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萬米生死

  飛機飛得很穩，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羅寒坐在位置上，沒有出頭的打算。這種密閉空間內，出頭必然沒辦法掩飾身份，而且事後必然上頭條，沒必要的情況下羅寒不希望這麽高調。也許是猜錯了呢？也許劫匪隻是借個道，並不打算殺人呢？不過保險起見，羅寒還是拿出了口罩和棒球帽。


  令狐玉瀾疑惑道：“怎麽了？阿寒？”


  “你也戴上，我們也許遇上一點小意外就，待會可能會出事，戴上免得以後麻煩。”


  令狐玉瀾沒有追問，她一向信任羅寒，既然羅寒讓她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飛機繼續飛行了十幾分鍾，一名空姐推著小推車出現，看樣子要麽真沒事，要麽她不知道有事，總之仍舊帶著和善的微笑，用英語和漢語交替詢問乘客們有什麽需求。


  這時前排一名西裝男突然用漢語問道：“小姐您好，請問我們現在在哪？為什麽我感覺我們的方向不對？”


  空姐愣了愣，禮貌地說道：“先生，我們現在正在飛越東海，目的地是……”


  西裝男打斷空姐的話：“可是我的地理知識告訴我，我們正在向東南飛行，難道你們打算先到衝繩加個油？”


  空姐看了一眼窗外，也是一驚，忙道歉道：“對不起先生，我需要向機長確認一下。”


  說完連推車都不管，退出了這一節機艙。


  西裝男有些焦慮地站了起來，左右看看，又無奈地坐了下去，顯然他自己想到一些可能，但卻無能為力。


  羅寒卻是解開安全帶，默默走到推車邊，旁若無人從推車中取出幾把刀叉，回到了座位上。


  很快，廣播裏傳來了之前的聲音：“各位尊敬的乘客，非常抱歉。原本我隻是想悄悄地做一些事，但你們中有人發現了問題。”


  說到這裏，語調突然變得尖銳：“所以老實告訴你們吧，還有三十分鍾，這架飛機就會衝向衝繩，以失事飛機的姿態，墜落在衝繩的那霸美軍基地。這是美國人需要為他們暴行付出的代價，也是你們這些華夏人和大和叛徒的宿命。”


  在最後，伴隨著這一聲槍響，這個瘋子用日語大叫：“大和萬歲！天皇陛下萬歲！”


  機艙內已經炸開了鍋，恐懼籠罩在了所有人的頭上，無論是華夏人，日本人，還是白人黑人，都被這個瘋子的話嚇到了，那個最先指出問題的西裝男更是用力地砸在大腿上，爆出一個開口音。羅寒站了起來，走向駕駛艙的方向。


  這時廣播裏傳出一聲槍響，伴隨著女人的慘叫，隨後那個瘋子說道：“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享受最後的時間吧，或者向你們的神靈祈禱，讓你們寫下的遺書能夠保存下來。或許你們可以做些瘋狂的事情，反正還有二十九分鍾呢。”


  “你要去哪？”西裝男在混亂中注意到羅寒，他記得剛剛這個戴口罩的男人從推車下拿走了幾把刀叉。難道他是和瘋子一夥的？


  羅寒正準備回答，突然聽到一聲槍響，這一次卻是從艙門後傳來，羅寒眼神一凝，從腰間抓出一把叉子握緊，微蹲身子，做好發力的準備。


  隨即，艙門打開，兩個頭纏日本國旗標誌頭巾的男人端著HK416出現在艙門後，還沒來得及說話，羅寒已經一個矮身，將兩柄叉子刺入兩人小腹，然後敏捷地將兩人手中步槍擊飛，順勢一腿踢飛一人，在另一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記膝撞頂在要害處，將之拋在地上，撿起了一把步槍，對著兩人各開一槍。


  這時羅寒才注意到艙門後蹲著四名空乘，中間走廊上還躺在一具屍體，看穿著和胸牌應該是乘務長。根據結構布置，這裏應該是公務艙，再往前就是駕駛艙。


  羅寒從兩具屍體上摸索出兩個彈夾，回頭看了那個西裝男一眼，將手中步槍扔了過去，笑道：“試試做英雄的感覺。”


  西裝男慌忙接住槍，說道：“我叫李霄，雲霄的霄。你叫什麽名字？”


