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
基本上高家一動, 雍王爺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嘩啦”一聲,一張字帖被毀了一個徹底,雍王爺直接變成了僵屍臉。
來稟告消息的暗衛恨不得和牆壁長一塊兒, 好可怕!
所幸, 雍王爺養氣的功夫還是不錯的, 沒多久就自我控製了下來,隨手丟下筆尖劈了叉的毛筆, 取過濕帕子擦手, 冷哼了一聲,說道:“看來……這次的目標需要再多一個人了,不……”雍王爺一頓, 轉頭看向暗衛, 眼神深深說道:“將高鵬書病倒之後,所有靠近過他的人都清理掉……”
暗衛心頭一凜,一股子寒意從背後爬了起來,態度卻恭敬的低聲道:“主子……如果是這樣, 屬下的藥可能不夠……”
雍王爺嗤笑了一聲,說道:“用不著那藥,稍微費點手腳就行!”他看了一眼那暗衛,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之前都是讓十堰去負責處理這些,十堰一不在, 嘖, 手下人竟然不會幹活了!
暗衛總算沒有傻到家, 立刻乖乖點頭,下去準備了。
————
高玉成並不知道他的貿然行動已經徹底惹惱了雍王爺, 更加的危機在向高家湧來, 他現在就感覺自己悲催極了。
他怎麽會這麽倒黴呢?
不就是想抓個人, 好解決目前的危機嗎?咋就這麽難呢?
高玉成就感覺世界上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對。
但很快,另一個嚴重的打擊來了!
鍾山麵色難看的走了進來。
“大公子!”
高玉成抬頭,麵無表情的說道:“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最好是好消息,要不然……
看著自家大公子麵露凶殘,鍾山遲疑了下,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將這件事告訴高玉成,但是……這件事必須盡早告知大公子,快些做出應對之策來好。
高玉成看著鍾山麵露遲疑,突然暴怒,大吼道:“說!到底怎麽了?你也想瞞著我?”
鍾山想起高玉成之前的某些堪稱惡毒的手段,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趕忙躬身道:“小的不敢,隻是……隻是……鄉試成績出來了!”
“鄉試成績?”高玉成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
這幾天高鵬書病倒,他都給忘了鄉試成績要出來這件事。
高玉成挑眉,“怎麽?我那蠢三弟中舉了?”不是他看不起他的嫡親三弟,實在是他這弟弟平日就屬於偽君子的類型,平日滿口之乎者也的,當年考秀才還是郡守給了點麵子才吊車尾中的,現在竟然能考中舉人不成?
鍾山苦笑,低低的說道:“並非是三公子中舉了,而是……此次鄉試的解元名為易卓!”
“易卓?”高玉成嚇一跳,不敢置信的說道:“易家村的那個窮酸秀才?”
“正是!”鍾山麵露苦澀的點點頭,“大公子,您需要盡快做應對才好!”
高玉成麵色瞬間黑到了底,讓鍾山也膽戰心驚起來。
大公子……這是怎麽了?
高玉成麵色驚疑不定,“他……他不是間隔了好幾年沒有參加鄉試嗎?怎麽會……”
鍾山果斷閉嘴。
高玉成其實並不太在意易卓中舉,甚至得中解元的事兒,因為對於高家而言,中個舉人得個解元並不代表什麽,別說舉人了?蹉跎的進士還不多的是嗎?
他驚疑的是這件事所代表的意義!
易卓中舉……豈不是代表,那命數實際上並未改變?
可是不應該啊!
當日賈大師說她命數已被壓製了嗎?那易卓怎麽還會……
他思來想去想不明白,隨意的打發了鍾山,轉頭便去見了高鵬書。
高鵬書得到這消息也嚇了一跳,他急急地在高玉成手上寫字,讓他去喊高夫人來!
高夫人這陣子也是焦頭爛額,家裏當家的倒下了,偏偏小女兒還在鬧騰,她隻能拚命哄了這個哄那個,逐漸變得心力憔悴起來!
