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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劇情大改?

  十堰並未在門房久待, 更換了已經被浸濕的大氅,便徑自去了正院準備見雍王爺。


  來到垂花門錢前的中年男子已經等候,看到十堰, 微微躬身, 用非常親近的口氣說道:“十堰大人, 您可回來了,主子一直在惦記您呢!”


  十堰點點頭笑道:“好久不見,蔡內侍, 你近來可好?天氣這麽冷,膝蓋可還受得住?”


  蔡內侍笑道:“老奴好著呢!您從江南傳信過來的那個火炕可真是好東西,現在府上都已經燒開了, 一點都不冷了。”


  “那可是好事兒。”


  十堰也很高興。


  之前他在確定火炕好用之後,直接用飛鴿傳書的,將盤炕之法帶了過來, 顯然,雍王府內從上到下都已經盤好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正院的暖閣前。


  蔡內侍示意十堰稍等, 進書房稟告。


  很快, 裏麵就響起了雍王爺的聲音。


  “快喊他進來吧!”


  十堰應聲推門而入。


  就看到暖閣內同樣已經盤了火炕, 雍王爺側身歪在火炕上,非常放鬆的看著他。


  十堰跪地磕頭, “主子, 我回來了!”


  “好孩子!快起吧!”雍王爺指了指炕上小桌上擺放的小白瓷碗笑道:“特意讓廚房給你端來的熱奶/子, 趕緊喝了暖暖身子。”


  “恩。”十堰端過白瓷碗, 就發現裏麵的奶/子溫度適宜, 剛好入口。


  待十堰喝過熱奶/子, 雍王爺又讓十堰坐上來說話。


  他問道:“這一路上可順利?”


  十堰點點頭說道:“路上倒也順利, 就是沒想到臨近京城,趕上了一場雪。”


  雍王爺淡淡的笑道:“瑞雪兆豐年,來年也能好的收成。”他又笑道:“而且,現在也有了你的火炕,想來百姓會過個舒服的冬天的。”


  十堰聽懂了雍王爺的言外之意,愕然道:“主子,您難道已經將火炕之事宣布了出去?”


  雍王爺淡淡的說道:“火坑成了的次日我便給皇上上書了火炕一事。”


  十堰沉默了下來,雍王爺向來極重農事,他這麽做並不意外,隻是……


  “主子,上麵……”十堰遲疑道。


  雍王爺麵色平靜的說道:“本王隻做本王該做的,同樣也隻拿本王該拿的……”


  十堰懂了。


  雍王爺也沒再提這個話題,微微一笑說道:“十堰,外祖父可好?他新收了易超遠做學生,想來日子過的不錯吧?”


  十堰也不想繼續這個讓他們都不高興的話題,跟著轉移了話題,笑道:“老爺子可好呢,吃得香,睡得好,又有康兒飛兒他們幾個小的湊趣,日子別提過的多逍遙。”


  “康兒?飛兒?”雍王爺挑眉。


  十堰笑道:“康兒是卓公子的的幼子,飛兒則是他的表親外甥。”


  雍王爺挑挑眉,說道:“十堰,看來你也在舒豐郡過得不錯啊!”


  十堰笑的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雍王爺敏銳的感覺到十堰似乎有點……


  沒等他想明白,蔡內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主子,王妃打發人送了小廚房剛做的菘菜羊肉湯過來。”


  雍王爺聽聞,瞬間將剛剛想到的拋到了腦後,笑道:“將肉湯送進來吧!”


  十堰也站起身,迎了過來。


  雍王妃並不知道十堰的具體身份,但是她也能感覺到雍王爺對十堰不同的態度,再加上十堰對她也恭敬,她也難免愛屋及烏起來。


  蔡內侍帶著小太監將菘菜羊肉湯送進來,雍王爺招呼十堰道:“過來邊吃邊說。”


  “恩。”十堰在雍王爺麵前向來自在得很,直接脫了靴子爬上了火炕,感受著暖呼呼的熱氣,舒服極了。


  喝著熱乎乎的羊肉湯,十堰沒一會兒就感覺到身體由裏到外的暖和了起來。


  雍王爺又笑道:“十堰,再說說外祖父和那易超遠吧!”


