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追蹤線索
羅寒穩定情緒,整理一下思路說道:“我去調查了一下,附近幾個村子都受到了荼毒,就連鄉裏也有人信仰了那個所謂的大自在菩薩。目前還不清楚荼毒範圍有多大,我一個人也不可能去調查整個山區,我打算去看看鄉裏那些信奉了魔族的人,看看他們有沒有發展下線的能力。如果他們不通過石像也能把魔族信仰傳播出去的話,那就太糟糕了。”
孫元冥點頭:“有這個可能。石像僅僅是一個介質,用來提供種下魔種的能量。一些受影響比較深的人可能本身就能產生足夠的魔族能量做到這一點。我和地球上的玄衣衛聯係不太方便,你把知道的情況和他們交流就行,有其它問題可以隨時找我,近期我會關注有任務在身的試煉者。”
羅寒再次回到山林裏,卻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是偷偷潛回到了村子附近。村子裏的石像肯定不是憑空來的,那其中的魔族能量絕不是這些老人孩子能夠提供的,必然是其他人帶到村子裏,然後宣揚開來,把一村子的人荼毒掉的。現在石像毀了,村民沒有祭拜的東西,想再向大自在菩薩許願就沒了辦法,羅寒想看看他們會怎麽辦,是以後去其他村子祭拜?還是找某個有能力的人重新製作石像?或是到某個地方去獲取石像?
羅寒之所以不問老頭,一是因為老頭看起來不像是領頭的,不見得知道,二是問了也不一定說實話,被魔種影響後,老實巴交的老頭早就一肚子壞水,隨便扯個雲遊道士的幌子,羅寒也沒辦法驗證。
村子裏有羅寒悄悄留下的竊聽器,靠近到一定距離就可以傳出聲音。羅寒坐在一顆大樹後麵,借著叢生的野草掩藏身體,掛上耳機就開始監聽。
村民剛剛回到村子,一陣罵罵咧咧後,就有人提出問題,聖像毀了,以後該怎麽辦?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有人說去隔壁村子拜,有人說要不自己重新按樣子刻一個,也有人說去找聖使再要一個。
羅寒留意到聖使這個詞,所謂聖使很可能就是最初將魔族信仰帶到這個村子裏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最初受影響的魔人。
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一個小孩領著一群壯年男女回來了,有人憤怒問道:“聖像呢?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有人回答:“有個外地人來村裏,說是要拜聖像,瘸子幫他殺了雞帶他拜,哪個曉得那個外地人一坨子把聖像打爛了,還把瘸子抓起跑了。”
憤怒聲音說道:“是不是政府的人?”
“不像,看他背個包包,可能是旅遊的。”
憤怒聲音說道:“不管瘸子了,該死就死。現在聖像遭打爛了,你們說啷個辦嘛?”
沉默了片刻,有人說道:“三娃,要不然你去找聖使要一個嘛,聽說聖使現在在鄉裏頭開旅館,你去看看。”
“也隻能這麽辦了。不過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錢要大家出哈。”
“咋子嘛?還要錢嗦?”
