的法子,就是拚命的給她買買買,所以到現在易卓本人也說不清楚易萱那裏有多少好東西了。
易卓搖搖頭說道:“箱子不夠就出去買,別讓她去找勵兒,”他又問道:“對了,勵兒那邊怎麽樣?這些天我這邊一直忙著,都沒時間去看看他。”
車豐幹笑了聲,說道:“最近勵二弟正在忙著做東西。”
“哈?做東西?”易卓懵逼了下。
車豐撓撓鼻子,故作輕描淡寫的說道:“勵二弟似乎準備做了個箱子,將所有的好木頭都裝進去。”
易卓麵無表情。
車豐略微有點心虛的往旁邊看。
易卓無語,再度扶額,有點兒虛弱的說道:“你去告訴勵兒,這麽幹絕對不行,那些木頭是真不能運走,讓他拿一些緊要的,如果他想再要別的好木頭去了京城再找。”
“成,”車豐聽後忙點頭,“表舅,我這就去告訴勵二弟。”
顯然他早就對自己這個兄弟有意見了,奈何他說了人家不聽呀,幸好自家表舅還是靠譜的,沒有徹底順著易勵,要將所有的木頭都運去京城。
易卓看著車豐轉身跑了,忍不住再度歎氣。
這些糟心的熊孩子呀,真是讓他忍不住的額頭痛。
算了,易卓暫時不想搭理這些糟心事了,他決定換換心情去找十堰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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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找到十堰的時候,十堰正在自家宅子裏慢悠悠的喝茶,看到易卓他挑挑眉驚訝道:“卓公子,你可少見呀!”
自打上次十堰去問易卓要了兩個肥皂方子之後,十堰就有意識地避開去找易卓。
他知道易卓最近心情不好,再加上最近需要搬家也忙,他還是少去添亂的好。
事實上,不單單是易卓那邊,周老爺子那邊他也少去,人家同樣也需要搬家嘛。
易卓慢悠悠的走過來,坐在十堰對麵,看著十堰輕巧的泡茶。
茶湯倒好,送到易卓麵前。
易卓慢悠悠地喝茶。
十堰看著易卓那態度就有點好奇,問道:“卓公子,你找我有何事吧?”怎麽一直不說話的?
易卓轉頭看看十堰,問道:“我隻是來谘詢一個事兒,我家搬到京城之後住在哪兒?”言下之意就是雍王爺給他有準備宅子嗎?
他可是按照雍王爺的說法說進京城就進京城了,雍王爺想來也是要給他準備宅子的,不過京城大居不易,他略微有點擔心未來宅子的大小和位置問題。
可別離高級住宅區太遠了啊!到時候去上課都需要跑好遠可不行。
十堰眨眨眼睛,坦然道:“主子沒有給卓公子準備宅子,您去到京城之後,不出意外會直接住在周家的。”
易卓無語,“啃老?”來自於後世早已經獨立的易卓,有點無法接受。
十堰雖然沒聽說過啃老這個詞兒,但是也能聽明白,他擺擺手說道:“卓公子,話不是這麽說的,您信不信您到京城之後給老爺子說您不住在他那兒,你看老爺子生氣不?”
易卓略茫然,問道:“還有這種說法的?”
十堰點點頭說道:“你都已經拜老爺子為師了,你還不住他那那不是見外嗎?”
十堰說的理所當然,易卓懵逼。
他感覺自己似乎忽略掉什麽。
來自於後世的他,還是有點兒不太明白古代師徒之間的親近關係。
在他看來,周老爺子對他是好,他也對周老爺子非常尊敬,有什麽事都想著她,兩人之間的關係和後世師徒之間,關係應該也沒什麽兩樣吧。
但是此刻聽十堰的話筒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弄錯了,當下易卓開始拚命地翻動腦中的記憶。
沒一會兒,他終於從記憶的最深處,找到了古代師徒之間的關係,他這才恍然,古代師徒之間和未來師徒之間是完全不同的。
他還說呢,周老爺子怎麽對他那幾個孩子都那麽好,本以為是愛屋及烏,現在想來那根本是看自家小輩嘛。
易卓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該說他幸好打從最開始他把周老爺子既當老師尊敬又當自家長輩孝經嗎?
