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更精明

  易卓猛地坐直身體, 一臉震驚的問道:“信三哥來了?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他腦子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家裏出事了,易安特意求他來送信。


  要不然的話,易信是絕對不會大老遠跑到郡城來的。


  等等……易卓猛地反應過來另一件事,瞪眼道:“等等, 信三哥是怎麽找到咱們的?咱們又沒有送信回去!”


  他們隻是來這裏參加鄉試, 考完之後便會回去, 誰也沒想久住, 自然也不會往家裏送信,那麽問題就來了, 易信是咋找到這裏的?

  車豐趕忙安撫道:“表舅你先別急!”


  他趕忙想解釋, 易卓卻抬手阻止他,說道:“得了,我這就起來,你直接把你三表舅喊來吧!”他怕車豐話說不清楚,反而讓他更著急。


  “也行!表舅,我這就去!”車豐答應一聲, 趕忙去喊人。


  不多時,易信和易勵跟著車豐就腳步匆匆的過來了!


  看到易卓,易勵也鬆了一口氣,高興地打招呼, “卓弟!”


  易信趕忙迎了上去,麵帶憂色的問道:“信三哥,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是安兒讓你來的嗎?”


  易信點頭, 說道:“不錯, 就是安兒托我來一趟!”


  說著, 他直接取出一封信遞給易卓, 說道:“這是安兒讓我帶的信, 你看看就知道了!”


  易卓趕忙接過信,將其打開,就看到易安在信中先問了自己安好,便將前幾天在家中發生的事情跟他的應對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劉吉?劉家?”易卓眉頭打結,他好像不認識這兩個人啊?

  他先把這件事放下,繼續往後沒看,就看到易安還提到了韓承業的事情。


  “韓承業嗎?”他眼神沉了下來。


  他想了想,利索的打開了係統欄中的名單,在地方欄果然找到了劉吉的信息。


  除此之外還找到劉舟和韓承業的信息,在看到劉吉用一百兩銀子就買到了自己的訊息之後,他難得有點火了。


  他對韓承業可是真心不錯。


  韓承業本身隻是上西縣的一個小商人,按理來說是無法獨占上西縣這個大縣的,但是因著他和易信之間的關係,易卓有意無意直接排斥掉給上西縣其他人肥皂。


  索性韓承業也不傻,對於肥皂從哪兒來,保密的還算嚴格,所以才沒有露餡。


  他卻沒想到,僅僅一百兩銀子,就讓韓承業賣了他!


  哼!看來以後還是得實行區域代理製度才行!

  打定了主意,易卓又看了看後麵,易安似乎非常擔心他會不會在郡城被人坑掉,千叮嚀萬囑咐他小心這個劉吉,易卓不由得笑了笑。


  孩子長大了呢!


  易信看易卓忽努忽喜的,小心的問道:“卓弟,發生了何事?”


  易卓抬頭看了一眼易信,想了想,決定不隱瞞他,要不然以後區域代理製度一出,韓承業去易信那邊鬧騰,反而不好。


  於是,易卓直接抬手將信遞給易信自己看。


  易信先是一愣,然後略顯尷尬的說道:“卓弟,我……不識字的……”


  易卓啞然,他還真忘了這一點,故作輕鬆的點點頭,然後大致將易安在信中所說之事說了一遍。


  易信對於易安信中寫了什麽,大致還是知道的,畢竟易家村就那麽大,劉吉他們過來的時候又沒有特意掩飾,再加上還有個韓承業跟著來了,所以他還是知道的。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裏麵的內情啊!

  最開始易信自然是不敢置信,但是很快,他就信了。


  原因嘛,首先是易卓不會騙他,其次是他反應過來前幾天韓承業單身獨人,連個牛車都沒有的出現在易家村,確實有點莫名其妙,現在想來,原來是……易信成功氣紅了臉。


  “我妻兄……真沒想到我妻兄竟然會是如此無恥之人!”易信氣的破口大罵,好不容易平息之後,又滿是歉意的跟易卓道歉,“卓弟,這事兒可真是……回頭畢竟會給你個交代!”他咬牙。


  易卓擺擺手,說道:“信三哥說的哪裏話?韓承業是韓承業,你是你,不要用他的錯誤來懲罰你!”


  他不是愛遷怒人的性子,更相信易信跟這事兒沒啥關係,要是有關係,他家兒子不會求他大老遠的跑過來送信了。


  說到這個,他想起了之前的疑問。


  兼之看著易信依舊很難受的樣子,順帶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信三哥,你怎麽會找過來的?郡城地方可不小!”


