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給我去盯著他
雖然之前一直都很介懷恨瑾的事,但是藍昊天卻知道,方顏說的每句話,都是有她的道理在的。
所以當她說覺得喬樊有問題的時候,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聽一聽:“恩,你說吧。”
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麽痛快,方顏有那麽一瞬間的錯愕,不過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那臣妾就明說了。”
“方才那喬樊進來之時,呼吸沉重,饒是他用輕功回來或者是長時間的跑跳,按照習武之人來說,也不會呼吸如此沉重。再加之,他方才回您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的遲疑,顯然是在考慮什麽。而且,臣妾在屏風後,見他故意將頭低的很往下,似乎想要掩飾些什麽東西。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喬樊應該有問題。”方顏麵麵俱到的分析著。
見藍昊天一臉的不可置信,複又補充道:“這隻是臣妾的建議,具體是否相信他,還是由您來決定。”
言下之意,我就隻能說到這兒了,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好半天,藍昊天才展開一絲笑意,撫摸著方顏的臉頰,道:“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不過,你能從這些細枝末節就能看出他的端倪來,當真是厲害。”
“那是當然,臣妾可是看過心理學書籍的。這些也都隻是入門的人隨意翻翻看的,和那些大師自然不能相提並論。”方顏有些小得意,高興的樣子宛如一個孩子一般。
如此燦爛的笑容,一時間竟讓藍昊天看的有些癡了。這麽多年來,她從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這般明媚的笑,如此迷人,如此純真。
他多想讓方顏一直這樣笑給他看,笑給他一個人看。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讓他很是不解:“什麽是心理學?”
“這……”一句話就把方顏問的語塞,這該怎麽解釋啊?
方顏為難的撓了撓頭,道:“就是……根據動作揣摩人的心裏,這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一般人是學不會的。”
藍昊天怎會不知道她這是在打馬虎眼,她既然不想說,那他也不想多問。自從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後,他就對她無限的包容,無限的寵愛,隻為了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雖然這有些太遲,還有些太霸道,甚至是蠻橫。不過,他願意為了她,做一個昏君。
不過,既然方顏這麽說了,他就一定會注意。待得方顏走後,藍昊天叫了另一個暗衛過來。
“龍飛翼,你跟著朕多久了?”藍昊天低沉的聲音傳來,傳到龍飛翼的耳中。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聽在後者的耳裏,卻是另一番滋味。
“回可汗,從初見到今日,已經整十五年了。”龍飛翼回答道。
“十五年啊。”藍昊天歎了口氣,看著窗外的夕陽西下,一時間竟感慨萬千:“十五年,光陰似箭,一轉眼,我們都老了。”
說著,藍昊天轉回身來,看著龍飛翼道:“當年我們初見時,我們都還是孩子。如今,你也快當爹了,而朕,早就是父汗了。”
一旁的龍飛翼隻是站著不說話,對於藍昊天的感慨,他也不是沒有過。小時候,他們可以肆無忌憚,毫不顧忌主仆身份。然,越是長大了,他們之間的顧忌也就愈來愈多。
他是君,他是臣。君臣有別,更何況他這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衛。
正是因為他跟著藍昊天的時間最長,這麽多年裏也從未出過岔子,藍昊天這才放心讓他去做這件事。
“朕有一個任務要交代給你,希望你能替朕完成。不過,這個任務,對於你來說,可能有點困難,你自己覺得是否可行?”藍昊天試探性的問道。
龍飛翼想也沒想的便回答道:“屬下願為可汗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很好。”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藍昊天道:“朕要你去盯著一個人。”
“喬樊。”
行宮內。
喬樊站在容成瑾的書房中,單膝下跪道:“屬下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成瑾將書合上,點頭道:“起來吧。”
待得喬樊站起身來,容成瑾這才開口:“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過的還好嗎?”
萬沒想到他見麵的第一句話是問自己好不好,而不是問他這麽多年都得到了什麽樣的情報。一絲暖流劃過喬樊早已冰冷的心,他不禁有些動容,點頭道:“回皇上,卑職一切都好。”
“你好像也沒有娶親。”容成瑾看似閑聊,其實是在試探。這麽多年,他一直都跟在藍昊天的身邊,難免不會被藍昊天收買。
他扶植他們,建立歃血盟,是為了隨時掌控藍昊天的動態,不是讓藍昊天把原本是屬於他的人,變成倒戈相向的叛徒。
到時候,若是這喬樊叛變,那自己豈不是親手把自己推入萬丈深淵?
他萬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可能!