  “喏!”十堰答應一聲,他知道雍王爺因為並未親眼看過易卓,所以一直有點點擔心。


  他之前一直留在舒豐郡,最開始是為了避開某些討人厭的老鼠,後麵一直沒回來則是不放心易卓,想讓十堰多看看他。


  十堰當下老老實實的不增不減將之前在舒豐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雍王爺。


  聽著十堰的描述,雍王爺挑挑眉,說道:“這麽說來,那易超遠非常不錯?”


  十堰想了想認識至今的易卓,老實的說道:“風姿不凡,才華橫溢,對上恭謹對下慈和,不迂腐,性格果敢,為人謙遜爽朗大氣,視錢財如糞土……”


  雍王爺聽著都驚訝,“哦?評價這般高嗎?”


  “正是,”十堰點點頭,他認真想了想,說道:“反正我是挑不出什麽毛病。”雖然易卓對他各種……但不得不說這人是真不錯!


  這回雍王爺沒錯過十堰的表情,挑挑眉說道:“十堰,你表情似乎有些不對……”


  “呃……”十堰張了張嘴。


  他本不想說,但是想想之前數次被易卓折騰,他覺得或許該向人求助了,但是……要怎麽開口呢?

  雍王爺看著十堰皺著臉的樣子,有點好玩的笑著,調侃道:“十堰,你這表情和明兒有些像……”


  明兒是他的嫡幼子,剛剛兩歲三個月!


  十堰一陣哭笑不得,“主子……你怎麽……”有點過分了吧?

  雍王爺就笑道:“那你說你怎麽了?”


  十堰再度皺了臉,吞吞吐吐半天,才低低的說道:“卓公子……有一女,我……心悅她……”


  雍王爺是真的愣住了,“易超遠的長女?曾經被高家交換的女兒?”


  “正是她”十堰用力點頭。


  “這不行!”雍王爺脫口而出,“她不能言!”若是別人他可能還對不上人,但是說到易超遠的長女,雍王爺可太清楚了!

  他認真的看著十堰說道:“十堰,你換個人選!”


  十堰梗著脖子說道:“主子容稟,大姑娘隻是病了!王大夫也說過太素九針能看好她的病!”


  雍王爺看著十堰那一臉倔強的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十堰,將這事兒具體說說!”


  十堰心底一鬆,趕忙將易萱曾經被王大夫診脈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又說道:“主子,大姑娘那是病,可以治的呀!”


  雍王爺盯著十堰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易超遠如何說法?”


  “呃……”說到這個,十堰有點絕望,“他……他很不滿我。”


  “不滿?這是什麽意思?”雍王爺一愣。


  之前他以為易卓猜到了十堰的身份,所以特意讓自家閨女接近十堰呢,很不滿?這是什麽意思?

  十堰癟癟嘴,低低的說道:“我就根本沒有單獨和大姑娘說過話。”說到這個,他就更沮喪了。


  就算見麵的次數其實也不多好伐?


  畢竟易萱住在後罩房,沒事兒也不會出來,他又基本上待在隔壁宅子裏,他能見到易萱的次數少之又少。


  聽著十堰的抱怨,雍王爺嘴角抽搐了下。


  他一聽就知道易卓根本沒有把閨女嫁給十堰的心思,行動上更是恨不得將兩人徹底隔開,完全不管十堰的真正身份,和自己是啥關係。


  這讓雍王爺心底也有了一微妙的不滿。


  十堰雖然別人看來隻是他的大管事,但你不是猜到了他是本王的侄兒嗎?

  本王的侄兒娶你閨女都不行嗎?

  不過,雍王爺也就是想想罷了。


  他也就男女關係上渣的無與倫比,平時還是很靠譜的。


  其實他自己都清楚,易卓為啥是這反應。


  還不是這易超遠並不知曉他們的真正身份麽?

