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坑一筆
翊王妃有點懵逼,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翊王爺的話是什麽意思。
翊王爺笑嗬嗬的解釋道:“靈慧,你忘啦?就是給咱送肥皂和香皂那個, 去年的年禮還送來了一千多兩銀子呢, 算是分紅。”
翊王妃愣了一下, 這才想了起來,恍然說道:“哦,您說的是那位易超遠啊?”
翊王妃和翊王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兩人感情很不錯,她自然也曾經聽翊王爺說起過易卓的事兒,對這位救了翊王爺的小秀才, 哦,不,現在已經是易解元了, 還是很有好感的。
去年,易卓托十堰送過來的年禮也讓翊王妃非常滿意,雖然那一千多兩銀子著實不多。
翊王妃想到這裏, 就笑說道:“去年, 易超遠給的年禮可有一千多兩銀子, 不知道今年會是多少?”
翊王爺笑著解釋道:“分紅應該會多一些,但是也掙不了多少錢, ”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誰讓舒豐郡那邊地處偏僻呢, 易超遠的肥皂賣的又實在便宜, 10個銅板啊, 真虧他賣得出去能掙得上錢, 雖然說我和四哥特意商量了一下, 允許他賣那個香皂,但是他也不敢大肆販賣,賣香皂也賣不了幾個錢,”他估算了一下,說道:“估計今年的分紅最多兩三千兩吧?”
翊王妃卻挺滿意,說道:“兩三千兩也成啊,今年咱這年禮一送,基本上庫房就空了,兩三千兩也能過個年再說了。”
說話間,九溪已經指揮著仆從將年禮都送了過來。
翊王爺沒管其他的,直接讓九溪找出來易卓的年禮。
裏麵除了衣食擺件等物品之外,還帶了一個小匣子。
翊王爺拿過那個小匣子,將其打開就看到裏麵放著幾張銀票,最上麵的一張赫然是一千兩得,他拿出銀票數了數,一二三……五……十!?
翊王爺嚇一跳,脫口而出,“這是一萬兩銀子??這易超遠哪來這麽多錢?肥皂生意就那麽好做的?”
他趕忙問九溪,說道:“九溪,易超遠可有信件帶來?”
“有的,”九溪趕忙取出信,遞給了翊王爺。
翊王爺看了看新的內容,才恍然大笑,“好個易超遠,夠聰明的。”
信中,易卓老老實實地說出了他出售香皂的方式,那黑到一定程度的方子,讓翊王爺也滿不住滿頭黑線。
翊王妃好奇,翊王爺將信遞給她看。
翊王妃看過信之後也啞然失笑,說道:“王爺,這易超遠,辦事可一點也不老實啊。”
翊王爺倒是不太意外,笑嗬嗬的說道:“易超遠本身辦事兒還是挺老實的,但是別忘了他已經拜師我外祖父了。”
“說的也是,”聽翊王爺這麽說,翊王妃也想到了周老爺子的老辣手段,笑眯眯的說道:“說起來,外祖父好像很滿意這個易超遠呢。”
“那是,”翊王爺笑道:“易超遠天賦極高,才華橫溢又不迂腐,也難怪外祖父喜歡他呀。”
兩人閑扯了幾句,翊王爺看了看那一萬兩銀子的銀票,猶豫了下,看向翊王妃,“靈慧……”
翊王妃明白翊王爺的意思,笑著說道:“留下三千兩銀子就行了,足夠過年用了!”
翊王爺一臉感動,做道:“靈慧……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嗨,”翊王妃拍拍翊王爺的手,說道:“四哥是你四哥,難道不是我四哥了嗎?他這會兒正缺錢呢,你就拿過去吧!”
