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選擇恨的人

  我正想再嘲諷下，小四卻將我攔下，隻喚了一聲“小五。”我便懂了他的意思。 我沉默一瞬，冷哼一聲，卻終是十分不滿的將劍重重扔到一旁，再不理小四。 素凝卻突地大笑起來，一顆一顆豆大的淚珠不斷從她的眼裏落下，明明是在笑，卻叫人聽著淒厲而絕望。她瘋狂笑著，大聲道：“你說我殺了計桓？！我殺了計桓？！哈哈哈哈，我！殺了！計桓！” 我皺了皺眉，琢磨這不會是瘋了吧？ 她卻忽的揚起頭仰天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嘯，絕望而悲慟的大聲嘶吼道：“我殺了計桓！”話音一落兀的吐出一口心血來，將蒼白的唇染上了紅妝，順著小巧而精致的下顎緩緩流至紅色的群裳。 我一驚，想著總歸是計桓喜歡的人，總不能真的讓她這般便死了。我上前準備敲暈素凝，好讓她情緒先冷靜下來，不至於這般氣血攻心。 可她卻突的不鬧了，神色寧靜下來，甚至帶了分溫柔與天真。她一手撐著腦袋，側倒在計桓身旁，含情脈脈的看著計桓。她俯在計桓耳邊輕聲呢喃道：“計桓，你不會死的。” 我看著她閉上雙眼輕輕吻上計桓的唇，心頭一跳，這莫不是，要奸shi吧？！ 小四卻神色凝重在我一旁鄭重道：“小五，讓她停下，她在用內丹去救計桓。” 我一驚，本能的想阻止，一頓卻又平靜下來。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是不是？ 於是我看向小四淡淡說道：“為何要阻止？她殺了計桓報了仇，雖對得起她的全族，卻負了計桓一人，如此以內丹救活計桓，還了計桓的情深，自己也求了個舒心，求仁得仁，又何其公平。” 小四定定看著我，語氣平淡而肯定的開口道：“小五，你在怪我。” 我轉過頭去不回答。若不是他那時攔著我，我定能救下計桓的。我私心裏是不願計桓死去的，即便那是他的選擇。 從開始到現在我總想著幫幫計桓，並不是因著我真有多麽善良，或者是有多想扮演一個英雄的角色，不過隻是感動於也羨慕於那份無望而無私的愛。那樣不顧後路般的愛，我沒能做到，所以當計桓做到之時，我便望著他能得到圓滿的結局。 我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著，若是每一份這樣的愛都能得到同等回報，那麽，小四與我是不是也能有個好的結局？ 小四卻對素凝有一份憐憫，也是，他與她，都是肩上負著仇的人。他們有著相同的執念，有著相同的恨。正如我希望計桓能與素凝有個好的結局般，小四也望著素凝能報了她的仇。 我怪他也是因著他與素凝做了相同的選擇。 他們都選擇了複仇。選擇了恨，放棄了愛，以及所愛的人。 計桓這樣寂寞而慘淡的結局，我會好上幾分？ 所以若蝴蝶願以內丹換書生一條命，我是有幾分欣慰的。 計桓的臉上慢慢變得紅潤，相對的素凝的臉色卻逐漸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