這不,高玉琴又鬧騰著要出去玩,高夫人哄了半天,最後還是忍著心痛拿出了一套紅寶石頭麵給她,高玉琴才答應下來,美滋滋的戴首飾玩去了。
走出高玉琴的院子,高夫人依舊難掩心疼,剛剛回去想好好歇一歇,卻有人稟告高玉成來請她去正院。
高夫人苦笑。
她能猜到估計又是高鵬書在鬧騰,高玉成哄不了,隻能喊她。
高夫人雖然心力憔悴,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倒下,隻能強打起精神去了正院。
結果過去之後,就被高玉成帶來的消息嚇了一跳。
確定消息無誤之後,她脫口而出,“這不可能!當日那小/賤/人的命數被我折磨降到了最低點了,她那窮秀才爹怎麽可能中解元?”
“那是怎麽回事?”高玉成不解。
高鵬書在高玉成手上寫字,讓他去查查易家現在什麽情況。
高夫人臉色大變,“老爺,你是怕……”
高鵬書麵色難看的點點頭,又說換命本就是逆天之舉,我怕那窮秀才的命數也不凡……
高玉成懂了高鵬書的意思,立刻點頭,說道:“爹,我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去查!”
待高玉成急急忙忙出去之後,高鵬書又跟高夫人寫字,看好玉琴!畢竟她也命數貴重!
高夫人突然麵露憤憤,低低的罵道:“貴重?可還比不過那個小/賤/人……”
慎言!高鵬書瞪她一眼,又安撫道,無妨,等那小/賤/人再回來就由不得她了!
“恩。”高夫人用力點點頭。
這兩夫妻也是謹慎之人,靠在一起小聲的說著話,卻不知道,有人正死死地盯著他們夫妻說話,且沒多久消息便送到了雍王爺的手中。
雍王爺看著手中的情報眉頭緊皺。
命數……逆天之舉……易卓命數也不凡嗎?
他沉吟下,吩咐暗衛,“且由他們去,你隻要盯住他們便可。”
暗衛乖乖領命下去。
雍王爺又喊來貼身侍從吳謙問道:“此次十堰身邊帶了多少人?”
吳謙恭敬說道:“因著身份要隱蔽,十堰大人身邊隻帶了一個人伺候!卻也是軍中好手!”
雍王爺點點頭,說道:“再派幾個人跟過去!”
“喏!”吳謙領命而去。
雍王爺他並沒有打算阻止高玉成的打算,他雖然依舊不信這命數,卻想借著高家行事,去弄清楚高家之前到底做了什麽。
他現在已經明白,當日換女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
郡城暗處湧動,遠在數百裏之外的易家村卻平靜如水。
“嘩啦啦”“嘩啦啦”!
易卓再度伴著李旺每日固定的掃地聲醒來。
他坐起身,看了看距離床頭不遠的那一大盆已經沒了涼氣的水,打了一個哈欠,咕噥道:“有了冰塊之後,晚上睡覺果然舒服多了……”
自打前些日子他拿出製冰法之後,家裏的日子都好過了不少,雖然不敢白天也使用,但是總算晚上能睡個好覺了。
啥?秦銳在,他們怎麽也敢用?
誰讓秦銳現在是住在外院的客房呢,他身為一個外男,自然不敢大晚上的進內院,所以易卓晚上的時候在內院弄點鬼還是不怕露餡的。
畢竟都是內院住的都是自家人,完全不怕露餡。
就連年紀最小的草果和青竹也被家裏大人警告過,絲毫不會對外人亂說。
不過也正是這時候,易卓才知道自己之前弄錯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當初把客房安排在西耳房是錯誤的,因為那是內院啊啊啊!
誰家客人會住在內院啊!
像他這種二進院子,一般人都是把客房安置在倒座房的,這也是秦銳沒有絲毫意見便住在那邊的原因。
至於當日車豐車飛怎麽會在西耳房,各種各樣的原因湊到一起唄!
誰讓當時倒座房隻是簡單打掃了一下,啥都沒安置呢?
誰讓那時候車豐傷的嚴重呢?