翊王爺一臉鄭重的點點頭,卻沒有隻留下三千兩銀子,而是留下了四千兩銀子,將另外那六千兩銀子收了起來,說道:“多留一千兩吧!辦事兒也鬆快些。”
“恩~”翊王妃笑靨如花。
當下,翊王爺也沒有停留,轉身就喊九溪就徑自出門了。
翊王妃親自送翊王爺出了門,又趕忙回頭去忙活自己的事兒了。
原本她一直頭痛錢不夠的問題,有了這四千兩銀子,他們這個年可過得舒服多了。
————
翊王府和雍王府距離並不遠,轉過一條街便到了。
翊王爺來到雍王府的時候,雍王爺也同樣在頭痛年禮的問題。
好吧,再確切點說就是,錢根本不夠呀。
就在這時,雍王爺聽聞翊王爺來了,趕忙讓人他進來。
等弟弟進來之後,他趕忙問道:“老七,你這是缺錢了?”說著,他趕忙抬手讓手下人去拿錢。
雖然他現在同樣緊巴巴,但是弟弟缺錢還是要顧著的。
翊王爺趕忙抬手攔住雍王爺,說道:“四哥,你別著急,我那邊的錢到了。”
“有錢了?”雍王爺一愣,微微皺眉說道:“老七,你沒有做不該做的吧?”他一臉嚴肅。
“怎麽可能啊?”翊王爺趕緊擺擺手,說道:“這不是年根底下了嗎?易超遠送分紅過來了。”
“分紅?”雍王爺想起來了,想想去年,易超遠送來的那一千多銀子有點不太抱什麽希望,問道:“他送了多少分紅過來?”
翊王爺得意的說道:“足足一萬兩。”
“這麽多?”雍王爺大吃一驚。
翊王爺笑嗬嗬的將易卓做買賣的方式一說,雍王爺同樣一臉無語。
這易超遠真是夠本事的。
雍王爺突然想了一件事,他抬頭問道:“老七,如果我沒記錯,當初易超遠跟你說的生意是肥皂生意吧?”
翊王爺點點頭說道:“是啊,四哥,你不是看過那契約嗎?有什麽問題麽?”
還什麽問題呢?
雍王爺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感歎道:“不得不說,易卓遠這人確實長進不少,”他看翊王爺還是有點不太明白,提醒道:“那一萬兩銀子裏應該也包括了香皂的分紅。”
“啊?”翊王爺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咕噥道:“這事我會記在心裏的,”心裏他卻是暗暗的一陣感歎。
雍王爺同樣如此。
他想起,之前十堰回來之後跟他說過的話,有點無奈的笑。
甭管外祖父怎麽教,這易超遠依舊是那個易超遠啊。
翊王爺說著從從袖袋裏,取出了帶來的銀票說道:“這裏有六千兩銀子,我留下了四千兩,過年足夠用了。”
雍王爺看著那一遝子銀票,挑挑眉毛說道:“老七,你確定易超遠沒有把所有的錢送來?”
翊王爺還真沒想過這回事兒,微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應該沒吧。”
他取出那封信仔細看了看,一臉無語的抬頭看雍王爺,說道:“信中沒有說這筆銀子是分紅還是什麽。”
雍王爺歎息口氣,說道:“信中就算寫了,也絕對說隻是分紅的。”他頓了頓又說道:“行了,錢我收下了,就是……對了,今年送給外祖父的年禮是不是還沒出發?”
翊王爺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之前一直在忙著準備送上去的,估計等兩天才能走,放心,趕得上年前送到的。”
雍王爺翻個白眼說道:“誰問你這個呀?”他又指點的說道:“今年年禮送過去的時候,記得給易超遠那閨女單獨送一副頭麵下去。”
“成啊!”翊王爺答應的爽利。
但雍王爺敢保證,翊王爺根本沒有想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翊王爺喝了一杯茶,突然想起一件事兒,問道:“四哥,自打十堰回來之後,我好像就一直沒見過他呀,你派他幹什麽去了?”
