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言小諾受罰
那些人看到言小諾帶著阿承過來,一起站了起來,給阿承行禮,"小少爺,我們開始吧。"
言小諾能明顯地感覺到阿承往她的身後躲。
她把阿承抱在懷裏,問那些人,"你們要做什麽?"
"教小少爺語言。"
那些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用的卻是不同的語言。
那麽多種語言一起說,有一種魔音穿腦的感覺,言小諾驚愕莫名,"你們怎麽教他?"
老師們拿出了課本,用各自的語言開始朗讀課文。
言小諾隻覺得有一種快要瘋掉的感覺,阿承早就蹲在地上抱著頭。
那個小模樣讓言小諾心疼極了。
她過去把阿承抱在了懷裏,問道:"你一直都是這樣上語言課的?"
阿承點點頭,長長的濃密的睫毛上沾上了晶亮的淚珠。
而那些老師卻絲毫都不顧阿承的感受,好像隻是在完成一樁教學任務一般,讀課文的聲音更大了。
阿承顫抖得更厲害了。
言小諾忍無可忍,厲聲吼道:"夠了!停下來!"
老師們恍若未聞,繼續讀著課文。
言小諾劈手奪過那些老師手裏的書,通通丟了出去,清麗的麵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都滾出去!"
那雙眼睛極其淩厲,老師們有些畏懼她的氣勢,都離開了屋子。
阿承還是蹲在那裏,抱著頭。
言小諾走過去,把阿承抱在了懷裏,柔聲安慰著:"別怕,阿承,別害怕!"
阿承隻把自己埋在言小諾的懷中,無限委屈的樣子。
言小諾反複地用溫柔的語氣安慰著他。
不一會兒,墨淩天來了。
言小諾從從容容地站了起來,把阿承牢牢地護在懷裏。
她把十幾個老師都轟走了,這麽大的動靜,墨淩天不可能不知道。
墨淩天冷冷地哼了一聲。
立刻有四個保鏢把她踹在了地上,言小諾痛得皺了眉頭,想要爬起來,卻被保鏢們製住。
"墨淩天!放開我!"言小諾怒極了,"你就是這樣欺負女人的嗎?"
"言小諾,我忍你夠久了。"墨淩天漠然地說道,"你把老師都轟走,意欲何為?"
阿承跑了過來,抱住了言小諾,向墨淩天哀求,"爺爺,爺爺不要傷害言阿姨。阿承乖乖上課。"
言小諾的心被狠狠地紮了一下,連忙說道:"阿承!不要!"
阿承卻不看她,隻看著墨淩天,"爺爺,阿承會好好上課的。"
墨淩天看了阿承一會兒,打了個手勢。
那些被言小諾趕出去的老師們又回來了,侍女們奉上了嶄新的課本。
惱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阿承努力地克製住害怕的心理,站在那裏竭盡全力地忍耐著。
言小諾心裏痛得要命,幾次想要起來,奈何腿腳都被保鏢們牢牢地製住。
"夠了!你們不許再念了!不許再念!"
言小諾的聲音吼得都有些嘶啞了。
然而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阿承的小身板挺得筆直,還有十分鍾,十分鍾很快的,很快就能過去。
言小諾憤怒的目光看著墨淩天,他像是絲毫都不受影響的樣子,好像別人的痛苦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她忽然間咬住了保鏢的手。
這樣的突然,保鏢吃痛,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她得了這個空檔,立刻撲到了阿承的身邊。
保鏢們想要去抓言小諾,卻被墨淩天製止。
老師們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整個房間裏鴉雀無聲。
"怎麽?"墨淩天冷笑,"就這樣看不慣阿承上語言課?"
言小諾緊緊地抱著阿承,毫不畏懼地說道:"我不是看不慣阿承上課,而是你這種教學方式實在太過分。"
"哦?"
"難道不是嗎?"言小諾越說越氣,"這樣的聲音,大人都受不了,何況是個孩子!這到底是教學,還是一種虐待!"
"虐待?"墨淩天的聲音冷到了極點,"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虐待!把她拖到外麵去!"
保鏢們把言小諾拖到了門外,因為教室連著的是花園,那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就像是冰淩一樣。
言小諾就被按在鵝卵石路上,膝蓋又冷又痛,卻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教室裏,老師們的聲音變本加厲。
言小諾看不到阿承,卻聽到墨淩天的吩咐:"念一個小時!"