最重要的是,當時易卓一開口就是讓人往那邊送。
易青他們作為鄉下人對於這些既不講究,也不清楚,再者說還有當家人開口呢,於是車豐和車飛便住進了西耳房,後來更是直接當成了自己房間。
“一般來說,車豐車飛他們兄弟也是要住在倒座房的。”這話是秦銳說的。
至於為啥說這個,還不是易卓打聽大戶人家的規矩麽?
並不中二也不矯情的他,很清楚其實他對古代的很多習以為常的規矩並不清楚,鬧不好就要踩線的那種。
秦銳呢,別看人家是庶子,也是高門出身,既然這樣就來給他講講唄!
“秦銳,既然閑著也是閑著,你給我說說我家裏具體哪兒不合規矩啊?”易卓追問。
秦銳微微頭痛道:“這個,易解元,你回頭去買個比較靠譜的仆從問問就知道了。”
易卓眼睛一眨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不就是他家裏太多地方不合規矩了,他實在是不好說麽?
易卓撇撇嘴,拍拍他肩膀說道:“說吧!我就是一個鄉下土秀才,好吧,現在是土解元出身,不懂規矩怕啥,我學就是了!”
秦銳看著易卓絲毫不避諱的樣子,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讀書人多矯情,尤其是這種關於規矩上麵的,一句話說不好就容易交惡,心裏有心思的他實在是不想和易卓交惡,幸好易卓並不生氣。
不過,不是笨蛋的秦銳也不是大刺刺的跟易卓說,你這這做得不對,那那做的不好,那才是純粹找刺激了!
他隻是委婉的說了說一般人家的居住方式。
比如說,男主人住正房是沒錯的,但是小孩子一般不要跟男主人住在正房,通常七歲之後就要搬出去,男孩通常跟兄長住,女孩子可以搬到耳房去等等。
易卓聽著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瞪了秦銳半天,讓秦銳心底直打鼓之後,他才歎息口氣說道:“秦銳,真是多謝你指點了!”
秦銳可不敢接這話,笑著搖搖頭表示一點點小事不用多講究。
易卓可不知道秦銳在說什麽,他隻是在犯愁一件事。
其實他也是知道的,古代女孩的地位很低,這體現在了很多方麵!
包括吃啊住啊,一言一行等等!
易卓歎息口氣,喃喃道:“總而言之,家裏還是小了!”
來自於後世的他也在網絡上看過四合院,那叫一大氣,尤其是《紅樓夢》中賈母的五進院子,那叫一個闊氣啊!
他忍不住嘀咕道:“要是我家也有這麽大,我閨女單獨住一進院子也沒人說!”
秦銳沒聽清,就問:“易解元,您剛剛說什麽?”
易卓看他一眼,笑嗬嗬的說道:“沒啥,隻是決定日後一定要買一處五進的大院子!”他還笑嘻嘻的描述了一下賈母家的環境。
秦銳嚇一跳,“啥?這樣的五進大院子?那您可得努力了!”
“啥意思?”易卓聽出了秦銳的語氣不太對。
秦銳撓撓頭,給官場小白易卓委婉的科普道:“我朝規定,房屋也是有規製的。”
“哈?”易卓懵逼臉。
理科生不懂曆史的苦就在這裏了!
秦銳說了一大堆,其實也沒聽太懂,隻是揉揉額頭,問道:“秦銳,你是說,古……我們造房子是有規格限製的?”
“正是!”秦銳點頭,他細細的解釋道:“其實如果是普通住宅,朝廷不管你建幾進,別說五進,六進,七進都沒問題,但是《六典》有規定,一二品官員,廳堂五間九架,屋脊用瓦、粱棟、鬥拱、簷桷青碧繪飾,門二間三綠油,獸麵錫環……”他背了一大串才總結道:“你想住那樣的大宅子,您至少得升到二品才行!”
易卓無語,“我怎麽聽著有那麽點絕望呢?”就算他再是古代官場小白也知道這二品絕對不好升,絕大部分官員一輩子都爬不上去,基本上就是奢望。
秦銳也無奈。
他感歎道:“我不求別的,隻求能住一住廳堂五間七架,屋脊用瓦獸,粱棟,簷桷青碧繪飾的宅子就行了!”