“你說屁話,不給錢聖使憑啥子給我們聖像?還有哈,你們不要出去亂講,讓別個曉得我們聖像遭打爛了不好得。幺妹兒,你和我一起去。”
羅寒躲在樹後麵,看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走出村子,沿著山路向鄉裏走去,遠遠地跟在了後麵。
這男的大概三十多歲,皮膚曬得黝黑,光著膀子,衣服搭在肩膀上,露出常年勞作鍛煉出的肌肉。女的和男的比起來卻顯得格外白嫩,個子不高,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短袖T恤和休閑褲,褲腳挽到膝蓋位置,露出結實的小腿。
兩人一路走著沒有多說話,羅寒就遠遠跟著。走到一塊平整的草地的時候,男的突然停住,抓住女孩的手,兩人開始耳鬢廝磨,指著山野的風景說起了情話,然後坐在一起扯一些毫無營養的話題。羅寒聽得一陣冒火,大哥,正事要緊,談什麽情說什麽愛啊?早點找到聖使把正事辦了不行嗎?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曖昧完,又跟著走了一段,又出現一塊風景秀麗的草地,同樣的劇情再度上演,羅寒差點罵娘,對這兩人暗下決心,撒狗糧不得房子。
這一次又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兩人收拾一番繼續上路,羅寒拉遠了距離,生怕再次被喂屎,奈何感知終究超人,遠遠聽到女孩叫了聲“情哥哥”,差點直接衝出去暴打兩人。雖然羅寒不少單身狗,但令狐玉瀾不再身邊,也是極度膩歪這種要命的狗糧的。
這一次兩人沒再整什麽幺蛾子,但是沒多久太陽下山了,羅寒獨行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正常人可要花好幾倍的時間,兩人一路耽擱,又是遊山玩水又是嬉戲打鬧,一點緊迫感都沒有,現在距離鄉裏還有幾十裏山路,索性就找了塊開闊地,天為被地為床準備早睡。
羅寒也是無奈,現在才知道長時間跟蹤真的是個考驗耐心的活。看兩人今晚估計是不會走了,羅寒索性進入試煉場,到酒吧去打發時間。
羅寒一進酒吧,就看到了熟人,後土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旁喝著酒。羅寒走過去笑道:“後土,怎麽不去忙任務,在這裏喝悶酒啊?”
後土抬眼看了羅寒一下,自顧自倒上一杯,反問道:“你才是應該最忙的人,怎麽有空來這裏?”
羅寒聳聳肩道:“我在跟蹤一對狗男女,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糧,現在正在野外露營。我可不想在荒山野嶺喂蚊子。”
後土笑了笑,拿起一個杯子倒滿說道:“我請你。一說起這個任務我就頭痛。你不在分部不知道,部長說A市不能不留人,讓我留守,你說氣人不氣人?”
羅寒疑惑道:“我可不記得玄衣衛有強製命令的權利。”
後土苦笑:“這就是我鬱悶的地方。實話和你說吧,我姐在玄衣衛高層,她覺得這任務這麽多人分拿到好獎勵的幾率太小,反而可能會惹上魔人中的高手,誰也不知道魔族在地球能發揮出怎樣的實力,保險起見不讓我去參加。你可別跟別人說啊。”
羅寒啞然,想了想說道:“其實你姐考慮也沒錯,這任務被我搶了先機,其他人估摸著就是團隊行動,充當打手的角色,確實沒多少撈功勞的機會。危險嘛,我倒覺得沒那麽高,畢竟真正有實力的魔人還是少數,同樣受到壓製,未必就強到哪裏去。反正我還沒聽說過玄階中出現過魔人。”
後土歎氣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架不住我姐態度堅決。你說我們一天這麽無聊,有個集體活動多好,非要讓我看家,這不是欺負我嗎?”
“也不能這麽說,咱們分部也確實需要一個看家的,為了A市和附近八市的安穩,你就多擔待一下吧。”
“唉……煩,喝酒。”後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問道:“你那邊有什麽收獲?”
