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自在
“由於規則壓製，那些大能們已經無法出現在地球，即使對地球進行幹涉，也隻能是短暫發威，還可能造成不可預測的後果。所以這件事隻能交給試煉者來完成。我知道地球很多國家現在都有了一些試煉者組織，彼此有些關聯，你能不能幫試煉場聯係玄衣衛……”
羅寒拿出通訊器，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玄衣衛。”
孫元冥愣了愣，笑道：“那就好辦了。魔族信仰這件事不是一個人能處理的，我們需要玄衣衛出動，當然，並非無償，這會是所有玄衣衛成員的集體任務，事後我們會根據你們的表現給予相應的獎勵，你要相信，試煉場在獎勵方麵一向是公平公正的。”
羅寒點頭：“我相信。不過……我的那一份……”
孫元冥苦笑道：“還能少得了你的嗎？老祖宗說了，A級以下物品任選一件，就算你要白銀裝備，也給你。”
羅寒搖頭：“我要一本A級修真功法。”
孫元冥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太影響平衡了。”
羅寒聳聳肩道：“要不折現？或者我下次兌換A級功法的時候給點折扣？要不然給我來個三五年的免費閉關時間？”
孫元冥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下次試煉後大概率能換A級功法，不過那時候你已經二次試煉，倒勉強可以接受，這一次說什麽不能給你換A級功法的機會。閉關時長是吧，我做主，給你五年。”
“也行，謝謝猴哥。”
五年閉關時間差不多要五萬五的試煉點，考慮到獲取途徑單一，算是不錯了。羅寒倒不是貪便宜，而是一旦跟換功法，沒有足夠的時間閉關修煉，很難完美地轉換成戰力，弄不好還會造成實力暫時下滑。所以不管怎麽樣，羅寒都是需要一些閉關時間的。
“嗯，既然你找到了一個供奉魔族的村莊，就去查一查，多做點事以後也好多拿點獎勵。對了，為了方便你們解決問題，執行這項任務期間，你們可以在人前使用能力和能量攻擊，隻要你們是在試煉場接取了任務的試煉者，試煉場會幫你們清洗掉相關人員的記憶。”
“那我先走了。”羅寒和孟飛招呼一聲，退出了試煉場，重新出現在村莊外。
拿出通訊器，羅寒聯係上正在值班的副部長，把事情說了一遍。副部長立刻進入試煉場內確認是否確有其事，隨後便上報高層，估摸著要通知這塊區域的玄衣衛還需要些時間。
羅寒換上一身陳舊的衣服，背上一個大旅行包，扮做驢友走向了這個供奉著魔神的村莊。
這是一個很小的村子，一共也隻有六戶人家，除去下地勞作的人，隻有十幾個村民在家中躲避高溫。羅寒的出現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一個幹瘦的老人從屋子裏走出來，大聲喝問道：“站到，幹啥子的？”
羅寒微笑道：“大爺，我是來旅遊的，在山裏走錯了路，想向您打聽下怎麽出山，順便討口水喝。”
老人上下打量羅寒，混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對羅寒說道：“旅遊的啊。問路可以，但是不能白問，你有啥子東西可以給我的？”
羅寒在心裏歎了口氣，像這種偏遠山區的老人，本該是勤勞質樸，樂於助人的，再不濟也想不出用問路這種事來訛詐路人的手段，卻在信奉了魔神之後變得貪婪勢利，恬不知恥。魔族這是殺人誅心啊。
羅寒拿出錢包，抽出幾張鈔票遞給老人，說道：“這裏有五百塊錢，您拿去看缺點什麽自己去買，行嗎？”
老人的目光在錢包中餘下的厚厚一疊票子上掃過，一抹凶狠的神色一閃而沒，一張老臉笑開了花，說道：“好好好，年輕人來屋裏喝碗涼水。”
“謝謝大爺。”羅寒心裏有數，嘴上卻仍是客客氣氣。