十堰喝了口茶,看著易卓的動作有點怪,漫不經心的問道:“卓公子,怎麽啦?”
易卓果斷說道:“沒啥。”有些蠢事一輩子不說出來才是正確的。
十堰是純古人思想,他也沒多想,隻是以他的想法來安慰易卓,他以為易卓是想早點為雍王爺效力,好爭表現呢。
他安撫的說道:“卓公子,你萬事別著急,主子對您可是非常看好的,您啊,現在好好的備考會試便是。”
易卓自然也不會說破,他點點頭說道:“十堰,我懂你的意思。”
十堰笑了笑,再度給易卓斟了一杯茶說道:“你也不用擔心,主子對老爺子可是非常關心的,說不準等你到了京城就能見到了,”說到最後他還是透露了一些東西。
易卓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兩人再度喝了一杯茶,閑聊了幾句,易卓轉身離開。
十堰看著易卓離開,他笑了笑沒說什麽,繼續慢悠悠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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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三處宅子是連到一起的,按照順序來說,分別是易卓周老爺子十堰。
所以易卓要從十堰那裏回自己宅子,就必然要經過周老爺子那。
他經過的時候,周老爺子聞進正好坐在院子裏喝茶,兩人看到易卓從十堰那邊過來都有點好奇。
周老爺子更是直接招招手,示意易卓過去說話。
“老師!”易卓躬身見禮。
周老爺子指了指聞進剛剛泡出來的茶,示意他坐下說話。
易卓乖乖坐下。
周老爺子問道:“超遠,你剛剛去找十堰做什麽了?”
易卓自然不會傻得實話實說,他笑眯眯的說道:“我剛剛隻是去問了問十堰,這次往京城去,咱們是走水路還是走陸路?”他並不是瞎說,剛剛喝茶的時候他也真的隨口問了幾句。
“哦?”周老爺子挑挑眉毛,說道:“十堰怎麽說?”
易卓笑眯眯的說道:“十堰剛剛說,準備先走陸路,到昌平府下麵的永和鎮,然後直接搭乘客船北上,這樣一來既安全我們又省力氣!”唯一的缺點就是花費頗高,不過誰也不在乎這個。
周老爺子聽聞之後也挺滿意,笑道:“確實,走水路比走路路要舒服多了,”他又隨口問道:“對了,超遠,你和幾個孩子都會遊泳嗎?”
易卓雖然不知道周老爺子為啥突然問這個,卻很坦然的搖搖頭,說道:“並不會,幾個孩子也不會。”他前世是北方人,並不熟悉水性,這一世原身忙著讀書,幾個孩子同樣如此,最重要的是雖然易家村也有小溪,但高不過膝蓋,自然也是學不會遊泳的。
周老爺子和聞進卻微微皺眉,“你們都不會遊泳?那看來臨走前你們有活幹了。”
“哈?”易卓聞言不解的反問道:“老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周老爺子擺擺手說道:“沒啥特別的意思,總之你們一家最好都學會遊泳。”
易卓撓撓頭,他還是不懂,不過周老爺子顯然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了。
周老爺子隻是轉頭跟文靜說道:“秀達,回頭你就去問十堰,讓十堰安排人,一定要在去京城之前學會遊泳。”
聞進點點頭說道:“外祖父,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易卓懵逼了。
不知道為啥,他感覺這事兒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他後麵去問聞進和十堰,周老爺子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聞進不好說,十堰倒是不瞞他,既露骨又含蓄的去告訴他,“在京城,一年說不準有多少人淹死的。”
“呃……”易卓徹底傻眼了。
京城那麽恐怖的麽?他都有點不敢去了。
私下十堰才給他認真解釋了一下,“其實安兒康兒還好,畢竟年紀大了,輕易吃不了虧,真正重要的是大姑娘,萬一大姑娘真的不慎落了水,在被碰巧路過的外男給救了……”
得,後麵的話不用十堰說了,易卓臉黑了。
他陰森森地瞪著十堰。
