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堰離去
易卓想起十堰這種表情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抬手撓了撓頭發,索性不將這件事拋在腦後。
反正這小子走不走,他也說了不算,這個問題還是索性無視的好。
現在真正重要的還是熱呀!
要知道古時候的衣服可沒有現代這麽涼快, 尤其是易卓這種讀書人, 外衣中衣褻衣缺一不可, 少一層都屬於失禮!
想想這種未來, 易卓就覺得黯淡無光。
易卓琢磨了半天,決定去問問十堰, 他如果想要製冰或者說賣冰,會不會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冰這東西在古代夏季,說不上多稀有, 但也基本上是有錢人才能用得起的,普通人是完全用不上。
是的, 易卓還是準備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畢竟,不管什麽時候, 有錢人雖然不少, 但是真正想要將市場賣開還是得走薄利多銷, 如果把價錢定高一些,單價是看著高了, 但是買得起的也少了呀,他總不至於黑的和香皂一樣,將一塊冰賣到幾十兩銀子吧,黑也是有講究的!
索性就將冰塊的價格定得低廉一些,定上個十幾個銅板, 二十來個銅板, 這樣隻要家裏有幾分底子的, 就能買一塊冰來涼快一下了。
打定主意,易卓站起來溜溜達達走出了書房。
他現在呆的位置還是周老爺子所在的宅子,畢竟白日他要和周老爺子上課,晚上的時候倒是可以回自家宅子去休息。
走出來之後,易卓就感覺眼前發花,太陽真不是普通的曬呀!
他揉了揉眼睛,咕弄著:“真熱真熱!”
南方的天氣熱的真是不靠譜,現在這才六月份啊,在北方的話也就才剛剛有一點熱度,南方呢?嗬嗬……易卓啥也不想吐槽了!
走到正院,易卓發現周老爺子和聞進都不在,他忍不住有點奇怪,人呢?
一般來說,周老爺子都是和聞進待在正院的啊!
出去了?不應該啊!
要出門的話,起碼會跟自己說一聲啊!
但是他在正院繞了一圈確實沒看到人。
正好,易卓看到十堰進來了,他挑挑眉問道:“十堰,老師和秀達呢?”
十堰聞言疑惑問道:“咦?他們不在家裏嗎?”沒聽說他們要出門啊!
易卓攤了攤手說道:“我這不正在找嗎?”
說話間,有個仆人從旁邊經過,易卓揚聲喊住他,問他周老爺子和聞進去了什麽地方?
那仆人恭敬的說道:“老爺子和進公子都去了西邊水榭。”
“水榭?”
易卓挑挑眉毛,和十堰徑自找了過去。
周老爺子的這處宅子和易卓的宅子大致相同,像看起來如同照鏡子一般。
易卓那邊東麵是園子,這邊就是西邊是園子了!
兩人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周老爺子和聞進正在在一處亭閣之中,兩人慢悠悠的下著棋閑聊著。
易卓笑道:“老師,你和秀達怎麽過來這裏了?”
周老爺子笑道:“還不是圖這裏涼快,這裏涼快呀!”
聞進在旁邊解釋道:“外祖父身體不好,除了冬季比較怕冷,夏季也怕熱。”
易卓聽了挑挑眉毛,說道:“家裏沒有準備冰塊嗎?”不應該呀!
聞進笑道:“冰塊自然是有的,但是現在才六月,還不至於熱到需要用冰降暑,,貿貿然用冰塊降溫,反而容易讓老爺子生病,最好的法子就是來水榭避避暑氣了。”
“原來如此。”易卓點點頭。
周老爺子看易卓問道:“超遠,可是有什麽難題需要我解惑?”