雍王爺聞言淡淡的說道:“我讓他去了西山。”
“西山?”翊王爺嚇一跳,“十堰去西山做什麽了?”他想到一種可能性,不敢置信的問道:“四哥,你不會是想……”
雍王爺就瞪他,“是我想嗎?”他沉聲說道:“最近京城裏動靜越來越不對了,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再者說十堰那張臉……”他閉了閉眼睛說道:“還是讓他先躲開的好。”
雍王爺也沉默了下來,嚴肅的點點頭,說道:“說的也是,有些事兒還是不要讓他摻和的好。”
兩人都明白,自打他們回到京城之後,京城裏的氣息氣氛是越來越不對了。
不,確切的說,從幾年前上麵病了一場之後,就越發的不正常了。
兩人都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今年這個年恐怕不好過呀。
————
京城裏,暗流湧動,舒豐郡那邊卻寧靜祥和。
易卓他們正在很認真地準備過年的諸多事宜。
車豐這個大管家走了,聞進也是萬事不理的少爺做派,周老爺子年紀大了,數來數去也就隻有易卓來幹這活了。
一開始易安他們還是特別擔心,畢竟他爹不靠譜啊,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就是這一年多非常靠譜,隻要想到之前他爹曾經幹出的各種不靠譜的事兒,易安就不得不擔心。
易安一臉嚴肅,特別認真,極其認真的說,“爹,請務必將我帶在身邊。”
易康也用力點點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道:“爹,還有我,你不能把我丟下呀!”
易萱也是一臉嚴肅。
易卓看看大兒子,又看看小兒子,最後再看看一眼大閨女,一臉無語,他太清楚這三個孩子在想什麽了。
但是想想這兩個孩子年紀確實不小了,索性帶著就帶著唄,正好教一教他們了。
他一臉認真的說道:“那你們兩個也要乖乖聽話呀,不能亂不能搗亂的。”
“知道了爹!”
“放心吧,爹……我保證聽話。”
兩個孩子紛紛打保票。
之後,這兩個孩子也果真做到了說話算話,無時無刻總是跟跟在易卓身邊。
不管古代現代過年都很麻煩,去年易卓不嫌麻煩,是因為有車豐在管,今年車豐帶著車飛回老家過年了。
這邊就易勵在,偏偏,易勵也是一個能幹活不能拿主意的,易卓隻能很苦逼的一個人得負責兩家的事兒,嗬嗬,簡直忙到了一定程度了。
當然啦,易卓也不是完全隻靠自己,周老爺子那邊也是有管家的,他提出要不要管家過來幫忙。
易卓想了想,果斷答應了。
事實上他答應也就對了,周老爺子派過來的管家,姓錢,人長得胖乎乎的,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是掌家管事卻是一把好手。
有了錢管家幫忙,易卓整辦年貨的時候,變得順手多了,也不再手忙腳亂。
等所有的事兒都準備好,也到了小年兒了。
京城那邊的年禮終於送到了。。
在這些年禮中,易卓驚訝地發現了一套首飾,七公子特意點名給易萱的,很精致很漂亮,金鑲玉的整整一大套。
要不是他很清楚七公子根本沒見過易萱,他指定想歪。
易萱看看那套首飾,高興極了,開心的比劃到:爹,這套首飾好漂亮啊,我要配新做的緋色裙子穿。
易卓笑道:“好啊,你願意怎麽穿就怎麽穿。”
除了這套首飾,易卓還發現了其他的一些東西,筆墨紙硯有好幾套,有上好的顯然是給他用的,有一些比較中等的,很顯然是給易安易康準備的。
易卓挑挑眉毛,相比起去年的年禮,今年的年禮可上心多了。
不過易卓也不太意外,畢竟今年年禮,他可是給一位七公子送了一萬兩銀子呀。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不過易卓對此也是反複斟酌過的。
當日易卓和七公子簽訂契書的時候簽訂的,雖然隻是肥皂生意,並不包括後來的香皂生意,但是易卓很清楚,沒有七公子在背後站的,別說是香皂生意,肥皂生意也就直接會被人吞了。
再加上易卓本身也打算是好好刷一刷,他在雍王爺和七公子麵前的好感度,所以果斷將香皂的收益也放了進去,於是今年的分紅就是讓人吃驚的一萬兩白銀。
好吧,應該說隻有九千八百多兩銀子,剩下的易卓直接給湊了個整。