  易信就笑了,說道:“這個啊,是安兒給我出的主意!”


  “哈?”易卓懵逼了瞬間。


  原來,當日易安盤算了半天,還是覺得這件事必須得告訴自家爹一聲,免得易卓一個不慎被人坑掉。


  但是郡城那麽大,他又不知道易卓他們到底在哪兒投宿,這要怎麽找?而且,他還隻有十三歲,家裏離不開人不說,還沒有出過遠門,自己貿貿然出門,鬧不好把自己也丟了。


  易安心裏有事,麵上就忍不住帶了幾分出來。


  易信是每天都會往易安這邊走走的,一開始沒留意,後來就發現了,再加上易康那小子嘴也比較鬆,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忍不住有點埋怨易安,這是拿信三伯當外人了是吧?家裏既然遇到了急事,他去一次郡城又何妨?


  “呃……爹,你就這麽直接過來了?不怕半路上遇到劫道的?”易勵瞪大了雙眼。


  易信瞪自家蠢兒子,“你忘了我特意找了一個商隊了嗎?”他又跟易卓解釋道:“當時在確定過來之後,因著郡城離得遠,我又沒走過,怕半路上出事,安兒就給我出了個主意!讓我去縣城找個商隊啥的,看看能不能搭個順風車!”


  “原來是這樣!搭順風車是個好主意!起碼安全!”易卓恍然。


  易信又絮絮叨叨著給他解釋,“不過咱那兒是小地方,商隊也不好找,托人總算在鎮上找到了一個商隊,這才跟著過來了,但是進到郡城之後我就懵,幸好又是安兒提前跟商隊的人說好了,將我送到了貢院前麵,這才讓我直接碰到了老二和車豐!”


  “貢院外?”易卓愣了愣,驚訝的看易勵車豐,“你們在貢院外麵幹嘛?我不是說過不到今兒早上貢院的門不開嗎?”


  易勵就撓頭,“叔,我們……不放心!”


  “不放心?不放心個啥?”易卓沒聽懂。


  車豐也撓了撓鼻子,說道:“不是之前富安之前說的麽?我們怕真的出事……”


  易卓這次聽懂了,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又有點心疼的問道:“所以,你們就一直在貢院外麵守了九天?”


  “對啊!”車豐點點頭,老實的說道:“每天早上我們就過去,宵禁之前再回來!”郡城也是有宵禁的,尤其是貢院前麵,晚上是絕對不留人的。


  易勵也笑道:“幸好我們在貢院外麵守著,要不然我爹就隻能今兒早上去貢院外麵碰運氣了!”那時候人那麽多,他爹不小心傷著怎麽辦?

  易卓一臉認真和易信道謝,“信三哥,真是多謝你了!”


  易信擺擺手,說道:“謝啥?這不是我這個當哥的該做的麽?”他提醒道:“現在重要的是要怎麽辦?卓弟,你這邊還有多少事兒,啥時候能回去啊?家裏也沒個扛事兒的大人,我看著你才走了這幾天,安兒都瘦了!”


  易卓微微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已經考完鄉試了,成績出來我估摸著得月底,既然家中有事,那麽,我們明兒跟這兒的主家告辭就啟程回轉吧!”


  “哎!”聽易卓這麽說,易信他們也紛紛點頭,轉頭就準備回房去收拾東西。


  易卓待他們走後,看了看名單中七公子的資料,低低的笑道:“兄有錯,弟來償總是沒錯的……而且,我也不坑你,所以,來幫個忙吧!”


  他笑著,走到書桌前,拿出那封信慢慢悠悠的給上麵添了幾筆,才點點頭,收了起來。


  ————


  “易公子?啥叫明兒就回轉啊?”


  富安有點懵逼。


  他本來是看易卓醒了半天,怎麽一直在說話也不過去吃飯,所以親自過來喊人的,結果一過來就聽到這麽一消息。


  我說我的易公子哎,你真沒看出來咱家主子是真真的貴人?本來還以為等鄉試過後你會和我家主子好好親近一番的,結果……你說要走?還是明兒就得走?連鄉試成績都等不了的那種!


  易卓一臉歉意的說道:“家中有事,必須回轉,富安,不知可否去和七公子通稟一聲,我想親自當麵致謝一聲。”


  “呃……成!”富安自然沒啥不行的,他有點可惜白刷易卓的好感度了。


  本來還以為這位日後能青雲直上,自己也得些便宜呢!