她的心好像被狠狠地彈了一下,手指緊緊地握緊。
心裏又恨又痛,而她卻不敢再開口,害怕因為自己,阿承受苦的時間就越長。
她疼沒關係,可是她根本無暇去想,為什麽她看到阿承受苦她會那樣的難過。
難過中又帶著忍無可忍的憤怒。
好像一刻都忍不住,誰要是傷害阿承,她第一反應就是保護阿承。
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飄雪。
帶著凜冽的寒風,言小諾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冰冷的。
而花園的另一邊,有一個人踏雪而來。
"咦?"五夫人見到言小諾被保鏢按著跪在那裏,著實驚訝了一下。
但她沒有多說多問。
五夫人想了想,走到了廊下,有侍女來幫她解下鬥篷。
"不必。"五夫人拒絕了侍女們,直接就進了屋子。
墨淩天坐在椅子上,眼角眉梢都充滿了寒意,"外麵下雪了?"
五夫人嫣然一笑,"是,難得有雪,就想出來逛逛,看看雪景,卻沒有想到,看到了一尊雕塑。"
墨淩天冷哼:"我已經饒過她的命,她卻不知天高地厚!不給她點教訓,我看她以為我隻是在嚇唬她而已。"
五夫人笑道:"大哥給阿承布置的地方就是好,比我住的地方暖和多了。"說著,她搓了搓手,"外麵還真是冷。"
說完,她又說道,"聽說阿承學習進步很大,我還讓他畫了幅畫給我。"說罷,她拿出了畫,"你看,連我自己都覺得,哪有那麽像呢。"
墨淩天瞟了一眼那畫。
五夫人的笑意更深了,"不打擾阿承學習了,我先走了。"
墨淩天沒有言語。
推門而出的時候迎麵撲來一股冷氣,五夫人緊了緊身上的鬥篷,走過去,對保鏢說道:"放開她,喊醫生。"
保鏢們看了一眼悄無聲音的屋子,就知道是墨淩天同意的,放開了言小諾。
五夫人扶著言小諾起來,言小諾差點兒沒起來。
"我送你回去。"五夫人說道,"阿承的課也上完了。"
言小諾這才放下心,可是膝蓋處又痛又麻,根本不能走路。
五夫人看著保鏢們,厲聲道:"還不過來幫忙!"
有了五夫人的幫忙,言小諾總算是平安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言小諾立刻泡了個熱水澡,將身上的寒氣驅逐出去,膝蓋處的酸痛感也漸漸消散。
醫生們來給她檢查,"還好時間不長,要是得了風濕可就麻煩了。"
五夫人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言小諾對五夫人說道:"謝謝您。"
"不用謝我,是小璿讓我去的。"五夫人無奈地說道。
言小諾驚訝:"璿璣夫人?"
"她怕過去之後弄巧成拙。"五夫人歎了一口氣,"所以就跑到我那裏,讓我替你求情。你也是,明知道大哥的脾氣,你還那樣硬來。"
言小諾輕聲說道:"見到阿承那樣痛苦,我是萬萬不能坐視不管的。"
五夫人語凝。
"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她說道,"記得吃了藥再睡,阿承那邊,我會照顧著,你仔細些,千萬別著涼。"
她絮絮叨叨的,歎著氣走了。
言小諾掙紮著吃了藥,喝了一大碗薑湯,緊緊地裹著被子睡了。
她睡得極沉,醒來的時候連被子都汗濕了,但是卻神清氣爽,就知道自己已經好了。
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一套被褥。
言小諾攏了攏頭發,披了一件鬥篷,在燈下給阿承做第二天的課件。
又想到了之前阿承那懼怕的樣子。
孩子成了這樣,隻怕全是忍耐和煎熬,又怎麽能學到東西呢?
言小諾隻覺得擔心,她擔心阿承從此懼怕學習,好好的孩子給荒廢了。
想到這裏,言小諾就再也無法淡定地坐下去。
外麵大雪未停,言小諾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出了門。
一張素臉分外晶瑩,她望著端坐在書房的墨淩天,輕聲說道:"我想當阿承的語言老師。"
"理由。"墨淩天冷道,頭也沒抬。
言小諾說道:"這五年,我去過無數個地方,對於語言這方麵,早就樣樣精通。"
墨淩天沒說話,隻是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而且,阿承的美術進步的非常快,我想,你也不想看到阿承的天資被那群老師浪費了吧?"
言小諾說得極為從容。
墨淩天淡淡地笑道:"這是你說的,你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言小諾說道,"你放心,我既然敢這樣說,就一定會拿出成績給你看。"
她語氣中有著強大的自信。
"你還真是有趣。"墨淩天放下了手裏的書,起身,"難怪阿玦當初寧可忤逆於我,都要拚命保你。"
聽他提起墨西玦,言小諾控製不住地一個哆嗦,低下頭去,"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墨淩天的語氣驟然間冷厲起來,"言小諾,你已經毀了我一個兒子,我警告你,不許對阿承動什麽歪心思,否則,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