易卓挑眉,驚訝的問道:“你說的這是五品官的宅子?軍人也這麽難升官麽?”
秦銳苦笑,“易解元難道覺得軍方好升官麽?現在我朝對外又無戰事,大多是靠磨資曆才升上去的!我身上這個八品還是看在我家老爺子是禮部侍郎才得的!”
想到那日秦銳的話,易卓看著平靜無波的水盆也忍不住歎息口氣。
“別說古代現代,都是一樣,沒個大腿,真的好難升官喲!”
易卓又忍不住嗬嗬一笑,“幸好自己已經抱到了!”
雖然雍王爺在男女關係上渣到一定程度,卻是好皇帝,不錯!
再度習慣性罵了雍王爺幾句之後,易卓拉開門,對著外麵喊,“李旺,我起了!”
正在給院子灑水降溫的李旺高高的應了一聲,“老爺,我這就端水過來!”說著,趕緊屁顛屁顛的端了溫度適宜的水過來。
易卓看著李旺那樣子就忍不住有點想笑。
自打他中舉之後,李旺對他的態度就為之一變。
之前吧,對著他雖然也是恭恭敬敬的,但是這幾天易卓敏銳的感覺到李旺有把他供起來的那種味道啊!
易卓曾經也問過李旺。
李旺笑的那叫一個熱情萬分,又恭恭敬敬的說道:“老爺,您現在可是解元老爺了,當然和之前不一樣啦!”他看著易卓那眼神,嘖嘖!
易卓嘴角抽搐,啥都不想說了!
洗漱完,易卓也換了一身貼身短打跑出去鍛煉。
他對那套拳法沒啥興趣,直接波比跳走起。
說到這個波比跳,秦銳對這個評價還是挺高的。
感覺鍛煉起來很好用。
還不忘感歎了一句,“易解元不愧是易解元,連這種鍛煉方式都想得到”雲雲。
易卓眼皮子撩都不撩一下,隻是哼哼哈哈的應了一聲。
你說再好聽,每天盯著我閨女也不行。
秦銳也挺無奈的,他總感覺那天的感覺沒出錯,易解元對自己的態度有時候確實是怪怪的。
雖然平時看起來挺不錯,但是一旦某句話說不對,他的態度就開始古怪了。
但是要說不好,也算不上。
秦銳暗地裏琢磨了半天,隻能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果然,讀書人都是不可理喻!就算是易解元偶爾也會這樣!
恩,你感謝易卓不知道你在腹誹他什麽吧,要不然,嗬嗬嗬……
————
易卓正在這邊做著波比跳。
不多時,東廂房和西耳房都有了動靜。
唯有西廂房和正房西裏間安靜依舊。
不過西廂房畢竟是姑娘家嘛,多睡睡美容覺還是很有用的。
至於正房西裏間,現在易卓已經不操心了,至於為啥……
西耳房在一陣子丁零當啷之後,車飛先衝了出來,大聲和易卓打招呼。
“表舅!早安!”
“早!”易卓氣喘籲籲地衝車飛點點頭。
車飛腳步不停,直接轉頭衝進了西裏間,叫道:“表舅,我去喊康兒起床!”
“麻煩你啦!”易卓喊了一聲。
和同樣剛剛起床的易安對視一眼,兩父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很快,正房西裏間就聽到了車飛嘰哩哇啦的叫聲。
“康兒,起床!快起床啦!”
還能聽到易康模模糊糊的聲音,“不要!我還想睡!”
“哎呀!別睡啦!咱去練拳啦!”
“嗚……我困……”
車飛才不管易康想不想起呢,借著比易康大四歲的便宜,直接一把抱起易康,揪過青竹手中的濕帕子就往他臉上胡亂一擦,易康哀哀直叫,“飛哥!疼呀!”
“哎呀,沒事啦!小男子漢的,疼啥?”車飛不愧是小粗野漢子,超粗暴的幫易康穿了衣服,直接就把他拽了出去。
“來來來!咱練拳啦!”
