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賞賜臣一吻
司邈邈以為自己聽錯了。
裴清商的口氣溫淡,目光誠摯。
她忍不住愣愣望著他烏沉的雙目,發出癡呆的單音節:“啊?”
裴清商轉而垂眸:“不願?”
“不是!”司邈邈激動地險些咬到舌頭:“但是不去放河燈的話,牛夫子會生氣吧?”
裴清商已經從容牽住她嬌軟的小手,兩人避開人群,順著小路朝林子內走去。
“他不會在意的,隻是不去放燈,反正不會出現殿下吐在他菜地上更讓他生氣的事了。”
司邈邈跟著一呆:“什麽?!真的是我吐的?!”
那夜她就貪飲了一碗鬆林山院自己釀的酒,沒想到就直接醉倒了,隻記得喝起來甜滋滋的,最後卻像龍卷風一樣從胃裏卷起一股醉意。
後來……後來的事司邈邈不記得了。
但是她記得漫天星辰下,裴清商捧著她的臉,用指腹搓揉她的眉頭。
還記得他低聲安撫:“邈邈,別皺眉。”
他的目光那樣炙熱認真,動作輕柔,跟平日裏冷淡且高高在上的裴丞相完全不像一個人。
裴清商當時貼的那樣近,如果她醉酒吐在牛夫子的菜地裏,那麽那夜星空他們……也真的親過了?!
察覺到司邈邈沒說話,裴清商側目看過來:“殿下臉紅什麽?”
司邈邈連忙用空暇的手捂住臉頰:“有嗎?”
她支吾了兩下,忽而問道:“裴丞相,我那夜醉的厲害,有沒有做過什麽……丟人的事?”
裴清商牽著她在林間小路中漫步,他們像是沒有目的地,隻是隨意走著,天上的銀河耀眼奪目。
司邈邈撲扇的眼睫下,盛滿了晶亮的閃爍。
裴清商問:“殿下指的是哪件事?”
哪件?她還能做出許多丟人的事來嗎?
“就是……”司邈邈覺得難以啟齒,聲如蚊蠅:“就是我有沒有親你……”
“殿下說什麽,臣沒有聽清楚。”
裴清商倒是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望著她。
每當他那薄涼沉黑的雙目兜頭罩下來時,司邈邈就沒來由得心頭打鼓。
司邈邈不安地揪著手指:“我說……我應當沒強迫你做不該做的事吧?”
裴清商沉吟了一下。
“那要看是什麽樣的事了。”
司邈邈見他神色幽幽,她嚇得不行,忙問:“難道……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比如什麽樣的?”
裴清商似是若有似無地歎口氣:“殿下真想知道?”
司邈邈拚命點頭。
裴清商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掌轉而抵住司邈邈的細腰後背,他將她推近自己。
在司邈邈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裴清商已經俯首壓唇吻了上來。
司邈邈這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裴清商居然,在她完完全全清醒的情況下親了她?
這次她沒有醉酒,也沒有中藥,那他這般是為何?
裴清商沒有很老實,反而撬開她的牙關,追逐她的舌蕊,最後乖戾地趁她出神,咬在了她的舌尖上。
司邈邈吃痛一聲,裴清商已經放開了她。
他拿指腹擦去唇邊的胭脂,明明眉眼還是不動**的清貴,但薄唇已經帶了絲笑意:“殿下之前,就是如此待臣的。”
司邈邈捂著吃痛的唇舌,她瞪圓了眼睛朝裴清商看去。
“我……我真滴親了你,還咬了你的瑟頭?”司邈邈口齒不清地驚問。
裴清商頷首點頭。
司邈邈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她原本以為自己足夠克製,縱然麵對美色也隻是口嗨,絕不會有什麽實際行動,沒想到她居然如此主動大膽?!
那她第二日是如何淡定自如地麵對裴清商的?
司邈邈眼中忽而湧出晶瑩,像是快哭了。
裴清商未曾料到她反應這麽大,他先是一怔,旋即沉聲問:“殿下哭什麽,覺得此事羞辱嗎?”
司邈邈搖頭,帶著哭腔說:“裴大人,我好對不起你。”
說完,她拽著他的衣袖,眼淚簌簌。
“原來我居然趁著醉酒對你施行如此不軌的事,應該沒人看見罷?”
聽裴清商說沒有,她才籲出一口氣。
“還好無人看見,否則裴丞相的清白豈不是要毀在我的手中?那以後你怎娶妻,別人必定都懼怕我身為長公主的淫威,不敢靠近你了。”
裴清商的神色本是愉悅至極的,但聽司邈邈說的話,越到後麵,他的眼色越冷。
最後就像是沉著墨了一般,烏黑透亮。
裴清商神情變得些微輕佻,他順著司邈邈的話說:“那怎麽辦是好?臣也從未與別的女子相交甚密,已同殿下這樣親昵過了。”
他握著司邈邈的手腕沒有放開,司邈邈覺他掌心燙的驚人。
裴清商啟唇淡問:“殿下總想臣娶妻,是怕臣要殿下負責?”
司邈邈吐了吐被他咬疼的舌尖:“怎麽會!裴丞相不是那樣計較的人。”
“我若說是呢?”
司邈邈一窒,不敢相信地問:“什麽?”
他竟沒有再自稱臣。
“我若是計較這件事,殿下該如何?”
司邈邈這次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她駭然大驚,吐出小舌頭拚命喊疼。
裴清商半攬著她,在她耳邊笑的低沉:“殿下如此,是不知該怎麽辦才好?既然如此,我給殿下出個主意。”
司邈邈急忙抬起濕漉漉的眼睫,像受驚的小鹿:“什麽……什麽主意?”
裴清商眼色深沉,眉目俊朗,他的眼中此刻,卻隻裝了司邈邈一人。
她可以看見自己不知所措的芙蓉麵,正倒映在他眼底。
他似是有笑意一閃而過。
“殿下醉酒時,強吻了臣,後來殿下中藥,臣又為您解難。這兩件事,臣若是討您一個恩典,應當不算過分?”
司邈邈聽他說的這樣直白,粉腮上立刻鍍上一層淡淡紅緋。
她將頭偏去一旁,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你說就是,不用將我攥的這麽緊。”
“不妨殿下主動地賞臣一吻吧。”
司邈邈腦海裏有煙火炸開似的轟然。
“一個……吻?!”
裴清商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卻深深點頭,握著司邈邈的手引導她放在自己的肩上。
裴清商低眉,這次笑的很輕:“殿下,現在此刻,您若要吻來,除卻臣低頭,您也要踮腳。”
司邈邈傻呆呆地站在原地,隻望著他,嘴唇哆嗦,像是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
最後裴清商反倒是喉頭滾出一聲鬆快的笑,跟著說了一句:“不乖且笨。”
說完,他兜著司邈邈的腰抱起,她驚呼一聲,連忙用腿夾住了裴清商的腰腹。
裴清商似是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他將司邈邈抵在樹幹上,仰頭看她,薄唇微牽:“對,夾好了,小心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