七公子和雍王爺的回禮,也表示易卓辦對了。
去年的年禮明顯是公式化的,今年明顯就更親近了,這也是易卓所想要的。
他暗地裏還盤算著回頭是不是得得再抽出一筆錢,送往京城。
畢竟肥皂生意和香皂生意確實火的不行,他手頭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花銷,留個千八百兩銀子在身邊就防身就行了,剩下的兩萬來銀子,他盤算了一下,回頭還是想把它送到京城吧。
不過易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準備過年吧,而且如果順利的話,他還準備再坑一筆錢。
反正,京城那邊需要的銀子總是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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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認真說起來,今年的年關易卓有點不太好過。
去年,易卓還有理由,借口需要輔導易安功課,基本上沒搭理外邊的客人。
但是今年可不一樣了,家裏的肥皂買賣和香皂買賣都已經做開了,生意場上的各個商家,都有心趁著過年的這個好機會,跟易卓好好的聯絡一下感情。
畢竟沒誰是傻子,這一年的時間裏,有些人早已經注意到了周老爺子的身份,也確定易卓在京城那邊可是有大靠山的,不得不讓人巴結一把。
再者說了,就算去除掉這些,易卓本人前途可期呀。
人長得俊美不說,本人也是才華橫溢,還拜了周老爺子為師,身邊的聞進更是前科探花郎,有他輔導,今年的會試把握都多了許多。
很多很都琢磨著,易卓今年十有八/九會中個進士,一甲不敢保證什麽,二甲應該是妥妥的。
有了這麽一個胡蘿卜在前麵吊著,杜家等人,這易卓可是越發的熱情了。
易卓呢,他嘴角抽搐,滿頭黑線。
他能猜到這些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但是他一點也沒有打算娶妻納妾。
直接就打算糊弄過去了事。
反正不出意外,今年他就能去京城了,對於杜家這些人以後最多是生意場上打打交道罷了。
偏偏,也不知道誰在易安他們耳邊嘮叨了幾句。
現在雖然是過年,但是易安依舊在認真備考院試。
這一日,他在刷了一會兒題之後,感覺有點累,就去院子裏溜達一下疏散一下。
結果,走著走著,就聽到有人在嘀咕些什麽。
易安是君子。
別看他年紀不大,卻也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但是誰讓說話的人涉及到了他爹呢?
就聽著那人嘀嘀咕咕的說道:“……聽說了嗎?老爺好像要續娶了呀?”
“續娶?這多正常呀,咱家老爺人長得好,學問好,娶個新媳婦多正常啊……”
“我也是這麽說的,聽說好幾家小姐都相中咱家老爺了呢!”
“真噠?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小姐,肯定是知書達理賢惠的那種吧?”
“肯定呀!說不準啊,翻過年老爺就該娶媳婦了……”
“哎呀,還有活兒要幹,先走了?”
“我也有活兒沒幹……”
兩人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易安一臉無語。
他家的仆從現在閑成這樣了?快過年了還有事沒事八卦一下,回頭得讓豐哥好好管管了。
易安心底碎碎念,卻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
因為類似這種流言,打從生意好了,早就走了。
他爹也知道,按照他爹的說法,隻要不耽誤正事,說幾句就說幾句,不妨事的。
但是,他溜達了一圈,準備回去,就又聽到有人嘀嘀咕咕。
這一次,嘀咕的還是另外一個說法。
“……聽說了嗎?老爺好像要續娶了呀?”
“續娶?這多正常呀,咱家老爺人長得好,學問好,娶個新媳婦多正常啊……”前麵幾句還挺正常,下一句就變了,“如果老爺娶了新媳婦,安公子他們豈不是要慘了?”