“嗚~”易康怨念。
他還太小,完全不能體味車飛的熱情的,不過他規矩學的很不錯,早上可以稍微賴床一下,但是一旦起床,就不準再回床上去了。
所以,他即便委屈巴巴也隻能拖拖拉拉的跟著車飛出了房間。
易卓掐著時間呢,打從車飛進去再到他把易康拖出房間,總共不到一分鍾!
不得不說,效率真高呀!
易安也是一臉輕鬆。
不用天天操心易康這個糟心弟弟起床真是太好了!
感覺早飯都能多吃半碗呢!
————
因為有秦銳在,最重要的是易卓發現了問題之後,他特意讓易勵給易萱單獨做了一套小餐桌,安置到了西廂房。
天氣比較涼快易萱就帶著弟弟在西廂房裏麵吃,一旦天氣熱了,就將小桌椅搬到西廂房外麵的抄手遊廊吃。
現在易卓吃飯的時候也養成了新的喜好,將棗樹下的石凳稍微挪了挪,確保他衝南坐著。
然後,秦銳作為貴客直接坐在他右手邊。
確保這家夥吃飯的時候,除非回頭,否則根本看不到易萱!
但是這家夥的餐桌禮儀還是學的不錯,吃著吃著回頭,偶爾可以來一次,總來他可是真做不到。
於是,易卓特高興的發現秦銳吃飯的量好像少了點。
恩,可喜可賀!
吃過早飯之後,一群人散去,各忙各的,秦銳也回了外院。
畢竟他是過來保護易卓的,責任還是不能忘得。
最重要的是,易卓家的肥皂生意已經恢複了。
這陣子,郡城那邊雖然暗流湧動,易卓卻依舊全然不知。
在他看來,他本就是一個局外人,就算當日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他都遠離郡城了,自然也就和他沒了關係。
易卓會這麽想,中舉之後的生活基本上和中舉之前是真沒啥太大的改變。
最多是由原本的主溫書兼教孩子念書,倒了一個過,變成了他主要教孩子們讀書,空閑的時候再溫溫書。
家裏的肥皂生意也恢複了正常。
秦銳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做啥不做啥,所以現在他白天基本上很少到內院來,就算有事,他也是在屏門門口喊一聲讓易卓出去說話。
對此,易卓高興地不行,早知道一旦開始肥皂生意,這家夥就會乖乖待在外院,他早就恢複買賣了。
易卓高興,王興生更高興。
王興生前些日子在韓承業和易信家的衝突中,替車豐擋了一劫。
翻過天易卓就讓車豐特意去謝過人家,還告訴他等他傷口痊愈之後來找他一趟。
其實前些日子王興生身體便已經恢複了,但是想著易卓這邊估計還在焦急的等著鄉試成績出來,所以就特自覺的往後延了幾天,免得惹得易卓不高興。
每日都是默默地為易卓上一炷香,祈禱他能中舉。
數日之後,好消息傳來,易卓中了!還是解元!
王興生一家就更高興了!
特意置辦了上好的賀儀送到了易家。
正好是車豐在管事,非常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筵席散的時候,車豐特意來送他們出去,還笑嗬嗬的說道:“這幾日比較忙亂,過了這幾日,你們過來就成!”
王興生他們回家之後美滋滋的數日子,琢磨著差不多了,就特意托易方來問了問,能上門了不?
不能怪他們謹慎,實在是易卓的情況和之前大不相同。
這可不是之前的窮秀才易卓,而是前途可期的易解元呀!
他們不謹慎行麽?
易方呢,因著這些日子和易勵一樣經常在易卓這邊幫忙,也逐漸親近起來,又是自家媳婦的堂伯來請托,直接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轉過頭,便來問易卓。
易卓本身也在考慮重啟肥皂買賣的事兒了,當下就笑嗬嗬的點點頭,允他們翻過天就過來。
還笑道:“怎麽那王掌櫃不直接過來?咱們又不是沒有親……”
易方不好意思的笑道:“還不是叔你現在身份不一般了!”
