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隻是在利用你
玩著玩著，司書還沒有想到怎麽開口問瀟兮的情況，就被司畫帶回來的消息寒了心。
於是，兩個人也管不上什麽兒女情長了，他們拉著秦瀟兮快馬加鞭離開瑞陽城。
馬車上，司書司畫神色凝重，秦瀟兮悠哉悠哉地吃著葡萄。
“瀟兮……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司書越發懷疑她被刺激過頭了。那麽大一個消息，她竟然無動於衷！
“穆王答應了我的，會守住夏南國！”她的自信，是穆王給的！她的鎮定，也是穆王給的！
既然穆王答應了她，她就相信他做得到。就好像……哥哥答應會一直陪著她，哥哥就真的沒有拋下她……
司書竟啞口無言。何時她那麽信任主上了。
“瀟兮，晏寧安手上的兵不少。若是晏寧安和北冰國封季國夾擊北冰，主上……撐不了多久……”司畫道。
這是不爭的事實，相思無涯雖然能力挽狂瀾，能決定一國之君，那也是相思無涯拿捏住了一個國家的命脈或者弱點。晏寧安既然打算出兵，那就代表著，他做好了一切部署。他們相思無涯最害怕的，就是將軍倒下了，將士還不死不休。
“他不會！”晏寧安不會！
秦瀟兮嘴角輕掀，竟笑得格外的冷傲和篤定。她相信晏寧安不會通敵叛國。晏寧安若要出兵，估計也是包圍皇城。那個比她還要小上一兩歲的孩子，她看過他眸子裏的執著。
司書沉默片刻，“你確定？”
不是他不信她，隻是他們冒不了那個險。
“確定。晏寧安或許隻想問無宸哥哥一個問題。”或許也不止一個問題。那個一出生就受盡寵愛的小皇子，最想問的估計就是為什麽母後會無端端去世。
“好，那晏寧安就不用管了。”司書沉默地看了她幾秒，就做了決定。
那個昔日隻會撒嬌的小家夥都已經長那麽大了，大到可以自己判斷是非善惡了。
司畫沉默。反正他也不了解什麽晏寧安，這個時候，聽司書的無疑就是最好的。司書雖然平時不太靠譜，可關鍵時候，司書絕對是一把利刃，不可小覷。
秦瀟兮不止一次到過北城，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荒涼的北城。北城裏大部分百姓都撤走了，那些士兵還在死守這座已經是窮途末路的城池。
北城，應該是守不住的了。因為在晏無殊和秦世塵到北城之前，北城的物資就沒剩多少了。而北冰國和封季國的攻勢一次比一次猛烈。
和西戍國打的那一次，有相思無涯的暗中操控，夏南國穩贏，秦瀟兮自然也看不到身披戰甲，威風凜凜的穆王。
而這一次，她終於見到了。
北城的城樓上，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女負手而立，風卷起她的長發，五官精致得如同一幅畫卷。她神色淡然，靜靜地看著城下兵戎相見的兩個國家，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麽的失望！皇甫以仁，楚夏修師父……她的朋友們，就這樣背棄了她，出兵攻打她的國家。
這是她到達北城以來，第二次看的大規模戰役。雙方似乎都打算死磕到底了。
晏無殊對上封季國啟王爺。
兩個戰神級別的人物，兵戎相見。隻是啟王爺似乎故意讓著晏無殊，至少晏無殊攻擊還算順利。
這一次的開戰，持續了不過兩盞茶左右的時間。因為北冰國率先吹響號角，呼喚盟友們。
“啟王爺，他隻是在利用你。”晏無殊握著長矛，把矛頭指向染血的土地。
啟王爺苦笑，“我心甘情願。”
晏無殊沒有再說話，墨色眸子亮光閃現。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了……下一次，他不會因為對方的手下留情就手下留情了。戰場之上，成王敗寇這個不成文的規矩誰都懂。他想要守住夏南國，就不能再管什麽義氣了。
封季國先退兵，夏南國後退。
晏無殊還未脫下戰甲，就匆匆忙忙地跑到城樓上。
城樓上，他家小王妃的神色尤其凝重。
晏無殊失笑，“瀟兮，不用擔心，我會贏的。”
他不會輸的！他答應了她會好好保住他們的家。
秦瀟兮側頭，抿了抿嘴角，“夫君，這是車輪戰！”
曾經，亞父應該是很喜歡小皇帝皇甫以仁的，亞父既然都舍得把那首從哥哥那裏學來的詩念給皇甫以仁聽，那車輪戰什麽之類的，亞父也應該會教。
論車輪戰，就是夏南國有危險了。畢竟人家有兩個國家的士兵，而夏南國再怎麽湊，數量上也不可能比他們多。四國實力，向來均等。
“嗯，我知道。可是現在也隻能撐。”晏無殊捏了捏她的小臉，語氣滿不在乎。