易安挑挑眉,就聽著對方嘀嘀咕咕的說娶新媳婦他姐,他,他弟都要淒淒慘慘被趕回易家村雲雲。
對方嘮叨什麽,他依舊不太在意,他隻是在意另外一件事。
他略帶疑惑的想著,“好像不是碰巧遇到的,而是有心說給我聽的啊!”
易安想了想,決定回去把沒刷完的題刷完,然後和他爹說一說這件事。
結果,走到半路,易安第三次聽到了這種話。
得,易安就算年紀不大,也感覺到不對了。
果斷轉身去找易卓。
易卓這會兒快忙翻了,聽易安一說來意,撇撇嘴,說道:“成,爹知道了!”
“咦?”易安不解道:“爹,你不管嗎?”
易卓擺擺手說道:“放心,爹心裏有數,這些事兒你別管,該幹嘛幹嘛去,我今天讓你刷的題,你刷完了嗎?”
一聽這話,易安立馬苦起了臉,說道:“還有三道呢。”
“那還不去刷?”易卓一臉的沒好氣兒。
易安吐吐舌頭,轉身跑了。
不過他沒回東跨院,而是轉身去找了易萱。
————
易家的後罩房是一棟加高了的二層小樓。
雖然後罩房有壘了灶台間占了一部分空間,但是整體還是很寬敞的,尤其是易家隻有易萱這麽一個女眷,所以後罩房的二樓整個都歸了易萱使用。
這二樓也建的非常精致,除了易萱的臥室書房之外,易卓之前讓車豐給易萱盤炕的時候,專門弄出了一個陽光房。
古代窗戶是很坑的,因為沒有玻璃嘛,隻有窗口比較亮,屋子裏很暗的。
易卓專門讓車豐拆了半麵牆,又做了細格子當百葉窗,地麵上鋪了厚厚的毯子,坐在這裏喝茶曬太陽別提多舒服了。
易安一進來就看著易萱正盤腿坐在毯子上喝茶。
易萱看到弟弟,她笑眯眯地打手勢:安兒怎麽有空過來了?顏容快給安兒泡茶。
顏容是易卓當日特意給易萱挑的侍女,過著一年多的磨合,顏容已經能夠非常嫻熟的和易萱溝通了,對易萱的手勢也明白她的意思。
顏容笑眯眯的泡了一杯茶端過來,笑道:“安公子請喝茶。”
易安笑著點點頭。
一盞茶喝過後,易萱看易安,打手勢:安兒找我有事?
易安點點頭,轉頭看了看顏容。
卻發現顏容已經遠遠的走開了,顯然沒有偷聽的意思。
看這易安的動作,易萱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打手勢問道:安兒,可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嗎?
易安猶豫了一下,認真的說道:“大姐,最近有沒有人在你耳邊瞎嘮叨?”
易萱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搖搖頭比劃到:嘮叨?什麽嘮叨?我沒聽到有人跟我嘮叨什麽呀?
易安沉聲道:“我剛剛去院子裏散步,就那麽兩步路,就聽到三撥人在我耳邊嘀咕。”
易萱眉頭打結,打手勢問道,安兒,你具體說說。
易安撇撇嘴,說道:“就是我在家裏走著,總是能在牆根兒花園角落聽到有人嘀嘀咕咕什麽,等我過去了卻看不到人。”
他說的輕鬆,但是麵色很陰沉。
易萱同樣如此。
他們都很清楚,不管是誰,他們都是不介意易卓續娶的。
畢竟,他娘已經去了好幾年了,他爹也才三十四五,正值年輕力壯了呢,不可能不娶媳婦的。
好吧,雖然他爹一直很抗拒這件事,但是早早晚晚的,妥不了的事兒。
他們家三姐弟早就私下商量過了,絕對不會抗拒這一點。
他爹為娘守了三年多已經足夠了。
隻是他們都知道,爹就算娶媳婦也至少得中了進士,絕對不可能現在娶得。
但是易安突然這麽說,顯然有人在打什麽鬼主意。
易萱之前十六年一直長在高家,雖然高家一直無視她,冷落她,甚至虐待她,但是很多事情她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她一臉嚴肅的跟易安打手勢問道:安兒,這件事你跟爹說了嗎?