易卓笑著搖搖頭,說道:“明兒直接讓他們過來就行,恩,方兒,你爹的身體近來也挺好吧?下午有空就請你爹過來一趟。”
“成!”易方點點頭。
易卓又問,“勵兒最近還在忙那個模子的事兒?”
“是啊,叔!”易方說道。
“進展如何?”
易方有點為難,說道:“我對木匠不太懂,不過看起來進展有點慢……”其實何止是有點慢啊?這陣子易勵根本沒有動手雕刻,而是在不停的拿著薄木板子畫來畫去,也不知道在畫啥。
易卓也沒多想,隻是笑著說道:“你告訴勵兒,這事兒不急,他也別急,傷了手就不好了!”說著,他又想起件事,“對了,我之前畫了張樣子,等下你拿給勵兒參考一下,看看是不是對他有點用?”
他轉頭去書房拿畫樣子了,完全沒發現易方臉色都有點僵硬了。
等他回來,易方也勉強定下了心,不過接過畫樣子,打個哈哈就趕緊跑了。
連易卓想喊住他,說家裏做了點心讓他帶一份走都沒來得及。
易方一路小跑,跑回家。
正在撿雞蛋的韓山梅嚇一跳,“咋了?老大?怎麽這麽匆忙?”
“娘我沒事!”易方沒打算多說,隻是問道:“我弟呢?”
“後院呀!”韓山梅對著後院抬抬下巴,說道:“還在畫什麽樣子呢!”
果然還在畫!
他趕忙竄到了後院。
易信正好走出來,問韓山梅,“他娘,老大這是怎麽了?”
“不曉得。”韓山梅搖搖頭。
易信想了想,說道:“我去後院看看!”
“成!”韓山梅點點頭,拿著剛剛撿到的三個雞蛋就往廚房走,“正好三個雞蛋,你,招娣,老大家的,一人一個正好補補!”
易信微微皺眉,說道:“我就不用了,給老大家的和招娣留著吧!”
“留著做啥?家裏又不缺這幾個雞蛋!”韓山梅擺擺手,“年紀大了,多吃雞蛋有好處!”說著,也不管易信便徑自進了廚房。
易信眼底泛起溫和,沒在說啥,轉身便去了後院。
東廂房,正在養胎的王雲雲聽著外麵的公公婆婆說話也沒吭聲,隻是有點羨慕她公公婆婆感情真好。
摸了摸肚子,孩子已經快要五個月了,肚量也逐漸開了,明明才吃過飯沒多久,這會兒又感覺有點餓了。
王雲雲順手去摸床頭的小抽屜,裏麵也整整齊齊的擺了半抽屜的點心糖果。
吃著甜甜的點心,王雲雲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公公婆婆日子感情好,她和她家當家的也不錯啊!想到這裏,王雲雲就感覺嘴裏的點心更香甜了。
————
易方可不知道自家小媳婦在琢磨什麽,直接跑到了後院,就看到易勵依舊拿著那塊薄木頭片琢磨。
“老二,你還在琢磨啊?都琢磨出啥了呀?”易方微微皺眉。
“大哥,你來了啊!”易勵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眼睛隻盯著那塊薄木片看。
易方看了一眼,依舊看不懂畫的是個啥,他一臉無奈的說道:“老二,我是不想催你,但是今兒叔問起了你這邊的進度?”
易勵猛地抬頭,一臉緊張,“叔催了?”
“叔沒催,”易方搖搖頭,老實的重複道:“叔隻是說這事兒不急,讓你也別急,傷了手就不好了!”
易勵笑了笑,說道:“叔總是這麽體貼人的,但是啊……”他看著那塊薄木片,說道:“就是因為叔這麽體貼人,我才想快點弄好啊!”
“但是你也得刻吧?”易方就不懂了,“你這幾天一直在琢磨啥啊?一直沒看到你動刻刀啊!”
易勵無奈的看自家大哥,“哥,你不是木匠你不懂,像這種精細的東西必須得提前琢磨好,一旦一刀刻錯了,基本上沒得拯救了!”