  對他們的稱呼,也不過是一聲四爺和七公子,雍王爺估摸著在易卓心裏他就是一個京城的普通人家,可能比較有錢,權勢也有點卻絕對不高。


  他可沒忘自家外祖父給易卓瞎掰的話呢,如果按照那個身份來說,易卓那種反應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相比起十堰的小心思,他對易卓更加好奇。


  最開始易卓給的印象就挺好,認定是一個好屬下苗子,現在聽了十堰剛剛對他的評價,雍王爺對易卓更好奇了。


  雍王爺挑挑眉,示意道:“繼續說說那易超遠……”


  “喏!”十堰也臉色一正。


  當下,兩人邊吃邊說話。


  ————


  就在雍王爺和十堰在京城說話,車豐車飛他們也趕著馬車,回到了易家村中。


  到的時候天色尚早,剛過午時,當然,這也是因為車豐有之前的經驗特意在上西縣吃了午飯才回來。


  家裏可沒人留守,回去更是沒人做飯,自然是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其他。


  等馬車來到易卓家門口,車豐就眼尖的看到了門是虛掩著的。


  “哥,這是家裏有人嗎?”車飛也好奇道。


  車豐看了一眼,估摸道:“應該是信三表舅或者方大在吧?”


  也正如車豐的預料,馬車剛剛停穩,大門就被打開了,易方從裏麵探頭出來,一臉驚喜的喊道:“豐哥?飛兒?”他還回頭喊道:“爹!豐哥他們回來了!”


  顯然,易信也在。


  他三兩步從裏麵出來,一臉高興,“豐兒飛兒回來啦!”他一邊喊人,一邊打量著來人都是誰,在人群中尋覓著什麽。


  “信三表舅!”車豐知道易信在找誰,笑道:“我們此次回來是送年禮的,勵二要回來得等我們回去才行!”


  “哈?”易信一愣。


  車豐給易信易方一解釋,兩人這才恍然,同時也更高興了。


  相比起回來探親,當然是回來過年更好啦!


  易信抬頭看看來的一眾仆從,“謔”了一聲,笑道:“卓弟在郡城過得不錯啊!送回這麽多東西!”


  車豐回頭也看了一眼馬車和仆從,笑道:“是大家的年禮都送回來了,今兒先歇息一天,明兒都得送了去!”


  “行!那趕緊著,先把馬車都弄進家裏去!”易信趕緊說道。


  當下,一眾人等急急忙忙的趕緊卸馬車,將上麵的東西都一一拾掇到家裏去。


  收拾到一半,就有人過來了。


  過來的還不是一個兩個!

  鄉下冬日地裏沒啥活兒,村裏人閑暇無事就愛出去遛個彎,易卓家這邊也是他們近來最愛來的地方。


  在有了易卓連中童生秀才舉人之後,這座在村子裏名聲不咋好的宅子明顯有向吉宅轉變的趨勢,就算知道這宅子已經空了,但是很多人依舊喜歡來這裏繞一繞。


  也許,能蹭點福氣也說不定啊!

  而且,現在臨近年根兒底下了,就有人在等著看易卓會不會送什麽東西會來,會在什麽時候送回來?那些東西給送些啥之類有的沒的。


  這一日,他們午休之後再度出來繞彎,就看到了車豐等人回來了!

  “喲!豐兒回來啦!”易青大老遠就看到了車豐。


  車豐正在指揮著人搬東西呢,聞聲回頭,揚聲和易青打招呼,“青四表舅,許久不見了!您近來可好?”


  “好著呢!”易信背著手一臉笑嗬嗬的走了過來,“你們這是……”


  車豐笑眯眯,“幫表舅送年禮回來啊!”


  “這麽說啊!”易青嚇一跳。


  足足八輛馬車,比他們走的時候那架勢還要大啊!


  車豐笑道:“嗨,這還不是表舅惦記族裏嘛!”該幫易卓刷好感度的時候,他也是毫不猶豫的。


  他還低聲道:“青四表舅,這次卓弟可是準備了好多好東西呢!我記得您家的年禮裏可是有不少上好的筆墨紙硯呢!”


  “真噠?”易青眼前一亮。


  相比起吃食布料,他還真的更喜歡筆墨紙硯這些,畢竟他有個小孫子在讀書咧!


  說話間,易信從家裏出來了,看著易青笑道:“老四也在啊!”