易卓是個成年人,還是個很懂得怎麽學習自我學習的成年人中,老爺子對他的教導很簡單,通常都是出一些題讓易卓去做,做完了之後交作業,然後周老爺子根據易卓策論的好壞給易卓講解他所欠缺的地方。
他以為易卓這又是在什麽地方卡住了,所以想來求解的。
易卓笑了笑說道:“沒啥,就是屋子裏有點熱,做題也有點悶,所以出來散散。”
“有點兒悶哪,”周老爺子笑著對易卓招招手說道:“超遠,你來的正好來陪我下局棋。”
易卓嘴角抽搐了下,有點無奈的說道:“老師,不至於總這麽欺負人吧?”說是這麽說,易卓還是乖乖的坐在了周老爺子的對麵。
易卓的棋藝不好,他僅有的記憶都來自於原身,沒招,誰讓原生的棋藝也不好呢!
至於易卓本身的棋藝……抱歉,五子棋了解一下,他對圍棋的僅有的記憶,隻來自於後世一本叫做《棋魂》的漫畫,還真顧著看劇情去了。
周老爺子在將亦卓收為徒弟之後就發現了這一點,很是無語了半天,君子六藝呀徒弟,你之前到底都學了點啥呀?
琴棋書畫你總得通一門吧?
不要求你多精通,隻要求你能大略的粗略的了解也成吧,以後你出去交際怎麽辦呀?
易卓對此,隻有無辜臉。
成吧成吧,周老爺子也看出來了,易卓之前是真沒這個條件去學!
這些日子,周老爺子跟易卓稍微試了試。
琴……算了,基本上比彈棉花好不到哪兒去。
書和畫這兩項本身是靠時間磨的,短時間內是根本無法速成的。
所以數來數去,周老爺子隻能將僅有的希望放在了棋藝上麵,總算易卓還沒有笨到家,對棋藝方麵他花了些日子便入了門兒,但是入門容易,精通難啊!
周老爺子對此僅有的做法就是——隻要他逮的易卓就是,“來來來徒弟,咱們來一局!”
好吧,您是老師,您說了算!
因為周老爺子的凶殘,易卓草草的被連虐了幾局之後,便借口回去做題,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後麵周老爺子和聞進都哈哈大笑,十堰也低著頭,肩膀直抖。
————
易卓跑回書房,對於自家老師的惡趣味一陣猛搖頭,才猛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
他抹了一把臉,無奈的喃喃道:“看來還是得回頭問問十堰了。”
其實想問十堰也容易,因為各種原因吧,十堰總是很喜歡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的。
這不,易卓沒在屋裏做多刷多久題,十堰便端著一盞子紫蘇飲便走了進來。
“卓公子來喝杯紫蘇飲,涼快一下吧。”
易卓笑道:“成,那就涼快一下。”
他接過盞子,有點驚訝的發現盞子外延有一點點涼氣兒,愕然道:“十堰,你將這盞子冰鎮過?”
十堰點點頭,說道:“是的,稍微用冰水鎮了鎮。”天氣確實燥熱了些,易卓又是大人,稍微喝點冰過的飲子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說到了這個話題,易卓就問道:“十堰,外邊賣冰的多少錢啊?”
“哈?”十堰有點懵逼的看著他疑惑道:“卓公子您說什麽?什麽賣冰的?”
易卓一臉奇怪,反問道:“冰塊呀,你們夏天不買冰塊?去年我來郡城參加鄉試的時候,借住在你們那邊,你們不是都用冰塊降溫了嗎?”
“是用冰塊降溫了,但是……”十堰茫然道:“那冰塊是去年冬天藏得冰,留到今年夏天才用的,哪有人會賣冰塊呀?”
易卓無語了。
從通過十堰這兩句話他就已經明白了,得虧去年沒有拿冰塊出去賣,或者說拿著冰塊出去招搖,要不然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
為了確保萬一,他一臉認真的問道:“十堰,你有沒有聽說過製冰之法的?”
十堰眉頭打結說道:“製冰之法?從未聽說過,”他猛的睜大了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卓公子,您不會說你會製造冰塊吧?”