“當然說啦,但是爹好像很不在意。”易安頭痛道。
他將剛剛易卓的話重複了一遍,易萱也有點頭痛了。
她也想不明白易卓在想什麽,有心想說什麽吧,但是身為晚輩又不好說長輩的長短。
想找人來說說易卓吧,偏偏他家上麵沒長輩!
等等……兩人都突然想到一個人。
“我可以去找老爺子說呀!”易安拍桌子。
易萱眼睛也亮了起來,確實,他們是晚輩,周老爺子可是長輩呀。
當下易安也沒停留,利索的轉身去找周老爺子了。
————
周老爺子向來對易安很好,不管是愛屋及烏,還是憐惜易安的天賦,易卓在忙著備考會試的時候,他也經常指點易安功課,所以易安對她也非常親近。
當然,今兒發生的事兒,易安去給周老爺子說這些其實也挺尷尬的,但是誰讓易卓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呢!
索性還是跟周老爺子說吧,在他想來,周老爺子經的事多了,肯定是一說就知道了。
事實上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他稍微提了提周老爺子,便了然的點點頭,說道:“安兒,是這幾天才聽到的吧?”
易安點點頭說道:“對,之前雖然也有隱隱約約聽說,但是……今兒也太誇張了……”
周老爺子搖搖頭說道:“看來家裏也該清理一下了,”他轉身看著旁邊的屏風,說道:“超遠,你回頭還是得尋摸一個做事的管家呀?總不能豐兒一走,你家裏就停擺了。”
顯然,易安聽到的這些話,就是車豐不在這些日子才鬧騰出來的。
易安聞言一愣,轉頭看屏風。
就看到易卓從屏風裏邊轉了出來。
易安失聲道:“爹,你怎麽在這兒?”
易卓挑挑眉毛,說道:“我先來的。”你以為是你先嗎?
“呃……”易安沒法說了,確實,他一進來就看到周老爺子,沒有問別的,直接就開始就說了,誰承想他爹就在這裏呀。
易安看著易卓各種尷尬。
易卓卻也沒多想,對著周老爺子點點頭,說道:“老師,我已經在尋摸管家了,但是靠譜的管家可不好找呀。”
之前他確實沒多想,隻想著讓車豐當大管家,但是等車豐一走,他才麻爪了。
周老爺子也知道易卓這一點說的不錯,伺候的人其實很好找,但是忠誠的靠譜的管家可不好找。
易卓撓了撓頭,說道:“實在不行,我先讓李旺來頂一陣,他雖然沒有啥幹活的能耐,但是足夠忠誠。”
周老爺子點點頭,讚同道:“這樣也可以。”
那個李旺周老爺子也見過,確實是個沒啥能耐的老實人,但他就是一個優點,對易卓非常忠誠,看家還是能做到的。
這樣的話搭配幾個能辦事兒的,短時間內,還是能把家裏看起來的。
當然,其實周老爺子也知道最好的法子,還是快點喊將車豐喊回來。
隻是很顯然,易卓沒這個想法。
這會兒,易安也已經穩下了心神,問道:“爹,那些人要怎麽辦?”
易卓看他看了大兒子一眼,淡淡的說道:“涼拌,不用管。”
“爹,我怕出事兒啊,”易安有點急了。
易卓擺擺手,實在有點受不了有點傻甜白的兒子了,說道:“兒子,你要知道,那些人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討好我,不是為了觸怒我,所以我隻要小心留意就不會出事兒。”
易安表情嚴肅,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周老爺子和易卓對視一眼,得,這孩子顯然是個謹慎類型的。
易卓笑眯眯地拍拍易安的肩膀,說道:“安兒,你還太小呢,有些事還不明白,不過沒關係,爹會慢慢教給你。”
易安徹底不明白了,難道他說的是不重要嗎?