  “三哥,你也來啦!”易青點點頭。


  易青易信是親兄弟,兩人感情很是不錯。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東西也搬得差不多了,易信就說,“豐兒,你將門鎖上,去我那邊吃飯!”


  車豐就笑道:“三表舅,不用了,這次一共來了二十多號人呢,我在這邊守著才行!”


  年禮到這宅子可不算完,還得送到親戚手裏才算,要是臨了臨了再出點問題,車豐非得抽自己幾巴掌了。


  易信回頭看看宅子,低聲道:“豐兒,我剛剛也沒問,哪兒來的這麽多人啊?就算卓弟在買了仆從也不至於這麽多啊?”


  車豐低低的笑道:“有家裏的,也有表舅老師家的仆從,不過您也放心,還是靠得住的!”他安撫了幾句。


  易信微微皺眉,說道:“那今晚上讓飛兒去我家歇著,我跟老大過來陪你!”


  “成啊!”車豐直點頭。


  他知道易信是好意,當下點點頭。


  說實話,有飛兒在,他也有點點不放心呢!


  也幸好經過這段日子的□□,車飛已經很懂事了。


  易青也默默地說道:“豐兒,等一會兒我讓家裏做些吃食送過來,這宅子有些天沒開火了,屋子裏可有點潮。”


  “謝謝青四表舅。”車豐再度道謝。


  事實上,不單單是易青往這邊送做好的吃食,有不少族人送過來柴火和被褥。


  易遠也特意跑過來看了一遍,發現這些仆從人雖然人數多,但是行事很有分寸,紛紛擠在了幾間倒座房休息,正房東西廂房根本沒人會去。


  確切的說,因著外院有個灶台供他們燒水,他們連屏門都沒進。


  易遠都忍不住稱讚道:“真是好規矩!”


  “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


  車豐倒不是太意外,畢竟他們三家的規矩都很嚴格,但是沒給他們添麻煩是好事兒。


  等送完年禮,他們就得往回趕了。


  分送年禮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


  畢竟手有五指長短,人也有個親近區別,給誰多一點給誰少一點,誰的東西得講究些,誰的東西得實惠些都是個學問。


  車豐本來也是不懂的,畢竟他還是個小年輕嘛,但總算他跟十堰學了許久,才絞盡腦汁的將年禮堪堪分配好。


  易家村是分送的最快的。


  畢竟這是族親,離得又近,不過年禮也送的巧妙。


  光族裏的年禮就分了好幾等。


  其中,易遠家和易信家是最豐厚的。


  唯一不同的是,易遠家的年禮更講究些,上好的布料是在府城都找不到的,隻能到郡城才能碰運氣看到,裏麵還有一小匹織錦緞,是放著能夠傳家的好東西。


  易遠的媳婦兒高興的不行,她家孫女兒要成親了,如果能用一塊織錦緞,那可是太有臉麵了。


  更不用說,易卓還特意送了十六樣的精細點心,精巧的擺件等等色色不缺,易遠家別提多滿意了。


  易信家的年禮,相對來說就更實用些。


  同樣是上好的布料,易信家的素軟緞看起來就沒有易遠家的織錦緞那麽耀眼。


  但實際上……誰用誰知道。


  易信家又不是那種愛炫耀的人,本身他們在村子裏就夠引人注目的了,還是悶聲發大財的好。


  除了他們兩家,再下麵就是和易卓家走的比較親近的族人家,年禮比之兩家都下調了一籌,卻也同樣很不錯。


  然後就是走的不遠不近,沒和易卓家多好吧,也從來不說易卓壞話的人家,年禮再下一籌。


  再之後就是和易卓家出的不咋地的人家了,看在都是易家人的份上,同樣也有說得過去的年禮。


  值得一提的是,易強易壯他們兩家並不在這批人中。


  並不是易卓無視了他們,但準備的年禮隻能說得上是勉強挑不出理來的程度。


  易強易壯他們呢?


  看著那兩份簡薄的年禮,紅藍青綠黑一陣變換,卻在最後垂著頭的接了過去。


  車豐看著他們勉強說了兩句場麵話,便匆匆的關了門,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旁邊,同樣來送年禮的車飛嘟了嘟嘴,小聲的咕噥道:“照我來說就不該送!”


