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悲劇
接下來的事情羅寒不用看也知道了。
“這人誰啊,有夠變態的。”夢魘忍不住吐槽道。
“魔人的傀儡,一個可悲的小人物。我知道他們是怎麽發展起來的了。”
魔族的基本能量來源於智慧生物內心的邪惡。在社會中,很多人都有邪惡的心理,但受道德和法律約束,基本都能克製住,不會做出出格的行為,因此滋生的負麵能量很少。但魔人卻通過種種手段,使人一步步墮落,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心理底線,讓負麵能量壯大,再通過某種途徑反饋給魔人。劉萱婭這一次虐殺動物,生食血肉,就是踐踏禮法的一步,下一步說不定是殺人,然後是虐殺、吃人乃至殘害親人。現在想來,那個李家桓,恐怕就是接受不了無限的墮落,觸及到了他最堅固的底線,最終才選擇臥軌自殺吧。可是羅寒很清楚,有些人一旦墮落,是沒有底線能守住的,遲早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惡魔。
畫麵持續,羅寒說道:“別看了,馬上就要和諧了。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從夢中醒來,羅寒推開窗戶,看向校園外將夜空都照亮的燈光,想象著那些陰暗角落裏的肮髒,搖了搖頭。人的天性裏有善也有惡,但善的壯大需要幾十年的教育和約束,惡的壯大卻可能隻是一瞬間的事。
恍惚中,羅寒有一種感覺,校園內一股陰暗的氣息正在升騰。
次日羅寒沒有課程,就在各處教學樓溜達,懷念自己的大學時光。恰逢課間休息,羅寒正巧看見劉萱婭獨自一人靠在欄杆邊發呆,於是走了過去,站在她的旁邊。
“黑眼圈這麽重,沒睡好?”
劉萱婭轉頭,看見羅寒,無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怨毒。“不關你事。”
“嗬嗬……陽光真好,世界這麽美好,為什麽要躲在陰暗的角落腐朽?”
劉萱婭皺眉:“你什麽意思?”
羅寒抬頭望向遠處,悠悠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心事很重,這可不像一個美麗的大學校花。看開點,等畢了業,天各一方,你會懷戀校園裏的一點一滴,不管是朋友,還是對手,都是青春裏一抹靚麗的色彩。”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羅寒低頭看向劉萱婭的胸口,若有所指地說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有,那一定是魔鬼的誘餌。回去好好想想吧,你有大好的未來,有些事不值得。”
說完這番話,羅寒雙手插兜,哼著小調離開了這裏。
劉萱婭緩緩抬起手,按住胸口的吊墜,看著羅寒的背影,輕輕咬住了下嘴唇。
不得不說,美女總是有優待的。羅寒不想這樣一個女孩徹底墮落,一方麵是心生憐憫,另一方麵則比較現實,畢竟這樣一位校花如果主動去傳播魔族思想,會有很多男生義無反顧地追隨的。
溜達了一圈,看看時間,也才上午十點,羅寒決定去球場打發一下時間。到了籃球場,發現高子川和郝強也在,原來他們倆上午的課已經結束。
不過場子有點少,因為新生軍訓占用了一大塊地,隻有邊上幾個球場能用。雖然來打球的人不是很多,卻也隻能幾組人湊對。
羅寒看了看情況,便道:“你們玩,我看看就好了。”
周子川道:“別啊超哥,我還想看你大顯神威大殺四方呢。郝強,你下去讓超哥替你。”
郝強卻是喜道:“好嘞,超哥加油,我去給你買水。”
這時正和周子川一組對抗隊伍中一個個子高大的男生哼了一聲說道:“周子川,怎麽的?幫手來了?”
“趙曉宇,是不是輸不起啊?要不給你個機會,讓你叫人?”周子川回懟完又笑眯眯對羅寒說道:“超哥,您可一定要贏,小弟的終身幸福就包在您身上了。”
羅寒疑惑道:“打個球而已,有那麽誇張嗎?”