十堰摸了摸鼻子,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道:“卓公子你且別急呢,我這就給安排人。”
說到這個,十堰此次再來舒豐郡,身邊特意帶了幾個女衛。
周老爺子和聞進包括易卓一家子,就是易萱一個女眷,顯然這幾個女衛都是為易萱做準備的。
易卓再度瞪了十堰一眼,氣哼哼地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他決定去跟自家閨女好好談談,就算是不小心打草驚蛇也顧不得了。
不過人易卓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吭吭哧哧吞吞吐吐和易萱說了之後,易萱隻是最初愣了愣便笑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似乎看出了易卓的茫然不解。
易萱沉默了一會兒,才打手勢解釋道:之前她在高家的時候曾經親眼目睹過,一位高家庶女就是用這種法子被草草嫁了出去。
而她也正是被這件事兒給嚇到,所以才那麽乖巧的一直縮在自己的小院子裏。
易卓同樣沉默了下,想安慰閨女又礙於閨女已經長大不好親近,所以他隻能溫柔的笑道:“萱兒,你萬事別擔心,爹會保護你的。”
易萱笑眯眯的點點頭打手勢:嗯,我從來都是相信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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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不知道是順利安撫了閨女還是給自家閨女給安撫了他一通,他離開後罩房的時候依舊是心頭一把火。
心裏各種憋屈。
說不出來自己哪憋屈,就是悶的慌。
這讓迎麵走來的的車豐都愣了愣,疑惑道:“表舅,發生什麽事了?”
易卓看車豐一眼突然問道:“豐兒,你會遊泳嗎?”
易卓這話問的沒頭沒尾,但是車豐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會啊,我和飛兒都會,表舅,出什麽事了嗎?”
“會就行,”易卓滿意的點點頭,他問道:“豐兒,遊泳好學嗎?”現在距離去京城時間可不多了,他擔心遊泳太難學不會可麻煩了。
車豐想了想說道:“挺好學的呀,我和飛兒學的都挺快,我當天就會踩水了,學了三天就已經遊幾下了,豐兒更快,把他扔進河裏,當天下午他就會狗刨了。”
“這麽快呀?”易卓眼錢一亮,他可從來沒想過遊泳這麽好學。
車豐撓撓頭說道:“其實遊泳也分人,學的快的也就三幾天,學的慢了就沒準了,我有一個堂弟他足足學了半個月才學會。”
易卓哈哈笑道:“半個月也沒事兒,咱得等七月才能走呢。”
“那就好,”車豐點點頭,他又疑惑道:“表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怎麽突然要學遊泳?”
易卓沒有隱瞞車豐,直接將剛剛十堰的話重複了一遍,車豐的臉瞬間也黑了。
在他看來,易萱就是他親妹妹,現在他親妹妹麵臨這種危機,他豈有不惱怒之理?
易卓反倒安撫道:“別這麽擔心了,萱兒聰明著呢,肯定早早的就學會了!”
車豐這才微微緩和了下來,不過他還是一臉嚴肅的說道:“表舅放心,我定會,教會,安兒康兒遊泳的。”
顯然,他的意思就是有兩個弟弟在,不會有哪兒“正好路過”的外男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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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這突如其來的危機,易卓他們在臨去京城之前,還得先學會一技能。
省得到了京城,因著不會遊泳而出各種各樣的事兒。
不過易卓他們也確實有幾分遊泳天賦的,也就三兩天的功夫,易卓易安易康父子三人基本上就能踩著水玩兒了,學得最好的是易安他已經能嚐試用狗刨遊個幾米了。
