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聖使
“李所長，立刻拘捕鄉上所有旅館人員，動作要快，否則凶手多半要跑。”
李所長也就是跟過來的民警，因為是上麵密令，所以特別上心，聽到羅寒的話，有些為難道：“這無憑無據的，不太好吧。”
羅寒無奈，畢竟法治社會，不能亂來。當下說道：“成，你派輛車帶我挨家旅館查，我可以知道誰有問題誰沒問題。這總行了吧。”
李所長連連點頭：“沒問題，小趙，你開車帶領導去。其他人看好現場，等法醫過來。”
小趙是一名年青的民警，大概是剛剛畢業，從基層做起，載著羅寒一邊趕回去，一邊問道：“領導，到底是什麽案子這麽神神秘秘的。”
羅寒想了想說：“和一個邪教有關，你們沒事也留意一下，本地應該是叫大自在菩薩，不過別輕舉妄動，這不是你們能處理的。有情況聯係我。”
“大自在菩薩？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羅寒微眯眼睛，問道：“在哪？”
小趙想了想，搖了搖頭：“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在菜市場還是哪裏聽人提起過。”
羅寒舒了一口氣，如果連派出所內部都遭到了荼毒，那可就真的麻煩了。別的不說，進過派出所那些犯人一個也不跑不掉，畢竟如果羅寒是魔族信仰的傳播者，絕對會通過派出所的人給那些拘留的人挨個洗腦。這些人大多本身思想就有些問題，加上名正言順地洗腦，很容易發展成為信徒，放出去之後再四處流竄，就足以流毒整個縣甚至更大地方。
車子在一間鄉間旅館前停下，小趙率先下車走進去招呼道：“例行檢查，老板在哪？”
櫃台前一個中年婦女慌忙叫道：“老張，檢查啦，快出來。”隨後對小趙說道：“警察同誌，這又是做什麽啊？”
小趙說道：“最近出了點事，查一查有沒有外來人口。”
一個中年男人出來招呼道：“趙警官，我們這可是守法經營，童叟無欺啊。”
小趙回頭看了看門口的羅寒，羅寒搖了搖頭，示意沒問題。小趙說道：“最近出了點事，有外來人口入住的時候留心一下，有問題給我們電話，沒別的事了，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小趙出門開車，羅寒笑道：“演技不錯嘛。”
小趙不好意思地說道：“有時候查案，沒有證據又要搜查，總要找幾個合理的借口，總不能說我們沒有證據，但我們就是要查你。其實也不算演戲，例行公事嘛。對了領導，您是怎麽判斷有沒有問題的？”
羅寒神秘道：“獨門絕技，恕不奉告。你也別多想，保密任務，肯定有你不知道的秘密。要是什麽都讓你知道了，還保個屁的密啊。”
小趙領著羅寒連查三家小旅館，都沒發現問題，到了第四家旅館，卻發現已經關門歇業了。跟附近的商家一打聽，才知道不久前老板突然騎電動車外出了。小趙核實時間，正好和兩個村民遇害時間吻合，並且離開的方向也是一致的。當下立刻上報，請求追捕。
羅寒卻是讓人開了鎖進入了旅館。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旅館，本質上就是一棟民房，把幾個房間清出來出租。羅寒挨個房間查看，最後在一個緊鎖的房間裏找到了兩個三麵六臂的石像，從其中一個上麵能感受到隱約的魔氣，而另一個卻並沒有。不用說，這個老板就是所謂的聖使無疑了，看起來給石像注入魔氣的工作也是他來進行的。
羅寒想不通的是，這個聖使是怎麽知道兩個村民來找他？既然已經做了逃走的打算，又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領導，所裏已經查遍小鎮，都沒有發現旅館老板。隻知道事發時他騎車上了那條公路，再沒人看見過他。你這邊有什麽發現嗎？”小趙急衝衝地跑進來，就看到羅寒對著兩個石像發呆。