易卓嘴角抽搐,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事實上,也不用他說了。
十堰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最後一臉無奈的掐了掐太陽穴說道:“卓公子,你可讓我怎麽說才好呢?”
易卓無語,半天才開口說道:“隨你怎麽說吧。”
他頓了頓又問道:“十堰,這件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十堰給截斷了,十堰擺擺手說道:“您別說您別開口,啥事兒沒有。”
易卓的眼神有一點點變化,他問道:“你不準備告訴四爺?”
十堰微微皺眉,沉默了半響之後,才悠悠的歎幾口氣說道,說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都開口就是好的。”
易卓有點聽懂了,卻有點沒聽懂,他隱隱約約的覺得,十堰說的並不是關於他的製冰之法,而是另外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兒。
比如說——
他為什麽一直不回京城呢?
這個問題,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試探過十堰,十堰每次都是嘻嘻哈哈的糊弄過去了,這一回他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什麽。
十堰來回踱步了幾下,說道:“總之,卓公子,關於製冰之法,請您以後不要再提了。”
易卓一臉無奈說道:“可是我熱呀!”
身為一個北方人,他是真受不住南方的溫度。
十堰更無奈了,問道:“之前的夏天你是怎麽過的?難道這有什麽不同嗎?”
易卓攤了攤手,說道:“當然不同啊,易家村多涼快呀,郡城感覺熱得很呢!”
他這句話不算騙人,易家村雖然地處偏僻,卻也靠近山區,溫度自然比郡城要略低一些。
十堰無奈的想了半天,問道:“您的這製冰之法難度高不高?”
易卓揉了揉鼻子,說道:“和肥皂的難度略難吧?”
得,十堰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難度真不高。
雖然他並非有心偷看,但是來來回回去的多了,十堰總能明白肥皂製造真不難。
他拍了拍額頭,說道:“卓公子您真扛不住?”
易卓嗬嗬笑了笑,看十堰。
十堰想了半天,突然問道:“卓公子,製冰之法有幾個人知道?”
“具體的製造方法除了我隻有安兒知道,但是其他孩子們也都知道我會製冰!”易卓老老實實的說道。
成吧,十堰不想說啥了。
他想了半天,說道:“其實要解決卻也不難,回頭卓公子您大可以在你那宅子那邊製冰,借口是我從外麵買來的,或者從京城帶過來的便可,”他略帶嘲諷的一笑,“反正老爺子和進公子也說不清,我身邊到底帶了多少冰。”
十堰這麽說易卓也放了心,不過他還是看了看十堰。
十堰微微一笑說道:“卓公子,我會為您保密的,在您將製冰方子拿出來之前。”
易卓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再說了幾句閑話之後,十堰轉身離去。
易卓將已經沒了涼氣的紫蘇飲一飲而盡,喃喃道:“看來,十堰為人不是普通的清醒啊,這樣也好……”易卓微微一笑。
————
既然搞定了十堰,易卓很自然的將製冰提上了進程。
不過這件事不管能不能瞞住其他人,都是不能瞞住一個人的——車豐。
身為易家的大管家,他現在對家裏的出入了如指掌,尤其是製冰需要的硝石,這可不是常用的東西,車豐一眼就能發現不對勁。
當然最主要的是易卓也想把這活兒扔給車豐。
賺錢什麽的交給車豐就對了,他們隻需要讀書就好啦。
可憐的車豐在看著易卓變了個戲法之後各種懵逼。
“這是……冰塊?”他傻乎乎的伸手摸了摸冰塊,感覺到刺骨的涼意,用力點點頭說道:“對,就是冰塊!”
車豐一臉不敢置信地看易卓,問道:“表舅,這是咋回事兒,你怎麽變出冰的?”
