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他的過去和現在
好在紫曦這會兒想起來了，她的意思，是讓紫曦教她怎麽才能更好的做皇後身邊的人。她會意笑道：“現在就教你吧。正好娘娘也沒什麽事。”
想著這樣說話不大好，又回頭問了一句方顏，直到方顏點頭了，紫曦才拉著憫枝的手退了下去。
在她們剛走出去之後，方顏微微側過頭，低聲道：“人都走了，還偷聽什麽？出來吧。”
暗處，一個人影閃了出來。是寧塵。
“想不到，你恢複的還挺快。”寧塵雙手環胸，挑眉看她。
“怎麽，難不成你還想看到我是如何生不如死，痛哭流涕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要努力去麵對，開心點也沒什麽不好。”方顏聳肩，一臉的無所謂，道。
對於方顏這樣的態度，寧塵點了點頭：“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不虧是前輩。”
前輩？方顏微愣。
隨即才反應過來，古代時間和現代時間不同，她在這古代停留的時間已經有好幾年了，怕是現代時間都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吧？這麽多年了，他們都怎麽樣了？
“他……還好嗎？”方顏想了許久，才微微開口，問道。
寧塵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想起，她問的可能是齊默。
“你是說齊總嗎？他很好。你回來後，董事會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獨自一人熬了過去，把新成果砸到了董事會那些老古董們的臉上，從那以後，再沒人敢說他一個不字。”寧塵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方顏畢竟在現代生活了那麽多年，自然知道那董事會的老頭子們都是什麽樣的老頑固，更知道，齊默是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能站在這世界的頂端。
隻不過，她是那個可悲的墊腳石而已。
但，這個墊腳石，她做的也心甘情願。
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愛過那麽肆無忌憚義無反顧的愛過一個人，千瘡百孔，滿目瘡痍，卻也是甘之如飴。
但愛過後，清醒了，也就知道誰才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容成瑾，或許就是那個可以和她相守一生的人吧。
“那，現在就是說，古人也可以去遇見未來，現代人也可以來古代看他們的老祖宗了？”方顏玩笑道。
許是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寧塵噗嗤一笑，道：“也對。這樣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見。不過，確實是這樣。”
有些話說開了也就沒什麽了，驀地，她問道：“那你就不打算回去了嗎？”
“回去？不想罷了。”寧塵低頭道：“原本我的任務便是在前輩你察覺事情真相的時候帶你回去的。可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麽不受控製的想要幫你。”
寧塵說著，拍拍方顏的肩，“或許，因為你是時空旅行公司引導者中唯一的女性吧。”
對於他這樣的說法，方顏有些無奈，“那你不回去，公司不會說什麽嗎？”
“其實這麽多年，你發生的事情，公司都一清二楚。包括容成瑾瘋狂找你的事。”寧塵答道。
“那你一直在容成瑾的身邊，又有返程儀，能準確的查到我的方位，怎麽不告訴他？”方顏更是不解。
“隻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有多著急，有多愛你。”寧塵回答。
究竟有多著急，有多愛嗎……
他心心念念尋找的不一直都是穆漓秋，哪兒是什麽方顏？
看穿她內心的想法，寧塵道：“其實他暗中派了很多人去找你，當然，也隻是偷偷的，有的事，連東方顥都不知道。”
“那你又怎麽會知道的？”方顏蹙眉，要知道，東方顥和容成瑾的關係，可比寧塵的好多了，什麽事情是寧塵知道，東方顥卻不知道的？
寧塵指了指自己的眼：“因為我長了這個東西。”
方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說的好像沒長一樣。”
“不，東方顥的眼睛，隻在你的身上。可你的眼裏卻從來都沒有他。”
“所以你是在替他抱不平嗎？”方顏反問。
“並不。隻是告訴你事實而已。讓你知道，在你做了皇後之後，他有多心痛而已。”寧塵搖頭，說完，也不在多言，轉身離開這裏。
他本不想和方顏說這麽多的，但剛才她問的，為什麽不回去，他自己也不知道。
低頭看了看手腕上帶著的返程儀。他鬼使神差的按了返程鍵，而後，和當年的方顏一樣，將返程儀扔出去老遠。
忘憂宮內，方顏赤腳站在窗邊，腳下是毛茸茸的地毯，踩上去煞是柔軟。然，雖然此時是夏天，竟也不會覺得熱，隻會覺得舒服無比，踩在這上頭，當真是一種享受。
驀地，方顏隻覺得耳邊轟隆一聲炸響，大地仿佛都跟著抖了三抖，緊接著，遠處，火光升騰而起，一大朵的蘑菇雲綻開，竟出奇的好看。
他到底還是這麽做了……方顏深深的歎了口氣。