易卓易康兩個人也是丟到水裏,一時淹不死的人了。
至於易萱,他作為一個姑娘家去遊泳就麻煩了很多,易家宅子裏雖然有花園有水池,但是易萱也不能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下水呀,易卓隻能將花園的單獨隔出一段距離讓她學遊泳,務必學會學好。
而易萱也似乎極有天賦,不過三天易萱已經學會遊七米遠了。
至於說為什麽說七米這個距離,因為如果易萱真是不慎在湖邊落水七米的距離,她怎麽折騰也能折騰到湖邊了。
當然,如果易萱不慎被人坑害在湖湖中心掉下去,那也隻能是等人救的命了。
不過以易萱的謹慎,這種可能性極小極小。
等等說了這麽多人,好像還有個人沒說呢。
對,那個人就是易勵。
不知道為啥,易勵就是屬秤砣的,隻要他進水就直溜溜的往水底沉,就算易勵拚命掙紮也一樣。
就像他完全沒有浮力一樣。
可憐易勵,學了三天喝了三天水,最後苦兮兮的看易卓,“叔,我能不學遊泳了嗎?遊泳好難呀。”
易卓也無奈。
他知道有些人學遊泳很難,但是他沒想到易勵竟然難到這種程度。
怎麽還會有這種人呢?竟然進水就沉。
但是他看看易勵那副可憐兮兮一的樣子,隻能搖搖頭說道:“行了,你別學了。”
就這樣還不夠委屈的呢。
“阿嚏!”易勵猛地打了個噴嚏,笑得一臉傻乎乎的說道:“叔,你對我可真好。”
易卓拍額頭,算了,他不想和這蠢侄子說話。
他擺擺手示意十堰趕緊把易勵送走,還不忘囑咐道:“十堰,去隔壁請王大夫來看看,別不小心感冒了。”
“好的,卓公子。”十堰忍笑。
大家學了幾日遊泳,逐漸入了門,也姑且不算是旱鴨子了,易卓也就沒有繼續拉著所有人每天泡水池子了。
隻有易萱,易卓讓他學得越好越好,省得一不小心,真的便宜到某個“剛好路過”的外男手裏。
易卓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笑眯眯,但是話語中的咬牙切齒誰都聽得出來。
易萱笑彎了眉眼,極可愛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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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易卓帶著易安易康他們學遊泳的時候,不需要學習遊泳的車豐那邊已經已經趁著這些天將家裏該收拾的大致都收拾好了,該裝箱的也都已經裝箱了。
車豐數了數賬本子上的數目,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成,可以去找表舅交賬了。”
易卓這次搬往京城,雖然準備將所有重要的東西都隨身帶走,但實際上留下的東西數量更多。
畢竟居家過日子,東西總是非常瑣碎的,有些東西能帶著走,有些東西就帶不走了。
易卓看著賬本,翻了翻有點驚訝地說道:“豐兒,咱家有這麽多東西帶不走嗎?”
車豐點點頭說道:“是啊,雖然,已經盡量帶走東西了,但是帶不走的東西更多呀。”他看著那些雜七雜八雖然說不值錢也不值錢,說值錢也值錢的東西也是額頭痛。
他問道:“表舅,你確定不再回來這裏住了嗎?”
易卓點點頭說道:“是啊,如果不出意外,這裏最多就讓你兩個表弟回來考院試的時候住一住,通常沒人住了。”
“這麽好的院子有點可惜了。”車豐有點不舍得說道。
易卓笑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誰讓當朝規定必須異地為官呢。”
殷朝有規定,本朝所有官員為官時必定要遠離出生地百裏,絕對不允許官員當地為官。
所以不管易卓日後能夠官至幾品,他都不可能來舒豐郡為官,所以這宅子也隻能留給易安易康他們科舉時候使用。
事實上這也是易卓不準備賣出這宅子的根本原因。
畢竟像這麽好的宅子可不好買呀,賣出去好賣,買的時候可難買了。
易卓大致給車豐解釋了幾句,車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
“是啊,”易卓笑了笑,他點了點賬本子,說道:“豐兒,將留下的東西都再分一分,有些不好攜帶的就留在宅子裏,有些好帶的都整理出來。”
