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三軍皆勝
藍昊天四下看了看，伸出手來，想要坐起身。褚元正和手下的人忙過來將藍昊天扶起，又給他在榻上墊高了些，讓他能靠著舒服點。
“朕睡了多久？”藍昊天迷迷糊糊的問道。
“回可汗，睡了約莫快有三個時辰了。”褚元正回答道。
“都這麽久了？”藍昊天蹙眉，驀地想起他受傷的時候，方顏過來看過他，還給他治過傷，忙問道：“皇……”
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改了口：“那個給朕治傷的姑娘呢？她現在在何處？傳進來，朕要重重賞她。”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個，褚元正就愁眉苦臉起來，將事情原本的和藍號天說了，末了才道：“末將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女子，不要封賞也就罷了，就連送回家都不肯，也當真是一個看淡名利的奇女子。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的話，前景定當不可限量啊。”
“是不是男兒身，她的前景，都是不可限量的。”一想到方顏，藍昊天就忍不住的心痛。
世上又有哪個女子，能同時做到，又是一國親王，同時又是兩國皇後的位子上來？
恐怕古往今來，隻有方顏一人能這樣了吧？
褚元正有些不懂，還茫然的問：“那可汗，要不要末將去尋那女子來？讓她給可汗看看？那女子說了，可汗若是醒了，基本上就沒什麽大事了，隻需要靜養，按時換藥便好。”
尋她？去哪兒尋？雲昭的大營裏嗎？快別逗了。
不過……
她給他取子彈的時候，他雖痛苦不已，卻還是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你送那女子出去的時候，可有注意觀察，她是否是懷有身孕？”藍昊天驀地問道。
這沒來由的一問讓褚元正一愣，隨即失笑道：“可汗，這末將哪兒能知道啊，末將隻是好生將那姑娘送了出去，又怎能好意思盯著人家肚子看呢。”
他這樣的反應讓藍昊天也有些啞然，知道他這是想多了，以為這是想要將那女子納為妃嬪。
然，他隻是關心她而已。可如今，他又有何資本去關心她呢？她已經不是他的皇後了，她早已經成為別人的愛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今日一戰，我們死傷多少？”藍昊天無視掉方才褚元正的蠢問題，而是將話題轉到正事上來。
一聽這話，褚元正不樂意了：“可汗，您傷還未好，太醫和那姑娘都囑咐過，不能亂動的，更不能過多的操心國事，一切都要等您修養好了再說。”
聽褚元正說到方顏，藍昊天淡笑一下：“不過是小傷，無礙的。將今日的事情，都和朕大體說一說吧，朕的身體，還能受得了，放心吧。”
“可汗……”褚元正還想在說什麽，卻被藍昊天給打斷：“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無需再囉嗦，說吧。”
“是。”褚元正答應道，而後叫人拿來了他的冊子，對著藍昊天報告道：“本次大戰中，我軍共傷亡……”
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報備完了，藍昊天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到最後，臉黑的都可以滴出墨來，看著褚元正，問道：“這麽多人，死傷了這麽多人，你一直都是這麽帶兵打仗的？朕給了你這麽多人，不是讓你揮霍著玩兒的！”
隻一戰就死了這麽多人，這不是在開玩笑！藍昊天心中怒火頓起，冷眼看褚元正，褚元正忙跪下請罪，低頭道：“可汗息怒，此次戰役本十拿九穩的，奈何，奈何……”
話到這裏，褚元正卻是在也說不下去。
藍昊天卻是執意想要個說法：“奈何什麽？”
褚元正不吭聲，藍昊天連聲逼問，褚元正無奈，隻得道：“奈何可汗重傷，眾將士軍心不穩，這才……吃了敗仗。”
此話一出，讓藍昊天樂了：“你的意思倒是朕的不是了？都怪朕中槍？不然的話，此戰必應，可對？”
就說不應該直接說實情的，褚元正又是連連叩頭：“末將不是這個意思，請可汗勿要動怒……”
藍昊天也知道他這是有些強詞奪理了，隨意的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朕想歇息會兒，有事明日一早再說。”
總算是得到了赦免的褚元正忙退了下去，長舒了一口氣。
翌日清晨，褚元正提心吊膽的走進了藍昊天的營帳。，本想商議軍中之事，奈何剛走到門口，便聽人說昨夜可汗折騰了半宿，這才睡下，讓褚元正晚些時候在來。
這可讓褚元正鬆了口氣。
他這邊是鬆氣了，雲昭棲月那邊，卻是時時刻刻都緊繃著神經。
昨日一戰，他們這邊是贏了，可另外兩邊是個什麽情況，他們也不知道。
扶蓬鄉和湛州與珠充鄉三地相隔都不算近，饒是快馬加鞭最快也要今日下午才能收到準確的消息。
而這邊他們則是在做好幾手的準備。
若是其中有一方輸了，要如何辦，若是隻有他們贏了，又當如何。
