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哥哥叫言妄
夏華北國冰天雪地，鴿子什麽的活不了，而且他答應了撤走全部暗衛，想要把信傳出去的話，必須把暗衛叫過來。
在天亮之前，司畫就把信寫好了。他走遠了一些，一聲口哨，傳出很遠很遠。
秦瀟兮醒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遠處，有兩個小點點。其中一個小點點沒多久就飛走了。
陪在她身邊的宇文夏南見她醒來，隻說了一句話。
他說，“瀟兮，為了不讓其他關心你的人太過擔心，我同意司畫寫信回去報平安。”
秦瀟兮眨巴眨巴尚還迷蒙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點了點小腦袋，“沒關係啊，寫就寫。”
果然，和一個剛剛睡醒的人講話好辦。
三人吃了一些幹糧，又回到了冰片佇立的冰地。
這一次，秦瀟兮靠自己走，並沒有摔倒。果然人的潛能是無限的。
“司畫哥哥，夏南，你們有沒有刀子？”站在那塊刻著“娃娃，哥哥愛你”的冰片前麵，秦瀟兮突然問。
宇文夏南點頭，從腰間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遞給她。
秦瀟兮接過小刀，就在那一行字的下麵，刻下了另一行字——第十六年，哥哥，我也愛你。
刻下那行字之後，秦瀟兮對著冰片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哥哥。”
司畫沉默，宇文夏南也沉默。要是主上（穆王）看到這行字，估計會瘋吧……
在冰片佇立不遠處的是一個又一個冰雕，他們三人走近了看，才發現那些冰雕，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
司畫不認識幼年時候的秦瀟兮，所以隻覺得冰雕雕刻的女娃娃的眉眼有些像秦瀟兮。宇文夏南也隻是覺得冰雕雕刻出來的女孩熟悉，隱隱猜出，那就是女孩小時候。
站著的，坐著的，笑著的，哭著的……千姿百態的瀟兮……
這……也是她哥哥雕刻的？宇文夏南深深地看了一眼瀟兮，她沒哭，也沒有笑，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些冰雕。
一隻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宇文夏南無聲地看著那個看著她，那個對著他笑的少女。
她說，“夏南，哥哥沒有忘記我當初的模樣。”
那麽多年過去了……哥哥還是記得，她當初的模樣……
“嗯，因為他是你哥哥。”宇文夏南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得溫和。她笑了，便好，無論是因為誰而笑。他隻希望他唯一的朋友能開心快樂。
“我也還記得哥哥的樣子。哥哥是天底下最帥氣的人了。”秦瀟兮笑得滿足。
她記得哥哥的小習慣，所以隻消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冰雕，都是哥哥刻的。
司畫盯著其中一個冰雕看了很久。那個冰雕雕刻的孩子，正拿著一個魔方，笑意嫣然地看著前方。
轉頭看了一眼漸漸長大的女孩，再看了一眼冰雕雕刻的孩子，司畫沉默著伸手，戳了戳孩子冷冰冰的麵頰。這分明就是瀟兮小時候的樣子……
那麽……那個哥哥……主上……
他是琴棋書畫四個人中最遲認識主上的，也是四個人中，知道得最少的。
尊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瀟兮看到這些？為了讓瀟兮放棄尋找那個哥哥？
可是……為什麽……
“瀟兮，你的哥哥，叫什麽名字？”雖然現在腦子很亂，司畫也還是問了一個可能讓她腦子更亂的問題。
秦瀟兮看向不遠處的司畫，笑著回答，“哥哥叫言妄。”
言妄……司畫低下頭，掩飾眸子裏閃過的暗光。
第一次，見到主上的時候，主上說，“你們好，我叫言妄。”
後來，過了幾年，主上說，“你們好，我叫晏無殊。”
再後來，尊主假裝把言妄這個名字送給了主上。主上卻不知，那個名字，本來就屬於他。
所以說……那個深愛著瀟兮的哥哥，是主上？！
對冰地環境還算是有點印象的秦瀟兮花了差不多一天時間，才找到一個可以勉強住人的冰洞。
那個冰洞距離雕像不遠，牆上還有一些刻畫的痕跡。
這或許，是哥哥曾經住過的地方……秦瀟兮把整個人縮在狐裘裏，隻露出一雙紫色眸子。
洞口處，司畫和宇文夏南兩人對立站了一會兒後，達成一個共識：白日他們兩人一起出去找瀟兮的哥哥，晚上就讓一個人回來保護瀟兮。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外麵還是很冷。她畢竟隻是一個沒有內力旁身的孩子，要是生病了就麻煩了。
他們把方案跟她說了之後，秦瀟兮難得聽話一次，讚同了。她清楚自己的身體，他們有內力，行動方便一些，由他們找，應該會快一些吧。
既然三人都同意了。白日，他們就出去找人，而秦瀟兮就乖乖待在雪洞裏，有時她也會去看看那些冰雕，不過也會準時回來，沒有讓他們擔心。
一連幾天，夜裏回來陪著瀟兮的都是司畫。宇文夏南也知道避忌，就讓一個看上去像小孩子的人回去。
“司畫哥哥，還是沒有找到哥哥嗎？”秦瀟兮把頭靠在膝蓋上，語氣落寞。
“……沒有……”事實上，也不可能找得到，主上現在估計在夏南國。
怕冰洞融化，他們沒有點火把，出發時怕礙事，他們也沒有帶夜明珠。黑暗之中，秦瀟兮隻看的到一個很小的孩子站在洞口。
小小的身影隻有一個人……哥哥……當初也會這樣嗎？孤獨地站在洞口眺望遠方，身旁無人陪伴……
又是一夜無眠。
司畫在天微亮的時候就出去了。想找到她哥哥麽？他隻是在找……尊主想要他們找到的東西是什麽？
更北方向，是連綿的冰山。
司畫和宇文夏南還沒有走到冰山，他們昨日走到一個坡下，而司畫趕來的時候，看到宇文夏南已經在坡上了。
周圍沒有風，可看著宇文夏南，就覺得悲涼。發生什麽了嗎？司畫心驚，跑上那個陡坡。
一整個陡坡，長到他們看不清開端和盡頭，而他們選擇了最陡的那裏攀爬，那是因為……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他們隱隱約約看到了坡上有佇立的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