  富安微微失望的搖搖頭,很快退了下去。


  易卓笑了笑,徑自吃飯去。


  ————


  富安動作很快,轉頭就找到了梁管家。


  梁管家在聽了富安的話之後也有點懵逼,“你說易公子準備明兒就走?為啥?”


  “說是家中有事,梁管家,咱得跟主子通稟一聲啊!”富安皺著臉說道。


  梁管家作為下人也想不明白,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去告訴七公子一聲!

  畢竟易公子是七公子囑咐了借住在這裏的,現在人家要走了,也說了要和七公子當麵致謝,還是得七公子做主。


  梁管家一路小跑過來的時候,七公子正一臉無聊的跟十堰說道:“十堰啊,你說四哥啥時候才能從貢院出來啊!”


  十堰表情淡淡的說道:“至少得鄉試成績出來吧?”


  “這麽久啊!”七公子一臉絕望,“我會被悶死的!”


  十堰無奈,提議道:“要不然,您閑著無事正好去見見那個易超遠?反正他在鄉試成績出來之前,想來也挺閑的!”


  “哎?說的也是啊!”七公子精神一震,說道:“當初四哥說的也是舉辦鄉試的時候不讓出去,今兒鄉試就結束了,要不然,我現在就去見見他?”


  十堰就歎氣,“人家才考完鄉試,您起碼得讓易秀才略微休息幾天,緩緩吧?”


  七公子聞言好奇道:“考鄉試就這麽難?”身為皇親貴胄,除了之前被追殺,他就沒受過苦,這會兒還有點好奇。


  十堰聞言想了想,說道:“此次鄉試一共考生兩千三百五十二人,其中有一百三十八人都是病著出來的,”他又著重提了一句,“這個病著出來指的是整個人走不動,基本上陷入昏迷,根本無法答題了,其他隻是身體不適的,都沒算進來。”


  七公子咋舌,“這麽厲害啊!”他還真從沒想過一個鄉試竟然能病倒這麽多人,皺了皺鼻子說道:“也不知道易超遠現在怎麽樣?”


  “應該無事。”十堰說道:“今兒上午梁管家送過消息,趙大夫診脈之後確定無甚大礙,隻是需要好好養幾天便是了。”


  “那就好。”七公子鬆了一口氣。


  易卓對他可有大恩情,他可不希望他出事。


  他又囑咐道:“十堰,你準備些貴重藥材,等會兒就送過去。”


  “喏!”十堰點點頭。


  結果兩人正說著呢,梁管家就過來了。


  一過來就給一個雷!


  “易超遠明兒就走?”七公子差點沒有蹦起來,你走了我明兒找誰玩去?豈不是還得在這宅子裏悶著?


  梁管家恭敬的說道:“正是,聽說是家中有事,不得不離開,所以想著明兒來見見七公子您……”


  七公子才懶得聽梁管家說這個,直接站起身說道:“也別明兒了,就今兒吧!我去見見他,看看到底發生了啥事,連鄉試成績都來不及等了!”說著,他轉頭看向十堰。


  他怕十堰給他澆冷水,那意思是:怎麽樣?人家明兒都要走了,今兒總能去吧?反正之前都說了可以去找他玩的。


  十堰自然不會做這種惡人,默默地說道:“屬下這就讓人準備馬車!”


  七公子立馬笑開了花,悶了十來天了,總算可以出門去散散了!


  ————


  七公子過來的時候,易卓他們正在收拾東西。


  他帶了不少的書籍,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都需要全部歸置到箱子裏,好便於裝車帶走。


  富安就過來了,喜滋滋的跟他說,“七公子來了!”


  易卓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笑道:“太好了,我們收拾一下這就過去!”


  富安點點頭,笑道:“那請易公子盡快!”


  易卓利索的換了一身白羅長袍,便帶著易勵等人去了正房。


  路上,易信還有點惴惴不安,跟易卓說道:“卓弟,要不然……我不去了……”


  易勵和車豐之前給他科普過七公子,別的且不說,光說直接將這麽一出三進的奢華大宅子借給易卓他們暫住,備注:還是隻有易卓他們在這裏借住,七公子根本不住在這裏的那種。


  這說明什麽?這就說明這人絕對不一般!