周子川解釋道:“趙曉宇是校隊主力,正在追咱們院的院花,您說咱計算機院本來就狼多肉少,怎麽還能讓肥水流了外人田?所以我和趙曉宇越戰,輸了的人退出院花爭奪戰。”
羅寒笑道:“這個自由戀愛,好像也沒理由阻止吧。你要是不服,憑本事追啊。”
周子川苦著臉道:“我也想,可實力不允許啊。人家是白富美,我們這群程序員哪裏爭得過趙曉宇這個二世祖?”
趙曉宇不耐煩道:“磨磨蹭蹭什麽?要打就打,別浪費我時間去和小愛約會。”
周子川哀求道:“超哥,您就行行好吧,隻要您幫我贏了,我承包您一個月碗筷清洗。再說了,這個趙曉宇就是個花心大蘿卜,不會真心對小愛好的,不然也不會隨便應承賭約。”
羅寒想想也是,周子川的情況他也了解,長相中上,身高出彩,球也打得不錯,算是計算機院的門麵人物。估摸著趙曉宇就是想羞辱一下周子川,怎麽說周子川也算自己在學校的小弟,怎麽也不能放任不管。
“成交。郝強,我要喝可樂。”
羅寒上場,場麵是五對五,全場,目前比分是二十八比十一。
周子川給隊友們做個眼色,底線球員將球傳給周子川,周一川帶球過半場交給羅寒。羅寒對麵是趙曉宇,這個人高馬大的校隊主力。羅寒持球,向右做了個假動作,趙曉宇稍微晃動下身體,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假動作,連忙穩定重心。不愧是校隊主力,意識比周子川好得多。羅寒也不著急,原地運了兩下,突然向右跨出一步,趙曉宇連忙封堵,卻感覺有什麽東西擦過小腿,羅寒手裏已經沒了籃球。羅寒空手一個變向,從趙曉宇的右側穿過,抓起穿襠而過的籃球,輕鬆殺入籃下,上籃得手。
周子川一邊興奮鼓掌,好一記漂亮的穿檔過人。而成了背景板的趙曉宇卻是臉色陰沉,從隊友手中接過籃球一言不發地運過前場,直接找上了羅寒。羅寒也不在意,剛剛那一球主要是給隊友樹立信心,倒不是存心羞辱對方。不過球場上,羅寒也沒想那麽多,看趙曉宇運球突破,眼疾手快抄了球就跑,一溜煙殺到籃下,雙腿發力,直接飛了起來,“哐當一聲”,一記暴力與飄逸並存的戰斧式灌籃終結了這次快攻。
“哇!”這次不僅是周子川等人驚呼,就連附近站軍姿的新生們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趙曉宇臉色變得鐵青,作為校隊主力,和別的校隊交手自然也經曆過被過被搶斷,但那是正規比賽,不是野球場,也沒什麽賭注。可這不一樣,野球場上校隊主力就應該是焦點,是最閃亮的星,最重要的是,這原本是應該是羞辱周子川的機會,不是自取其辱。
再次持球,趙曉宇有些不信邪,選擇了背打羅寒,打算憑借身高和體型,把羅寒碾壓。羅寒稍微頂了一下,察覺到趙曉宇的力量確實不錯,不想暴露自己超越常人的實力,於是在下一次撞擊時故意退了一步,沒想到這一次趙曉宇發力太猛,沒收住,直接摔倒在地。羅寒苦笑看了眼趙曉宇,這次可真不怪我。籃球跳到手邊,羅寒運球快攻,準備再次炸框。就這時候,趙曉宇將手按在了胸前。
剛剛扣完籃準備落地的羅寒猛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力量撲向自己,腳踝突然在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下繃直。若是就這麽落下去,正常人恐怕少不了腳踝扭傷,運氣差些落點不好直接扭斷也不是不可能。隻是羅寒不是普通人,稍微發力就抵消了這股力量,穩穩落地。
回頭看向趙曉宇按在胸口的手和脖子上隱約露出的鏈子,羅寒眼神一冷。趙曉宇同樣有些意外,想不通為什麽會失敗。
羅寒走回半場,正盤算著怎麽教訓一下趙曉宇,趙曉宇卻突然驚恐地尖叫一聲,臉色大變,慌亂地衝出球場,朝著校門口跑去。
眾人莫名其妙,羅寒卻知道趙曉宇恐怕是遭到了反噬,要去找人幫忙祭祀解決問題,正打算跟上去看看,卻看到球場外的榕樹下站著一個女孩。
劉萱婭看到羅寒目光轉過來,忙低下頭,快步離開了這裏。
“超哥,剛剛劉萱婭一直在看你。”周子川朝著羅寒擠眉弄眼,調侃道:“看來超哥的魅力已經征服了我們的劉大校花,佩服佩服。”
羅寒翻個白眼道:“別胡說八道亂傳緋聞啊,我可不想平白無故成為大眾情敵。對了,趙曉宇跑了,你們這比賽還打嗎?不打我就走了?”