羅寒想了想說道:“目前得到的消息,魔族信仰是由被稱為聖使的人傳播的,在村子裏放置石像,由村民推薦給前來村子的人。我跟蹤的人就是要去找一個聖使,我打算從這個聖使入手,挖出當地受影響的村子和平民,最好是能揪出更多的聖使來。估計其他玄衣衛到了就是幫忙跑路的工作了。”
後土笑:“你倒是很自信嘛。對了,有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下,我在歐洲區的一個朋友告訴我,匈牙利一支以血族為首的團隊弄到了一件道具,稱之裁決令,可以指定一支同批次隊伍和他們同時進入一場試煉。”
羅寒皺了皺眉,隨即莞爾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是殘血真要找死,我想紅拂他們不介意送他一程。”
“有種,幹死他娘的的香蕉人。我敬你一杯。”
兩人推杯換盞,漸漸聊開了,將自己在試煉場中的見聞交流互換,很多試煉場中的事就是這麽流傳開的。
估計著外麵快天亮,羅寒率先告辭,回到了荒山野嶺。
天剛蒙蒙亮,兩個村民還四仰八叉地躺在石頭上睡大覺。羅寒隻能坐在樹後麵,聽聽歌消磨時間。
好不容易男的醒了過來,羅寒精神一振,準備出發,沒想到這家夥弄醒了女孩,又要和女孩看個狗屁的日出,磨磨蹭蹭又是大半個鍾頭,好不容易熬到日出。兩人有說了一會兒情話,你儂我儂地繼續上路,羅寒看路程尚遠,擔心又被喂狗屎,索性又拉遠了距離,隻循著兩人腳印遠遠吊著。
到了中午,兩人終於到了鄉上,卻不去找人,而是找了個麵館吃麵。想來也是,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粒米未進,又是走山路,不餓才怪了。
等兩人吃飽了,走出麵館,羅寒傻眼了。這對狗男女居然進了車站,打算乘車離開。
“靠!合著這王八蛋想攜款潛逃!”羅寒可是記得,這家夥臨走前是讓村裏人湊了一筆錢,說是給聖使的。羅寒沒親眼見到具體是多少,估計對於這裏的人來說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錢財吧。
怪不得這家夥一路閑情逸致,還有心思搞點不正經的事,原來壓根就沒想去找所謂聖使。村裏的人受到魔種影響,肯定也沒那麽單純,肯把這麽一筆“巨款”交給他,多半是因為他還有家人在村裏,沒想到這廝根本不管不顧,帶了個妞就跑路去了。
羅寒大怒,這怎麽行?你不找聖使老子怎麽知道誰是聖使?萬一找錯了人驚動正主不是費事嗎?當下就要去車上抓人,反正自己玄衣衛,辦的是正事,回頭讓有關部門處理一下就是。
沒想這鄉村巴士效率挺高,兩人上車沒一會兒就朝外開去。羅寒不敢亂來,雖然現在試煉場不會抹殺自己,但這大庭廣眾地搞得太離譜免不了要上新聞,影響有點大。
羅寒掏出通訊器,連通副部長道:“部長,我在追兩個關鍵人物,兩人上了鄉村巴士,我不方便硬來,需要調動當地民警。”
副部長馬上回應道:“了解,我幫你轉當地玄衣衛。”
“您好。這裏是蜀省玄衣衛分部。”
“我正在執行除魔任務,追蹤兩個關鍵人物,需要獲得當地民警幫我攔停一輛鄉村巴士,車牌號XXXXXX,地點是BC市大山縣平安鄉。”
“好的,馬上為你轉達,向民警出示你的通訊器即可取得臨時指揮權限。特別提醒:不得使用權限做任務之外的事情。”
很快,兩輛警車從派出所駛出,羅寒在路邊攔下,出示通訊器表明身份後上車。沒多久,就在沒什麽人煙的馬路上截停了那輛巴士。
羅寒帶著兩個民警上車,隨即一愣,脫口而出:“人呐?”
兩個村民居然不在車上。羅寒忙問司機:“剛剛有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女的十六七歲,一起上車的,怎麽不在了?”
司機想了想說道:“剛剛在路邊下車了,就是前麵那個路牌邊。”
“回去找。”羅寒連忙帶著民警往回跑,不一會兒到了司機所說的路牌邊,果然發現了路邊的泥土裏兩行腳印。
羅寒連忙追上去,跑了幾分鍾,突然神色一黯,站在了原地。跟過來的民警問道:“領導,怎麽了?”緊接著,民警也愣住了。
前方的草地裏,一男一女兩具屍體交疊在一起,一根木棒從男人的背部刺入,貫穿兩人身體,將兩人釘死在了地上。兩人死前明顯有過劇烈掙紮,四周的草葉淩亂,傷口也有明顯撕裂的痕跡,顯然被插入後並沒有當場斃命。
殘忍。這是民警想到的第一個詞。
而羅寒想到的卻是麻煩。一根削尖的木棒貫穿兩個活人,精準致命,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以兩人的身份,羅寒能想到的凶手隻能是魔人,也許是進入了試煉場的魔人,也許是受到魔種影響比較深而具有強大實力的魔人,看兩人死的姿勢,似乎還有所寓意。正常情況下可不會出現這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