見容成瑾也不似那般不苟言笑的人,喬樊也放鬆了些,一改往日裏冰冷的氣息,揚起嘴角,憨笑了兩聲,伸手撓了撓後腦,道:“哪兒有什麽時間啊,一直做那藍昊天的暗衛,每日裏不是幫他調查這個就是幫他調查那個。再者說,我們也隻是個暗衛,就算是想娶親,怕也是沒有人嫁啊。”
這倒是說的大實話。身為皇帝的暗衛,那是最見不得光的。身份是一定要保密的。
但是你的身份保密了,哪兒來人給你說親啊?總不能人家媒婆一見到你,問你是做什麽的,將來要怎樣養活媳婦,你就要說,我遊手好閑,什麽都不做吧?
這哪兒會有人家肯嫁。
不過這麽多年來,也有暗衛暗中經營一些小生意的,也娶妻生子了。隻不過,喬樊現在還沒那個心思和精力就是了。
容成瑾自然也是知道的,順著喬樊的話說道:“那你整日都調查些什麽?怎麽這麽忙?”
“嗨,最近調查的事情可多了……”喬樊的話還沒說完,就硬生生的止住,猛然想起來一般,有些驚訝的看著容成瑾。
若不是容成瑾問,他都快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皇上,卑職不懂,您為何要讓那些言官出言詆毀滄瀾皇後呢?”自從知道尚中天背後的人是容成瑾之後,他就一直都想問這個問題。趁著這會兒有些空,他便趕緊過來問了。
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另外的人給掌握在手中了。
容成瑾笑道:“你什麽時候也開始關心起這後宮的事情來了?”
話雖是這麽問,但容成瑾心裏已經有了疑惑。在他看來,既然喬樊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暗衛,就應該知道規矩。主子做什麽,奴才是不能問的。好的下屬,就應該隻有執行的份,不應該過問太多。
喬樊一愣,知道他這麽問是有點冒失了,卻也還是回答道:“卑職隻是有些好奇而已。更何況……滄瀾皇後在滄瀾的坊間威信還是很高的。怕不是這些謠言就能抹黑的。”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些猜想了,隻不過,主子的心思是不能輕易揣測的,這樣的話,要他們這些奴才還有何用?
聽他這麽說,容成瑾的眉毛微微挑起,今天這喬樊的話有些多。不知是多年未見的緣故,還是今日他想要知道的太多,所以露出了馬腳。總之,他覺得,這個喬樊,今日很是不簡單。
但他同時也知道,喬樊說這番話,或許有一方麵是的確在提醒他,他示意喬樊繼續說下去,他在聽著。
“卑職的意思是,滄瀾皇後曾經幫助可汗做了許多造福百姓之事,地位早已經在百姓中深入人心,怕是輕易動搖不得。想要動搖到皇後娘娘的地位,怕是要下一番功夫。”喬樊邊說,邊悄悄抬眼看著容成瑾,觀察著他的反應。
容成瑾低吟了好一會兒,仔細想了下,他說的的確是不無道理,不過,心中對他的提防還是沒有任何減輕。畢竟這麽多年,並不能知道他的真心。
還沒等容成瑾做何反應,喬樊便已經躬身告辭,容成瑾也沒有在意,隨他去。
剛走出這行宮,喬樊便覺得周圍的氣息有些不對勁,不過也沒有在意,隻是快步的回到了府中,將門關上。
深夜,喬樊翻來覆去的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
他是歃血盟的人不錯,可是,他也跟了藍昊天多年,說沒有一些情誼那簡直就是假的。他也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就算表麵上裝的的再冷酷無情,其實流淌的血,也還是熱的。
但他最初效忠的人,是容成瑾。
是容成瑾把他從奴隸市場買了回來,安排師傅教他習武,幻術,識字。可以說,若是沒有當日的容成瑾,就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喬樊。他能有今天,全是拖了容成瑾的福。
人不能忘恩負義。更何況,自從他被安排進入歃血盟,開始決定做一個細作的時候,開始接受訓練的時候,他就已經被人注入一個思想。
那便是——無論何時,都要記住,你的主子,是容成瑾。隻有容成瑾一個人。無論你在哪裏,將來要被派去哪裏,甚至是要去伺候其他的主子做細作,也要記住,容成瑾這三個字,才是唯一可以給你下最終命令的人。
現在,他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也不知是為何,他總覺得這樣做會對不起藍昊天。
在不知道翻了多少個身,歎了多少口氣氣之後,他總算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皇宮裏,兩個帝王卻都是在想著同一個人,不是方顏,而是——喬樊。
他身上的疑點太多了。他們都對喬樊有著猜忌,不知這人,到底是該不該信任。
彼時,東方顥站在院中,看著那一輪彎彎的月亮,想著連日來方顏所受到的遭遇和誹謗,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他卻無可奈何,想要阻止,卻根本無能為力。
他真的幫不上什麽忙。若是他插手了,怕是會越幫越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