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紅蓮又重生
饒是心中還有些打鼓，但方顏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好在說些什麽，隻好點了點頭。
知道她心中還是有些沒底，方顏也不再深說，拍了拍她的手，囑咐她好好休息，便回了鳳儀宮。
翌日，乞巧節。
方顏特意將這次的乞巧節辦的熱熱鬧鬧，不隻是宮中的嬪妃們來參加這宮宴，就連一些大臣們也都受邀帶著家眷前來參加這次宮宴。
至於為什麽方顏會將這次的乞巧節舉辦的如此熱鬧，大家都以為是因為這是方顏回滄瀾後過的第一個節日，所以想要熱鬧些罷了。
隻有藍昊天的臉色不是太好。
棠梨殿。
該來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奏樂也已經開始，雪妃正站在偏殿裏聽著絲絲管樂之聲，來回來去的踱步，心裏七上八下的。
“本宮真的可以嗎？小夢。”雪妃心虛的看著沈夢，沒有底氣的問道。
沈夢連連點頭，道：“放心吧娘娘，您已經練得很好了。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好。”雪妃也跟著點頭，不一會兒，又不放心的道，“你看本宮這裏，總是跳不好，你在教本宮一下。”說著，一甩袖子，翻了個蓮花腕，緊接著便是輕點蓮步，而後側踢翻三個前翻，這裏她總是練不好。
沈夢站在雪妃身側，又一步一步的教了，雪妃心裏這才有了些底。
“本宮妝容可行？”雪妃摸著頭上的發釵，問道。
“今日除了皇後，便是雪妃娘娘最美了。隻怕今日這月亮見了娘娘，都要羞澀幾分呢。”沈夢微笑回答道。
說雪妃美可以，怎麽說都好，但是，就是不能把皇後娘娘給比下去，這後宮裏，孰尊孰卑，她還是清楚的。
雪妃也不在意，隻要她美就行。皇後娘娘今日的意思，雪妃怎會不明白，她一定會好好表現，一舉奪得皇上的注意的。
另一邊，正殿內。
方顏坐在藍昊天的左手邊，手中拿著酒杯，道：“今日乞巧節，臣妾敬可汗。”恭維的話沒有，隻是單純的敬酒，但是方顏眼中的意思，藍昊天怎會不明白。
廢後，他怎麽做的到？
他現在和她唯一的聯係，還有那麽一點關係的，怕就是她是滄瀾的皇後了吧。
但當著這麽多的人麵，他也不好拂了方顏的麵子，隻得端起酒杯，和方顏輕輕撞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將酒杯放下後，藍昊天這才發現，雪妃不在。
“雪妃呢？從剛才開始就沒見到她？”藍昊天蹙眉問道。
今日乞巧節，該來的都來的，不該來的也都來的，這雪妃也是這宮中除了皇後位分最高的了，她沒理由不來啊？
“可汗才想起來還有雪妃妹妹沒到啊？這若是讓雪妃妹妹知道了，豈不是要傷心了。”方顏笑著打趣道。
藍昊天心道：隻要你來，旁人來不來又何妨？
心中如此想，但是嘴上卻不能這麽說，隻得道：“方才朕沒注意罷了。雪妃呢？皇後可知道？”
“雪妃可是為了今日的乞巧節特意為可汗準備了一支舞，可汗可想看？”方顏笑看著藍昊天道。
意思是，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藍昊天亦是用眼神回應方顏：朕有說不的權利嗎？
沒有。方顏的眼神微眯，回答了藍昊天。
“當然，雪妃精心準備，朕自然要一賞。”藍昊天微笑順著方顏的話說下去。
見他答應，方顏也不在客氣，起身對著藍昊天行禮道：“臣妾這就去叫雪妃妹妹過來。”說著，走向偏殿。
偏殿裏，雪妃已經急的快要不行，心中跳如擂鼓，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來。
一見方顏進來，她更是緊張的不行，忙走上前去，雙手握住方顏的手道：“娘娘……”
“手怎的這樣涼？你不要這樣緊張，可汗又不會吃了你，放心吧。”說完了話，方顏這才發現，雪妃不隻是手涼，連帶著身子都跟著微微顫抖。
雪妃牙齒都開始打顫：“娘娘，要不臣妾就不去了吧，臣妾好怕……”
“這時候再反悔還有什麽用？本宮出現在這裏你就知道你應該要上場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現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聽話，別緊張，有本宮在呢。必要的時候，本宮會出手幫你。”方顏蹙眉，帶著略微嚴肅的口吻道。
道理雪妃都懂，再說，練了這麽久，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雪妃索性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了。
“娘娘，臣妾這樣，真的可以嗎？妝容沒什麽問題吧？”雪妃再一次確認到。
方顏仔細看了看，又給她正了正頭上的發釵，道：“一點問題都沒有，你今夜比本宮還美。快去吧，都耽誤了這麽久了。”
聽著方顏的話，一旁的沈夢這才有一種感覺，或許方顏對雪妃真的是不同的。連比自己美的話都說出來了，饒是安慰，也會讓人覺得心裏舒坦不少。