  車豐挑眉,壓低了聲音說道:“飛兒,按照血緣關係,他們也是我們表舅。”


  “所以我沒有多說什麽啊!”車飛說是這麽說,卻依舊不滿的嘟著嘴。


  車豐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沒再說什麽,隻是說道:“得了,咱們回吧,村裏的年禮送完了,明兒該四處跑了!”


  “恩,我知道噠!”車飛用力點點頭,眼睛放光,嬉笑道:“哥,明兒我們是不是要去表姑家啊?”


  “對!”車豐點頭。


  “太好了!我早就想去了!”車飛歡呼。


  連著兩次他都沒有去成文林縣張家,他都快有心結了。


  車豐失笑的搖搖頭,沒再說什麽。


  易遠他們對此隻能說什麽因結什麽果。


  易卓沒有收拾他們已經是看在死去的老爺子的份上了,其他的就不強求了!


  ————


  接下來的幾天車豐車飛兄弟就每天忙著進進出出的送年禮。


  易蓮看到車豐車飛去送年禮,特高興。


  尤其是年禮還那麽給她長臉麵。


  吃穿用度全都算上了,個頂個的精細。


  易蓮還笑著數落道:“超遠初去郡城,花銷也大,且不必送這許多東西來。”


  車豐就笑道:“表姑且放心,家裏的肥皂生意已經在郡城做開了,照樣火得很呢!”


  “喲,已經重新操持開了嗎?”易蓮聞言一驚,“郡城那地方有那麽好做生意麽?”


  車豐笑著說道:“一般來說自然是不行的,但誰讓我表舅拜了一個好老師呢,正是有他在,咱家生意才打開了!”


  說到這個話題,易蓮表情嚴肅起來了,“不久前你表舅是送信過來說拜了好老師,卻也沒細說,隻是說早有淵源,豐兒,你給我詳細說說。”


  “表姑,是這麽回事……”車豐回來送年禮之前,就被易卓囑咐過,隻要不涉及到某些機密話題,易蓮問什麽打什麽。


  當下,他將易卓拜師的經過說了一遍。


  當易蓮他們聽到易卓拜得老師就是當日來郡城搭救的那位周姓老人的時候,都驚呼一聲巧,又忍不住一陣高興。


  張老太太更是撫掌大笑,“我就說要多做好事,要不然的話,超遠哪裏來這麽個好老師呢!”


  其他人也紛紛說是。


  說話間,到了午飯時間,大家熱熱鬧鬧的去吃飯。


  飯後略作休息,車豐便提出了告辭。


  張家原本趕忙想留。


  車豐笑道:“不留了,我回去還得去我家那邊送年禮,我都回來兩天了,再不去那邊該著急了!”


  “當去當去!”


  車豐這麽說,張家也不好留了,當下說明日就將準備好的年禮送到易家村,好讓車豐將年禮帶回去。


  車豐笑著點點頭,應了下來。


  本來年禮就是有來有往,他帶著幾車年禮,自然也會帶著幾車年禮回去。


  雖然價值上基本上無法比擬。


  不過易卓也不是在意這些的性子,隻要他不是故意被人占便宜就夠了。


  等車豐將年禮分送完,在車家匯住了兩天之後,又帶著人趕回了郡城。


  這一天,剛好是小年的前一天。


  易卓看著一路上風塵仆仆的表外甥,一臉無奈,說道:“豐兒,你至於這麽著急麽?稍微晚兩天也沒啥事兒的。”


  車豐嘻嘻笑道:“我這不是想表舅和表弟表妹們了嗎?當然要急著回來呀!”


  易卓嘴角抽搐:你想我和你表弟們就足夠了,想表妹可是萬萬不行的!


  當然,他也知道車豐也就是隨口逗趣。


  他看看車豐再看看旁邊已經和易康抱成一團的車飛,無奈道:“你們兩個,不,算上康兒,都去洗個澡去!髒不髒啊?有啥事兒洗完澡再說!”