“這樣嗎?”易方茫然,他對木匠真不懂。
易勵突然就看到易方手中拿著啥,他問道:“大哥,你拿的啥啊?”
“哦,這個啊!”易方也看到了手中的畫紙,抬手遞給易勵說道:“這是叔給你的,說是給你什麽參考一下?”
易勵狐疑的接過來,就看到畫紙上畫的赫然是各種各樣的點心造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叔還記得之後在郡城吃的點心樣子?”
但是他細細一看,這些點心好像又不太一樣,好像更精細。
易卓自然是記不清楚他在郡城都吃了啥點心的,畢竟他本就不喜歡吃啥甜食,古代甜食花樣也就那麽多,他這些點心樣子,實際上是後世吃過的。
後世點心因著有了機械化操作,那真是要多精細有多精細,雖然他記得也模糊,但總歸是個參考吧?
易方看著易勵那樣子,幾乎瞬間就不搭理人了,也無奈了!
得,看來他弟又不理人了。
“你給你弟看啥了?”
易方一轉頭,就看到易信不知道啥時候過來了?
他解釋了一下,易信擺擺手說道:“算了,由著你弟慢慢琢磨吧!你親家堂伯的事兒跟你叔說過了?”
易方點點頭說道:“已經說過了,我叔說讓他們翻過天過來就行!”
“成,那你這就跑一次小王村,跟你親家堂伯說一聲!”
“哎!”易方點點頭說道:“那我等等就去,對了,爹,”他又說道:“我叔說一會兒請你先過去一趟。”
“讓我去?”易信有點驚訝,卻直接點頭說道:“爹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哎!”
當下,易方又腳不停蹄的往小王村跑了一次。
讓想跟自家當家的說句話的王雲雲都有點鬱悶,這跑來跑去幹啥呢?
沒多久,她就看到易方拎著一包點心進了門,徑自去正堂跟剛剛進門沒多久的公爹說了說話,便又拎著點心進了東廂房。
“當家的,你剛剛幹啥去了?”王雲雲撫著肚子迎了上來。
易方趕忙扶著王雲雲坐下,說道:“我剛剛去了小王村?”
“哎?咱叔同意了?”王雲雲也眼前一亮。
“對!”易方嘿嘿一笑,將剛剛的事兒跟王雲雲說了一遍,又指了指那份點心說道:“那點心就是堂伯他家給的。”
王雲雲看了一眼那點心,問道:“爹娘那邊沒留?”怎麽看著沒動啊?
“留了,就留了三分之一,”易方笑的有點無奈,說道:“娘說最近招娣糖吃多了,昨晚上就開始鬧牙疼,可不敢讓她多吃了!”
“喲!這樣啊!”王雲雲也吃了一驚,心底又忍不住有點羨慕。
鄉下閨女,有幾個能吃糖果點心吃到牙疼的呀?
恐怕男孩都不多!
易方不知道王雲雲在羨慕啥,隻是笑道:“既然這樣,你就多吃點,正好也給咱兒子補補!”
王雲雲摸了摸肚子,垂下眼瞼,想著,是啊,兒子,她這一胎一定要是個兒子!
————
第二天,王興生早早的就過來了,身上的衣服雖然才九成新,卻打理的幹淨利索。
除此之外,他還特意帶了禮。
易方看著就有點奇怪,“堂伯,帶這些幹啥?你又不是不認識叔?”
王興生拍拍他,笑道:“這不是我頭一次想易解元的門麽?禮多人不怪嘛!”
易方表示不明白。
他叔中解元了不假,但是他還不是該怎麽去就怎麽去了,去了該吃吃該喝喝,走的時候經常帶點啥走。
王興生微微搖搖頭,想跟易方解釋一下,又覺得沒啥必要。
畢竟,兩者關係不同。
他也就是個靠著易解元賺錢養家的小行商,雖然之前也算幫了車豐一把,但他隻想著借機能和易解元拉近關係,更多的可不敢多想。
易方咧?
他家雖然和易解元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易方易勵兄弟更是直接喊易解元做叔,易解元對易信他家也是當親兄弟親侄兒的處著。
這兩者關係能一樣嗎?