  小地方出身的易勵現在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偏偏易勵粗神經,笑道:“爹,放心吧!那位七公子人挺好的。”


  易信就苦笑。


  這跟對方人好人壞沒啥關係,關鍵是……易信也有點說不清,暗暗埋怨自己,頭前就不該圖省事不教他,結果現在變傻子了。


  易信隻能轉頭看易卓。


  易卓也微微一笑,說道:“信三哥放心吧,你等等該行禮行禮,對方不問別開口就行。”以他對這位七公子的了解,或者說對於這種出身高貴的貴人而言,跟自己說話都屬於紆尊降貴。


  易信他們?說句不好聽的,這就是泥腿子出身,七公子真是不會搭理他們的。


  他之所以要帶著他們一起,無非是想給他們刷刷好感度罷了。


  果然,來到正廳,一身華服環佩的七公子正坐在正座和十堰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看著易卓他們進來,七公子笑嘻嘻的站起身,說道:“易公子,真是好久不見了!”


  易卓可不敢像這位這麽失禮,躬身道:“見過七公子!”


  易信他們也有點生疏的躬身行禮,“見過七公子!”


  “哎!超遠不用多禮!”七公子笑眯眯的說道:“其實我本該早些來拜訪,但是想到超遠準備鄉試,所以多等了幾天,真是有些失禮了。”


  十堰就在旁邊扶額:我的七公子啊,那位易秀才好像就沒有跟你通過字吧?


  易卓就笑,說道:“七公子哪裏話,能借住在此,已經得了您的大恩了。”


  七公子聽著一座說話好聽,就樂得跟他多商業互吹了幾句,待一行人紛紛就坐。


  他才問起來這裏的原因,他一臉希冀的問道:“超遠,我聽梁管家說,你準備明兒就回轉?不等著鄉試成績出來了?”你確定不在這裏多待幾天?我也好趁機多出去玩玩啊?


  易卓微微苦笑,說道:“七公子,某本身也是想多留幾日,等鄉試成績出來再回轉,奈何家中突然有事,偏偏家裏隻有幾個孩子,也沒個大人主事,所以不得不回!”


  “有事?很嚴重嗎?”七公子微微皺眉。


  易卓猶豫了下,歎息口氣說道:“七公子,您是貴人,某也不瞞您,您也聽過肥皂這東西吧?”


  七公子有點無語,“超遠,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路途中你還給了我一塊呢!”


  “嗨,看我這記性!”易卓這才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問道:“那七公子看那東西可還好用?是否能賺錢?”


  七公子點點頭說道:“雖然粗鄙了些,但確實好用,至於賺錢與否……”隻會花錢不會賺錢的他轉頭看向十堰這位四哥身邊的大管事。


  十堰點點頭說道:“能!”他想了想,給自家七公子比較直觀的說明了能多賺錢,“如果能把產量提上去,一年至少也得賺上萬兩銀子。”


  “喲,那還真不少!”七公子有點驚訝。


  就算他是皇子,一年上萬兩也不少了!


  然後……


  這易超遠為啥說這個?

  七公子有點懷疑的轉頭看易卓。


  易卓歎息口氣,指了指自己說道:“那肥皂是我為了貼補家用才弄出來的,然後……”他抬頭看向七公子,微帶苦澀的說道:“有人打算強買,還找到了某的家中……”


  “這就有點過了吧?”七公子皺眉。


  原本還有點浮動的心思也沉了下來,像這種事情不涉及家人,是最基礎的吧?


  易卓歎氣,“誰讓我就是一個鄉下窮酸秀才啊……”


  七公子嘖了一聲,抬抬下巴,說道:“得了,你忘了還有我了?說吧,那人是誰,我倒要看看誰那麽能耐呢!”


  易卓一臉驚喜的說道:“真的麽?那人叫做劉吉,不過……”他猶豫了下,說道:“這事兒,應該還有高家摻和在這裏!”


  “啥?高家?”七公子聽著劉吉還不以為,聽著後麵的高家二字不由得愣住了。


  “正是!”易卓又說道:“當時那些人說話極不客氣,某的長子隻有十三歲,拚命設法糊弄走那些人,怕的不行,都等不及我回去,便求了我信三哥幫忙送信過來……”他直接把話給繞圓了。


  七公子更沒多想,直接嘴角抽搐了下,轉頭看十堰。


  十堰想了半天才點點頭,說道:“屬下想起來了,前幾天確實有消息說,那高玉成和劉吉見過麵,之後劉吉在郡城就不見了人影,想來就是去了易公子家。”


  易卓趕忙點點頭說道:“犬子信中也說了,那人去的那天,剛好是某進貢院的那一天!”