  “知道啦!”易康和車飛對視一眼,拖長了聲音。


  車豐也有點不好意思,躬身說道:“那表舅,我們先去洗澡啦!”


  “去吧去吧!”易卓擺擺手。


  兩小嘿嘿笑著跟著車豐跑了。


  旁邊,易安鬆了一口氣,說道:“豐哥回來真是太好了!”


  易卓斜睨了他一眼,“至於麽?”


  “當然至於啦!”易安苦笑,“爹,不是我看低自己,我是真不擅長搭理這些庶務啊!相比起打理庶務,我寧願去刷十道題去!不,二十道!”


  自打車豐走後,易卓就接手了家裏的事兒。


  不過他也很清楚自己對這些事兒不熟悉,就打算找個人來幫把手。


  最開始他選的人選是易勵。


  結果……易勵這小子好多字都不認得,易卓瞪了他半天,直到他舉手投降,連連表示日後一定好好讀書識字之後,才轉頭抓了易安來幫忙。


  畢竟易安是長子,未來又是走科舉路線的,早點通些庶務不是壞事。


  奈何……這位是真心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類型!

  也不能說他故作清高啥的,關鍵是這貨算數很苦逼!

  一百之內的加減乘除也就罷了,數字稍微大一點點他就開始腦筋打結。


  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要不然就是漏個數字,還不如還不滿十歲的易康算得快又好呢!

  易卓還能說啥,他在後世也曾經見過這種算學苦逼的,隻是沒想到易安這麽嚴重罷了!


  不過,上輩子是理科生的易卓看易安總有那麽一點點嫌棄,不求你學會微積分啥的,起碼高中數學總行吧?結果……你小學數學估計都畢不了業啊!


  易卓心裏碎碎念,卻還是很無奈的早給自家兒子打算,萬幸古代算學不行不是什麽大毛病,就算易安未來去當官也是能有一個算學師爺協助他的。


  他懶得再看易安,擺擺手,說道:“得了,你也回去歇著吧,用不著你了,”他猶豫了下還是略微嫌棄的瞅易安,“你看看你那黑眼圈,回去先睡一會兒,晚飯前喊你。”


  易安搓了搓鼻子,隻能苦笑著點點頭,說道:“爹,那我先走啦!”


  他臉上的黑眼圈是為了和賬本較勁才弄出來的,自打車豐不在,他好幾天沒睡好了。


  這會兒看著他爹嫌棄,他也趕緊跑了。


  看著易安跑走,易卓也一臉嫌棄的將賬本丟到了一旁,古代的賬本真麻煩啊,還是留給車豐吧。


  ————


  麵對自家表舅的不靠譜,車豐是一點都不意外。


  甚至有點果不其然。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臨走前擔心呀!


  算了,他現在也回來了,賬本交回來就交回來吧!

  正好他趁夜理一理賬本,明兒就是小年了,事兒多著呢!

  家裏的年貨得理一理,準備的年禮看看再看一遍,也得準備給老爺子那邊送去了。


  還有家裏過年時候的各個細節,各種瑣碎事兒幾乎讓人頭皮發麻。


  易卓雖然沒有心大到讓車豐一個人管,但是……他是真的對這些不熟悉啊!


  車豐隻能苦逼的努力。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得先送走易勵。


  馬上小年了,易勵也得回去過年呀!


  不是有這麽一個民謠麽?


  小孩小孩你別哭,過了臘八就殺豬。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燉羊肉;

  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發;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鬧一宿;

  …………


  就在這一句一句的歌謠中,年節到了。


  今年過年,周老爺子過得非常高興。


  因著某些原因,這兩年他一直不得不在外遊曆,就算過年也不得回,隻能和聞進孤孤單單的過年,但今年不一樣了。


  他收了一個關門弟子。


  最重要的這個關門弟子隨身攜帶著六個小孩兒,每天都活蹦亂跳的過來哄他開心,雖然說過年時候少了一個,卻依舊超級開心。


  “老爺子老爺子!家裏做糖瓜了喲,你來嚐嚐,可好吃啦!”易康抱著糖瓜,跑的眉開眼笑。


  “好!老夫嚐嚐!”周老爺子眉開眼笑。


  “老爺子!咱家那邊燉了羊肉湯,喝著可舒服啦!”車飛帶著仆從嘻嘻哈哈的跑了過來。


  “喲,那我可得喝一碗!”周老爺子猛點頭。


  “老爺子,有新蒸的饅頭哦,可喧呼啦!你嚐嚐吧!”易安端著新蒸的饅頭,第一時間送過來讓老爺子品嚐,“裏麵還放了糖呢,可好吃啦!”


