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我知你是誰
接過醒酒湯，東方顥喝了一大口，而後才道：“你給方顏封後，抱得美人歸，還不行我醉一醉了？”
清醒的時候他不不知道聽了多少關於宮中帝後怎樣怎樣恩愛的傳言，他這樣和容成瑾如此摯友，怎會不懂得他？
看來，這一次，他應該徹底死心了吧。
“皇上，微臣想要靜一靜。”東方顥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容成瑾眉頭一挑，不為所動，反倒問道：“你府中的下人們呢？都走了？”
“恩，趕走了。”那些下人都太囉嗦，又是這樣又是那樣，太束縛了。
說著話，門外，一陣請安的聲音響起，東方顥一驚，放下手中的醒酒湯就向門口走去，看著門外跪了一排的家仆，和站在他們身邊的方顏。
“這是……”東方顥指著那群仆人，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方顏雙手環胸，微微一抬頭，對著東方顥道：“沒錯，是被你趕走了的下人們。我又把她們給請回來了。”
“大人，您別趕我們走，我們以後什麽都聽您的……”管家在那兒叩著頭，一臉委屈的道。
可不是，任由哪個忠心的下人被主人這麽趕跑了不委屈？他自從被趕出來之後，一直都在這府門口徘徊，今日方顏一出來，他立刻就上前詢問了東方顥是怎麽樣了。
聽到方顏想要招下人的消息，他立刻把所有被趕走的人全都喊了回來，大家這才又重新聚集到一起。
見東方顥有想要拒絕的意思，方顏大手一揮，對著大家道：“你們下都下去，該幹嘛幹嘛吧，不用我教吧？”
大家連擺手說不用，這院子和屋子裏這麽慢，當然是要打掃了。
方顏點頭，走到東方顥麵前，雖然個子不高，可那居高臨下的氣勢卻是絲毫不輸於容成瑾。她微微抬起下巴，對容成瑾施令道：“出去。”
“什麽？”容成瑾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方顏徑自走過容成瑾，將他推到門外，而後將門關上，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容成瑾卻也隻得看著緊閉的房門無奈。看這二人的樣子，怕是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就是這雲昭國的皇上和皇後，反倒像是一對普通人家的夫妻。
待得容成瑾走遠後，方顏這才看向東方顥，問道：“做什麽整日整夜喝這麽多酒？早朝也不去了，這是要罷官嗎？”
她的語氣毫不客氣，一如多年前，他們的第一次相見。
隻是，彼此都不再是最初相識的那個人了。
東方顥過去嘻嘻哈哈好似什麽煩惱這都沒有的樣子，如今，竟也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
“罷官倒還不至於，隻是最近實在是沒心情去上朝。皇後娘娘，見諒。”這一聲皇後娘娘，叫的他心中如刀剮般的痛，如同將心放在砧板上切，叫他苦不堪言。
她又何嚐不知道東方顥的心思，方顏微笑道：“多謝。這麽多年來，一直都默默守候著我。”
“那又何妨。”東方顥苦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怪不得別人。隻是他是我的兄弟，他的心性，我最懂。我祝你們幸福。”
見他露出了笑容，方顏也就能放心些了。管他是苦笑還是發自內心的笑，隻要笑了，就好。
回宮後，方顏怎麽也忘不了最後和東方顥的那個擁抱。
那個擁抱裏，有太多的不舍和無奈，還有心痛，那不得不放手的痛。方顏懂。
寢殿裏，方顏正百無聊賴的寫著什麽字，卻是靜不下心來。身旁，恨瑾已經睡了。饒是他已經這麽大了，他還是喜歡黏著自己，弄的容成瑾有時都很是吃醋。
夜已經深了，容成瑾還沒回來。
從東方顥的府邸回來後，容成瑾便被叫去了禦書房。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一直到現在了，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都說是在禦書房裏，一直都沒出來，連晚膳都沒來得及吃。
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皇後娘娘，聽禦書房那邊的人說，東方大人和明將軍都進宮了。”憫枝從外麵匆匆跑進來，低聲道。
讓正在寫字的方顏手狠狠一頓，一個難看的筆跡落於紙上，方顏蹙眉回頭，問道：“什麽？”
心中，一個很不好的預感油然而起。