  羅寒撿起另一把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口罩：“我對做英雄不感興趣，隻想安全落地，你可以叫我無名氏。拿好槍，守在這裏，別讓乘客亂來。我去解決問題。”


  李霄猶豫了一下，倒也明白，像他這種隻在大學軍訓時摸過槍的人，還是不去添亂的好。


  羅寒對蹲成一排的空乘說道：“麻煩你們將乘客疏散到後方機艙，這裏太危險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一名年紀稍大一點的空姐站了起來，對公務艙的乘客說道：“請各位依次撤退到後方機艙，不要擁擠，老人和兒童先行……”


  話沒說完，早就被嚇慘了乘客哪裏還敢留在這個隨時可能交火的地方，紛紛解開安全帶，朝後方湧去。任憑空姐阻攔，也無濟於事。


  羅寒搖了搖頭，人性如此，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對空姐說道：“等人撤離後關上門，維持好治安，李霄，待會有人不聽話亂來就打斷他的腿，這種情況沒人會怪你。”


  交代完，羅寒將槍口對準了駕駛艙的門，防備著對方突然出現。


  盡管擁擠，眾人擠出公務艙也沒花費多少時間，空姐正要關門，突然愣了愣，跑過來將耳機遞給羅寒：“他要和你說話。”說完便迅速跑到後麵機艙，關上了艙門。


  羅寒單手接過耳機掛在耳朵上，問道：“有事快說。”


  對方用流利的漢語說道：“讓我猜猜，你是特種部隊？還是間諜？”


  “關你鳥事。”羅寒一點都懶得客氣。


  “不要這麽大火氣，你就不想想我為什麽會容許這些乘客撤離嗎？既然我們能攜帶槍支上飛機，帶一些炸藥應該不奇怪的對嗎？”


  羅寒眉頭一皺，果然還是這種手段，不過這種事情沒有妥協的餘地，一旦到達目標位置，飛機墜毀，數百名乘客依舊無法幸免。


  羅寒的回應是一串子彈，打在駕駛艙的艙門上，火花四濺中，艙門被打開，露出布滿按鍵的操作台。


  “你這個瘋子，你就不怕我引爆炸彈嗎？”對方的聲音直接從駕駛艙裏傳來，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羅寒扔掉耳機，抬眼看了一眼，公務艙內有幾個探頭，不知道還有沒有隱藏在暗處的，羅寒不敢表現出超人類的實力，隻能一步一步朝駕駛艙走去。


  對方不會選擇現在引爆炸彈，這一點羅寒有信心，他的目的既然是美軍基地，不到最後關頭就不會在沒有抵達目的地時引爆炸彈。隻要羅寒能夠及時控製或者擊斃對方，就不會有事。


  駕駛艙內的突然從兩邊各探出一個槍口，對著走廊漫無目的地掃射。羅寒在槍口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躲到座位後麵，待槍聲停止，連續翻越幾排座位，到了艙門旁邊，摸出一把小刀，砸在了對麵牆壁上。


  “砰砰砰”又是幾聲槍響，羅寒就地一個翻滾，看到一側一個人，不等姿勢調整好就是兩發點射，將之擊斃，隨後直接衝進駕駛艙，朝著另一邊開啟掃射，將另一名歹徒射成篩子，並迅速躲在座椅旁。


  座椅另一邊傳來一陣讚歎聲：“好身手，好魄力，可惜你遇上了我。”


  一個一米七左右，有著陰鬱眼神的男子站了起來，手裏握著一把短刀，以超出常人想象的速度刺了過來。羅寒一時不慎，被短刀刺中左邊胳膊，咬牙右拳打出，正中對方胸口，兩對方打退幾步。


  “沒想到遇到了同類。”羅寒站起身來，眼神凝重。對方的體質絕不是正常人，幸好自己戴了口罩和帽子，否則就直接暴露了身份。


  狹小的駕駛艙裏躺著四具屍體，兩具看服飾是機長和副機長，對方顯然剛剛是在駕駛飛機，才給了羅寒衝進來的機會。


  “我也沒想到會遇見你這樣的人。不過有必要拚命嗎？以你的身份，我不相信墜機能要了你的命。”對方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何必呢？有我在這架飛機的墜毀已經是必然的，不如帶著你的朋友提早離開，我可以不追究。”