  七公子冷笑,“看來高家還是不老實啊!不過……”他敏銳的看向易卓,聲音微沉的問道:“超遠,我剛剛聽話音,你對高家好像沒什麽好感……”


  易卓徹底沉默了,微微垂著眼瞼,半響之後才澀聲說道:“我不瞞七公子,畢竟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他可不信高玉琴突然高調回到高家,郡城會沒有什麽風言風語。


  七公子微微皺眉,說道:“超遠,有話就直說!”


  易卓再度沉默了半響,慢慢的說道:“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


  關於換女這件事,易卓絕對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平淡的訴說著,但光聽著易卓的描述就足夠外人生氣。


  尤其是易萱的情況——十歲被高夫人逼著連夜抄佛經,累到睡著之後又在大雨中跪了兩個時辰之後得了啞疾!

  這事兒如果放在普通人耳朵裏,隻能說易萱倒黴。


  但是換到七公子這種活在陰謀詭計中長大的人來說,他幾乎可以瞬間腦補十萬字小說啊!

  再加上高玉琴的白眼狼行為,現在再看易卓,別說七公子了,十堰都禁不住流露出了同情!

  這易超遠真不是普通的倒黴!


  當年換女肯定是高家算計了他們易家。


  肥皂的事情也簡單了,肯定是高家知道了易家有起來的痕跡,打算直接把人打壓到翻不了身唄!

  想到這裏,七公子直接一拍胸脯,說道:“超遠放心,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


  易卓一臉驚喜,“真的嗎?七公子?那高家……據說很有勢力的!”


  七公子一抬下巴,說道:“放心,區區一個高家,不足為慮!要知道,本……本公子可是來自京城的大家族!”


  易卓連忙起身就要拜謝,“七公子,某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謝您……您的大恩大德,某永世不忘!”


  七公子哈哈一笑,連忙扶起他,說道:“超遠又太多禮了,之前本公子可說過,你對我可是有大恩的,收拾一個高家隻是小事罷了!”


  他又提醒道:“不過,你那個肥皂還是早做打算為宜。”


  一年上萬兩收益的買賣,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易卓卻仿佛早有準備一樣,看著七公子笑道:“不知道七公子可對這買賣有興趣?願意在其中摻一股?”


  “哈?找我?”七公子一愣,有點驚訝的打量易卓,“你倒是敢想!”


  易卓坦然道:“其實某求見七公子本就有找您搭夥的打算……”


  七公子並不笨,他隻是很多事不多想,立刻就明白了,搖搖頭說道:“易超遠啊易超遠,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他在旁邊踱了幾步,說道:“你最初求見我,就是想通過我看看能不能解決掉劉吉,結果你沒想到我竟然能夠連高家都能解決,所以果斷選擇讓我入夥!果然夠果斷!我本來還以為你就是個窮酸秀才呢!”


  易卓坦然道:“七公子慧眼如炬,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您!”


  七公子得意道:“那是!一般人敢這麽算計我是絕對不行的,不過我看你順眼,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他又提醒道:“不過,以後可別再來了!”


  他可還打算把這易超遠介紹給他四哥認識認識呢,要還是犯這毛病可不行。


  他四哥別看最喜歡跟人玩心眼,卻最討厭別人跟他玩心眼。


  易卓就笑著點點頭說道:“聽您的,實在是家中就幾個孩子,一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了!”


  七公子就說:“就猜是這樣!”


  他也沒打算跟易卓在這件事上較真,畢竟易卓雖有自己的小心思,卻也情有可原,再加上這易超遠又這麽自覺給自己送錢,所以稍微敲打一下就行了。


  七公子又興致勃勃的問道:“超遠,剛剛你說讓我入股,這話怎麽說?”


  易卓想了想,試探的問道:“我們三七分?”


  七公子眨眨眼,突然微微戲謔道:“你三我七?”


  一直旁聽沒說話的易信他們都嚇一跳,這不等於吞了易卓的錢嗎?

  十堰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七公子,你這是又抽什麽風了?

  偏偏易卓隻是愣了愣,便認真點頭,說道:“這樣也行!”


  在他看來,直接給出肥皂方子都不算啥,關鍵是能成功這位七公子的大腿就OK!反正他賺錢的主意多,他不信七公子都能白拿了去!

