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追蹤寶物下落
“多謝壯士出手相救，在下還要去搭救同伴，失陪了。”侍衛長心係王子安慰，眼見城衛們消失，立刻想到王子，連禮數也顧不得了。
絡腮胡道：“你是說那對夫妻嗎？他們現在沒事，正在趕回來。”
侍衛長略微安心，這才問道：“不知壯士尊姓大名？”
絡腮胡道：“東土歸客莫羽。如今官兵雖被趕跑，之後必然有大股部隊，你們還是收拾一下，盡早離開吧。”
侍衛長點頭，返回屋子裏簡單收拾一下，王子趕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打好包出來。王子忙讓妻子去找女兒，自己跟侍衛長小聲說了幾句，似乎放下了心的樣子，這才向絡腮胡莫羽表示感謝。
莫羽並不是莫羽，隻是一個假名，但他也不是羅寒，而是羅寒從軍中找來的一個高手。羅寒之所以不自己上場，還是有些顧慮的。在這種仙凡共處的場景，國家氣運一直是壓製各種修士的修為，雖說聖柯王國已經被顛覆，但那件信物卻是作為傳國信物世代傳承，接受國運加持，並不一定會因為國家覆滅而突然失去國運的力量。這種事小心無大錯，羅寒可不想因為大意而出意外。不過羅寒也沒有離得太遠，在收到城衛小隊長向上的報告後他就覺得侍衛長有問題，一邊下令城衛隊抓人，一邊讓自己早就聯係好的高手出擊。他故意放出通緝令本就是一次釣魚行動，假設這位落難王子還在黑城附近藏匿，看到這種通緝令一定會馬上表示出異樣。
絡腮胡莫羽的使命是取得王子好感，套取信物的消息。羅寒相信這種東西一定藏得很深，直接動武如果就在王子身邊還好，如果不在，有可能激怒了王子一輩子也找不到。
在找回小女孩後，莫羽就和侍衛長一起護送一家三口離開村莊。路上，侍衛長試探問道：“莫羽兄弟，你是做什麽的？替我們出頭不怕被官府報複嗎？”
莫羽道：“我不是黑水國的人，不怕他們，隻是看他們不順眼才出手的。對了，你們怎麽惹上官府的？看你的身手可不像是普通獵戶。”
侍衛長猶豫，王子卻說道：“實不相瞞，我本是聖柯王國王子，二十幾年前因為宮廷劇變逃亡到了黑水國隱居避世。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不知為什麽現在官府似乎要針對我。”
莫羽疑惑道：“聖柯王國？不是已經被白獅國滅了嗎？他們現在找你有什麽用？”
王子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隻是湊巧他們要抓的人跟我有一樣的外表特征吧。”說到這，王子不由自主地看了侍衛長一眼，平淡而悠然的生活過得太久，他終究是有些不舍。
侍衛長解釋道：“一般捉拿江洋大盜都會畫出肖像，言明所犯惡行。這一次官府卻隻說要抓的人脖子上有刀疤，一看就是別有目的。這種特征恰好和你一樣，讓我很難不認為他們不是衝著你來。”
王子道：“可抓我有什麽用？聖柯王國已經滅國，我這種二十多年前就銷聲匿跡的前朝王族也不可能聚集起民心顛覆如今的白獅國。”
莫羽道：“會不會是因為想通過你找到聖柯王國遺留下來的寶藏？”
王子和侍衛長一臉疑惑。莫羽解釋道：“我之前聽過一些故事，一些王國會把財富藏匿起來，作為亡國之後族人複興的資本。一般這筆財富都非常巨大，引惹無數人不擇手段探尋。”
王子搖頭：“聖柯王國沒有這種事，就算真有寶藏，秘密也可不能掌握在我這種早就逃離了的王子手中。除非他們想要的是.……”
“咳咳.……”侍衛長及時打斷了王子的話，卻讓莫羽確定，王子手中的確掌握著某些東西，很可能就是那位大人要找的傳國信物。
侍衛長道：“如果我們真的有什麽寶藏，我們這些年也不會過得這麽貧苦了。我想或許是因為白獅國大軍壓境，黑水國想要抓到王子殿下這個前朝血脈討好白獅國吧。”
王子會意，點頭道：“這麽一說，倒也有可能。哎……其實躲了這麽多年，我也膩了。王國已經覆滅，我的父兄子侄都被殺害，就算要我一起陪葬，我也無話可說。隻是我實在放不下夫人和女兒，如果我不在了，不知道她們要怎麽生活下去。”