雖然心裏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來的時候，心裏還是忍不住的惋惜。
他還是個挺好的孩子。至少方顏是這麽覺得。但為何他不會回去，這也是寧塵自己的事，方顏不想去在問，這畢竟是人家的自由。
隻是東方顥那邊……
東方顥的府內。
他坐在空曠的院落中獨自一人喝著悶酒，夏夜的溫度雖然照比白天裏要低上很多，但也還是有些悶熱的。兩悶加在一起，他的臉色便開始漲紅，就算是冰過的酒，也澆不滅心中的憂愁。
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喝醉了，就回房，將自己扔在床榻上，昏沉睡去。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上朝了。
這一日，容成瑾回到忘憂宮，一進門方顏就能看到他鐵青的臉，上前替他解下龍袍，邊問道：“皇上這是怎麽了？”
“還不是那東方顥，告假幾日不上朝。朕看這小子怕是要反了天了！”容成瑾說不上來的生氣。
要知道，這麽多年了，他一直都是陪在自己的身邊，雖然有時可能會不在，再或者有時貪玩，也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消失，但好歹每日的早朝都是會上的。
這回可好，也不上朝，他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些言官可就不幹了，居然有人開始彈劾他。
他是皇上，表麵上自然要做到一碗水端平，他想護著東方顥都不行。他怎能不氣。
“不如，用過早膳後，皇上去看看？”方顏提議道。
正好，她也想要去看看他，畢竟，寧塵說的那般，讓她心裏也不是很舒服。
容成瑾一愣，用打量的眼神看了方顏幾眼，才點頭道：“好。”
馬車前行，方顏隔著紗簾看著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們，來到東方顥的府邸門前，剛一下馬車，就看到那緊閉的府門，外麵連個守衛都沒有。
這是要做什麽？
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鼻而來，讓方顏忍不住捂住鼻子，蹙著眉，四下看去，一個個酒壇滾在地上，整個院落淩亂不堪。
不遠處的葡萄架下，石桌旁，東方顥正趴在石桌上睡覺，許是一隻胳膊被他枕的麻了，他歪了歪頭，換了另外一隻手臂枕著。
那隻胳膊則是甩了甩，卻不想，這一甩，就把桌上的酒壇子甩了下去。
哢嚓。
酒壇碎裂的聲音響起，聲音很大，饒是東方顥睡的再死也能聽得見。他睜開惺忪的睡眼，低聲咒罵了句，剛想要繼續睡，耳邊傳來容成瑾的清咳聲。
頓時東方顥全無睡意，向這邊的方向看過來，見是容成瑾和方顏，在看到她們緊緊牽著的手，扯起嘴角，諷刺的笑了笑。
“臣……參見皇上，皇後……”噗通一聲，東方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醉醺醺的磕頭，舌頭都捋不直了。
方顏看他的膝蓋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眉頭一蹙向後退了一下，手也下意識的握緊了容成瑾的。
倒不是被嚇得，而是……真疼啊。他都不疼的嗎？
“起來。”容成瑾沒有上前，而是冷冰冰的開口下令。
東方顥嘿嘿一笑，如同一個孩子般，手撐著後麵的石桌，借力想要站起身來，卻是一個沒撐住，整個人又摔了下去。
這次，可是真的實打實的和大地來了個親密的吻。
“嘶……”看的方顏都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東方顥倒是沒有一點反應，半晌，連動都沒動一下。
該不會是摔壞了吧？
方顏連忙上去看，伸手探了探鼻息，均勻的呼吸傳來，伴隨著輕微的呼嚕聲，方顏伸出巴掌一臉無奈的打在他的頭上，站起身來又踢了一腳，這才回到容成瑾身邊。
“怎麽了？”容成瑾不解的問道。
“睡著了。”方顏回頭，看著他眨眨眼道。
無奈的爆了句粗口，容成瑾四下打量著整個府邸，竟然沒發先一個下人。
人都去哪兒了？方顏也很好奇，但也不能讓他一直就這麽躺在地上啊？
想想，方顏還是走過去，手搭在容成瑾的胳膊上，看著還站在那裏的容成瑾，無奈道：“過來搭把手啊。”
容成瑾“哦”了一聲，走到東方顥身邊，一把將他搭在方顏手上的胳膊打了下來，走到東方顥身前，將他背在身上，留給方顏一個霸氣的背影。
還真是一個孩子脾氣。
連東方顥喝醉了她扶一下都不行，也當真小氣。不是還不知道她是穆漓秋時，把她自己一個人扔給東方顥照顧的時候了。
床榻邊，容成瑾雙手環胸的看著東方顥，心裏一陣的煩躁。這府中整個上下沒一個下人也就算了，居然還喝這麽多酒，喝酒也就算了，還把整個家弄的像豬圈一樣，根本沒辦法待人。
方顏去街上逛逛，看能不能帶兩個人回來，老是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等到方顏回來的時候，東方顥也醒了。
“舍得醒了？喝了。”容成瑾看著東方顥迷茫的眼，氣就不打一處來，將方顏熬得醒酒湯遞給他，手上的動作重了幾分，灑出來些許湯藥。
東方顥伸手接過，卻是沒看容成瑾。準確的說，自他回朝之後，他就沒見過容成瑾。
“想說什麽，就說吧。”看得出來東方顥心裏是裝著事，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樣日日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