跟著老人走進村子，羅寒看了看村子中央擺放的一座半人高的石像，石像三麵六臂，由於雕琢粗糙，也看不出什麽模樣，那股微弱的魔族氣息就是從這座石像中傳來的。
羅寒好奇問道：“大爺，你們這是什麽雕像啊？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老人單手撫胸向雕像行了一禮，才說道：“這是大自在菩薩，特別靈驗，我們村子裏人有個啥子病的，隻要拜了大自在菩薩，獻上祭品，就可以好。”
羅寒問道：“真這麽靈？那你們都用什麽祭品？”
老人突然瞪了羅寒一眼：“你又不是我們這裏的人，管那麽多做啥子？”
羅寒笑道：“如果很靈的話，我也想拜拜。可以嗎？”
老人臉上閃現過一絲黑氣，換上和氣的嘴臉說道：“你也想拜大自在菩薩？要得，等一下我幫你準備。我跟你說，大自在菩薩真的很靈，前些年我這腳一到落雨天就痛，拜了大自在菩薩，現在一點毛病都沒得了。”
羅寒心道：“看來這所謂大自在？不僅腐蝕了村民的心靈，還能加以控製，剛才這老頭明明想謀財害命，現在怕是巴不得我活得好好的，把這魔族信仰帶出去。”
老人領著羅寒到了屋裏，扯出板凳讓羅寒坐下，又去拿了碗倒了一碗霍香茶讓羅寒喝著，就出了門。
羅寒嗅了嗅茶水，倒是沒什麽問題，浸泡過霍香之後還有一股清香，讓人神清氣爽，在這夏天正是解渴的佳品，便一飲而盡。
不多時，老人提著一隻雞回來，解釋道：“要拜大自在菩薩，必須要用血祭才靈驗。我看你是城裏人，也不差錢，這隻雞收你三十塊嘛。”
羅寒裝作為難道：“還要殺雞啊……”
老人正色道：“小夥子，不是我豁你，這是規矩。你要想大自在菩薩顯靈，必須要拿血祭才得行。你要是不信，等你許了願看靈不靈嘛，要是靈下次來的時候再給我錢也可以。”
羅寒忙抽出鈔票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錢您拿著，反正在廟裏上柱香也要幾十，也沒見靈過。我就試一試大自在菩薩靈不靈。”
老人高興收下錢，說道：“保管靈得很。你跟我來。”
羅寒跟著老人走到村中央的石像前，老人肅穆對石像單手撫胸行禮，然後對羅寒說道：“跪下。”
羅寒依言跪在石像前，老人左手提著雞走到石像旁邊，右手拿著一把菜刀，利落地切開雞脖子，鮮血汩汩流淌而出，流在石像頭頂，向下慢慢流淌。
羅寒注意到石像開始散發出紅色的光芒，能夠看見的那張模糊麵孔突然開始變得清晰起來，變化成一張威嚴的憤怒臉龐。一個聲音在羅寒耳邊響起：“吾乃大自在菩薩，汝若願信仰吾，吾自當達成汝之心願。”
羅寒驚訝道：“真這麽神？”
老人提著雞繼續放血，口中說道：“信仰大自在菩薩，獻上祭品，就可以實現你的心願。”
羅寒悄悄散開能量感知，察覺到作祟的不過是依附在石像上的一縷能量，通過某種奇特的方式，正試著入侵自己的大腦。可想而知，一旦選擇信仰它，這股能量就會侵入毫無防備的大腦，腐化人的思想，孕育所謂魔種。
羅寒一聲冷笑，大喝道：“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真元灌注右拳，直接將石像打成碎末，一股黑氣從石像中竄出，一個三麵六臂的虛影憤怒咆哮。羅寒用真元一刷，將這股魔族能量對衝湮滅，徹底覆滅了這個石像。
耳中傳來提示：“你在普通人麵前使用了能量攻擊，有泄露身份的風險，請立刻殺……叮！由於你正在執行除魔任務，試煉場將會為你清除相關人員記憶。”
一道白色光柱從羅寒的腕表中射出，光柱中分裂出十幾道小光柱，分別射在老人和其他屋子門口看熱鬧的村民頭上。
片刻之後，老人怒道：“你幹了啥子？你這個龜兒子，居然把大自在菩薩打爛了。老子砍死你！”
羅寒怒，該死的試煉場究竟清洗了多少記憶？怎麽這老頭還記得這回事？羅寒一伸手抓住老人手腕，奪下菜刀，放眼四顧，十幾個老人小孩拿著鋤頭鐵鏟憤怒地殺了過來。羅寒一個激靈，單手抓了老人，一溜煙就跑出了村子。
