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有何不可
芷煙則是在一旁不經意的道：“說不定，大家都是揀著高枝兒攀呢？往常也沒見可汗會對哪個妃子這般好，拉攏娘娘您也說不定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雪妃回頭看著芷煙，雙手輕輕拍了一掌，道：“對啊，本宮怎麽沒想到呢？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可都是多虧了皇後娘娘。這樣，備上些許好東西，咱們去給皇後娘娘謝恩去。”
“可是娘娘……這第一份賀禮送來的，就是皇後娘娘的鳳儀宮啊。”芷煙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家娘娘。
平日裏看娘娘教正啟的時候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沒這麽迷糊啊，怎麽一遇到這樣的事情，就這樣了呢……
雪妃一拍腦門，連聲道：“對啊。那你說，咱們不給皇後娘娘去謝恩，難不成還要等著皇後娘娘過來啊？”
話音剛落，門口，方顏的聲音便響起：“本宮來看你又何妨？我們姐妹還需如此見外嗎？”
雪妃回頭，一見是方顏，忙走上前，躬身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方顏將她扶起，道：“都說了是姐妹，還這麽見外。”
“皇後娘娘說的這是哪裏話，雖然平日裏姐妹相稱，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不是。”雪妃微笑著道。
“今日在請安的時候，本宮已經把協理六宮之權要交給你的事，和其他嬪妃們都說了。此時你這賀禮怕是源源不斷的送來了吧？”方顏微笑看著那忙進忙出的宮人們，微笑道。
“原來如此。臣妾怎麽說這些宮妃沒事送臣妾這些東西做什麽。”雪妃恍然大悟道。
而後躬身行禮，謝恩道：“多謝皇後娘娘賜此大權，臣妾定會盡心盡力幫皇後娘娘打理好後宮，不讓娘娘費心。”
“如此甚好。”方顏微笑道。
將宮人都摒退了下去後，雪妃複又行了一禮，方顏想要將她扶起來，雪妃卻是不依，她低頭道：“臣妾多謝皇後娘娘栽培之恩。若是沒有皇後娘娘，哪來的雪妃今日。”
“話也別這麽說，若不是有你自己的日夜苦練，就算是本宮花費再多心思，不也是白費。”見她不肯起，方顏索性也就不強求，但雪妃這個孩子，她當真是喜歡。
就像她方才說的，若是雪妃自己不努力，別人再怎麽費心又有何用？
“好了，快起來吧，被總是動不動就跪，讓人看見了豈不是一點威嚴都沒有了，日後還怎麽協理六宮。”方顏說著，將雪妃攙扶起來，微笑道。
現在整個滄瀾後宮，除了方顏便是雪妃獨大，四妃裏麵隻有雪妃一人是妃位，剩下的最厲害的也無非是個嬪。故而，這雪妃的勢頭之盛，可想而知。
這也是為何方顏一定要扶持雪妃做皇後的一個主要原因。
其實說是協理六宮，其實在第二日，方顏便將所有大權全權交由雪妃一人來打理。
突入起來的這麽多事情讓雪妃有些措手不及，她忙不迭的去了鳳儀宮，卻看見方顏正在院子裏澆花。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雪妃一進門，便跪在方顏麵前，一臉的不情願。
“就知道你會來。進來吧。”將手中的水壺放到憫枝手中，方顏轉身回了正殿。
正殿裏，方顏剛一進去，身後便有幾個宮人將冰抬了進來。剛將東西放下，方顏就讓他們都退了下去。
整個正殿裏隻有她們兩個人，雪妃有些苦惱的對著方顏道：“娘娘，您將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臣妾一人處理，臣妾有些力不從心啊……”
“什麽都不會可以慢慢學，但話可不能說的太滿。既然本宮將這些事情全都一並交給你，說明你有這個能力能做好這一切。這些東西本宮可以幫你先做一些，但是日後這些，可都是要由你來管的。”方顏看著她，認真的道。
這話說的雪妃有些不太好意思，她伸手摸了摸鼻子，道：“娘娘說的這是哪裏話，您才是這後宮之主，若是什麽都由臣妾來管的話，後宮中會有流言蜚語的。”
“流言蜚語總會有過去的一天，還有，若是真的想要做好的話，還怕什麽流言蜚語嗎？”方顏反問。
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流言。她這麽多年了聽的還少嗎？饒是最想要明哲保身拋光養晦在這後宮中安穩度日的人尚不能避免流言，更何況她還是雪妃？現在還是個協理六宮的雪妃？
雪妃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麽個理，便道：“臣妾知道了。”
“昨日你和本宮說過，定會盡心盡力將這些事情都弄好。這不過才是第一天你就受不了了想要來找本宮，這讓本宮以後怎麽放心把這後宮交給你？”方顏蹙眉，話不能一下子全說出來，要一點一點透露給雪妃聽，讓她自己去察覺。
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悟性了。