易卓笑嗬嗬的說道:“當然也是重要的,不過那些人是有求於我們,他們是不敢做的過分的。”
易安依舊茫然。
易卓擺擺手說道:“得了,你先回吧,爹這邊還有事兒。”
易安也知道自己年紀尚小,很多事情想不到,乖乖點點頭說道:“弟,那我先回啦。”
說著,他再度和周老爺子行禮之後離開了。
看著易安走遠。
周老爺子笑道:“超遠,回頭你得好好教教安兒啊。”
易卓嘻嘻笑道:“老師,我這不是忙著刷題備考嗎?您閑暇無事的時候就教一下唄。”
周老爺子失笑,虛點了點易卓,笑罵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賴上我了。”
易卓笑意中帶了一絲狡猾,“老師就能者多勞唄。”
趁著兒子走了,就他們師徒倆,易卓直接拋開了臉皮開始耍賴。
周老爺子對於易卓的這種做法也挺高興,他能感覺易卓對自己的親近,任由易卓嘀嘀咕咕了半天,才點點頭應允了下來。
易卓笑眯了眼睛,心底:乖兒子,爹可是給你找了一個好老師呢!
————
別看易卓之前糊弄了易安,易卓回去之後還是認真跟易安聊了聊。
大致跟他解釋了一下,以易卓現在的身份,杜家等人是不敢妄做什麽的。
雖然可能有點小想法但全部都是以不敢觸怒自己為前提的。
至於易安他們聽到的那些話,不過是那些人習慣性的布了一小把了。
對此,他們能做的就是把家裏給看好,畢竟家裏的仆從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有自己的欲/望和衝動,易卓雖然有係統,但是也沒法得完全死死地盯住呀。
死坑貨的係統,借口易卓依舊尚未正式就職,完全不將屬性欄正式加載完成。
易卓唯一能確定的是,家裏的少數幾個仆從忠誠度雖然降低了一點,但基本上還在60以上,也就是說還不到需要換掉的程度。
不過,易卓已經做好了打算,等車豐回來之後,還是得重新選人,準備換人了。
掉忠誠度的那幾個人,能換還是換掉的好!
聽著易卓的解釋,易安這孩子性格淳樸,之前在易家村也沒經曆過什麽複雜的事,這會兒眼睛裏已經開始繞圈圈了。
“爹,這事好複雜呀。”
易卓淡淡的笑道:“這還複雜呀,等以後你你進了官場,這才叫複雜呢。”
易安聽聞這句話,忍不住有點畏縮。
易卓就笑道:“別怕也不會慢慢教給你。”
易安看著他爹用力的點點頭,“嗯。”
————
接下來的幾天,杜家等人開始宴請易卓,易卓也沒有拒絕他,別人請他就去,隻不過他隻去茶樓,身邊還總會帶上易安不說,偶爾還會捎上易康。
杜家那些人一看易卓的舉動就猜到了易卓對某些場合是完全沒有興趣,很自覺的將見麵場合約到了茶樓等比較風雅的地方。
溝通感情之餘,他們也紛紛提出來區域代理權之事。
易卓對他們好說話,畢竟這些人是為他賺錢呢。
他微微笑道:“區域代理權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大家應該也知道,想成為區域代理人的前提,有加盟費一說吧。”
周家家主笑嗬嗬的說道:“易解元,大家早就對此有數了,您就說吧,需要多少加盟費?”
其他人也上身微傾的看著易卓,眼神炙熱。
易卓並未直言,微微一笑說道:“想來大家也知道去年咱這肥皂多火吧,今年再想加盟就不可能是去年那個數字了。”
董家家主是個急性子,直爽的說道:“易解元,您直說需要多少錢吧,咱照出!”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是啊,易解元,您直接說便是!”
易卓瞄了他們一圈,微微一笑,說道:“兩千兩。”
“兩千兩嗎?這價格有點高了呀,”周家家主有點皺眉。
去年的加盟費,可是才一千多三年啊!