蕭宇因和容成瑾討論的如火如荼，旁邊就坐著方顏在一旁喝茶。按理說，這樣的事情，都應當是讓方顏回避的。奈何方顏的確是有過人的本事，以及能察覺得到旁人不曾注意的問題，故而，讓方顏在一旁聽著也好。
隻是這討論了半晌，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她手中隻是拿著茶盞，一下一下的撥弄著杯蓋，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說你們啊，為什麽一定要把事情想的如此糟糕呢？”方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將茶盞放到一邊，看著兩人道：“你們就不能想一想，萬一我們三軍都大獲全勝，又當如何？”
這個倒是稀奇，讓容成瑾樂了：“怎的就什麽好事都輪到咱們呢，這三軍裏，有兩軍能勝，朕就已經很高興了。”
“胸無大誌。”方顏冷冰冰的來了這麽一句，這不禁讓坐在一旁的蕭宇因臉色大變。
縱然帝後感情很好，可到底也是尊卑有別，皇上終究是皇上，皇後再怎麽尊貴也是要尊敬皇上的，怎可這般說皇上？
反倒是容成瑾，不以為意，微笑看著方顏，一臉虛心請教的樣子道：“那你說，怎樣才算是胸有大誌呢？”
“你怎麽就不能對明將軍和東方顥有點信心呢？這二人都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前去帶兵，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一定會輸？”方顏有些不大願意，一想到容成瑾這麽以為明將軍和東方顥，她就有些不願意。
一番話說的容成瑾有些啞口無言。這倒是事實，若不是因為相信明將軍和東方顥的實力，他也不會將這大軍交給他們二人打理。畢竟，這三場仗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勝了敗了，都可能影響整個戰局。
不過，也正是因為方顏這一個假設，容成瑾才又有了一個要麵對的情況。
“三軍若是都戰勝了，那湛州便是重中之重，因為湛州是通往滄瀾皇城的便捷之路。但是藍昊天顯然還沒意識到湛州的重要性。所以，我們要……”說著，方顏在湛州的地方插上了一個小紅旗，道：“我們要全力支援湛州。將可用兵力全部都調往湛州，而後其他兩軍作為輔軍，繼續做頻繁的騷擾工作。”
“反正現在藍昊天也一病不起，一切主意隻能靠各將軍自己來拿，藍昊天就算是好的時候也沒那個三頭六臂來管三軍之事，更何況現在還是已經重傷了。”方顏嘿嘿笑道。
看的容成瑾甚是無奈，摸了摸方顏的頭，不禁歎道：“這也多虧了朕有這麽個好皇後，還有兩個好將軍和幫手，不然的話啊，要是讓你這個鬼靈精給算計一下，指不定要怎麽樣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這麽一說，可讓方顏給得意壞了，她微微挑眉道：“所以啊，你趕緊暗中慶幸去吧，這若是你當初真的熱鬧了我，怕是此時躺在床榻上哀嚎的可就是你了。”
帝後二人恩愛調笑，看的一旁蕭宇因也跟著偷偷的笑。不過，正經事倒是還沒忘。將詳細的作戰計劃擬好了之後，他們便開始安靜的等待消息。
卻等了一下午，都沒等來任何消息。
直到用晚飯的時候，前麵這才傳來三軍皆是得勝的消息。
扶蓬鄉，湛州，也都勝了！
雖然勝的很險，可好歹，也都是勝了。
而滄瀾軍營裏，褚元正正在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藍昊天下午醒過來一次，卻又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這帶兵打仗消耗元氣體力不說，現在還帶著這麽個累贅，是個人都累，更何況，他還是統領大軍的將軍，重擔更是壓在他身上，讓他有苦說不出。
“將軍！將軍！”門外，有小兵跑過來報告。
褚元正蹙眉回頭看了一眼小兵，怒喝道：“什麽事？如此慌慌張張，喘口氣兒，在說！”褚元正說著，拿過桌上的茶盞，遞給小兵。
身為一軍將領，平日裏和將士們同吃同住，感情自然是好，更何況，他們常年在外帶兵打仗，約束他們的都是軍中的規矩，自然不需要那些繁瑣禮節來管束他們，性情也豪放不少。
而將士們亦然，故而小兵也不會有什麽忌憚，連恩都未曾謝，直接拿過茶盞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而後擦擦唇角的水漬，道：“將軍，前方來報，昨日，扶蓬鄉和湛州的雲昭大軍也突然進範我滄瀾大軍，不隻是咱們，另外兩軍也都……”
說到這裏，小兵支支吾吾，不敢說了。
急的褚元正一拍桌子，瞪大雙眼道：“都怎麽樣？你倒是說啊？還能死了人不成？”
小兵跪在的上，哆哆嗦嗦的道：“也都敗了……”
話音剛落，褚元正剛吃進口中的飯一下子全都噴了出來，將碗筷放在桌上，回頭看著那些小兵，眼睛瞪的宛如銅鈴：“你說什麽？你在說一遍！”
小兵無奈，哭喪著臉道：“將軍，小的沒有騙您，另外兩軍，是真的敗了。”
直到這一刻，褚元正這才站起身來，好半天才緩過神，他們這是，被容成瑾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