當下，她便放下手中的筆，匆匆忙忙的向著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門口，初攀站在門邊唉聲歎氣，禦書房裏燈火通明，時不時的有人影攢動，想來，是真的有什麽事發生了。
“通報去。”方顏對著初攀命令道。
初攀行了一禮，抱歉的對著方顏道：“皇後娘娘，不是奴才不給您通報，是皇上他說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方顏給打斷，依舊是那三個字：“通報去。”
那些話，方顏怕是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她現在一定要見到容成瑾，必須！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被放大，讓她已經開始坐立不安，如果此時初攀不放人，就別怪她硬闖了！
還好，初攀還算是有點眼力見兒，歎口氣便過去通報了。
隻是這一次的通報好像尤其的長，等初攀回來的時候都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
待得方顏走進禦書房的時候，隻見禦書房內或坐或站著好幾個大臣，而站在正中央的，正是剛進禦書房才和容成瑾說上幾句話的東方顥和明老將軍。
“臣妾，參見皇上。”在外人麵前，方顏該有的禮數還是從未少過的。先行了禮，得到了赦免後才站起身，一臉憂心的看著容成瑾問道：“皇上，可是出了什麽事？”
“出了什麽事，好像也不關皇後娘娘什麽事吧？後宮不得幹政，難不成，皇後娘娘身為後宮之主，忘記了？”說話的是明老將軍，他帶著挑釁的眼神看著方顏，讓她覺得很不爽。
奈何他也是一代忠臣，此般對自己如此不客氣也是為了明玉珂罷了。而事情也已經成了定局，雖然明玉珂現在沒說什麽，可心裏到底也是不舒服的。
畢竟，當初她和方顏一起做容成瑾的平妻的時候，誰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王妃，將來的皇後。怎麽如今她方顏反倒搖身一變，成了正兒八經的皇後了。
她明麵上不說，心裏的苦這做爹的可是知道，女兒不說，爹來說！方顏自然知道明將軍當爹的心思，也不予他計較，都不曾正麵回答他，而是直視著容成瑾再次問道：“皇上，可是出了什麽事？”
被無視的明將軍臉上一陣掛不住，指著方顏剛想要說上兩句，卻被容成瑾給搶了先，“滄瀾大舉進攻棲月邊境珠充鄉，珠充鄉與我雲昭接壤，若是珠充鄉被迫，我雲昭和滄瀾對上，是遲早的事。”說著，容成瑾對著方顏擺了擺手，示意她上前來，給她指著地圖上的地點看。
容成瑾的話音一落，明將軍便開始拍起了大腿：“皇上，這樣的事怎麽能和後宮的人說呢？”
這話讓容成瑾聽著很是不爽，他抬頭蹙眉看著明將軍，毫不避諱的道：“後宮的人是不能說，可她是皇後，後宮之主，更是朕的妻子。”
明將軍還想說什麽，容成瑾又搶先一步道：“她不能知道，因為她隻是皇貴妃。”
一句話，讓明將軍的老臉瞬間掛不住。方顏眼看著容成瑾的臉色不好，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笑對著明將軍說道：“明將軍，皇上他也是為了大事著急，您也別往心裏去，皇上他還是尊敬您的。您過來看，滄瀾似乎好像是在進攻這裏……”
雖說明將軍有些倚老賣老，但到底還是知道分寸的，在方顏說話後，他淡淡的道了聲“是”，跟著方顏一起走到地圖前。
其餘的大臣們也都走到了地圖前，容成瑾又給方顏重新做了一番講解，而後道：“這一次，滄瀾的火力進攻很是猛烈，大有攻不下來不罷休的氣勢。”
“那是自然，這珠充鄉可是兩國邊境的接壤鄉。拿下珠充鄉，就相當於同時撕開了打入雲昭和棲月的入口。這藍昊天，一直都沒動手，一動手，就是來個大的啊。”東方顥在一旁分析道。
此時他的冷靜和沉穩，已經全然不複白天裏醉酒的樣子。
看來，他還是能聽得進去自己的話的。想到這裏，方顏心情也好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用同樣強的火力進攻。要知道，滄瀾有的，我們也有。”方顏看著容成瑾，認真無比的道。
她話裏的意思，容成瑾自然明白，意思是，用槍。
隻是……
“你確定要用同樣的方法來對抗？”容成瑾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方顏點頭，她確定。
“你當真不需要在好好想想了？別忘了，還有紫曦。”容成瑾提醒道。
若是不說，方顏可能真的就同意了。但一想到紫曦，她不禁有些猶豫。
是啊，且不說那到底是紫曦的家鄉，和服侍了那麽多年的主子與住了那麽多年的皇宮，就單她曾是滄瀾皇後，好像都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