易卓笑眯眯的說道:“想學不?我教你呀。”
車豐一臉無語。
易卓這個表情他太熟悉了。
當初他和車飛走投無路,投奔這個素未謀麵的表舅的時候,他身體才剛剛好起來,易卓就跑過去,帶著這幅笑容將肥皂買賣托付給了他。
前些日子,家裏的肥皂買賣終於可以大幹一場了。
因著各種原因,易萱負責了香皂的配置,而肥皂的配置呢?嗬嗬,自然是由他來接手了。
現在易卓,又這麽說,車豐好想問:“表舅你能不能上心一點,這是你家的買賣!。”
好吧,車豐也知道,就算他說也沒用,易卓他們家本身就是視錢財如糞土的灑脫性子。
錢財這種東西嘛,夠用就好。
隻是可憐了他,每天都得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的去經營著這些生意。
但是心裏車豐還是高興的,因為他清楚,這代表著易卓對他的信任,也代表著易卓完全是將他作一家人看待。
隻是在最初的感動過後,車豐猛揉鬢角,頭痛道:“表舅,咱家肥皂工廠那邊已經三班倒了,根本沒法子抽不出人手來製作冰塊呀!”
製冰之法這種東西,一看就知道,這是需要嚴格保密的,隨隨便便找人來製作可不行。
肥皂廠那邊人手已經非常緊張了,再抽出人來,那邊的買賣就沒法順利進行了。
易卓對此擺擺手,說道:“不用擔心,冰塊這東西今年並不準備開賣,隻需要供給家裏使用就成。”
“那就行!”車方鬆了一口氣。
他又想了想又問,“不過表舅,咱對外要怎麽說?”
他這麽問是有原因的,誰都知道他家沒底蘊,底子薄,不可能有藏冰可用。
他們這邊莫名其妙的拿出了冰塊,怎麽解釋?
易卓嘻嘻笑道:“放心,這件事兒我已經交給十堰了。”
車豐有點驚訝問道:“告訴十堰了,那豈不是說……”
易卓擺擺手說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車豐雖然讓十堰教導了不少時候,很但是很多事情還是弄不明白,所以他也懶得解釋,關鍵也是解釋不清啊。
算了,時間長了,車豐自然會看明白的。
——————
不久之後,十堰就跑過去問周老爺子和聞進要不要提前供應冰塊。
兩人還挺奇怪,問十堰,“去年準備這麽多藏冰嗎?”
十堰微微笑,說道:“這不是現在咱們這兒人多嗎?主子就這多送了幾車冰塊過來。”
周老爺子了然的笑了笑。
有冰塊這種好東西,大家自然都是要的,畢竟舒豐郡地處南方,天氣的確實也熱,現在已經六月了,中午最燥熱的的時候喝一點浸了冰水兒的紫蘇飲,總是非常舒服的。
易卓更是如此,他現在正在一臉認真的考慮後世的肥宅水。
嗯……這東西是怎麽製作的呢?
他琢磨了半天終於想了起來,這玩意兒的配方裏邊有東西是化學合成出來的,現在的科技水平可達不到。
無奈之下,易卓聳聳肩膀,說道:“算了,還是讓廚房弄涼茶吧。”
說到涼茶,古時候的涼茶講究也是頗多的。
來自北方的易卓,從來沒有見識過那麽多的花樣的涼茶,比如說現在廚房經常熬製的五花茶,主要成份為金銀花、菊花、槐花、葛花、木棉花。
不過煮法倒是挺簡單的,洗幹淨,放入湯鍋中,大火煮沸,再轉小火慢慢煮製即可。
再用冰水那麽一浸,喝起來別提多舒服了。
有了易卓的無限製的冰塊供應,整個夏天所有人都過得相當舒服,唯一讓易卓有點抱怨的,就是時不時的抱怨就是——“十堰,你到底啥時候才走?”
