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如你所願

  素凝看著計桓，倒是一副真心實意的歡喜模樣。她轉過身，背對著小四與我，將頭輕輕埋入計桓懷裏，臉上帶著笑，聲音卻透著一股淒涼：“你怎麽就回來了呢？” 計桓伸手將她環在懷中，在她耳邊呢喃道：“你在這裏，我如何能不回來？” “可若我會殺了你呢？”素凝的一雙白玉般的手，輕撫上計桓的雙頰，眼神迷離而悲傷。 計桓溫聲笑道：“我向來如你所願。” 素凝仍是涼涼的淡笑著，柔軟得好似無骨的十指在計桓頸間徘徊，如泣如訴道：“可我不想如願。” 計桓拂去她眼角的清淚，說道：“若我不能以餘生伴你，隻望你能忘記我，將恨和我一同忘掉，再不必這樣辛苦。素凝，我願你一生喜樂無憂。” 素凝臉上的笑再也無法停留，她聲音帶了分哽咽：“好。”她的手停在了計桓頸間，慢慢用力，用力。 我看見計桓的臉色逐漸變得紫青，再也按捺不住，搶過小四手中劍便準備上前。君子觀棋不語，可我又不是君子！ 小四卻按住我的奪劍的手，對我微微搖頭。 我急道：“你放手，計桓命都快沒了你還攔著我幹嘛？！” 小四搖頭道：“小五，那是他的選擇，我們不應插手。” 我用力想掙脫他的手，掙而不得，怒道：“難道你讓我看著他死？” 小四沉默半響，終是鬆開了手。 我提劍上前，卻終是慢了一瞬。 計桓神情寧靜，卻已閉上了雙眼。 素凝將他輕輕平放在地上，臉上淚痕未幹，跪坐在計桓身旁，呆呆的看著已沒有呼吸的計桓，茫然而無措。 我將劍橫於她頸間，氣憤道：“你如今大仇得報，可是暢快了？” 素凝抬起頭來，鮮紅的血隱在大紅色的衣裙中，看不出什麽痕跡，隻是將那紅裙襯得越發豔麗，也將那張沉魚落雁的臉襯得越發慘白。她麵上淚痕未幹，梨花帶雨的臉色沒什麽表情，隻餘那雙眼死寂而空洞，叫人再也無法忘記。她好像良久才反應過來我說了什麽，像失了魂般呆呆道：“是啊，我總算是大仇得報了，可為什麽我心中一點都不暢快呢？” 我看著她這般作態，心裏越發覺得窩火，嘲諷笑道：“或許是因為你方才殺死了世上唯一真心愛你的人。” 她的雙眼驀然睜大，不可置信的失聲道：“你是說，我殺了計桓？” 我收起唇角間的笑意，冷冷道：“是的，你殺了計桓。” “我殺了計桓？”她雙眼無神，語氣帶了分疑惑和驚恐，不斷喃喃道：“我殺了計桓？” 我正想再嘲諷下，小四卻將我攔下，隻喚了一聲“小五。”我便懂了他的意思。 我沉默一瞬，冷哼一聲，終還是十分不滿的將劍重重扔到一旁，再不理小四。 素凝卻突地大笑起來，一顆一顆豆大的淚珠不斷從她的眼裏落下，明明是在笑，卻叫人聽著淒厲而絕望。她瘋狂笑著，大聲道：“你說我殺了計桓？！我殺了計桓？！哈哈哈哈，我，殺了！計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