“呃……”車豐愣了愣說道:“表舅,咱真不能再多帶東西了。”
易卓擺擺手說道:“我沒有準備再帶走,我是準備將東西送回去,到時候給你家,你表姨家,還有勵兒他們家都各自分一分。”
車豐張了張嘴,他點點頭說道:“表舅,我知道了,這就整理。”
因為東西已經整理過了,車豐這次這一次整理得很快,沒兩天的功夫,他就將好攜帶的東西都裝入箱子之中。
去找易卓回稟的時候,易卓點點頭說道:“既然已經整理好了,那麽接下來你趁回去送東西的機會帶著飛兒和勵兒回去探個親吧,以後想再回去可沒那麽簡單了,”他笑著說道:“此去京城,遠在千裏之外,想再回來,最快也得等我中了進士,正好趁這個機會,你們也可以回去多待兩天。”
別看易卓從易家村搬到了郡城,實際上他們回去的次數並不少,平均每個月他們都能借著送肥皂的功夫回去轉轉,雖然不能在家裏過夜,但是能吃頓飯也很好啊。
但是易卓這再一搬家,他們想再回來可就真不容易了。
車豐抿抿唇,用力點點頭說道:“好的,表舅。”
有了易卓這句話,車豐車飛易勵三人帶著仆從,趕著好幾馬車的東西回去了易家村,這一次,他們要在易家村呆上三天,好好和家人朋友聚一聚。
————
等到三人探親回來,周老爺子那邊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相比起易卓這邊的各種東西雜七雜八,周老爺子和聞進那邊完全稱得上輕車簡從,兩人更多的是各種書籍,至於其他的東西隨便收拾一個小包袱便了事兒了。
易卓看著直捂臉,要不是十堰告訴他,他這麽準備才是正常的,周老爺子和聞進那邊準備才不正常,他非得愧疚一把不可。
畢竟一共十七輛馬車,他家一共占了十一輛,周老爺子和聞進就占了四輛,另外兩輛則是十堰用的,也不知道裝點什麽東西。
臨出發之前,九溪帶著數十個侍衛趕到,顯然他們是為了保護周老爺子等人的安全到來的。
易卓對九溪有點陌生。
十堰笑著在旁邊給他介紹,“這是七公子身邊的大管事,”他壓低了聲音,補充道:“從血緣關係上說,他也有周家人的血脈,不過已經出了五服就是了。”
易卓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這會兒已經隱隱約約的反應過來,古代用人法則之一就是血緣至上。
成吧,其實不隻是古代,現在不也是這樣嗎?好多地方都是看人情的。
九溪對易卓的態度非常恭敬,也挺親熱,顯然他也是知道易卓的身份道:“早就聽聞了卓公子大名,隻可惜一直無緣得見,既然好不容易見到,大家可要好好親熱一番。”
既然對方好說話,易卓也很好說話,他笑眯眯的跟九溪閑扯,沒一會兒兩人就顯得親近了許多。
易卓高興是因為他是七公子的救命恩人,日後總是妥不了跟七公子打交道,九溪既然是七公子的大管事,彼此之間交往總是避免不了的。
現在能夠提前打好關係,易卓還是挺高興的。
易卓很高興,九溪其實也挺高興。
身邊七公子身邊的大管事,他可沒少在七公子嘴裏聽到易卓的名字,他也隱隱約約地摸透了易卓在七公子心裏的分量。
此次七公子準備派人來迎接周老爺子,他便自告奮勇接了這差事,不為別的,就為了看看能不能提前和易卓打好關係,雖然說這易卓本是一個鄉下土秀才出身,但他可是知道當時雍王爺拉攏那位大人所用的三萬兩銀票是從哪裏來的?
所以易卓就算是鄉下土秀才出身,他也還是樂得給對方一個麵子。
同時……
九溪看了一眼旁邊的十堰,微微一笑,這也是和十堰大人打好關係的好機會呀。
身為七公子身邊的大管事,有些事情他不說不代表不知道,有些事情更是做早了,總比晚做好。
以九溪的種種想法易卓並不太清楚,他也懶得較真兒。
他現在做的更多的是麵子情。
為啥呢?還不是因為這坑貨的係統整整一個月呀,他硬是才更新到百分之四十七,有沒有搞錯啊?照這個速度,等他到京城都不一定更新的完呀。
算了,易卓現在跟周老爺子也學了不少,看人的技能也算是點亮了,他能看得出來,九溪對自己並無惡意,說話也挺漂亮,雖然易卓弄不明白,這九溪為什麽對自己態度這麽好,但對他來說都是好,結果是好的就成。
當然這麽想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他現在看不了九溪的信任度呢?