十堰對此很無奈,“卓公子您知道的,這事不歸我說了算。”
好吧,易卓也知道這點,隻是這陣子不知道為什麽,他看十堰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也有可能是在近來,十堰三番兩次的巧合和易萱意外見麵的緣故吧。
十堰如果知道隻會說一句話,冤哪。
因為各種原因他心悅易萱不假,卻從來沒有打過別的主意啊!
易卓當然不知道十堰的想法,不過他也是習慣性的碎碎念。
但是就在他已經逐漸習慣了十堰在身邊出沒,以為他會繼續留在舒豐郡。
但就在剛剛進入八月的一天,十堰突然跑來見她,劈頭就是一句,“卓公子,主子急招我,我得回京城了。”
易卓聞言一驚,猛地站起來問道:“回京城?現在?”
“正是!”十堰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易卓有點茫然,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十堰微微一笑,說道:“卓公子,你什麽都不必做,我來見您隻是在走前和您打聲招呼,順便再告知您一件事兒……”他一臉嚴肅。
易卓表情也嚴肅了起來,說道:“你說。”
十堰聲音低沉的說道:“我這次回京城肯定會遇到不少麻煩,但是我想說的不是這些,如果有可能……盡可能的不要去京城,在事情結束之前。”
易卓微微皺眉,問道:“事情結束,什麽事情?”
十堰淡淡的說道:“您到時候就知道了,總之,在事情結束之前,不要去京城。”
易卓嚴肅的點點頭說道:“好的,我聽你的。”
他雖然不知道十堰具體在說什麽,但是他隱隱約約的知道,十堰嘴中的話,極有可能和不久之後的皇位爭奪有關係。
說完這兩句話,十堰便不停留的走了,臨走前說是要和周老爺子和聞進兩人道別。
他走的急,連和易安他們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
隻有剛好來到這裏的車豐意外碰到了他。
車豐看到十堰匆忙的樣子,有點驚訝地問道:“十堰,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急?”
十堰停下腳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有些事兒我需要先走了,你照顧好卓公子,還有大家。”
說著不等車豐反應過來,他便徑直離去。
車豐想不明白,進屋見易卓。
卻發現易卓也一臉莫名神色的站在屋裏。
他愕然道:“表舅,發生什麽事兒了?”
易卓抬頭看了看車豐,說道:“沒事兒。”
是的,完全沒事兒。
易卓淡淡一笑,有些事兒在沒有發生之前是不能說的,而且……
他垂下眼瞼,不再說話。
————
十堰離開得非常突然,易安他們都完全沒有想到。
但是有易卓的安撫他們,也隻是碎碎念了,就讓這件事放了過去。
周老爺子和聞進麵上似乎沒有什麽改變,但是易卓敏銳的發現還是有些改變了,周老爺子和聞進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焦慮。
易卓明白,京城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他管不了,也沒法去管,他能做的,隻有看看名單。
別的不說,最起碼他能知道,不管是雍王爺還是七公子,亦或者是十堰,他們都還活著。
至於其他人……
易卓一臉冷漠地想著,那些都是NPC呀。
他不能不這樣想,要不然的話,他沒有安心留在舒豐郡照顧幾個孩子的。
——————
在十堰離開之後,家裏沉默了幾天,但是很快因為中秋節的到來,氣氛又變得好了起來。
不管是知情人還是不知情的,都沉浸在即將到來的節日之中。
古時候的中秋節,講究還是頗多的,易卓為了哄孩子開心,不管孩子們怎麽鬧騰,他都會點頭答應。
周老爺子就在笑,“叫你這麽哄孩子,早晚不知道怎麽鬧騰。”
易卓也笑道:“前幾天他們都不太開心,正好讓他們玩一會兒。”
周老爺子知道易卓在說什麽,笑著點點頭,沒再多言。
中秋節本是團圓的日子,但是因著各種原因,周老爺子和聞進都無法和家人團圓,但總算易卓一家人都圍在他們身邊,也算撫慰了他們寂寞的心情。
中秋夜,大家圍在一起祭月賞月。
周老爺子看著桌子上的月餅,好奇的問道:“這月餅就是蛋黃餡兒的?超遠,真虧你啥都想得出來。”
易卓哈哈笑,“這不是哄孩子嗎?”