周子川道:“別啊,一起玩嘛。”
“我還有事,你們繼續。”羅寒也不管周子川等人怎麽看,大步走出了球場。
走在林蔭小道上,校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大批的保安衝向了校門口。羅寒眉頭一皺,跑了過去,從人縫裏看到一輛汽車停在校門口,車頭滿是鮮血,距離汽車幾米外,趙曉宇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羅寒歎口氣,回頭要走,卻看到劉萱婭臉色發白站在自己身後,問道:“張老師,趙曉宇怎麽樣了?”
羅寒拉著劉萱婭走開幾步,放開手道:“和你昨天一樣,隻不過他比較倒黴,慌亂間衝上了馬路,被車撞了。”
劉萱婭回頭看看人群,小聲道:“張老師,能陪我走一走嗎?”
“嗯。”
劉萱婭走在前麵,羅寒跟在後麵,兩人一路不說話,來到了學校後山的小樹林。
“老師,你都知道了?”劉萱婭突然停住,張口問道。
“我有個朋友,也曾經得到過一枚所謂的幸運吊墜。”羅寒說出編造好的理由,以解釋自己的行為。“有一次,我恰好看到他和你昨天一樣,像是見了鬼一樣慌亂。當時我問他怎麽回事,他不肯說,隻是一個人跑開了。那時候我沒在意,隻當他腦子突然短路抽風了一下。可是漸漸地,我發現他變了,他的事業一帆風順,前程似錦,人卻越來越來自私,越來越刻薄,越來越冷漠,甚至有些神經質。我以為是人心的變化,除了失望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和他分道揚鑣。直到幾個月以後,他突然打電話約我到他家。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劉萱婭緊張道:“發生了什麽?”
“嘔……”劉萱婭幹嘔一聲,製止了羅寒接著描述。
羅寒跳過這一段,繼續說道:“他當時滿臉是淚,向我坦白了一切,那時候我才知道,他那個所謂的幸運吊墜究竟是個怎樣邪惡的玩意。從一開始的牲畜祭祀,到後來的血祭,到後來人祭,再到後來用至親至愛的人來祭祀,一步一步讓人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你知道當我發現你的身上竟然有這種東西的時候,我有多心痛嗎?我仿佛看到了他的曆史在重演,鮮血將澆灌這枚邪惡的吊墜,它會逐漸腐蝕你的心靈,讓你淪為它的奴隸,最終走上一條不歸路。”
劉萱婭緊咬著嘴唇,她已經進行過血祭,而羅寒說的故事前期和她所經曆的幾乎一模一樣,後續也合情合理,不由得她不相信。
“那……你那個朋友最後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殺死女友之後,他突然清醒了一些,追悔莫及,將那枚吊墜扔進垃圾桶,給我打了電話,將一切告訴我之後,從窗戶跳了下去,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劉萱婭伸手隔著上衣握緊了吊墜,掙紮著,心想事成的誘惑和萬劫不複的後果在她的心裏反複糾纏。
羅寒見狀,突然伸手將劉萱婭抱住,在她不知所措鬆開手之時,從她的後頸抓住了吊墜鏈,另一隻手順勢上揚,一用力扯斷鏈子,將吊墜拉了出來。
放開劉萱婭,羅寒將吊墜握在手心,能量一衝,將隱藏在其中的魔力湮滅掉,說道:“不介意的話,這東西我會拿去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