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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獼猴桃的來曆

  “不愧是……”,李白似乎在自言自語。


  “你說什麽?”正值喧囂,所以穀小滿沒有聽清。


  然而李白卻打了個哈哈,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場宴席很豐盛,大多是家常便飯,但勝在種類繁多,不論是哪裏的特色菜肴,都可以在這張巨大的餐桌上找到。


  對於火雲洞裏的人來說,山珍海味已不新鮮,能吃上一口家鄉菜,即便是最為普通的窩窩頭,那也是極好的。


  在吃喝方麵,穀小滿也不曾忌口,但是他卻有一個雷打不動的習慣。


  “飯後必須得吃幾個水果才行”,穀小滿左手拿著香蕉,右手拿著蘋果,忙得不亦樂乎。


  其實他原本並不喜歡吃水果,主要是因為嫌麻煩。


  吃水果要削皮,像蘋果這種東西,啃起來也費牙,每次吃完後,還會把手弄得黏糊糊的,所以在他的記憶裏,自己向來不喜歡吃水果。


  但現在不一樣了,一日三餐,穀小滿幾乎頓頓離不開水果,當然,除了桃子以外。


  在火雲洞中,除了柯頡、劉秀等極少數人,並沒有人知道他的本體是蟠桃。


  大家隻知道他有很多的蟠桃,隻需要一顆就能讓人長生不老,甚至獲得超凡的力量。


  就連李太白這尊大神,也隻是猜測穀小滿是類似孫悟空一樣的存在。


  因為李白看不透穀小滿,比如原來在天界時,他養過一頭老黃牛看家護院,老黃牛在他身邊耳濡目染,很快也就能修煉成人形了。


  但隻要通過手段,無論這頭牛變成什麽模樣,他都可以看出老黃牛的本質,雖然比不上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但也有頗為強大的破妄能力。


  在這件事情上有兩個例外,一個就是孫悟空。


  事實上,早在孫悟空作為美猴王,從花果山中橫空出世的時候,李白就已經見過他了。


  然而李白怎麽也看不出孫悟空的本體,隻能看到外表是一層岩石般的皮膚所覆蓋。


  後來他去花果山幾經探訪,打聽到孫悟空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故而稱之為石猴。


  本以為天地間有這麽一個孫悟空就夠了,誰知道又出現了一個穀小滿,但和那猴子有所不同的是。


  穀小滿渾身看過去,十一層暗黃的土色,就像是山間那最為普通的泥巴,塗在了身體表麵……


  但在這層如泥土般的包裹之下,李白竟能隱隱看到一抹綠色。


  這一抹綠色該如何形容呢?

  或許生機盎然也遠遠不止,他能夠感受到,在這包裹之下,其中蘊含著多麽飽滿的生命力。


  於是在這頓飯上,李白也把這個疑問向穀小滿提出來了……


  穀小滿沒想到,李白竟然能夠看穿自己的身外化身。而李白是天界人,所以他第一時間便在心中預警。


  倘若李白能夠看穿,那以後定然也會有別人看穿,更別說如來佛祖那般的人物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實話實說”。


  想到這裏,穀小滿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眼神中似有思索。


  這種表情一下子就吸引了李白的注意力,他在這人間已經生活了萬年,如今除了飲飲酒,寫寫詩,也便沒有更多愛好了。


  六百年前出了個孫悟空,如今又出了個穀小滿,前者是花果山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石猴,那穀小滿又會是什麽情況呢?


  李白很好奇,所以他眼巴巴的看著穀小滿。


  “不瞞太白兄,我原本是花果山上的一顆獼猴桃,當時山頂有一塊大石頭,而我就是生長在石頭旁邊的一顆獼猴桃樹上。”


  “竟有此事!”李白小酌了一口酒,吧唧吧唧嘴道:“穀兄所說的那塊石頭,莫非就是孫大聖蹦出來的那一塊?”


  難怪他看穀小滿時,也如大聖一般看不透,原來這二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竟是同宗同源的。


  好一個鍾靈毓秀的花果山,居然能同時誕生齊天大聖孫悟空,以及穀小滿這樣的人物,李白想起了一句老話:臥龍之處必有鳳雛……


  “也許是,也許不是……”,穀小滿並不知道李白心裏的胡思亂想,接著喃喃道:

  “那棵樹不知過了多少年,隻結了一個獼猴桃,以前聽孫悟空說,他從小就打這顆獼猴桃的主意。”


  “不過直到現在,他也沒能如願,死活摘不下來”,說到這裏時,穀小滿的情緒很低落,隱隱有悲愴之色。


  李白不說話,他當然也知道,如今花果山已經不複存在,說白了罪魁禍首還是天界。


  “後來大聖帶回來了很多蟠桃,可能是念著朝夕相伴的情分,他便把蟠桃埋在了我的樹下……。”


  “所以你便結果了?”李白接話。


  穀小滿點了點頭,臉上有些笑意:“雖然比孫悟空那家夥晚了些年,不過我也終究出世了。”


  “千載歲月,一朝功成……”,李白剛想恭喜兩句,卻又看到穀小滿的表情一變。


  “我在樹上時,最開始對外界毫無感知,甚至隻有觸覺……。”


  穀小滿所說的,從頭到尾基本上都是真實的。


  除了杜撰了一個“獼猴桃樹”以外,像獼猴桃本身就是從水簾洞中所找到的,花果山的一幕幕,也確實親身經曆。


  至於後麵的,就更加真實了,基本上都是自己在蟠桃園的經曆,隻不過是把地點從天上換到了地下,從蟠桃園換到了花果山。


  “五感不通,於是我隻能很慢很慢的……吸收獼猴桃樹的營養,我逐漸獲得了感知,並且最終我化成了人形”,穀小滿攤開手。


  “原來如此……”,李白沉吟道:“可惜啊。”


  確實可惜,穀小滿陷進了痛苦的回憶中:“當我修煉成人形後,就被大聖帶上了天界,我和他一起住在蟠桃園裏。”


  “等到我一個人回到花果山,看到的卻是滿目瘡痍,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焦土。”


  “我在廢土中衝天而起……。”


  李白看著麵容呆滯的穀小滿,趕緊搖了搖頭:“穀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最重要,還記得太白說過的一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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