聞進也拿起一塊月餅,遞給周老爺子笑道:“味道還是不錯的,外祖父您嚐嚐吧!”
兩人都知道易卓愛瞎編故事,這不趕上中秋了嗎?
易卓就瞎掰了各種月亮和兔子的故事,其中有一個故事就提到了蛋黃餡月餅,還說那味道多好多好。
易康幾個小的就好奇了,紛紛嚷著要吃要吃。
易卓就笑,“那就吃唄。”
吃?哪有那麽容易。
廚房可憐兮兮的說沒有蛋黃餡月餅!
易卓一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開什麽玩笑,後市在超市都能買到的蛋黃餡月餅啊,這怎麽可能沒有。
抱歉,這會兒還真沒有,那得至少再等300年,才能被人創建出來。
易卓對此不知情。
但是易康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兒,得,我不知道做法,但是我知道什麽味啊!
廚房隻能苦逼兮兮的開始研究,折騰這個蛋黃餡兒。
不得不說,能賣的後世超市都有的蛋黃餡且不說味道,但做法也絕對複雜不到哪兒去。
廚房折騰了幾天,便成功的弄了出來,一嚐味兒還真不錯。
易康他們吃得挺開心,易卓也挺滿意的說道:“挺好,正好也讓老師他們嚐個鮮兒。”
隻是可惜這次做出的有點晚了,要是早些做出來,易卓完全不介意拿這個蛋黃餡月餅去刷一下雍王爺和七公子的好感度的。
不過沒關係,今年刷不到,還能等明年再來刷嘛!
————
過了中秋沒多久,天色就逐漸冷了起來,等易卓再回過味兒的時候,又一年春節到了。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兒,轉頭問車豐,“豐兒,咱們這是不是該準備送年禮了?”
去年送年禮比較晚,十一月底十二月初才出發,其實那主要是為了等香皂,但是今年理論上來說,應該早些會往京城走
車豐愣了愣說道:“是啊,現在都11月了,年禮什麽時候送去,最主要的是誰去送?”
是的,後麵這個問題才是重點,易卓可沒忘十堰臨走前說的話呢,盡量不要去京城!
但是不去京城歸不去京城,年禮這東西總得送的吧。
想到這裏,易卓跑去問了周老爺子。
不成想周老爺子和聞進也在商量這件事。
看到易卓來了,周老爺子招招手示意易卓坐下。
聞進對他也點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道:“外祖父,現在京城的情況明顯不妙,我們的年禮該怎麽做?”
周老爺子也微微皺眉,說道:“前些天老四又被斥責了吧?”
聞進冷笑一聲,說道:“正式。”
易卓在旁邊默默的沒開口。
雖然他拜師周老爺子,但是杜老爺子很少當著他的麵說某些事情,不是不告訴他,是不想讓他想的太多。
周老爺子喃喃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呀。”
他抬頭看易卓,問道:“超遠,你也是來問年禮的吧?”
易卓點點頭,說道:“是的,老師,今年的年禮我們該怎麽送?”
周老爺子想了半天,問道:“超遠,其實你已經猜到了老四和老七的身份了吧?”
易卓沉默了一下說道:“猜不猜到的,不就是那麽回事兒嗎?”