就在他這麽碎碎念著,突然眼前一閃,係統界麵猛然被拉開。
閃爍了幾下之後,再度恢複了原有的係統界麵,唯一不同的是最上麵多了一行字,係統在線更新中……
易卓嘴角抽搐,氣的磨牙。
這個作死的混蛋係統啊。
要是這個混蛋係統有實體,他指定揪出來先揍一頓再說,這混蛋係統絕對是屬M的,絕對是!
易卓在心裏罵罵咧咧的,手上利索的拉開了名單,但是讓他有點驚訝的是,九溪竟然不在友方,當然他也不在對立,而是在中立名單上。
至於為啥,易卓不明白。
他拉開九溪的屬性欄看了看,信任度十七。
再仔細拉開九溪的詳細信息掃了一遍,易卓最後將視線定在其中幾行字上。
再想想十堰之前給他說過九溪也是有著周家血脈的。
嗬嗬,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雖然易卓找到了原因,但是他並沒有急著解決原因和對方增進感情的打算。
說句不好聽的吧,身為資深社畜的他可從來不是這種別人打了左臉,他就把右臉送上去的聖母,雖然資料上麵顯示九溪對他的信任度不夠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就懶得解決。
因為沒有必要。
別看九溪確實有著周家血脈,易卓可是周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呀,這可不是九溪這個已經出了五服的周家子弟能夠比得上的。
就算九溪是七公子身邊的大管事,他也是七公子的救命恩人呀,他才不怕九溪在七公子身邊挑撥離間呢。
易卓暗地裏撇撇嘴。
卻沒發現十堰看九溪的表情有點不對。
等九溪帶人下去休息之後,十堰表示和易卓有話要說。
易卓還挺好奇的,看他問道:“十堰,你想跟我說什麽?”
十堰想了想說道:“卓公子,我說這話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他看了看易卓認真的說道:“九溪的話,你還是多留意比較好。”
易卓有點想笑,十堰這話說得有點像告黑狀啊。
他就笑道:“十堰你就是在告黑狀?”
十堰一臉嚴肅,壓低的聲音說道:“九溪對自己是周家子弟的身份,可是很驕傲呢。”
易卓笑盈盈的說道:“所以呢?”
“你也可以提前去告狀啊!”十堰臉色一變,笑得有點壞壞的,意有所指的道。
易卓失笑,“你這話說的,怎麽你和九溪之間有矛盾?”
十堰嘲諷的笑了笑,“矛盾?嗬,人家可是周家子弟呀。”
得,易卓確定了,十堰和九溪確實有矛盾。
而且易卓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十有八九是九溪單方麵看十堰不順眼。
易卓好奇道:“對方記吃不記打?”甭問易卓都能猜到兩人發生衝突時,基本上都是九溪倒黴。
十堰嗬笑了一聲,懶懶的說道:“對方屢敗屢戰呀。”
成吧,易卓不想評價什麽了。
同時他也默默的在九溪身上畫了一個叉。
顯然就這麽一位主兒,他沒有和對方多打交道的必要。
啥?九溪是七公子身邊的大管事。
十堰之前借住在易家村的時候,可沒少跟易卓閑扯一些有的沒的,其中就包括了一點點小事,比如說,不管是雍王爺還是七公子,他們身邊的大管事絕對不止一個。
不要忘了易卓可是七公子救命恩人,隻要易卓流露出一絲不喜,他保證下一次就見不到九溪了,就算九溪是周家子弟也一樣。
畢竟有周老爺子之前的話當例子嘛!