  羅寒冷笑：“幾百條人命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值一提？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為了所謂理想不要命的瘋子，沒想到隻是個草菅人命的敗類。”


  對方嗤之以鼻：“人命？我們是超人，已經不算是人類，人命在我眼裏和豬狗有什麽區別？你會在意圈裏的豬被宰殺了多少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羅寒猛地近身，手中出現一把匕首，紮向對方胸口，對方一抬手腕，短刀擋住羅寒的攻擊，一腳踢向羅寒小腿。羅寒不避不讓，一拳砸在對方抬起的大腿上，硬吃了對方一記頭槌，直接將對方頂到了邊緣。對方用力推開羅寒，短刀凶狠地刺向羅寒的麵門，羅寒蹲身避開，一個掃堂腿逼得對方跳起。


  兩人你來我往糾纏了幾分鍾，卻始終分不出結果，即使偶有失誤，憑借強悍的體質也可以硬抗下去。


  互換一拳後，兩人各自退開，對方冷笑道：“沒用的，這裏空間狹小，我們屬性一樣，又都這麽能扛，你不可能解決掉我。”


  羅寒盯著對手的眼睛，突然露出一絲笑意，這時艙門打開，戴著帽子口罩的令狐玉瀾手持長劍，站在門口。


  “一個人不夠，兩個呢？”


  對方色變，一咬牙，突然撞破窗戶，直接從萬米高空跳了出去。羅寒寸步不讓，跟隨跳了出去。


  對方手中出現一個遙控器，獰笑著就要按下按鈕，突然一股大力襲來，撞在手上，遙控器脫手飛出。


  羅寒緊跟著對手，冷冷道：“萬米高空，不靠降落傘，即使是你，也會摔成肉醬的吧。”


  對方臉色大變，羅寒跟隨著自己跳下來，隻要自己拿出傘包，處於上方的羅寒有一百種方式可以讓他的降落傘發揮不出作用。


  “你做夢，除非你也不開傘。大不了一起死，反正我的隊友都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能拉你一個，我不虧。”對方的聲音顯得沒有底氣，即使如他所說，隊友全軍覆沒，還可以尋求其他隊伍加入。即使沒隊伍肯要，至少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活，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羅寒並不答話，隻是默默地控製氣流，減小自己受到的阻力，避免因為晚跳而和對方拉開距離。


  幾十秒的時間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這名見習恐怖分子瘋狂運轉自己的思維，卻想不出一個破局的方法，終於無奈取出了傘包，然而羅寒隻是動了動手指，傘包就從對方手中飛出。這一刻，空氣就是羅寒的武器。


  海麵瘋狂接近，沒有任何減速的兩人在重力加速度作用下速度已經飆升到一個恐怖的層次。正常人若是從萬米高空墜落，在速度達到52米s的時候重力和空氣阻力就會趨於平衡，這個速度墜落在在海麵上對於試煉者並不致命。但殘酷的事實是，試煉者的身體密度遠超正常人類，而體型相差無幾，所以需要高得多的速度才能獲得平衡需要的空氣阻力。如果是孟飛無極這樣的體質兩三百的肉盾，或許還可以頑強地活下來，但羅寒已經看出，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敏捷特長者，並且體質並不算很高。


  兩人的速度持續飆升，很快就超過了百米每秒，終於是在阻力下慢慢不再上升。這個日本試煉者決定賭一賭運氣，手中突然出現一麵鐵盾，打算讓這麵鐵盾先承受衝擊，拚著斷兩條手臂的代價尋求保命。鐵盾有專門的握把，羅寒也不能控製空氣將之擊落，隻是羅寒一點不慌。


  眼看著海麵越來越近，日本試煉者雙手將鐵盾死死頂在身下，就要準備撞擊。當距離海麵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一股力量突然從下至上撞在他的腿上，讓他原本平展的身體一下子變成了頭下腳上。日本試煉者還沒反應過來，就一頭撞在了海水之上，超過百米每秒的速度下，海水如同鋼鐵一樣，直接將他的上半身撞成了肉醬。


  羅寒在暗算對手之後瘋狂控製空氣給自己製造反作用力，最終有驚無險地“撲”在了海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