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碼標價談交易
“齊清嵐,你做了什麽好事!”
齊清嵐昨夜住在宮中,與別院中伺候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且病症好了許多,美美睡了一覺。早上起來心情頗好,豈料才收拾整齊準備出宮,氣勢洶洶的羅飛鴻就直接找到了婉芳閣來。
“請王爺安,民女並沒有做什麽事。”
吩咐宮女上茶,齊清嵐氣定神閑的坐下來。
想必是昨晚上國君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沒敢賭上一把。
羅飛鴻坐到她對麵,盯著她的一雙眼睛簡直要冒火:“本王小瞧你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你都有本事翻盤。你昨天,到底跟我母親說了什麽?”
“王爺這話問的蹊蹺,民女是替國君診病的,說的也不外乎是疾病藥理,還能說些什麽?”
齊清嵐推的幹幹淨淨,抬眼一望,滿滿的都是無辜茫然。
簡直讓羅飛鴻有氣無處使。
“好,你好,我就這麽不值得要?”羅飛鴻拍著桌子發脾氣,“你可知道,整個國中有多少適齡女子等著娶我入門,我若是肯答應下嫁,她們做夢都能笑醒的。”
“是民女孤陋寡聞了。”
齊清嵐半分不受他影響,親手替他淺淺斟了半杯茶:“原先隻知道王爺深得民心,受人愛戴,如今看起來,遠不止如此啊。”
“你才知道本王的好?”
羅飛鴻哼了一聲,正要再說,忽然頓了一下,轉頭看過來:“你方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果然是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
齊清嵐微微笑著,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本王知道了,你昨天,怕是沒少在母親麵前替我‘美言’吧?”羅飛鴻咬著牙,陰測測的盯著她。
“民女一向有一說一,都是王爺自家做得極好,要不然,民女也無甚可說。”
“怪不得,本王就說,母親一向疼我,父後都下了懿旨,為什麽還要硬駁了他的麵子?你等著,我可是不算完的。”
羅飛鴻大袖一甩,轉身就要走。
“王爺何須如此麻煩?”
她忽而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羅飛鴻便如同早就等著,順勢就入了座,兀自道:“你現在想要認錯,可是要看你心誠不誠了。”
齊清嵐莞爾一笑:“錯不錯的,倒不要緊。民女隻有一句話,想當麵問一問王爺,也好安心。”
“安心?你是怕我將來再有別人?”
還不等問,羅飛鴻就先來了一句。
國中雖然女尊男卑,可是這範圍裏卻沒有把皇親國戚包含在內。作為皇家最受寵的皇子,羅飛鴻他日若是有了心頭好,想要多少都是可以的,反正他也有自己的府邸。隻要不擺到明麵上來,哪個言官也不會多嘴。
齊清嵐話到嘴邊,又被他堵了回來,簡直哭笑不得,若非知道這人意圖,十足十是個癡情郎君的架勢了。
可惜用錯了人。
“除了兒女情長,民女覺得,王爺大抵還能有別的事情好說。”
“說什麽?”
“民女昨夜請辭,國君已然允許,若民女猜的不錯,國君必然要許我個光彩身份,便於行走。民女此去將往西南,若王爺願意與民女做個交易,這瓶中物,便是民女送王爺的謝禮。”
齊清嵐將袖中瓷瓶取出來放在桌上,羅飛鴻既不來拿,也不說話,一雙眼睛盯著她看了半晌,複又垂下睫毛,不知又作何想。
她也不催促,反正羅飛鴻這裏,隻是一條捷徑。若他不應,她大不了多費些辛苦。
不過,這等條件,以羅飛鴻的性子,不該不應。
果然,羅飛鴻沉思了半天,終於開口:“你倒是猜的準。母親今天登朝,的確發了明旨,說是封你做了巡察使,事無巨細,皆可秘奏,直達天聽。”
“國君厚愛,民女實在無以為報了。”
“這裏又沒外人,你演這幅樣子給誰看?”
羅飛鴻嗤笑了一聲,才道:“你方才說交易,必然不會隻我有好處。說說你要什麽,本王有的,就是不談條件,給你也無妨。”
“王爺對民女倒是大方,可惜這物件,真值得王爺好生思謀。”
齊清嵐伸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寫了起來。
“就這?”
羅飛鴻一副瞧不上的口吻,嫌棄道:“我府上不知道有多少,你若喜歡,隨便去挑,我送你就是。”
“哦,難道四極殿中的那樣的滴水星石,王府上是應有盡有的?”
“什麽?”
羅飛鴻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可真是膽子頂破了天!那可是開朝國師放上去的國運之物,誰敢去動?別說你隻是替母親治了頑疾,就算你當時救了她一條命,這東西,也是不會給你的。”
“我何曾說就要這一個了?勞煩王爺用用腦子。”
齊清嵐白他一眼,連民女的謙稱都懶得用了,“我要的,不過是如同那個一般的星石,大小倒是不甚在意。王爺若有的話,這個交易便是好做的了。”
羅飛鴻被搶白了一句,臉色就拉下來:“齊清嵐,你也清楚些。若換了別人,你現在早死了好幾回了。”
“民女清楚的很,王爺若也清楚,民女就隻等個回音就好。反正國君既然下了旨,民女也呆不得幾日。民女去時,王爺不來,那便就此作罷。”
羅飛鴻此刻拿她沒有什麽辦法,隻覺得自打跟她相處以來,好像就從來沒有占過上風。好在他也不是當真的喜歡極了她,若不然肯定更要嘔死。誰家的情人這樣不識好歹,別說知情識趣,單是受氣,也早就夠了。
想著想著,羅飛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先時在臨淄城,我就問過你,可有定下婚約或夫郎。如今難道還不能告訴我?至少叫我明白明白,到底誰家兒郎這樣倒黴,攤上了你。”
“無論是誰家兒郎,都和王爺無甚關係。”
話雖是如此說,齊清嵐卻知道,若是不說清楚,他是會一直糾纏下去的,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我雖沒有婚約,卻已經有了意中人,這次遊曆回去,稟告師父,大抵就要成親了。”
“你想得自然是好,誰知道人家是不是看得中你,強扭的瓜不甜,眼前就有好人選,你又何必非得舍近求遠呢。”
羅飛鴻如同蒼蠅附了體,一時間嗡嗡嗡說個不住。
齊清嵐幾乎被他煩死,璿璣九策不經激發便自動運轉起來,讓她情緒稍安。
幾乎同時,一股極微弱的陌生心脈波動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