  易卓答應的這麽幹脆,七公子反而摸了摸鼻子說道:“開玩笑的,你七我三就成!”


  不管怎麽說,易卓對他都有救命大恩,他還真不好獅子大開口,一年三千兩銀子就不少了!而且,有他的名頭,估計會賺的更多。


  就是這東西真是粗鄙了一點。


  七公子忍不住吐槽了一把,說道:“超遠啊,你這肥皂就是過於粗鄙,要是能做的精細點,保證賺的更多!”


  易卓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某倒是曾經有想過改良肥皂的方子……”


  “哦?”七公子有點驚喜,問道:“改良成功了嗎?”


  易卓摸摸鼻子說道:“七公子您也知道我之前的處境的,著實不敢仔細研究,再加上還得備考鄉試,就直接擱置了……”


  “擱置了你還說個啥……”七公子沒好氣的說道。


  易卓也不生氣,笑道:“但是某有改良的方向啊,隻要花費點時間顯然不會太難的!”


  七公子一想也是,又好奇道:“超遠,你打算怎麽改良這個肥皂?好看些?那個棕色真的不好看,換個別的顏色吧?什麽白的粉的紅的?”


  易卓笑道:“目前也不太好說,那肥皂清潔能力足夠了,想要改良的話,會往增香美白的方向努力吧!”


  “增香美白?”七公子來興趣了。


  “確定能做到嗎?”


  殷朝愛香。


  甭管男人女人都愛在身上灑些香薰,染些香味,也以白為美,如果易卓隻能做出增香美白的肥皂,那錢顯然就賺的更多了!

  易卓微微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說不太準,隻能說有這麽一個方向!”


  “好!那我等著看了!”七公子有點失禮的拍拍易卓的肩膀,成功讓他一趔趄。


  易卓和七公子在這邊說著話。


  十堰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酉時一刻,他提醒道:“七公子,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了!”


  “哦!”


  七公子點點頭,他家四哥有規定,晚上是必須回去的,不能在外麵過夜,就算這宅子是他的一樣。


  他問易卓:“超遠,那劉吉和高家我都回頭就安排人處置他們,你就等到出了鄉試成績再回,如何?”


  易卓想了想,還是為難的搖搖頭說道:“七公子有言我本不應拒絕,奈何家中孩子都尚年幼,某得及時回去安撫才行。”別看他又借著七公裏的力,擋住了高家不說,劉吉那邊估計也麻煩大了,但是易安他們可還擔心著呢,還是得及早趕回去才行!


  好吧,易卓都這麽說了,七公子也沒法子再留。


  他點點頭,說道:“行,那我明兒再來送送你!”


  當下,易卓和七公子寫了契書給他,表明以後肥皂生意,七公子都可得三成紅利。


  七公子嗬嗬一笑,順手接下。


  他沒說的是,就算易卓不寫,他也不愁拿不到錢,畢竟還真沒啥人敢拖他的帳呢!

  順便還告訴他,“日後不管是分紅還是有事,都可以通過這宅子聯係我!”


  易卓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


  等七公子帶著十堰離開,一直裝壁畫的易信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剛剛他們是真不自在。


  易信更是一把拉住易卓,偷偷地問他,“卓弟,你幹嘛直接送人錢啊?”


  易卓挑眉,說道:“信三哥,沒聽明白嗎?那人可是貴人,有他在,我就不怕別人會過來強買了!”


  “我聽明白了,但是你怎麽知道那人會按照說好的辦?難道不是應該他辦完事再簽契書麽?”易信看易卓,感覺就像看到一個敗家子。


  易卓微微一笑,說道:“信三哥,這裏麵有事你不知道,總之,簽契書沒錯的!”


  他敢這麽說是有道理的,之前的救命之恩不是白來的,七公子對他的信任度可是過了四十了,現在之前簽契書更是讓他的新都暴增到了五十九!


  雖說沒到六十,估計是皇族固有的多疑屬性在作怪,但也足夠易卓使用了。


  既然易卓都這麽說了,易信他們也無話可說。


  畢竟,這是易卓的肥皂方子,他們能做的就是出出主意,還是得易卓來拿主意。


  易信就問,“那我們明兒還是照常走?”


  “對!”易卓點點頭。


  “我去看看出行的東西。”車豐也說道。


  雖然說昨兒見到易信就猜到得提前趕回去,所以提前準備了不少東西,但還是再去看看吧!