  “好,我多吃兩個……”周老爺子吃的超滿意,剛想再拿一個,結果被聞進攔住。


  “外祖父,你都吃了三個了,可不能再吃了!”雖然這些饅頭並不大,也就比嬰兒拳頭大一圈有限,但周老爺子年紀大了,也是不能多吃的啊!

  小心積食呀!


  周老爺子輕哼一聲,說道:“大過年的,淨說些讓人掃興的話。”


  聞進冷酷無情,“前幾天外祖父就因為吃多了不小心積食了……”他一臉責怪的看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旁邊,易安也不敢多言,打了個哈哈,抱著盤子就跑了。


  後麵,周老爺子就喊,“安兒,記得告訴你爹,三十過來這邊吃飯!”


  “知道啦!”易安答應一聲,遠遠地行禮之後才離開。


  易卓他們過年來周老爺子這邊一起,是早就決定好的。


  畢竟兩家就住在隔壁,周老爺子身邊就一個聞進,完全沒有分開的必要嘛。


  三十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夜才叫熱鬧。


  不過聚在一起過年三十吃飯也有點問題,家裏女眷就易萱一個!

  其他人熱熱鬧鬧其樂融融,就她孤孤單單的在旁邊吃飯……


  易卓想到這點就心塞。


  他琢磨了半天,還是拿不定主意,最終去委婉的問了周老爺子。


  不想周老爺子古怪的看他半天,才更委婉的告訴他,“超遠啊,你不知道正式筵席都是用的分餐製麽?”


  “哈?”易卓懵逼。


  周老爺子無奈,搖搖頭說道:“回頭你的規矩真的得補補了!”


  易卓拚命的轉動腦筋,翻腦子裏的記憶,終於從某個犄角旮旯翻到了一點點關於正規筵席的資料。


  對,僅僅是資料,誰讓原身就是一個鄉下窮酸秀才呢?


  根本沒有參加過啥大型宴席,唯一能拿上台麵的,就是中秀才的謝師宴,但時間已經間隔太久了,也難怪易卓沒有一點記憶。


  易卓對此隻能幹笑,卻也非常興奮。


  如果是分餐製,隻要他將位置安排的巧妙,那易萱也是能夠來參加的!


  三十晚上,大家聚集在一起,其樂融融。


  幾個小輩兒更是說著俏皮話逗周老爺子開心,易卓笑嗬嗬看著他們鬧騰,間隙轉身看看坐在他身旁的易萱。


  易萱這會兒正和易安聊天,一人說話一人比劃,說的倒也熱鬧。


  易卓夾了一口菜,慢慢的吃進嘴裏,眼底泛著笑意。


  真好啊!

  來自於後世的他已經有好多年,過年的時候沒這麽熱鬧了!

  就在易卓低垂著頭的想心事的時候,聽到聞進喊他,“小師叔,我們來喝一杯!”


  易卓抬頭,就看到聞進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他笑起來,說道:“好,我們來喝一杯!”


  兩人舉杯同飲。


  酒液入喉的同時,愁緒也瞬間飛走。


  聞進似乎以為他想到逝去的母親和妻子,不忍他繼續沉浸在悲痛中,笑嗬嗬的陪他說話。


  易卓自然也不會說透,索性有一搭沒一搭的陪他閑聊。


  不知不覺中,夜深了。


  周老爺子年紀大了,率先撐不住了。


  易卓和聞進剛把老爺子送回房間安置,一回來就看到易康也忍不住打哈欠。


  易卓和聞進對視一眼,笑道:“先讓孩子們回去歇著吧!我們兩個守歲!”


