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阻止
賀其施出了府,徑直吩咐守在馬車旁的何祁山,“去鎮國公府!”
行至長安街,一兩馬車壞在了道中間,來往的車輛擠成了堆。
馬車裏的賀其施急不可耐,一刻也等不及,“繞過去!”
好不容易趕到鎮國公府,那門房卻告知,他家小姐一大早便出門了!
“左世子可有跟著?”
“並無,小姐隻帶了丫鬟冰瑤……”
賀其施徑直打斷門房,“那你家世子可在?”
“一個時辰前也出門了!”
“可知他們都去了哪裏?”
那門房譏諷道:“我一個下人,主子出門,怎麽會告知我們?”
賀其施心裏一沉,難道有些事兒,注定要發生的,壓根兒無法改變!
可是,此事影響太大,左青青一個孩子,無法承受後果。
半年的牢獄之災,會成為她一生的噩夢!
上一世,鎮國公府不知道和天子達成了什麽,才換出了左青青。
她隻莫約記得,鎮國公府一夜之間,不複往日的榮寵。
鎮國公封號被天子收回,左府變成了都城一座普普通通的府邸,左沐昔也從左世子變成了左公子,沒有往日的榮耀。
用了好幾年的沉澱,左沐昔才重獲帝寵,直至李璟上位,鎮國公府方恢複往日的榮寵。
……
“這位可是賀四小姐?”
賀其施恍然轉身,才看見國公府門口立了個中年男子。
“正是!”
那男子上前一禮,“老奴是府裏的管家,春上護送世子、小姐去湑水畔別莊,有幸見過小姐一麵,感謝您當日救下我家小姐!”
“小事,管家不用謝!你家小姐不在,我便……”
“小姐不妨去樊樓看看,早上順道聽了一句嘴,冰瑤提起樊樓……”
“多謝!”賀其施心裏一喜,徑直吩咐何祁山,“去樊樓!”
樊樓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樓,等他們一行趕到,一樓已經坐滿了人。
一打聽,左青青半個時辰前跟著謝玉樓離開了。
謝玉樓他們又去了哪裏,無人得知!
賀其施又撲了空。
枯坐在馬車上的賀其施,一時無計。
早知道會這樣,就應該問問管家左沐昔的去向,也不至於這會子兩頭抓瞎。
“回府吧!”賀其施心裏冰涼,也許,這就是天意!
“你是說意娘出南門了?”
“對啊,我可是大半月沒有見過她了……”
“那我們這就去,與佳人偶遇,想想都覺得妙不可言……”
旁邊幾個公子的聲音隨風吹進了賀其施耳中。
聽到意娘,南門,賀其施心裏一個激靈!
意娘可是謝玉樓的意中人,今日出南門,很有可能左青青也在其中!
“去南門,要快!”
那些男子正在旁邊等家仆牽來馬匹,隻見身側的馬車箭似的奔了出去。
一男子忍不住出聲,“如今這世道,真是,連馬車都可以這般橫行無禮……”
賀其施出了南門,一路向南,都沒有看見他們的身影。
道旁的泄河在秋陽裏泛著金光,初秋的正午,日頭正烈,路上隻餘零星人趕路。
昨晚沒有休息好,今日一大早便奔波至今,此時的賀其施又渴又餓,隻覺得頭重腳輕。
一側的春蘭、何祁山也是一臉的倦容。
賀其施隻覺得窩心,這是怎樣的信任,甘願陪著她在城裏像無頭蒼蠅轉了大半日,任勞任怨,毫無怨言。
“我們回……”
“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左世子的親隨?”
賀其施隨著何祁山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侍衛打馬行來,正是那個叫“戈山”的親隨。
“戈侍衛……”
那戈山勒住了馬韁繩,這才看清車裏的賀其施。
時時跟隨左沐昔左右,戈山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
他拱手一禮,“賀小姐可是在尋我家主子?”
賀其施連連點頭應是。
那戈山道,“公子他們就在前麵的玉山居,小歇片刻打算去山頂的輞川苑遊玩……”
一群馬匹從馬車旁呼嘯而過,馬上的公子穿紅著綠,恣意張揚。
“可惜在下有事兒急著回府,不然倒可以送小姐一程!”
“你忙你的,我知道路!”
別過戈山,賀其施主仆加快了馬鞭。
待趕到玉山居,他們剛離開不久,道旁還有馬車壓過水坑留下的車轍。
“快,他們坐的馬車,沒有走多遠!”
的確,左沐昔他們乘坐了兩輛馬車。
趕來的那群公子,皆在玉山居換成了馬車,還有先前在此的邢嫣等人,組成了十幾輛馬車的隊伍,浩浩蕩蕩,向山上的輞川苑緩緩行去。
行過一片小湖,隻見湖上修葺了九曲橋,岸邊蘆葦叢生,湖裏野鴨悠遊,倒有些野趣。
眾位公子、小姐瞬間來了興致,紛紛下得馬車,上了九曲橋。
那群公子本就為了意娘而來,全湊了上去,左沐昔身側也圍了些小姐,一旁的左青青,瞪一眼左沐昔,再瞪一眼謝玉樓,怒不可竭。
她眼睛一掃,看見一輛馬車急急駛來,停在了湖邊,車裏下來一個綠衣少女,正是多日不見的賀其施。
左青青麵色一喜,衝賀其施招手,高呼出聲,“賀姐姐,這裏!”
一旁的左沐昔心裏大喜,急急轉身,便看見一身綠衣的賀其施提衣奔了過來,一臉急色。
左沐昔下意識迎了上去,橋上的公子小姐齊齊望了過來。
賀其施一把拽住了左青青的手,“青青,聽我說,今日不可……不可上山……”
此時的賀其施腿腳發軟,頭暈目眩,勉強叮囑完左青青,又怕她不聽勸說,一把抓住了趕來的左沐昔的袖子。
賀其施看著左沐昔,隻覺影影重重。
她用力甩了甩腦袋,掙紮出聲,“我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相信我,你和……青青,不要上……不要上山……”
勉強說完,賀其施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神識……
橋上的眾人瞅著麵前的一切,一時回不了神。
隻見左沐昔一下子擁住了暈過去的麗人,滿眼著急。
輕輕觸了下麗人的額頭,又問了趕上來的下人幾句,便抱起她向道旁的馬車奔去。
跟在身後的左青青哭成了淚人,慌亂無措。
謝玉樓心裏微痛,出聲解圍,“那是左小姐的好姐妹,本就體弱,這才暈倒了。瞧,左小姐都嚇壞了!不妨事,諸位該幹嘛幹嘛去!”
人群裏的邢嫣氣紅了眼,那可不是左青青什麽好姐妹,而是左沐昔放在心尖上的賤人!
她幾步奔向馬車,催促下人趕車,馬車向山上奔去,隨行的公子小姐也紛紛上了馬車,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