北冰國和夏南國接壤的城池就是南城北城，在沒有想到萬全之策之前，他們隻能守著這個接壤的城池。他們也必須守著這個城池！一旦讓他們突破北城，夏南國境內其餘城池非常危險。
“而且瀟兮，我們該慶幸，我們夏南國內沒有內奸。”
聽到這話，秦瀟兮沉默了。內奸什麽的，晏寧安雖然不算，但也差不多是了。晏寧安不會通敵叛國，可是他的軍隊一旦包圍了皇城，必定引起百姓的恐慌。
“夫君，請你，一定要贏！”哥哥，請你，一定要守住我們的家！
不記得了也沒關係，隻要她知道他是哥哥就可以了……她該慶幸的不是嗎？兜兜轉轉，她終究還是嫁給了哥哥……終究還是能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遵命，我的夫人……”
北冰國禦駕親征的那位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墨磷不想到處找人，隻能先回北城。
北城雖是荒涼，可是該有的還是有的。墨磷看到秦瀟兮的時候，她正蹲在地上拿著小樹枝畫地圖。
這幾日，敵方的進攻沒有那麽頻繁了，可是他們不能死耗在車輪戰上，她一時無聊，也幫忙想辦法打破現下的局麵。
她知道有人來了，眼角餘光往後一瞄，就看到了黑色的衣服以及……輪椅……
相思無涯，喜歡裹著黑布的大人物就兩個，一個是莫尊，還有一個……是亞父……
“亞父。”她喊了一聲，語氣帶著見到親人的笑意。穆王是哥哥，尊主就一定是亞父……可惜了，告訴不了亞父，她知道了哥哥的存在……
她知道，亞父是主導一切的那個人，但是她生不起半點兒怨恨。因為她自己清楚，就如亞父所言，如果一開始她就知道穆王是哥哥，她會生出執念，會整日整日不得歡喜。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經曆過絕望，再去看那些事，她隻能慶幸，哥哥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一個蹲著一個坐著，墨磷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沙啞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笑意，“瀟兮乖。”
“亞父，為什麽小皇帝要攻打夏南國？”她問。
墨磷笑，“我還沒見到他，下次我去見他我再問一問吧。”語氣裏濃烈的殺氣毫不掩飾。
唔，亞父的殺氣是暴躁的，如同活火山，隨時可能噴發。而哥哥的殺氣……似乎還是那麽優雅啊……秦瀟兮有瞬間的晃神，想起了那個披著戰甲，高貴優雅的男子。優雅到，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在你背後捅你一刀，就算捅刀子了，也會好心地問一句有沒有斷氣。
紫色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亞父帶我去好不好？”
紫色眸子裏麵流轉的光芒比那罕見的極光還要漂亮，他一晃神，就答應了一聲，“好。”此時，他竟有一種吾家女兒初長成的喜悅感。不過要是女孩在他身邊，他是一定會把女孩教成混世魔頭就是。
她眉開眼笑，歡呼著跳了起來，“亞父最好了。”
墨磷仰頭看著她的笑顏，麵具下的嘴角輕輕勾起。罷了，她想要去便去吧，反正他有能力護他的孩子周全。隻要……隻要她開心就好……她開心，他也算是完成那個人的囑托了吧.……
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司書鬆了一口氣。當他得知尊主回來了，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瀟兮身邊。就怕瀟兮到時候控製不住情緒，質問尊主。
還好……還好她是真的想明白了，之前她的淡定不是什麽表麵功夫……一夜之間……那個小姑娘，長大了啊……
西戍國皇宮內——
“真的很抱歉，皇上您的雄心壯誌，還是您去實現吧，孤這種沒什麽理想的人還是不參與了。”上官甫皇笑得疏離。
皇甫以仁給了他時間好好考慮，可他認為，真的不需要考慮。無論給多少時間他考慮，他還是那個答案：他還不至於狼心狗肺到對自己的朋友動手。
“哦？難道表哥要去幫夏南國？”皇甫以仁笑得嘲諷。
“不，如果沒有相思無涯的口諭，孤誰也不會幫。但如果尊主希望孤幫夏南國，孤就一定會幫。”
這個位子是誰給他的，他清楚得很。殺父之仇是誰幫他報的，他依然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