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暗中調查
她們的觀念早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改變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事。知道和紫曦多說也是無益，方顏也就沒在說話。
好一會兒，紫曦才道：“不過，奴婢倒還真是佩服主子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每個人生下來當真就是人人平等，那這世界豈不是太美好了？”
見她這般想往，方顏多想告訴她，在她的那個世界，其實也沒有絕對的人人平等，不過隻是一個美好希冀罷了。
將藥渣都分離好了，方顏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頸，對紫曦道：“你去穆太醫那裏，把給本宮安胎的藥方拿來。”
聽聞方顏的話，紫曦站起身來，答應一聲，也沒多問，就去了太醫院。
不過多時，紫曦便拿著一個方子回來了，遞給方顏道：“娘娘，這便是給您安胎的藥方了，您看一下。”
方顏伸手接過，仔細的查看。
人參，白術，黃芪，杜仲，熟地，白芍，陳皮，甘草。這個安胎藥，確是沒什麽問題。
又仔細比對了一下，將這藥方中對應的藥渣一點一點的撥到一邊。方顏發現，除卻這幾味藥之外，又多了兩種藥。
阮花和三棱。
這兩味藥……
方顏的眉頭微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麵前多出來的兩堆藥渣。
饒是紫曦什麽也不懂，也是看明白了：“娘娘，這多出來的兩份藥渣，必定是被人加了進去的。隻是咱們之前一直不知道而已。”
不用紫曦多說，方顏自也是明白。她點頭：“沒錯，阮花和三棱，放在這裏，不止和這些藥相生相克，多吃還會有反作用，有滑胎的危險。”
“多喝若是滑胎了，雖是對母體本身沒有太大的影響，但也會讓人覺得惡心乏力，時而還會出些虛汗。若是一直喝著這樣的安胎藥，就算不會滑胎，但到了生產之時，也會著實折騰好一陣子。且生下來的孩子，也需要好生調養著。”
“這比上一次直接給本宮下墮胎藥還要歹毒。”方顏歎了口氣，“這可是一個慢功夫，且不容易被人察覺。”
不得不說，這下藥的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有耐心。
到底是誰會這般用心良苦？既讓他生下孩子，還要給她一番痛苦折磨受？
聽了方顏的話，紫曦登時不滿，一拍桌子，義憤填膺的道：“是誰這般惡毒？娘娘，您等著，奴婢這就去稟明了可汗，讓可汗來為您主持公道！”
說著，紫曦拔腿就想走，卻是被方顏給攔住：“不可！此事，先不要讓可汗知道。”
紫曦不懂：“娘娘，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您還想要瞞著可汗嗎？”
知道她是護主心切，方顏倒也沒有過多責怪：“不是瞞著他，而是現在咱們的證據還不是很足。”
這話讓紫曦聽了更是納悶：“怎麽就證據不足了？這不都是好端端的擺在這裏？隻消把這些拿給可汗一看，不是什麽都明白了？”
這話讓方顏歎了口氣：“平日看你挺機靈的，怎麽這會兒反應不過來了？”話沒說完，方顏也不想同她再說。紫曦愣了愣，也就沒在問。
“本宮的安胎藥，都是誰去太醫院拿的？又是誰給本宮熬的？”就在紫曦覺得方顏不會在計較的時候，她卻突然開了口。
這讓紫曦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去太醫院拿藥的是萍兒，熬藥的是奴婢和春華。”
類似於這種活計，一般都是貼身的宮女來做的。一般人插手不得。更何況，還是熬製安胎藥這種大事，紫曦怎可能讓別人插手。
隻消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紫曦恍然大悟道：“娘娘，您不會是覺得……”
“對。太醫院那邊，配藥的人也要好好查一查。穆太醫是這宮中的老人了，又是太醫院醫正，早就已經變的比猴還精了。就算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定不會在這藥裏給本宮做手腳。”方顏冷靜的分析。
“所以，如果太醫院這邊沒什麽問題的話，那肯定就是咱們宮裏的人了。還有……你之前說的那個春華……”說到這兒，方顏頓了頓，沒在往下繼續說。
紫曦瞬間明白過來：“娘娘，您也懷疑春華？”
方顏點頭，這春華有問題，他們早就發現了，隻不過，他們都還沒能確定，她到底是哪一邊的人，便隻能這麽放著。
“好，奴婢明白了。奴婢先下去查一下，回來告訴您。”紫曦打了聲招呼，就跑開了。
剛一到外麵，就看到在那裏給花除草的萍兒。
烈日下，萍兒做事很賣力，饒是滿頭大汗，也沒伸手擦一下。
“萍兒。”紫曦對萍兒招了招手。
聽到喊聲，萍兒回頭，見是紫曦，連站起身來，小跑到紫曦跟前，用圍裙擦了擦手，仰起頭，笑著道：“紫曦姐姐，您叫我？”
“看你著小臉，都成花貓了。”說著，紫曦從懷中拿出一塊帕子，給萍兒擦擦汗。將帕子收回去，紫曦指著頭頂上的太陽道：“你看你，光顧著幹活，險些誤了時辰。還不快去太醫院給娘娘取藥來？”