周老爺子笑著搖搖頭,做道:“超遠啊,你可比我想象中還要穩,”如果一個普通的舉人,能夠猜測到老四和老七的真正身份,根本不可能這麽冷靜。
不得不說易卓雖然讀書天賦極好,但是更好的就是他的性格太過冷靜了,這一點日後易卓在官場太有優勢了。
周老爺子轉頭看,聞進說道:“秀達,將我房裏的邸報拿來。”
聞進微微一愣,點點頭說道:“外祖父,我這就去。”
易卓聞言也一陣不解,邸報?什麽東西
沒一會兒,聞進拿著一個一本書一樣的東西走了進來。
這個老爺子示意將那東西交給易卓。
易卓看了看周老爺子,才默默的收了下來,將東西打開一看他大吃一驚。
因為這是類似後世報紙的東西。
在古代,也是有官方報紙的,當然也不叫做官方報紙,隻能說是類似的東西。
上麵寫的內容其實非常簡單,並不多,但是極其觸目驚心,比如說某某官員被免職,某某官員因為卷入了什麽事件,再比如說某某王爺被連連訓斥。
易卓看著那熟悉的排行,嘴角微微抽搐,抬頭看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微微歎息,口氣說道:“其實若是可以選擇,我並不想現在給你看,畢竟你在現在正在備考會試,但是我怕你會想的太多。”
易卓沉默了下來,心道:你直接給我看,我才會想太多吧?
突然他又反應過來,他現在這麽安穩,完全是因為他知道雍王爺和七公子的真正身份,如果換成真不知道他們身份的,那易卓現在肯定是心神浮動。
尤其是在他已經隱隱約約他表現出能猜到雍王爺和七公子的真正身份的時候,。
想明白這點之後,易卓也不再刻意回避,一臉嚴肅的說道:“老師,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吧?”
周老爺子歎息口氣,說道:“這上麵寫的其實還少呢。”
易卓有點不明白。
聞進默默地說道:“四爺的處境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艱難。”
易卓想了半天,突然開口道:“說句可能不恭敬的話,老師……上麵,”他抬手指了指空中,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不太好了?”
周老爺子嘴角動了動,眼神有點怪怪的看他,“超遠,你可真敢問。”
易卓嘿嘿笑,“這不是在老師麵前嗎?”
周老爺子同樣壓低了聲音,一臉嚴肅的說道:“不錯,自打數年前那位病了一場之後,就一直不太好。”
易卓又問道:“那位是一直看四爺不順眼麽?”
“不是的,”周老爺子搖搖頭說道:“那位之前對四爺一直非常寵信,但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老四的處境就越來越不妙,直到近年來幾乎是連連遭到嗬斥。”
聞進也附和道:“四爺現在的情況相當糟糕,就連七公子想幫忙也沒辦法,上次公子就是幫他說話,也遭到了嗬斥。”
易卓卻敏感的發現了什麽,挑挑眉說道:“我卻不這麽看,你們不覺得這是四爺受重用了嗎?”
周老爺子和聞進統統一愣。
受重用?這上麵顯示的明明是四爺連連遭到嗬斥呀……等等,一直關心則亂的兩人終於反應了過來。。
什麽叫連連遭到嗬斥?
換個說法,就是四爺一直在馬不停蹄的做事,如果他真的惹怒了,肯定是沒有後續,直接受到冷落!
現在四爺之所以會受到嗬斥……豈不是說……
周老爺子和聞進對視一眼,一臉驚喜。
周老爺子哈哈笑,用力拍著易卓的肩膀,說道:“超遠,還是你腦子轉的快啊!”
易卓抿唇一笑,說道:“這不是關心則亂嗎?”
聞進也興奮起來,說道:“外祖父,那這麽說來,四爺的情況很好?”
周老爺子高興的捋了捋胡子,說道:“不中亦不遠矣!”
“太好了,”聞進大喜,說道:“那今年的年禮?”
周老爺子這會兒也緩過味來了,琢磨了下說道:“該怎麽送就怎麽送吧!”
“我明白了。”聞進用力點點頭。
易卓也笑眯眯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回頭也把年禮送進來吧,好一起送到京城去。”
“成,”聞進點點頭,笑道,“說起來,小師叔,你今年的香皂賺錢肯定不少呀!”
易卓哈哈笑道:“那是,我現在花銷大,總得多賺點錢吧!”
