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老莫！
莫大先生！
莫子謀眼珠子轉了那麽兩下。
他突然就哈哈大笑：“季先生，果然生意人！我沒看錯！”
“我莫某人，最喜歡跟喜歡錢的人打交道，最喜歡跟純粹的生意人打交道，看得出，季先生是同道中人。這樣！為表誠意，我決定，先讓季先生在我這家道醫會館工作！”
這會兒，莫子謀又意味深長地說：“在這裏做生意，可跟你做生意不一樣，這裏每單生意都有學問，你接了，手頭拿到錢，自然就明白這其中的好處了。”
我微笑，願聞其詳。
莫子謀倒也不隱瞞，哈哈一笑，跟我道出了究竟。
老莫這人本身沒什麽能耐，貨真價實江湖土中醫出身，隻懂得些簡單的針灸按摩，會幾個方子的加減，其餘道醫東西，他一概不知。
但此人頭腦夠用，是個做生意的料。所以，他就投靠了他的老大，然後，又領了幾位能人異士，在香港吸金。
手段很簡單，且還有些下流。
其中，最常用的就是風水布局。
老百姓裏，有幾個真正懂風水的，沒有！
於是，他們就收集了許多風水上稱之為大忌的東西，稍加包裝，偽做成風水用品。然後，在開始的時候，向客戶贈送。
客戶請回去，擺放一段時間，身體肯定會不舒服。
接著，客戶肯定會回來找麻煩。
於是老莫就親自現身看了，添油加醋地一通嚇唬，說客戶招了什麽什麽惡鬼，小鬼，橫死鬼，千年兇煞，總之，什麽嚇人說什麽，什麽唬人講什麽。
客戶給嚇的不行，問何解。
老莫就說得做場法事，接下來，便前去客戶家中，讓客戶離開屋子，隻讓他一人在屋兒，接著，再偷偷將事先做了手腳的風水用品換掉。
完事兒，又說了，這個，不靈，絕不收錢。接著，再給配一些安神鎮驚，清熱，化毒的方藥。
客戶吃了藥，身體調好了，風水上的禁忌也沒了。過了兩三個月，一切又好了，自然就對老莫感恩戴德，接著，大筆錢財奉上！
又或是遇到命中八字格局好，風水布局完整的客戶呢？
更好辦了，先是一通誇，接著，就開始敲打，若是做生意的，就講他犯了小人，對方使小鬼，索他的命，他要有一劫。總而言之，無不盡其所能地往邪魔歪道上靠。
接著分析八字，看這人，什麽時候，會有更好的運。把握住對方好運後，就開始承諾，要麽信老莫，做場法事，消災。要麽不信，等著大難臨頭。
誰不害怕這個呀，尤其有錢人，更怕。
因為普通百姓，對運氣這個東西，真心不懂，不明白那些根底，所以寧可信其有，也不想信其無。更何況，老莫開始不收錢！
於是，做法事吧。
法事做完，老莫把算好的日子告訴對方，比如，陰曆，三月，會有財進，會怎樣，怎樣。
因為都是經高人算過的東西，所以準確性極高。
不久，客戶等到那個日子，果然有大生意，好買賣出現了。
客戶那個感激啊，大筆錢財，自然雙手奉上！
更高明的是，這個東西，雖說是赤果果的騙術，但你沒有證據！為啥沒有？你能上法庭上起訴，老莫利用八字這個玩意兒套你的錢嗎？你能起訴老莫用封建迷信的風水之術，讓人生病嗎？
不能！
老莫就是把握了人的這個心理，把握了這個度，利用其中的空當，挖盡心思地，謀取錢財。（所以換個角度講，公開裏，不把這些個東西規模化也是正確的。因為，太容易被壞人利用了。）
整個環節中，在開始部份，全是免費提供，不要客戶一分錢。降低了客戶警惕性，且很多東西，像風水用品，都需擺放一個月，甚至數月才會生效。這個，老百姓也不懂。
正因如此，老莫才浸淫此道，大發橫財！
老莫講到這兒，頗有些得意地晃著頭說：“小季先生啊，這生意一道，你還得跟我學一學。你那樣兒，能賺幾個錢，這個，才是一本萬利的術法。對了，不說誠意嘛，如今，我把這生意中的關節都講出來了，難道，我誠意不夠嗎？”
我笑了下：“夠，足夠了。”
其實，上述東西我在聽海窟中都已經了解了。
這個，就是所謂的邪道！
但老莫掌握的還僅僅是冰山一角，這個邪道中的內容，完全可以編成一本厚厚的書。
山、醫、命、相、卜。
道門五術，就是這樣！不能輕傳，一旦傳錯，那就是邪魔當道，民不聊生。
這，對道家來說，也是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一方麵，傳承漸失，一方麵，人心不古，身欲為尊，難以把持正道！
我遇到老莫是緣分！
接下來，就讓我慢慢續緣吧。
我微笑，跟在一個漂亮的財會小妹身後，把兩百萬港幣的現金，交到對方手裏。
然後，她開出了一張，具備法律效應的股權證明。
是的，從這一刻起，我就持有莫氏道醫會館的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了！
我拿到了股份證明，看了下上麵的字。
意思是說，我終生不能退股，中途一旦退出，兩百萬，瞬間做廢。