相比起他這個乖巧聽話讀書認真才華橫溢的好學生而言,他親外孫都算不上什麽了,更何況這個出了五服的周家子弟呢。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九溪資料上的資料有那麽點眼熟,或許回頭他可以翻翻原著,希望原著裏有寫到九溪,不過就算沒寫到也沒啥,一個大管事真的妨礙不了他什麽。
——————
且不說易卓在暗自琢磨什麽,十堰看著人也到了,便正式準備起行。
讓易卓驚訝的是,你出發前老爺子還沐浴焚香,帶著眾人祭祀了一把。
易卓眼神很怪的看向周老爺子。
他還真不知道古人出行還講究這個,但是轉頭看看,同樣麵容嚴肅的聞進和十堰等人,他默默地決定自己還是乖乖閉嘴不說話的好。
待祭祀完畢之後,周老爺子一聲令下,十堰這才招呼人往馬車上裝箱。
那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易卓才親去請了周老爺子,出門上了馬車。
聞進照例是和周老爺子在一起的,今次馬車多,易家人完全可以一人一輛,但是易康年紀小,車飛最近雖然懂事了不少,但是他本性依舊跳脫,易安車豐兩個兄長毅然決定把兩個弟弟都拘束在自己身邊,省得鬧騰出什麽事兒來。
所以隻有易卓易勵易萱三人各乘一車。
說是獨自一人,實際上他們身邊也帶了貼身的仆從伺候。
等一切都準備好,馬車起行了。
周老爺子和聞進的馬車是最大最舒服的,郡城的道路也平整,走起來也不怎麽晃悠。
聞進笑眯眯的給周老爺子泡茶,說道:“外祖父,再喝一杯茶吧,等出了城想再喝茶,就得等上了船了!”
周老爺子笑了笑,說道:“秀達很高興啊!”
“是啊!”聞進高興的很。
雍王爺繼位了,他數年的“遊曆”也終於可以結束了。
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回京城,大展身手幹一番事業了。
易卓坐在馬車中,拎著一本書,慢悠悠的看著。
旁邊青墨坐在角馬車的角落中,沉默不語。
易康鬧騰著掀開馬車的窗簾在向外看,易安微微皺眉,揪著易康的衣袖子,省得他不小心翻出去。
車飛眼睛放光的,盯著跟在馬車旁邊的高頭大馬看。
顯然他對這些高大的馬兒非常感興趣。
車豐看著弟弟無奈的歎息口氣,囑咐他,“飛兒,別把外邊的人嚇著。”
走在旁邊的正好是孔磊,孔磊笑道:“飛公子,小的可是絕對不敢讓您湊這馬兒的,你要是想騎,最好是求得了卓公子的許可才行,”曾經在易家村守門守了一個多月的孔磊很是清楚車飛想要做什麽,他不敢拒絕卻也不敢同意,隻能選擇將車飛往易卓那邊支。
車飛聞言眨眨眼睛,沒說話卻也沒死心。
車豐同樣死死盯著自家弟弟,他不怕車飛撲出去,他怕車飛盯著外麵的馬兒不放,他緊緊拽住車飛的衣襟,微微皺眉。
易萱和上次一樣,馬車正好在整個車隊的中間,左右看看也都有人守著,各種安全。
顏容笑眯眯的給易萱,泡茶。
三丫則忍不住好奇的撩開車簾向外看。
顏容就說她,“三丫,把簾子放下。”
三丫嘟囔道:“我就是好奇嘛。”
易萱笑眯眯的比劃道:顏容你別說他,我也對外麵好奇著呢。
顏容一臉無奈,說道:“姑娘等到了京城,你可不能跟外人說這種話呀。”
為什麽?易萱一臉疑惑地比劃道。
她雖然是生長在高家,但是高家絕對不可能教導她任何規矩,回到易卓之後,易卓更是不會給她說這些,關鍵是易卓也不懂呀。
但是顏容卻是懂的,她雖然隻是一個小官的閨女,但是該受到的教育也都受到了。
她一臉嚴肅的說道:“世家大族的姑娘都這樣,規矩都嚴。”
易萱抿抿唇不說什麽了。
突然她對京城沒有那麽大期待,反而有了一絲絲畏懼和擔憂了。
三丫雖然沒有聽懂,但是她能夠感覺到氣氛不對,她也乖乖的落下了簾子,不再說話。
最後的易勵,則是大刺刺的撩開了簾子,好奇的看著外麵。
雖然搬到郡城一年多了,但是易勵其實很少出來逛街,不是易卓不準他出門,而是他總是有很多活要幹。
所以他現在看到郡城還是有些好奇的。
就在一眾人等各有心思中,馬車前往了永和鎮,那裏有船隻可以沿河而上,直接到了通州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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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易卓也不是人民幣,從來不是人見人愛~~等他到了京城更會知道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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