話落，王子的妻子淚水奪眶而出，小女孩見母親大哭，已經有些懂事的她也跟著哭了起來。莫羽卻是心中暗笑：“這王子這麽多年了，也知道耍心機了。想利用妻子女兒來博取同情心，將我綁在他的身邊。也罷，反正我也要套取消息，就配合你一下。”
當下莫羽正色道：“灑家遊曆四方，最見不得仗勢欺人。黑水國為自己一點小利就欺負你們，我實在看不下去。你們放心，我一定護送你們安全離開黑水國。”
王子抱拳道：“多謝恩公大義。”
莫羽和侍衛長護送著一家三口在山林中穿梭，害怕被人看到揭發，一直不靠近村莊。到了下午，眾人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在山上生起火燒烤起食物，以免夜間體力不支趕不了路。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大吃一驚。莫羽道：“你們躲好，隨時準備逃離，我去看看是什麽情況。”不一會兒山林裏傳來打鬥聲，喊殺聲連成一片。很快莫羽逃了回來，一把拉起王子就跑。
“官兵大隊人馬殺到，馬上走。”
王子掙紮道：“可是我的包裹.……”
“東西沒了還可以拿回來，命沒了可什麽都沒了。”
侍衛長本欲去拿包，可刷刷就是一陣箭雨從天而降，侍衛長連忙揮刀護住母女二人，避開第一陣箭雨，隨即抱起女孩就跑，婦人連忙跟上。
羅寒領著人追到，看了眼留在地上的包裹，揮揮手道：“你們繼續追、”自己卻是去打開了包裹。
包裹裏麵除了幾件衣服就是一點銅板，除此之外隻有一把造型精美的鑰匙。沒有直接拿到那件信物讓羅寒有些鬱悶，同時又慶幸自己直接讓莫羽搶奪。顯而易見，王子將東西放在了某個地方，需要這把鑰匙開啟。羅寒雖然拿到了鑰匙，卻不知道東西在什麽敵方，看來還是要讓莫羽慢慢套話，實在不行的話，就用母女二人的性命要挾，隻是這樣會讓羅寒有些不舒服，不符合他平常的做事原則。
莫羽帶著王子一路狂奔，沒有收到成功的信號，說明他還需要繼續待在王子身邊。終於兩人停留在一棵大樹下休息，莫羽好奇問道：“你那個包裹裏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看起來你好像很著急。”
王子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說明了問題，再欺騙恐怕和失去這個金牌保鏢，而且東西已經丟了，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說道：“那裏麵有一把鑰匙，我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放在了某個地方的盒子裏，需要用這把鑰匙才能開啟。沒有了鑰匙，我這輩子恐怕都拿不出那件東西了。”
莫羽順勢問道：“是什麽東西藏得這麽好？實在不行就用刀把盒子劈爛就是了。”
王子道：“是我當年在聖柯王國的身份信物，雖然早就沒什麽用了，卻是我對那個時候唯一的紀念。每當我想起曾經的時光，我就會去拿出它看看。不過這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對別人卻是換不了幾個錢的廢物。說來慚愧，當年我還試圖用它去換一頓酒，結果沒成，還被人當成了小偷。”
莫羽心中冷笑：“編，你繼續編。不過按他這意思，這東西應該在他住的地方附近，會不會就藏在他家的某一個角落？”
羅寒也是這樣想的，他的理由很簡單。傳國信物除了對王子已經沒什麽用處的象征意義，最直白的就是可以讓人百病不侵，延年益壽。而這種效果當然不可能是一年半載摸一次就能達到的，他不能把這東西藏在什麽距離很遠的地方，一定就在他居住的敵方附近，方便經常接觸。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他家。所以羅寒立刻回頭，到了王子在村莊裏的家中，也不需要什麽幫手，直接暴力拆遷了這座房子，甚至真正地掘地三尺。但是很遺憾，什麽都沒有。