而且私下易卓還是有想法的,他很清楚,不管什麽時候都需要用錢。
尤其是在奪嫡這件事上更是需要用到錢,既然已經站到了雍王爺和七公子這一邊,他自然也要展現自己的能力,
他無比認真地列好了給雍王爺和七公子的年禮單子,最後遲疑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再度加上了一筆,咕噥道,“也算認識一場,還是給你也算上吧,”
————
年禮送走,易卓就沒再管這件事。
又到年底了,他又要開始忙碌了。
去年易勵回去過年,今年輪也輪到車豐和車飛回去過年了。
車豐對此是既心動又猶豫。
今年因為肥皂生意和香皂生意太好,所以他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回去探親,也就是車飛曾經趁著去送肥皂的機會回去看了看。
易卓說道:“豐兒,今年你和飛兒就回去過年吧!反正這邊也沒啥事兒。”
車豐無語的看他,說道:“表舅,杜家冷家他們肯定要過來拜訪的呀,還有周家董家……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跟你聯絡感情啊!”
經過一年的發酵,肥皂香皂已經拓展到了周遭數個郡,生意活的不行,有太多世家想要分一杯羹了!
杜家冷家是現在的區域代理商,周家董家則是附近幾個郡的世家大族。
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過年這個聯絡感情的好時節的!
車飛也用力點點頭,說道:“表舅,我擔心他們會給你娶個媳婦!”
易卓失笑,揉了揉車飛的頭,說道:“你咋啥都懂呢?對了,你都十四歲了,也想娶小媳婦了?”
“哎呀!我才沒有啊!”車飛一臉無奈,撇撇嘴,說道:“表舅,你別轉移話題呀!”
經過一年的成長,車飛明顯比之去年要長大了許多。
想事兒也想的多了。
畢竟車豐被十堰調/教著,學會的東西總會教導給車飛的,他性子確實跳脫,卻終究是個好孩子呀!
易卓聳聳肩,說道:“沒事,我懂你意思!”不就是擔心他在交際的時候吃虧麽?
他在後世可是社畜,交際啥的一點都不陌生好伐?
車豐車飛兄弟雖然是百般擔憂,卻還是被易卓趕回了家過年。
不過家裏還是有擔憂的人在的。
比如易萱,比如易安。
易萱麵帶憂色的打手勢:爹,真的沒問題?
易安也一臉嚴肅,“爹,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出!”
易卓對此笑的很無奈,他之前裝單純裝過頭了嗎?
十堰都發現自己是白切黑,不敢跟自己玩把戲了呀!
怎麽這兩個小鬼還這麽單純?
他琢磨著,正好趁著過年,好好教一教兩個孩子吧!
易卓轉頭看了看易康,哎,順便也帶著這個真單純的,希望往芝麻包的方向教一教。
————
就在易卓頭痛怎麽教孩子的時候,年禮終於到了京城。
因著此次年禮不是由十堰護送回去,所以年禮都是提前分配好的,所以該去雍王府的去雍王府,該去七公子那邊的便去了七公子的府邸。
也就是翊王府。
翊王爺正好和自己王妃說話。
年根底下了,他們也得考慮往上送禮呀!
尤其是最近他和雍王爺處境不太妙,年禮更是不能出問題!
翊王妃長得嬌俏迷人,掌家管事卻是各種老手。
她看著賬單,一臉頭痛,說道:“王爺,今年年禮花費比往年都要高啊!”
翊王爺也很無奈,“沒法子,年禮是必須辦好的。”
“我也明白!”翊王妃也沒別的意思,她很清楚翊王爺現在的處境。
隻是……別看他們是皇子,但是他們的俸祿也是有定數的,一旦這裏超值,就得在別的地方節流了呀!
就在這時,九溪過來稟告,舒豐郡的年禮到了。
翊王爺眼前一亮,叫道:“王妃,想來是錢到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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