羅寒仔細想了想，突然走到窗戶邊，從窗戶往外看過去，眼睛一亮，問道：“小趙，這個老板是哪裏人？有詳細資料嗎？”
小趙回憶了一下說道：“是市裏來的，資料所裏應該有吧，有登記的。”
“你讓所裏執勤的同誌查一下，就查身份證信息，還有女性死者有沒有戀人或者青梅竹馬什麽的長期不在本地的，報給我。”
“沒問題。”小趙立刻去打電話。羅寒再次從窗戶看出去，鄉村畢竟是鄉村，這裏地勢本就高，又是二樓，正好可以看見兩個村民吃飯的那家麵館。
很快，小趙拿著手機回來，遞給羅寒，羅寒接起電話道：“我在聽，你說。”
一邊聽一邊在通訊器上輸入信息，不一會兒羅寒掛斷電話，同時將通訊器上的信息發送出去。很快有了回複。羅寒喜道：“果然如此。”
小趙忙問：“怎麽了領導？”
“沒事。繼續追查吧，和你們所長說一聲，這件案子先別查了，不是你們能插手的，幫我抓幾個人。收糧食的趙跛腳，計生辦的陳主任，小學的王平王老師，還有賣肉的胡刀疤。”
小趙疑惑道：“這些人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係？”
羅寒說道：“這個案子是一件大案一部分，這些人都和這個大案有關。你們也別說師出無名，直接以邪教的名頭抓人就是。”
旅館老板名叫陳建，一年半之前來到鄉裏，最初擺地攤，後來販賣水果，三個月前買下這棟房子開起了小旅館。身份證是真的，但是經過玄衣衛查證，身份證上的陳建正在臨海某市打工，已經好幾年沒有回過本地，很顯然這個老板是冒用了他人身份。但是旅館老板和證件照長得一模一樣，否則也不可能冒名頂替一兩年時間，還能經營旅館不被發現。排除天生一模一樣的巧合，如果是矽皮麵具，那必定給人留下冷漠的印象，因為矽皮麵具是做不了太大表情的。可事實上旅館老板這一年多以來表現一直很正常，該生氣生氣，該大笑大笑。那就隻有試煉者的易容麵具可以解釋。
羅寒讓查女孩的戀人之類關係，是因為兩人死的姿勢。屍體交疊難免讓羅寒想起野戰的事，畢竟羅寒自問自己要殺兩人絕不會這麽麻煩，一下一個多省事？那種姿勢明顯是特意擺出來的，十有**是旅館老板看出兩人關係曖昧，妒火中燒追上去，得知兩人苟合後以這種姿勢終結了這對狗男女，同時因為得知石像被毀，猜到有麻煩，一去不回頭。屋裏沒有帶走的行禮和石像可以佐證。
這樣串起來，就是一條完整的劇情。一個少年離開山村外出打拚，意外接觸到了魔族信仰，並被種下魔種，之後進入了試煉場，魔種吸收能量，成長起來。少年改頭換麵，頂替他人身份回到了家鄉，利用自身的魔氣製造了石像，開始傳播魔族信仰。因為種種原因，少年無法與自己從小暗戀的女孩相認，隻能在鄉上徘徊，直到今天，突然看到女孩和一個老男人曖昧，一怒之下追了上去，卻得知事情可能敗露，於是以特殊的姿勢殺死了奸夫**，奪路而逃。
羅寒現在想來，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進入試煉場不到一年，已經度過了玄階第一次試煉，這個人按時間算，恐怕早就進入玄階，為什麽試煉場發現不了他的蛛絲馬跡？
羅寒找了個旅館開了個房間，進入了試煉場。不多時，孫元冥出現。羅寒直接了當問道：“我發現一個所謂可能是個資深試煉者，能不能查到他？”
孫元冥一驚：“資深試煉者？不可能，現在玄階不可能有魔人，除非他一直不動用魔族能量，在玄階可是會被全程記錄的。”
羅寒肯定地點頭：“一個在一年半以前就能製作出蘊含魔族能量的石像的人，而且很可能一直戴著易容麵具。”
孫元冥想了想，說道：“易容麵具是貼合兌換者臉型的，隻能本人使用。這麽說來這個人的確是一年半之前就進入了試煉場。不過我們確實沒發現玄階有人使用過魔族能量。咦……會不會是幾個人使用同一張臉扮演同一個身份？”
