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我想告訴你而已
可是……哥哥不記得她了……是嗎……
紫色眸子裏的掙紮令司書的心都亂了。天色暗了下來，殘陽也消失了。秦瀟兮沉默著，左手緊緊地扣住右手手腕。
哥哥……
她懷疑過的，不是嗎？畢竟真的太像了，無關容貌，隻是那個人，就給她一種哥哥的感覺……
“司書，這件事，隻有你知道麽？”她問。
這一次，她堅強得沒有哭，甚至眸子裏半分淚水都看不到。
司書知道她想問什麽，他沉默了片刻，終還是從實招來，“他們都是知道的。除了主上。尊主在有意識地誘導主上認為尊主才是你的哥哥，傀儡也是尊主放出來的。尊主想要試試看，在被逼到絕境，主上能不能想起來.……可惜……”
原來，亞父也是知道的啊……秦瀟兮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哥哥還活著，哥哥一直都在她身邊……可是，她一直都沒有認出來那是哥哥.……
答應了哥哥要一直一直記住他的，可是娃娃卻先忘記了.……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司書……為什麽告訴我這個……”反正，反正都騙了那麽久了，反正，她都以為哥哥真的不在了……為什麽……為什麽要在她絕望的時候給她這種希望！
她神色淒切，她沒哭，可是心在滴血。她都放棄了，為什麽這個時候，還要告訴她哥哥還活著？！而且距離她最近的那個人，就是哥哥.……
“瀟兮，我隻希望，這一生，你無悔……而且，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那倒不如他當一次壞人，把事情都說了呢……
是麽……可是，她已經後悔了！要是她再仔細一點，說不定，就可以發現那是哥哥了……要是她再仔細一點，說不定，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一聲哥哥了……
“司書，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秦瀟兮道，紫色眸子閉上。
“好。”司書走後，房間隻剩她一個人了。
她一個人，蜷縮在角落，哭得肝腸寸斷。她哭著喊哥哥，哭著喊言妄。
哥哥明明就是在的，哥哥明明就是在的……可是哥哥不記得她了。
哥哥不記得娃娃了！娃娃……也不能認哥哥了！
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又能如何？如今出現在她麵前的，隻是穆王而已。隻是.……沒有了哥哥的記憶，也不記得她是娃娃的穆王而已……
出來得充忙，折扇遺漏在她房子裏，司書揉了揉眉心，卻不敢再進去了。那個女孩裝得再堅強又如何，她此時一定在哭呢。哭也好，隻要不變回那沉默寡言的模樣，把天哭塌了也無所謂。
司畫又變成了孩童模樣，他倚在他自己房間的門口，抱胸看著司書。
“書，你還真的不怕。尊主要是知道了，後果……”司畫麵無表情，娃娃音甚是冷冽。
“尊主不會知道！”司書回答得篤定。
“哼。”司畫冷哼一聲，“書，你告訴她這些，會讓她難過。”
“她以後會開心的。而且，讓她知道她哥哥活著，以後要是她遇難，不會喪失求生意識。而且，這世上，精通催眠術的人不全都在相思無涯。”
司畫沒有接話。司書不是莽撞的人，他的做法有他的道理。確實，封季國奇人異事極多，就怕她遇到會催眠術的人，人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她去找哥哥。
可是……他們費盡心思的隱瞞，甚至都將她擺在深淵走了一遭，如今再告訴她這些，她……估計很難接受的了……
這一邊愁雲慘淡，那一邊腥風血雨。晏無殊和秦世塵守住了北城，可是，北城這個邊境城池，龍蛇混雜，裏麵有多少敵方的人，誰也不清楚。秦世塵就一不小心著了對方的道。雖然隻是小傷，也把秦世塵氣得夠嗆。
晏無殊和秦世塵死守北城，墨磷等人也行動了。隻不過，可惜皇甫以仁不在軍營。他們在軍營晃了一圈，就回去了。
此時，皇甫以仁正在西戍國皇宮，會見西戍國的皇上。
深夜造訪，上官甫皇沒有多大的準備，也懶得沏茶了。
皇甫以仁也不在意，他微微躬身，語氣平淡，“表哥，滅了夏南國，你也能分一杯羹奪回被穆王搶走的城池，而且不用年年進貢，多好啊。北冰國和封季國已經聯手了，再加一個西戍國，於我們而言是如虎添翼。若西戍國幫夏南國，可能反倒吃力不討好。”
少年英豪，壯誌淩雲，在這個人身上，他硬是找不到和單純有關的東西。那個小丫頭，看走眼了啊。上官甫皇歎惋，“抱歉，孤沒有那種野心。”
“表哥，再考慮考慮。我們兄弟聯手，不愁拿不下一個夏南國。”
兄弟？嗬……不就是皇甫以仁父親是他母親的哥哥麽，他自認和這個所謂的兄弟不熟，攀什麽親帶什麽故呢。當初他還不是西戍國國君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表弟。
秦瀟兮用了一天一夜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變化倒是不大，隻不過是更鬧騰了一點。
司書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說的過頭了，這反應……似乎太不正常了……
司畫也覺得不太對勁。當初，他和宇文夏南親眼看著她為了哥哥變得不顧一切，變得瘋狂，如今這……也正常得過頭了……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又一次在一家客棧歇下了。
瑞陽城——秦瀟兮記得，這座城池，是安王的屬地。平日安王要不就待在皇城，要不就待在瑞陽城，想要找安王十分容易。這時候，安王應該是待在瑞陽城的，因為她在皇城時安王不在皇城。
雖說這座城池有認識的人，秦瀟兮還是沒有去打擾晏寧安的打算。雖然晏寧安會叫她“大嫂”，可是她和晏寧安畢竟不熟。
司畫不是一個閑得下來的人，有司書和一堆暗衛陪著秦瀟兮，他也就到處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