我對此表示，無所謂……
老莫看到我簽了股權書，他顯的很興奮，很高興。
老家夥親昵地拉著我的手，領我在會館內到處地走，一邊走一邊說：“這個是練功的，這個是養生的……這個地方是配藥的……這裏，哦這裏是劉大師給人算命的地方。”
一一介紹過了。
中途，我好奇，就問老莫：“那個五石散，吃多了，會死了的，你這麽做，是不是太狠了點？”
老莫哈哈拍我肩膀：“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五石散是會死人，可想要吃死個人，至少也得十年，嘿嘿，十年，咱我會館，五年就撤，上哪兒找去。”
操作模式，打快拳！類似90年代中期，國內混亂的醫藥保健品市場，通過打快拳積累資金，不管他人死活，錢攢夠，馬上改頭換麵，上馬全新陽光產業，徹底洗白白，脫黑底！
參觀一圈兒，老莫又領我到他辦公室，我們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
聊的非常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
到最後，老莫說：“兄弟，你想明白就行了。現在這個社會，一切不都以錢為主嗎？甭管什麽地兒，有錢就是爺，沒錢就孫子。”
我微笑，附和。
我跟老莫在辦公室聊了整整一天。
要說這人也挺實在，把他發家史簡單講了下，大概就是八十年代氣功熱的那個時候，老莫開始混江湖，後來氣功不熱了，又做藥兒，再後來，藥品管製厲害了，又搗鼓養生，保健，中醫。
老莫還告訴我一個氣功看病的竅門，最簡單就是手掌發熱。這個怎麽弄呢，就是給人看病前，先給自個兒打一針地塞米鬆。
地塞米鬆是什麽東西，好吧，那個就是激素！
人打了激素，身體血液流速，心跳，新陳代謝，各方麵都會增強。
手掌自然熱了，貼在人身上，就好像發功一樣。
還有像什麽站紙上啊，踩燈泡啊，吃玻璃，我去！全是魔術，江湖雜耍！
還有，許多，像神水治病，其實那個神水裏就是添加了一定量的腎上腺素，當然，這個量要控製好，多了，容易出人命。
給風濕寒癥的人喝了，立馬就精神了，就渾身舒服，視為神藥！
我聽了老莫介紹，深感，認識這貨，算是認識對了。
這老家夥，整個兒一江湖庸醫百科全書啊！
所有市麵流行的神奇手段，幾乎他全都知道，並且那些，全是騙人地！
而現在，老莫騙人的檔次，又上了一層！
聊到天快黑了，我接了薇薇安一個電話，說是警隊同事生日，一起去慶生，晚上讓我在外對付一口。
我回了個ok。撂電話，老莫說：“兄弟，都不是外人，晚上，我安排局，咱們好好喝一頓大酒！對了，可都別開車啊，香港查酒駕，可嚴著呢，哈哈哈。”
老莫同誌，手捧大肚腩，一臉得意地笑著。
晚六點，我們一行數人擠在兩輛出租車裏，出發了。
我坐的車上，老莫是副駕駛，跟我做並排的有個穿了牛仔短褲，小t恤的大胸漂亮妹子。
妹子頭發很長，眼光很迷離，很誘惑。
一上車，她就不錯眼珠兒地瞅我，一口一個葛格，叫的那叫一個甜。
我微笑，目光審視妹子，眼睛很自然落在她的小肩膀頭上。
那裏，有一個紋的十分逼真的五彩小蠍子。
我們去的是著名的‘有骨氣’！
到地方，擺了個大桌兒，我，老莫，莫青楠，長腿妹子，藍雪娥。
我們開了好幾瓶的白酒，內地五糧液。
老莫舉杯：“歡迎，會館新股東，季八達，季先生加入。來，大家走一個。”
好嘛，都是海量，一口悶了。
我硬頭皮，咬牙，也一口悶了。
席間，我打聽到長腿妹子叫小賀兒，是會館公關部的小領班兒。
要不說，老莫這會館弄的挺齊全，還有個公關部兒。
小賀果然久經殺場的陪酒妹子。
那家夥，坐我身邊兒，一口一個哥叫著，再把一杯杯的酒往我嘴裏灌。
我心裏清楚，今天這是要把我喝躺下，然後琢磨個套兒，給我下了。
喝就喝吧！下套兒，沒門兒！
我雖然越喝越多，身體醉的不行，但腦子卻格外清醒。
是以，推杯換盞，喝來喝去，幾個人，居然全都高了。
不一會兒，我搖晃著起身，擺手對大夥說：“那個，我要先去方便下，你們慢喝，慢喝。”
老莫：“好……好兄弟，回來，晚上，有節目。”
我咧嘴：“嘿嘿……”擰身子，奔洗手間去了。
我是奔吐去的，可到了地方，沒等進男洗手間，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兒，在我前頭一下就推開了女洗手間的門，接著，我聽到了哇哇的嘔吐音。
我不假思索，一擰身子，抬腿就推開了女洗手間的門。
然後，我看到，薇薇安正穿了一身警務便裝，跪在馬桶前，大嘔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