這些村民都是些老人孩子，就算成年壯漢也追不上的羅寒哪裏讓他們能追上的，沒幾步路就看不到羅寒的背影，隻能哭喊著回去，商量該怎麽辦。
羅寒抓著老人躲進一個片竹林，掏出把匕首橫在老人脖子上，惡狠狠地說道：“我問，你答。明白嗎？”
老人雖然之前找羅寒拚命，但也隻是一時氣憤，此時小命捏在羅寒手裏，哪裏還敢造次？當下連連點頭。魔種對他的控製作用也比不上求生欲來得強烈，畢竟這些村民體內的魔種還沒有得到足夠的能量孵化，隻能依靠人類的**潛移默化人類，還不足以完全徹底地控製一個人。
“除了你們這個院子，還有哪些地方供奉和信仰這個所謂大自在菩薩？”
老頭眼珠子轉了轉，顯然魔種還試圖掙紮，羅寒直接壓了壓匕首，鮮血從老頭脖子上滲出。老頭立馬老實回答：“周家村、王家院子，老虎溝，周圍好多地方都信這個。”
羅寒拿出手機，調出一張衛星地圖說道：“都是哪些地方，給我指出來。”
老頭看著地圖，仔細回憶了一下，在地圖上指出了幾個地方，然後說道：“我就曉得這幾個地方，再遠我也沒去過。”
羅寒計算下比例尺，知道老頭沒說謊，這山溝溝裏麵，幾個村子間隔就有幾個小時路程，多隔幾個村子就基本沒來往了。
羅寒想了想，又問道：“除了你們這些村民，你還知道有誰是信這個的？”
老頭有些猶豫，羅寒緊了緊匕首，喝道：“說！”
“鄉裏收糧食的趙跛腳，他頭回來我們村收穀子，信了大自在菩薩。還有計生辦的陳主任，小學的王平王老師，賣肉的胡刀疤。我們村來的就是這幾個了，在其他村信的我就不曉得了。”
羅寒聽得背脊發冷，想不到魔族信仰居然已經傳得這麽開了，甚至連有文化的老師和機關單位的主任都受到了毒害，難以想象他們會將這東西傳播到什麽地方去。
羅寒放開老頭，一記斬刀將之打暈，悄然離開。這些人算是廢了，他們根本就意識不到，魔族信仰正在腐化墮落他們的思想和靈魂。西方傳說中，魔鬼誘使人墮落便是進行所謂等價交易，讓人一旦出現問題就求助於魔鬼，讓魔鬼一點點腐化自己。魔族信仰更甚，隻要有第一次，魔種種下，便會持續不斷地侵蝕人的思想。
羅寒找了個沒人地方進入試煉場，孫元冥立刻在試煉廣場上出現，問道：“怎麽樣？有眉目了嗎？”
羅寒斜眼問道：“說好的幫我清洗目擊者記憶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搗毀了一個石像，所有人都還記得？”
孫元冥尷尬笑了笑，說道：“清洗記憶是個很複雜的事，太粗暴可能損傷大腦，弄死人就不好了了。所以我們隻是去除了他們記憶中不該出現的東西，就像摳圖，把他們不該看到的東西摳掉。所以嘛……嘿嘿。”
羅寒瞪了孫元冥一眼，孫元冥苦笑：“理解一下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試煉場的力量也是受到規則限製的，不能肆意動用，否則我們還要玄衣衛插手幹什麽？直接自己把所有信徒找出來，輪流洗一遍腦就好了。”
羅寒突然問道：“那些信徒你們怎麽處理？”
孫元冥苦笑：“魔種去除很難，除非殺了他們。我們討論的結果是讓他們染上慢性病死亡，這樣才不會容易引起社會恐慌。”
羅寒默然。孫元冥歎息道：“沒辦法，如果他們不死，魔種終究會慢慢汲取生命能量壯大，最後製造新的魔人，開始新一輪的傳播。從他們被種入魔種那一天起，他們就不可能善終了。其實以那些石像上的魔族能量，除非自願，根本不能給人種下魔種，還不是那些人自己貪圖便宜，想從那什麽魔神身上看到好處。”
“唉……”羅寒也隻能歎息，這種事情他無能為力。憑心而論，如果是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出現一個很經驗的“神”，在不知道魔種的情況下，恐怕也會去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