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她方顏有什麽好
容成瑾麵上一怔，隨即道：“方顏她這個人，未必值得。但她身上的價值，值得朕這麽去做。”說著，負手而立，看著遠方，深吸口氣：“至於那藍昊天，朕就不知道咯！”
說完，他也不在理會怡妃和東方顥二人，自己獨自邁步走出房門，看樣子，心情大好。
見他這副樣子，怡妃氣的不行，指著身後問道：“東方大人，難道你就這樣看著皇上這般嗎？”
“那又有何辦法？他是皇上。他不下命令的事，誰敢去做？”東方顥挑眉反問道。語氣裏也滿滿的都是不以為然。
為什麽，所有人都要幫著方顏，她方顏有什麽好！
從前沒覺得，現在，怡妃隻覺得自己心中妒火中燒。袖下的手，漸漸握成了拳。
“你們不敢，本宮敢！”方顏挑釁般的看著東方顥，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留下東方顥一人想喊他，卻是喊不住。
幻蝶宮。卉兒雙手不停的絞著手中的帕子，好好的一塊絲綢帕子快要被她給扯斷，她卻渾然不覺，一直看著宮門外，焦急不已。
眼看著怡妃總算是回來了，卉兒一把把她拉近屋子裏，道：“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讓奴婢可擔心壞了。”
怡妃疑惑：“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卉兒一邊替她更衣，一邊道：“方才可汗來人稟報說，許久沒有同娘娘一起用膳了，叫娘娘過去鳳儀宮用膳呢。”
“鳳儀宮？”這個地點讓怡妃很是不解。就算是用膳，也不應該去鳳儀宮啊？
見她疑惑，卉兒解釋道：“皇後娘娘那邊來人說，自從皇後娘娘有了身孕之後，就一直都勞煩著娘娘您來協理六宮，如此辛苦讓皇後娘娘好生過意不去，這才想請您吃頓飯的。剛巧，這和可汗的碰上了。可汗和皇後娘娘一合計，就直接在鳳儀宮用頓膳了。”
“是這樣。”怡妃點頭，表示知道。
鳳儀宮，藍昊天和方顏早就坐在那裏，麵前擺了整整一桌子的菜。兩人耳鬢廝磨不知在耳語什麽。隻是這讓旁人看了，卻是分外眼紅呢。
帝後如此恩愛，當真是羨煞旁人。
怡妃進來後，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心下不由的慌亂。卻還是強裝鎮定，給二人行了禮。
“快坐下吧妹妹。”方顏一臉的賢淑。
剛一動筷，方顏便給怡妃夾了一筷子菜，道：“你平日裏來本宮這裏的次數最多，特怕是還沒和本宮用過膳呢吧。你看看，今日這本宮這裏，是不是感覺少了點什麽？好歹，你也在本宮這裏幫過幾天的忙，在本宮初懷孕那一會兒。”
這話說的怡妃心裏突突的跳。沒錯，剛開始為了看著方顏把那些沾了桃仁粉的補品吃下去，她是日日都待在這鳳儀宮裏，最後，到她們趕人了的時候，她們才回了幻蝶宮。
四下好好打量了一下，怡妃小心翼翼開口道：“好像是……沒有見到春華？和每次去太醫院拿藥的那個小宮女？”
“妹妹好記性。”方顏說著，又給怡妃夾了一筷子的菜，笑道：“她們兩個人啊，都被可汗打入天牢去了。”
說著，還看了一眼藍昊天。藍昊天隻是但笑不語，他今日來，完全就是想要看怡妃是怎麽露出狐狸尾巴的。
果不其然，當方顏一把這個消息說出來之後，饒是怡妃先前就已經知道了，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
“怎麽，妹妹在心疼她二人嗎？”將怡妃的表情盡收眼底，方顏在桌下輕輕碰了碰藍昊天的手。
“沒有，臣妾隻是覺得，挺伶俐的兩個小丫頭，怎麽就被打入天牢了？可是犯了什麽大逆不道的罪過。”怡妃試探。
這回，一直沒說話的藍昊天總算是開口了。他沉聲道：“是啊，她們兩個人，手腳不幹淨，企圖往皇後的安胎藥裏下毒，致使皇後險些滑胎。你說，該不該打入天牢啊？”
安胎藥……難不成，當真是被發現了？
怡妃心裏狠狠一滯，臉色都有些發白。好一會兒，才道：“的確是大逆不道，確是應該打入天牢。換了臣妾，臣妾也會這般做的。”說著，她伸手拿過茶碗，喝了一口湯，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見此，藍昊天伸手拉過方顏的手，道：“皇後腹中懷著的，是整個滄瀾的皇子。若是有人膽敢覬覦朕的皇子，那她必然會不得好死。”
一番話嚇得怡妃臉色慘白。方顏溫柔笑道：“可汗說這些做什麽，您看看，都嚇到怡妃妹妹了。”
“再說了，怡妃妹妹有孕的時候，也沒見您這麽緊張過，你讓怡妃妹妹聽了，心裏該多難受。”方顏這是故意的。站在怡妃身後的卉兒心中暗暗想到。
一頓飯，在膽戰心驚中吃完了。剛一回到幻蝶宮，卉兒就忍不住問道：“娘娘，您不覺得，今日的可汗和皇後娘娘好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難不成，卉兒也看出來了？
卉兒手點著下巴，努力的思考，然後才道：“總覺得，他們二人好像是意有所指的樣子。像是故意說些什麽話給什麽人聽。娘娘，您不是……”