“皇後娘娘說的這是哪裏話，您一直都是臣妾最尊敬的皇後娘娘，同時也是百姓口中最值得人稱頌的千古賢後，這後宮，怎麽可能會交給臣妾呢……”雪妃說的都是心裏話，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方顏會離開這個後宮。
饒是之前她已經離開了一年之久。可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嗎？
見雪妃如此單純，方顏隻是微笑不說話，沒關係，她可以慢慢教，雪妃雖然有的時候會迷糊，可該聰明的時候，照樣不差。
在方顏的精心調教下，雪妃漸漸的將這打理後宮的事一點一點撿了起來，每日嬪妃請安也不在去方顏的鳳儀宮，而是雪妃的雪陽宮。
雪妃現在除了要打理後宮的事，還要帶著正啟，一來二去，忙個不停。
反倒是方顏，樂得清閑，每日隻是弄弄花，或者和紫曦憫枝聊聊天，漸漸地，連侍寢都不會再讓藍昊天來了，甚至，連和藍昊天用個晚膳，也百般的不情願。
時間短了些還行，日子長了，漸漸的，宮中便有流言傳出，說是皇後娘娘在宮外有了私情，現在這是想要出宮，就連皇後的繼承人都選好了，是雪妃。就等著雪妃能夠繼位，她好出宮會情郎。
這話從紫曦口中傳到方顏耳朵裏的時候，方顏樂的都快直不起腰來，她捂著肚子笑道：“這些人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不過說的也不算錯，本宮也的確是想要趕緊讓雪妃接了本宮的活，好讓本宮趕緊回去雲昭找皇上。”
雖然方顏笑的樂不可支，憫枝倒是不願意了：“娘娘，這可事關您的名聲，您就一點都不會在意嗎？”
“那又如何？從今以後，本宮就隻是皇上的皇後，又不是這滄瀾國的了。”方顏不以為意的道。
聽她這麽說，憫枝的心裏有些許的不舒服。在她心裏，方顏當真稱的上是千古賢後，這個稱呼她擔得起。雖然她不是滄瀾人不知道，但單看紫曦對她如此忠心，和之前百姓對她如此讚譽就能知道當初方顏做了多少有利於滄瀾的事。
如今不過是想要廢後，真心實意的和一個人在一起，就偏偏被人說成是這樣。
未免太不公平。
“娘娘，這樣真的值得嗎？”憫枝問道。
“又有何不值得？”方顏知道憫枝的顧慮，她伸手摸著憫枝的發，溫柔笑道：“若是有一天，你也遇到了那麽一個人，你會比本宮更義無反顧的，相信本宮，憫枝。”
憫枝似懂非懂的歪著頭，看著方顏。方顏耐心解釋道：“若是真的能順利廢後，本宮會自向可汗請命，日後滄瀾史書工筆中，不會提本宮的隻字片語，滄瀾的皇後，自始至終，都隻是雪妃一人。”
“可是娘娘……無論史書工筆如何寫，可事實終歸是事實啊？”憫枝不懂。
“事實，隻是說給活人看的，千百年後，他們又有誰會知道我們是怎樣的活著？難不成，我們還要活到千年之後，告訴他們事實的真相嗎？”方顏反問。
憫枝雖然還是疑惑，但卻還是點頭，不再問了。
她的小心思都是為了她好，方顏知道，也沒有怪罪她。就在主仆三人說話的時候，門口有人來報，說是雪妃來了。
彼時早已入了秋，落葉繽紛，雖蕭瑟，卻美麗。
雪妃踩著滿地的金黃走了進來，一進門，連禮都忘了行，焦急的拉著方顏的手道：“娘娘，您怎麽還在這裏逍遙自在，快去隨去禦書房來。”
方顏沒反應過來，疑惑的道：“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
“還說呢，那些大臣說什麽娘娘不問後宮中事，列舉了娘娘自回宮以來的種種罪行，現在正彈劾娘娘您，要讓可汗廢後呢！”雪妃焦急不已，直把方顏往外拉。
要廢後了？方顏別的沒聽見，這個倒是聽得的個正著。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快要到了禦書房了。
禦書房門口，雪妃二話不說跪了下去，對著禦書房道：“可汗，臣妾雪妃在此為皇後娘娘請命，請可汗召見！”
半晌，裏麵沒有任何的動靜，而禦書房裏麵，眾大臣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坐在龍椅上的藍昊天身上。
“你們繼續。”半晌，藍昊天才回答道。
沒得到回答的雪妃見此，聲音比剛才更高了些，“可汗！皇後娘娘自入主中宮以來，從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可汗的事啊，且不說苦勞，功勞便是數不勝數！若是沒有皇後娘娘，滄瀾在攻打別國時怎可能戰戰告捷？那些彈劾皇後的大臣們，你們有良心嗎？不是那時你們阿諛奉承皇後娘娘的時候了是嗎？你們的心都是被狗吃了嗎？”
她如此激動，一張小臉都漲的通紅，方顏心中更是不忍，這本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如今雪妃為了她這樣，她還什麽都不知道，會讓她覺得很過意不去。
上前將雪妃扶起來，她微笑道：“人各有命，若是這些大臣執意彈劾本宮，那本宮便遂了他們的願，又何妨。”
“可是娘娘……”雪妃還想說什麽，卻被方顏給攔住：“你心疼本宮，本宮知道，也很感激。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畢竟也甚是貴重。做什麽事情的時候，一定要再三思慮周全，切勿莽撞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