易卓淡淡的說道:“加盟費高了總是有理由的,今年開始,香皂的出貨量也能穩定一天四千塊到五千塊左右了,肥皂更是可以直接翻倍。”
“這樣嗎?”聽到易卓這話,眾人都眼前一亮。
他們之前揪心加盟費高,是因為香皂的出產率太低了,一天就一千塊,這個數量實在太少,現在出香皂的出貨量能穩定的四五千塊,那錢賺的可就真多了。
董家家主果斷拍桌子說道:“兩千兩沒問題。”
原本有想稍微抻一抻的,看到董家家主那麽利索的就答應了,還有點不高興,卻不想有旁邊的人也立馬跟著說道:“成,兩千兩沒問題!”
那人也趕忙說道“易解元,我也沒問題!”
易卓對此微微笑,“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又說道:“這些日子大家可以好好琢磨一下合同,等除了在正月咱就簽合同。”
“成。”眾人紛紛點頭。
————
回去的路上,易安就傻乎乎的問,“爹,咱的加盟費直接就翻了倍嗎?”
“對啊,”易卓點點頭說道:“四爺那邊缺錢嘛,加盟費索性就貴一點嘍。”
易安滿頭黑線,他聽出來了易卓的言外之意,要不是四爺那邊缺錢,他這邊的加盟費不會貿貿然的漲價,還漲的這麽黑的。
易安雖然一直跟著,但是從頭到尾聽得稀裏糊塗。
這會兒他倒聽出來了,抱著點心一邊啃一邊說道:“大哥你也不要擔心了,那些人又不是傻子,要是不掙錢他們才不會掏這個加盟費呢。”
易卓哈哈笑道:“就是這個道理。”
易安也不為那些人費神了,說道:“不過,爹,咱家的肥皂能漲到那麽多嗎?三倍呀?”
易卓聳聳肩膀,說道:“自然是可以的,多加人唄。”
他轉頭看看易康說道:“康兒,你也差不多了,今兒去茶樓,你嘴的點心就沒有停過。”
易康嘿嘿一笑,立馬將那半塊點心塞進嘴裏,吚吚嗚嗚的說道:“我吃完了……”
沒說話,他就忍不住有點翻白眼。
易安趕忙給自家弟弟為茶,小心噎著呀。
易卓額頭痛,他決定回去就給易康多布置點作業!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兒,易卓現在期待的就是車豐車飛兄弟趕緊回來,家裏真是一堆事兒啊!
於是等車豐車飛,兩兄弟從車家匯趕回來,還沒來得及和自家表舅表弟們親熱一下,就被丟到眼前的事兒驚了一跳。
家裏的事兒,外邊的事兒,都堆到了一塊。
車豐都有點麻爪了。
易卓看著車豐,問道:“豐兒,需要幫忙嗎?”
車豐一抹臉,說道:“不用,我自個來,十堰教過我怎麽弄的。”
確實,十堰在舒豐郡的這多半年,可是教了車豐不少東西。
像這種好多事兒都聚在一起,看起來都很緊急的事情,解決起來既難也難,既容易也容易。
首先挑個最最緊急的來解決,他盤算了一下,發現肥皂那邊不著急,他表舅直接將合同推到了二月,真正著急的還是家裏,回來之後他聽了易安說告訴他的話,差點沒有氣笑了。
他磨牙道:“我早就發現家裏其實有偷懶的了,隻是打算年後再收拾,成,現在湊到一起了,一塊趕出去吧。”
易卓聽到車豐這話還有點奇怪,“家裏有偷懶的了麽?”
車豐無語,“表舅,你……算了,我自己去弄就是!”
他對他家表舅真的不預置評了。
易卓是有點不解,信任度很正常啊,不應該有偷懶的啊!
他這會兒還不知道,信任度可不代表不偷懶,等日後他遇到某個懶貨的時候就會明白這一點,他麽的為啥信任度都超過九十了,這家夥還是懶得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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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易卓想要黑心,完全可以更黑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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