  “那我先去看看驢!”易信說道。


  “爹!我也跟你一起去!”


  三個人都紛紛去辦各自的事兒。


  易卓在書房坐下,也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他看了一眼名單,啞然失笑,喃喃道:“這資料確實靠譜,重恩情輕利益,有性格直爽,這位七公子還真不像皇子呢!”


  又取出之前做了點手腳的信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虧我還特意加了幾筆……不過沒用上也是好事!”


  他之前和七公子說到高家,明顯是胡扯。


  雖然係統上顯示是這樣,但是理論上他現在還拿不到這種消息的,不得不提前做好手腳。


  沒想到七公子直接就信了,這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煩。


  他將信放好,轉身繼續去收拾去了。


  ————


  回到住處,七公子直接嚷嚷著喊餓,下人快速上了飯食。


  他邊吃就看到十堰似乎在想什麽,問道:“十堰,想啥呢?”


  “七公子,你不覺得有點巧嗎?”十堰問道。


  “巧什麽?”七公子不解道。


  “高家。”十堰解釋道:“高家前腳才得罪了我們,讓我們收拾了一通,結果翻過天又聽到了高家的名字,還是找那位易秀才的麻煩,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七公子表情嚴肅起來,問道:“你認為有人在借我們的手收拾高家?”


  十堰點點頭,說道:“有這種可能性,如果真有這個人,對方手段倒是不錯!”


  “是啊,能利用我們皇家……”七公子放下筷子,飲了一杯酒,冷聲道:“十堰,將他找出來,本王不怕別的,就怕有人借機給四哥下套。”


  “屬下明白。”十堰一臉嚴肅的點頭。


  事實上,他現在心底其實隱隱約約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


  那就是之前那位易秀才!

  但是細想似乎又不太可能,因為這事兒發生的確實太急了!


  以易秀才他家的實力應該是做不到的,不過還是得確認一下才行。


  這麽想著,借著他去吩咐人準備明日給易卓的踐行禮的時候,吩咐了一個心腹去幹點活兒。


  ————


  其實說起來七公子住的宅子和易卓他們借住的宅子距離並不遠,走路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半個時辰後,有人就給十堰送上了一封信。


  借著過道中的燈光,十堰快速掃了一遍這封信的內容,挑眉道:“信倒是沒騙人……”信的內容和易秀才所言完全相同。


  他默默地將信塞回去,對手下說道:“原模原樣的送回去。”


  “喏。”那人悄悄兒退下。


  十堰也回到了七公子身邊。


  七公子正慢悠悠的獨自對弈,看十堰進來,就問,“你去查那封信了?”


  十堰也不瞞他,點點頭說道:“信沒問題。”


  七公子略帶嫌棄的看他一眼,“十堰,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麽?”


  “知道。”十堰表情不變,說道:“您最討厭屬下懷疑身邊的任何人。”


  七公子嘖了一聲,指著他說道:“我跟你說,超遠那邊沒問題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要不,您打屬下板子?”十堰有點耍無賴。


  七公子翻白眼,“誰要打你板子?明兒超遠要回去,該準備的東西都給本王準備好了!”


  “屬下明白。”十堰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既然易卓沒問題,他又對七公子有救命大恩,踐行禮肯定準備的妥妥的。


  ————


  第二天,易卓醒來,剛剛吃過早飯,七公子帶著十堰就過來了。


  還有那所謂的豐厚踐行禮。


  易卓看著踐行禮,難得有點懵逼。


  “呃……這是……啥?”易卓指著前麵的東西,手指有點抖。


  七公子嘿嘿笑,說道:“踐行禮唄!”


  “所以,一馬車的東西都是?”易卓看著馬車裏滿滿當當的箱子不知道該說啥好。


  “怎麽可能?”七公子搖搖頭。


  易卓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七公子說道:“連馬車和馬匹也是踐行禮的!”


  “啥啊?”易卓徹底懵逼臉。


  殷朝有規定的,普通小民隻能用驢車和牛車,馬車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買。


  他一個小秀才好像不在這些人的範圍之內吧?

  七公子眯眼笑,“放心吧,這馬車是我贈送給予你的!不會有人敢說什麽的!”


  易卓無語,“這馬車可是夠引人注意的……”


  七公子還無奈呢,“誰讓你住在那麽一個偏僻地方,不給你這個,咋能及時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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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誰更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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