這麽一提醒，萍兒這才想起來，哎呀一聲，跺著腳，驚慌的看著紫曦：“多謝紫曦姐姐提醒，您若不說，奴婢都忘了，奴婢現在就去！”說完，一把解下圍裙，快步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太醫院。
“穆太醫。”萍兒方一進去，就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穆太醫。穆太醫抬頭看了萍兒一眼，笑嗬嗬的打著招呼，讓自己的徒弟去給萍兒拿藥。
“人參……黃芪……甘草……”徒弟在藥櫃子上一個一個的翻找，暗中，紫曦正在眯眼看著。
因著抓藥的時間久了，方子早已經背了下來，整個過程中，徒弟甚至都沒看一眼藥方。而且，他拿的都是對的藥，且沒從櫃子裏拿出其他的藥來。
而就在徒弟去轉身拿最後一味藥的時候，紫曦看見，萍兒動了。
她的手藏在袖子下許久，這個細節紫曦早就已經注意到，就知道她一定會有動作，隻是不知她想要如何動手。
現在看來，她是在等藥全都裝的差不多了，再把藥混進去，這樣的話，不容易讓人發現。
她手裏捏著一個小紙包，很小，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隻見萍兒動作迅速的將那小紙包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倒入進去，然後又迅速抽回了手。
剛一恢複方才的姿勢，徒弟就已經轉過身來，邊打包邊對著萍兒道：“好了，都弄好了，你快拿回去給皇後娘娘吧。”說著話的功夫，徒弟已經將繩子係好，遞給萍兒。
萍兒伸手接過，道了聲謝，出了太醫院。
見事情已經差不多了，紫曦連快步回到了鳳儀宮。
將事情和方顏說了，方顏點頭，眯起眼睛，眼中透漏著危險的氣息：“本宮就知道，一定會有問題……”
“誰說不是呢。這萍兒來咱們宮中雖說不是太久，可也跟了您一段時間了。平日裏看著挺老實的，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紫曦也很納悶。看她今日還在院子裏給花除草的樣子，不像是有這麽個心機的人啊。
方顏笑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凡事都不要隻看表麵。萍兒你的事你慢慢查，本宮還不急。”
紫曦點頭稱是，又多問了一句：“那春華……”
“繼續盯著。”
紫曦領命退下。今日的藥，本應是紫曦來熬的，可她卻把藥交給了春華。
打個哈欠，紫曦懶懶的把藥扔到春華手中，道：“春華啊，今日就你幫我熬藥吧，我都要累死了。”說著，紫曦一屁股坐到爐旁的小椅子上，給自己捶著肩膀。
春華接過，小心翼翼的道：“奴婢知道了。那紫曦姐姐，您就在這兒歇一會兒吧，奴婢替您看著。”
“啊，那最好不過了。”紫曦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靠在爐子邊，閉上眼睛，開始打盹。
按理說，這宮中的宮女太監，在幹活的時候都是不能偷懶的。紫曦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紫曦是大宮女，偶爾有一次兩次倒還沒人能說什麽。再加上她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時刻都離不開她，她也沒那個閑工夫去偷懶。
今天倒還真是奇了。
春華心中暗自想著，手腳卻是很麻利的生火加水，準備熬藥。
靠在爐子邊的紫曦一度真的想要睡過去，奈何她必須要盯著，沒辦法，她隻能暗自狠狠的掐著胳膊，讓她不要真的睡著。
期間，春華出去了兩次，趁著這兩次的功夫，紫曦都跑到爐前看一看，沒有什麽問題。
直到春華回來的時候，紫曦才發現，原來春華，也是個精明的人。
她從廚房中一個最不起眼的小角落裏，掏了一個小小的洞。順著那個洞，紫曦看到，那裏麵有很多的小紙包。而且，平日那裏也隻是一個堆雜物的地方，平時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不說，那個小洞也被那些雜物擋著，自然是看不到。
拿出來後，她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紫曦，想要確認她是否真的睡著。可她還是不放心，走到她麵前，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沒問題了，這才回到藥爐旁，將藥下了進去。
紫曦這才看明白。原來，她們是兩個人下了兩份藥。
隻是不知道，她們二人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如果說是一夥的，那隻能證明這個幕後人的心簡直是太黑了。還做了兩手的準備。一個人下不成藥，起碼還有另外一個人。要是兩個人都下成了藥，那功效豈不是會加倍？
但若說是兩夥人做的。雖然那人的手沒有這麽黑，但是……也還很麻煩。
這樣一來，他們抓到一個還不算，還要防著另外一個人，把她找出來。難度就會大大增大了。
直到藥熬好了，紫曦依舊是在那裏裝睡。等到春華端著藥出去了，她也沒有叫醒她，任由她睡。
廚房的門關上那一刹那，紫曦睜開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裝了這麽大一會兒功夫，她早都已經腰酸背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