  別人還沒說話,易康先嚷嚷道:“不要,我要守歲!”


  好吧好吧,守歲守歲!

  既然不走,那就慢慢熬吧!

  等到時間到了,大家都已經困得不行了,易康更是眼睛都睜不開了,易安喊了半天也喊不醒。


  易卓走過去,笑道:“別喊了,我背他回去便是!”說著,直接將小兒子背了起來率先向門外走去。


  聞進邊隨著他往外走,邊說道:“要不然就先在這邊歇了吧,有足夠的地方!”


  “不用了,就兩步路!”易卓笑了笑。


  聞進也沒再多說,將易卓一行人送到小門處,讓守在這裏的小廝當前打著燈籠送到對麵才轉身回去。


  ————


  回到家,易卓親自將易安易康送回東跨院。


  臥室裏的火炕已經燒得熱乎乎的,易康衣服一脫,便直接裹著被子滾了進去。


  易卓笑了笑,轉頭看易安,說道:“安兒,你也回去歇著吧!”


  “知道了,爹!”易安點點頭,轉身去了東廂房。


  易卓又囑咐了易康的小廝石桑,“看好你家主子,千萬別讓火炕溫度涼下來了!”


  “知道了,老爺!”石桑繃著一張小臉,表情嚴肅的點點頭。


  離開易安的臥室,易卓又去看看大兒子。


  易安那邊也已經脫衣服準備歇息了,他同樣是囑咐了幾句小廝才轉身離開。


  兩個兒子安置好之後,易卓又去易萱車豐車飛那邊都轉了一圈,確保沒問題才回房歇著。


  等他脫下衣服,剛剛躺在床上,突然聽到“叮”的一聲,他差點沒有蹦起來!


  這該死的係統又在搞啥啊?

  睜開眼,易卓就略帶驚恐的看著係統在眼前拚命撒花。


  新的一年,新的希望!宿主,新年快樂!


  易卓無奈扶額。


  這個係統實在是越來越跳脫了啊!

  他一臉無奈的想著,係統,有事說事,沒事退下!

  係統的聲音明顯透著委屈:宿主,你就不跟我說新年快樂嗎?

  易卓打哈欠:你有自己的獨立思維?


  係統:沒。


  它就是一個智能程序。


  易卓直接閉眼躺好:那我有必要跟你說新年快樂麽?


  係統:難道沒必要嗎?你可是大幅度改變了原著劇情啊?


  哈?易卓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他一臉驚愕,啥意思?我改變了啥劇情?

  係統死板的說道:在原著中,預定今夜死亡的雍王爺的嫡幼子還活著。


  那孩子還活著?易卓一愣,快說說,具體是怎麽回事?


  係統:距離太遠,無法確定。


  易卓翻白眼:要你何用?


  係統繼續委屈:但絕對和宿主有關係,要不然的話,這邊不會顯示宿主大幅度改變劇情。


  易卓想了想,在心裏問道:那你現在還能確定點啥?


  係統幹脆:無法確定,唯一確定的就是和宿主有關係。


  易卓嘴角抽搐:坑貨係統,一如既往!


  係統委屈透了:不能怪係統幹活不給力啊,誰讓宿主到現在還未正式就職。


  咱是“官居一品”係統,不是種田讀書係統啊!


  係統又顯示:宿主想知道詳情,請盡快正式就職。


  易卓翻白眼,得了吧,又是這個話題。


  他翻了個身決定直接睡覺,不再搭理那個無時無刻試圖忽悠他就職的坑貨係統。


  不過心底他還是很好奇。


  因為他想不通自己幹了點啥,導致京城大幅度改變劇情,從而救下了那個孩子。


  尤其是他還沒法子問。


  且不說他不知道雍王爺的身份,就算是他已經知道了雍王爺的身份,也不能去問為啥你小兒子沒死這種明顯找死的話啊!

  易卓無奈,看來需要等很久才能知道內情了。


  甚至不會知道內情。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不久之後,十堰竟然回來了!


  易卓懵逼:我好不容易等你回京城,你又回來幹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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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卓一臉懵逼:你又回來幹嘛?


  十堰一本正經:當然是回來追媳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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