羅寒心中疑惑，實在想不出這鑰匙對應的地方究竟在哪裏，隻能繼續等待莫羽的成果。如果實在不行，就隻有讓夢魘出手，從王子的夢境裏套取記憶。
山中，侍衛長領著王子的妻子女兒趕到匯合，稍事休息後繼續逃亡。不久之後天就黑了，五人在一處山洞內休息。
莫羽道：“跑了一路，晚飯又沒吃上，這時候再去打獵也來不及了，我這裏有些幹糧，大家湊合著吃點，先睡一覺補充一下精力吧。”
他們離開村子的時候匆忙，根本來不及準備幹糧，原想著在山裏可以吃野味，可在晚飯時間被追到，現在天色已黑，就算侍衛長常年以打獵為生，這個時間也不敢貿然出去捕獵，何況就算有收獲，在這黑暗中生火也是逃亡大忌。因此也隻能先湊合了。
莫羽準備的幹糧並不是很能入口，嚼起來相當湊合，王子一家三口勉強墊了一下肚子，便縮在一起開始睡覺。侍衛長也沒吃多少，隻有莫羽很認真地吃夠了份量，這種東西他早就習慣了，在行軍中如果不餓著肚子，那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侍衛長坐在一邊看了一會兒，不知內情的他隻以為莫羽這是常年行走在外已經習慣，倒也沒別的想法。等到莫羽吃完，正準備去睡覺，侍衛長對著他比劃了一個出去聊聊的手勢。莫羽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跟著侍衛長離開了山洞。
在洞外一片漆黑，今夜就連月亮也不願意露麵，隻有零星幾顆星星的光亮勉強照出山的輪廓，如同一隻趴伏的巨獸。
侍衛長低聲說道：“莫羽兄弟，有件事情我不想瞞你。其實我當初是聖柯王國的宮廷侍衛長，奉命潛入黑水國尋找王子，要從他手上拿一件東西回去的。”
莫羽道：“那你怎麽和他留在了一起？”
侍衛長道：“你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道。王子從聖柯王國帶走的那樣東西，是聖柯王國的傳國信物，是一件能夠讓人延年益壽的神物。我不怕你看輕我，我對那件東西也是有想法的，長命百歲誰不喜歡？但是我找遍了他身上他身邊所有地方，也沒有找到那件東西。我不甘心，恰好當時的他非常落魄，就假意被他的說辭感動，留了下來照顧他，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從他的嘴裏探聽到寶物的下落。”
莫羽皺眉：“我還以為你是個義士，原來是這麽個無恥之輩。”
侍衛長搖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我當時看來，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留得下這東西。為了吃飯，他甚至把自己的身份玉符拿去抵押。如果我不拿，遲早也會被別人搶走的，甚至可能為了寶物要了他的命。”
莫羽道：“你這是為你的貪婪找借口。”
侍衛長點頭：“這一點我承認。隻不過後來一直都找不到，我心灰意冷準備直接將他帶回去交差的時候，卻又聽到了聖柯王國覆滅的消息。王國八城被攻占五城，三城獨立，王族被斬殺殆盡。這時候我已經回不去了。我的家族因為也是王族忠心的擁護者，被一同滅門。我已經無家可歸，索性就留了下來，真正把王子當做我的弟弟照顧。在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打過寶物的主意。有時候我會想，也許那一天我病了，快死了，他會自己拿出來。嗬嗬……當然也隻是想想，我又不能自己把自己往死裏折騰。”
莫羽皺眉：“你到底想說明什麽？”
侍衛長頂著他的眼睛，眼眸在黑夜中映照著黯淡的星光，份外陰冷。
“如果你是為了他的寶物來的，我告訴你，你從他身上根本得不到寶物，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即使你殺了他，也不可能得到那件寶物。因為，那僅僅隻是一個傳說，真正的寶物是有靈性的，在王國內亂的時候，就已經自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