“這倒是也有可能。”羅寒想起旅館老板之前更換了好幾個工作，如果說不是同一個人，倒也能解釋。
“試煉場兌換物品是有記錄的，你把這張臉的照片給我，我讓人查一查有誰兌換過這種易容麵具。”
“好。”羅寒退出試煉場，找小趙要了照片，回到試煉場交給孫元冥。孫元冥消失不見，過了十來分鍾重新出現，點頭道：“沒錯，這張臉在一年半之內被兌換了五次。而且每次兌換都是在上一個試煉者死亡後，另一個剛剛通過訓練營的新人兌換的。最近兌換這張臉的人，是一個目前通過了第二次黃階試煉的試煉者。不過我們剛剛嚐試了強行召喚他進入試煉場，卻在發出召喚後被神秘力量切斷了和他的聯係。看來隻能靠你們了。”
羅寒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這些被種下魔種的人顯然在魔種吸取能量後受到了某個人的指引，充當了聖使的角色。由於在試煉中折損較高，於是就一個頂一個。因此一個身份才能維持這麽長時間。這也是為什麽需要頻繁換工作的原因，一個幹慣了一份工作的人突然變得生疏起來，難免引人注意，而且每個人能接受的工作也不盡相同。至於性格方麵的變化，怕是沒幾個外人能察覺到，畢竟都是在演。
羅寒退出試煉場，找到小趙的時候，小趙已經查清了女死者的關係。確實在兩個多月前，女死者所在村子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突然失蹤，不知去向，進一步佐證了羅寒的猜測。
兩次黃階試煉的試煉者，實力算不上很強，距離滿50的屬性還差一大截，混得好的話可能有單屬性達到了50，算是羅寒有把握解決的對手。
從對方表現來看，至少這些已經具有魔族能量的魔人是有相互聯係的，有人對石像動手的消息必然已經傳開，羅寒有些後悔，早知道就狠點心，把村子裏的人挨個逼問一遍，也不至於到現在這一步。隻是後悔也沒用，現在當務之急是抓到逃走的旅館老板，從他身上入手，找到始作俑者。
羅寒坐在審訊台前麵想事情，小趙和幾個民警正在審問趙跛腳。趙跛腳很爽快地交代了自己信奉大自在菩薩的經過，可惜沒什麽價值，他也沒有手段可以給別人種魔種，頂多就是介紹人去那些村子裏。至於趙跛腳交代的幾個有石像的村子，羅寒早就從陳瘸子口中知道了。
“下一個吧。”羅寒回過神，看了看室內幾人，揉了揉眉心說道。
民警將趙跛腳帶出去，很快帶回來一個中年婦女。羅寒突然精神一振，從這個中年婦女的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魔族能量。
“姓名。”
“陳芳。”
“性別。”
“女。”
“年齡。”
“三十八歲。”
“知道為什麽抓你嗎？”
陳芳眼神閃爍了一下，低下頭說道：“不知道。”
小趙正要繼續，羅寒擺擺手打斷了他，直接問道：“認識陳建嗎？”
陳芳笑道：“開旅館那個嗎？見過幾次。以前他賣水果的時候我還照顧過他生意。”
“是嗎？你們關係一定很好吧。”
陳芳遲疑了一下，否認道：“我們沒什麽關係。”
“哦？”羅寒站起來，手越過審訊台，飛快地從陳芳脖子上拽下來一個玉佩，笑道：“沒什麽關係他怎麽會送你這麽貼身的東西？”
陳芳一驚，連忙叫道：“這不是陳建送的，是我自己買的。你別血口噴人。”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老實跟你說吧，你幹了什麽我都知道，就你這樣的，十次八次隨便死。想活命留要表現出來足夠的價值。”
陳芳平複下心情，譏諷一笑：“你唬我？就你們說的傳播邪教，也不至於槍斃吧？我又不是不懂法。”
羅寒嘴角上揚，悠悠說道：“現有法律是對正常人的，對付你們，我們有另外一套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