正說著呢,有人敲門。
“砰砰砰!”
“誰啊?”正在院子裏玩的易招娣蹦蹦跳跳跑過去就喊。
外麵有個小孩兒就應聲,“招娣,我是你飛哥哥,開門呀!”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就看到一個十三四的小孩兒正笑嘻嘻的站在門口。
“陪哥哥……”易招娣嘻嘻笑著。
車飛瞬間就苦了臉,“哎呦,我的小妹砸,你牙啥時候才能長出來啊?字總是念不對!”
易招娣嘻嘻笑。
易方和王興生也走出來,他有點驚訝,“飛兒,你咋過來了?”
車飛嘻嘻笑,“方大哥,康兒□□書咧,我正好有時間就來看看,表舅說啦,你們今兒會過去!”轉頭又和王興生打招呼,“王大伯,早安!”
“早啊!”王興生對車飛也不陌生,知道這孩子是養在易卓家的,態度極好。
車飛從口袋裏摸了一塊點心塞給易招娣,“招娣,我給你帶點心了哦!”
易招娣看著點心就眼睛放光,卻苦著臉沒吃。
“招娣咋不吃?這點心可好吃了!”車飛不明白了。
易招娣這小妞兒最喜歡吃甜食了,每次看到都是拚命吃,怎麽這次能忍住?
易方就笑道:“她啊,牙疼了!”
“牙疼?”從小沒吃多少甜食的車飛不明白啥意思,“牙怎麽會疼?”
“吃點心吃多了唄!”易勵也走了出來,嘿嘿直笑。
“勵二哥!”車飛笑著喊人。
易勵揉了揉易招娣的頭,說道:“留著吧,牙不疼了再吃。”
易招娣皺了皺臉,說道:“但是點心放久了就沒那麽香了!好可惜喲!”
“那你想咋辦?”
易招娣想了想,轉身往東廂房跑,一邊跑一邊喊,“大嫂大嫂!我給你點心吃!”
其他人就笑起來。
車飛還煞有其事的誇人家,“招娣真懂事呀!”
易勵揉了揉他的頭,也誇她,“你也很懂事呀!來了就給招娣點心吃!”
車飛也開心的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說話間,易信也出來了。
王興生趕忙上前和易信說話,又看著易信一副要出去的樣子,問道:“老親家,你這也是要出去?”
易信笑道:“對,我也去卓弟那邊一趟。”
王興生就一愣,不知道易信這是要做什麽去。
隻是他隱隱約約的決定,這應該是和自己過去有些關係。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易卓家。
今兒天氣還不錯,不過屋子裏依舊很悶,索性一行人就在正堂說話。
王興生先送上了帶來的禮物。
易卓看了一眼,便笑著點點頭,示意李旺接下來。
這讓王興生鬆了一口氣,心裏也安定下來不少。
易信也不管王興生的打算,隻是在旁邊坐著,提前和易卓談過的他其實很清楚易卓讓他來幹嘛。
易卓待草果給眾人上茶之後,先是閑聊了一陣兒。
關心了一下王興生的身體,畢竟之前王興生可是為了車豐才受了傷。
又笑眯眯的關注了一下易信的身體。
易信也笑嗬嗬的表示,多虧了卓弟送過去的好補藥!他現在身體可是更好了!
然後王興生和易信又對著易卓送上了一疊的高帽,彼此一陣商業互吹。
說實話,如果可以易卓也不想這樣,奈何王興生一來就是就商言商的態度,他能咋辦?隻能幹點讓他能夠安心地活兒了。
一通商業互吹過後,易卓終於談到了正事。
不單單是王興生,易信也是精神一震。
易信驚訝道:“卓弟,你準備重開肥皂買賣?”
“正是!”易卓笑眯眯的說道:“大家也知道,上個月因著某去郡城肥皂買賣停了,但現在某已經中了解元,家裏也不能坐吃山空,就決定重開肥皂買賣,不過,這一次,某決定換一換做買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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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不作不死啊!
高家在強力要求下線,咱也沒招了~隻能下線倒計時開始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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