但是，有些話，身為皇後的方顏可以說，身為舞娘的她，說不得。
正殿門口，雪妃一身紅衣站在門口，外頭有太監高聲的唱和，隨即，殿裏的樂聲響起，雪妃深吸一口氣，揚起最美的笑容，水袖一甩，邁開步子，隨著樂聲一步一步走向殿門口。
隨著殿門的打開，雪妃和藍昊天雙目對視，雪妃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嫵媚，絲毫看不出此時她已經緊張的快要死掉。
走到殿中間，雪妃幾個旋身，而後跪在地上，做了個行禮的動作，緊接著躺在絨毯上，幾個翻滾後站起身，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香妃初見當年老可汗時的嬌羞。
終於到了雪妃那最為擔心的那個地方了。她抬眼看了方顏一眼，方顏對她暗中豎了豎大拇指，雪妃深吸一口氣，蓮步，甩袖，抬腿，前翻…
緊接著，便是和老可汗相依相守的甜蜜回憶，再接著，是知道自己染病後的絕望，和即將要離開人世時對老可汗的眷戀，最後，一朵紅蓮凋落，讓人看著心中好不心疼。
此時，樂聲也已經停下。就在眾人以為一舞已經完畢，雪妃準備要起來的時候，驀地，樂聲再次響起。
雪妃一點一點的從地上起身，而後，再一個甩袖，以袖遮麵，一雙靈動的眼看著藍昊天。
“紅蓮又重生，隻為再見君，與君長相守，生死不分離。”
一舞畢，雪妃雙膝跪在殿前，低頭嬌羞著對藍昊天吟唱著這首出自方顏筆下的詩。
那我見猶憐的樣子讓人看了皆是心生垂憐，饒是藍昊天也麵帶微笑著從上座上走了下來，雙手親自攙扶起雪妃，道：“愛妃辛苦了。為了練這個舞，怕是下了許多功夫吧？”
雪妃微微喘氣，一舞之後甚是疲累，她臉上有著剛剛跳舞時留下的紅暈，她微微搖頭道：“沒有，可汗，臣妾不累。”
“來，坐到朕的身邊來。”說著，藍昊天拉過雪妃的手，讓他坐到自己的右手邊。
雪妃上前，先給方顏行了個禮，然後才落座。
“怎麽樣，可汗，雪妃這一舞，算得上是今晚最驚豔的舞了吧？”方顏微笑問道。
既然你是如此想要將一個女人推進朕的懷裏，朕若不接著，豈不是傷了你的心？
縱然遂了你的意可能會失去你，但你若開心，又何妨？
或許，你可能會看在朕如此驕縱寬容你的份上，放朕一馬，哪怕在多和朕待上一年，便也好。
“自然。愛妃辛苦了。”藍昊天隻是微微回答了方顏的話，手卻是緊緊握著雪妃的不鬆開，讓雪妃嬌羞的低下了頭。
這一夜，雪陽宮裏，藍昊天將雪妃抱進寢殿，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
雖說不是沒侍寢過，可在這般情況下侍寢，雪妃還是有些許的緊張。
她性子本就單純，有了變化也是因為正啟在身邊的緣故，不得不讓她學著長大。
她眨著大眼，臉頰因為嬌羞而有著紅暈，讓人看了好不憐惜。藍昊天就這樣俯身看她，慢慢的，她的臉竟和方顏的重合。
然，也隻是一瞬。隻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又是雪妃。
方顏，你如此處心積慮的策劃了這乞巧節的宮宴，又讓雪妃獻舞。不就是為了讓朕能夠跟她琴瑟和鳴？
那朕，便如了你的願！
吻，密密麻麻的落在雪妃的唇上，臉頰上，雪妃緊閉著雙眼，呼吸呀變得沉重，一陣陣的輕呼衝她口中發出……
翌日，當初晨的太陽照在她身上的時候，藍昊天已經不在了。
看著身邊已經空了的床榻，雪妃微笑，伸手摸著藍昊天躺過的地方，似乎他身上的餘溫還在。
芷煙從外麵走進來，恭敬對著雪妃道：“娘娘，該起身了，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
“恩，好。”雪妃剛想要起身，門外便有人通報，憫枝來了。
憫枝雖然不是這滄瀾後宮的人，但到底也是方顏帶過來伺候的貼身宮女，任誰也不敢怠慢了她。雪妃不解，讓她進來了。
憫枝也是個懂規矩的，進來後先行了禮問安，禮數周全，一點也沒有身為方顏身邊人的跋扈，讓人看了都會覺得蠻舒服。
“姑娘來，所為何事啊？”雪妃微笑道。
對於方顏身邊的人，雪妃一直都是禮遇有加，包括對紫曦也是。要知道，身邊人說的話，往往比別人說的要管用是被，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那麽多帝王的枕邊風可吹了。
憫枝起身道：“皇後娘娘說了，雪妃娘娘昨夜侍奉可汗辛苦，今夜就不用早起去請安了，在雪陽宮歇息便好。”
聽了憫枝這麽說，雪妃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道：“好，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憫枝又行了禮，退下。
就在眾嬪妃剛給方顏請過安之後，雪妃的雪陽宮可就開始忙了起來。首先送到的就是方顏的禮。
緊接著，大家都好像商量好了一樣，一波一波的禮都跟著送了過來，說是道喜，雪妃也聽的一頭霧水。不過是跳了曲舞，昨夜侍了寢，有什麽喜好道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