“怎麽可能！”怡妃想也沒想的就打斷卉兒的話。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怡妃緩了緩語氣道：“不過是有人背後搞鬼罷了。再說了，始作俑者，不是已經被打入天牢了嗎。伺候本宮沐浴更衣吧。”
說完，怡妃扭頭去了內殿的浴室中。卉兒微微愣了愣神，也趕忙跟了上去。
鳳儀宮。方顏和藍昊天躺在床榻上。方顏出聲問道：“可汗，您說，怡妃她會上當嗎？”
“你看她今日的反應就能知道。她倘若真的是那樣的人，一定會迫不及待的重新再次下手。到那時……”藍昊天冷聲說道。
方顏自然知道藍昊天是什麽意思，她悠悠的歎了口氣，“可是這怡妃，畢竟是和臣妾曾經是一路的人啊。而且，還幫臣妾協理六宮這多年。不管怎麽說，也是有苦勞的人啊。”
藍昊天冷笑：“不管她有沒有苦勞，傷害了你，朕就不會輕饒了她。別擔心，睡覺吧。”說著，藍昊天輕輕拍了拍方顏的手背，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幾日後，怡妃一直都沒有動靜，終於，這一天，怡妃忍不住動了。
鳳儀宮，將所有宮人都摒退了之後，怡妃坐在方顏的下座。
手邊，還有一碗安胎藥，隻不過，沒給方顏端上去。
“娘娘，臣妾今日想和您說些知心的話。”怡妃看著方顏，溫柔的笑道。
方顏笑的大方：“妹妹快別這麽說。這整個後宮裏啊，能和本宮說些體己話的，也就隻有妹妹你了。若你都如此見外，那本宮在這深宮裏，豈不是要寂寞死了。”
“怎會。娘娘有可汗如此體貼愛護，旁人想求都求不來。又怎會寂寞呢。”怡妃看著手邊的那碗安胎藥，手輕輕地撫摸著那碗沿，神情有些落寞：“自臣妾入宮後，可汗就幾乎沒去臣妾的宮裏坐過。莫說臣妾，怕是任何嬪妃，都不能見可汗幾麵。”
“後來，不知怎的，淑嬪盛寵。嬪妃們都好嫉妒她，臣妾也是嫉妒的發狂。”怡妃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不聲不響的，端起那碗安胎藥，輕輕的喝了一口。
“再後來啊，也不知道臣妾是做了什麽討您歡心的事，您居然肯幫著臣妾，來獲得盛寵。在之後，就是啟兒的降臨。”
“可是本宮有孩子又有何用呢？他也不是太子，不過是在這後宮中有個依靠罷了。”
“有的時候啊，我真羨慕你，有可汗那麽愛護。就算是可汗不愛護您，可終歸每月初一十五也都要來看看您，好歹，您還有那麽兩天……”
“不像臣妾，隻能不停的踩著別人的恩寵往上爬。”怡妃說著，又喝了那一口安胎藥。
方顏隻是微笑聽她說著，並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她知道，今日怡妃，怕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來這裏找她說這些話的吧。
隻是怡妃的眼中似有醉意，讓人看不真切。她繼續道：“可是爬的位分高又怎麽樣呢，除了旁人見了要向你行禮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
“衣食用度再多那又何妨？終究還是填補不了內心的空虛寂寞。”怡妃苦笑，眼角似有淚光。
聽她說了這番話，方顏的觸動很大，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當真愛可汗愛的如此之深？”
“你難道不愛嗎？”怡妃反問：“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最多，皇後，你摸摸你的良心問一問，你不愛他嗎？”
“我不愛。”方顏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她看著怡妃的眼，微微眯起，眼中有著探究，紅唇微啟，一字一句的道：“我愛的人，是容成瑾。”
怡妃好像真的醉了，在聽到容成瑾這三個字之後，雖然隻是短暫一愣，卻還是道：“是啊，容成瑾。如果沒有他，我就不會來這個後宮，更不可能，遇到可汗，遇到他，我生命中，那難逃的情劫。”
緊接著，她好像陷入無盡的漩渦一般，將所有事情慢慢道來。
原來，她不過也隻是一個棋子而已。進入歃血盟，認了容成瑾為主。剛開始，她在歃血盟裏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容成瑾並不常出現。可每一次出現，都會讓她心裏雀躍好一陣子。
直到她受訓結束後，容成瑾告訴她，要把她送到滄瀾皇宮，嫁給一個她從來都沒看過的人。要給她安排一個身份，要給她陌生的男人，和一輩子都見不到他的思念。
她心裏不願，卻知道，自從加入歃血盟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便不能任由自己掌控了。
可，沒有歃血盟，就沒有那時候的她。
入了皇宮之後，她一直都很隱忍，雖然沒有盛寵，但日子倒也還過得去。直到……她盛寵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