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與臣今夜在一起
殷月雅見裴清商已經看見了,立即為司邈邈辯解:“裴大人,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想那位汪公子必不是在向司邈邈告白。”
她說完,頗覺得自己在此地無銀三百兩。
殷月雅又急忙道:“或許是在說一些今晚月色不錯之類的廢話呢?你可不要多想啊。”
說到最後她覺得自己也狡辯不下去了,反而越描越黑,殷月雅猛地跺腳:“我去把她抓過來!她想跟你放燈的,剛剛告訴我了,而且她說不跟你放燈她就……”
殷月雅頓了頓,想到一個絕好的理由:“她就跳進小溪裏溺死自己!”
說完,她讓裴清商等著,便提裙噔噔噔跑去推開了汪正直。
而這時司邈邈已經把他手中的紙條拿了過來,殷月雅見狀驚奇且不滿:“司邈邈,你怎能接受他的好意,你不是喜歡裴丞相嗎?”
司邈邈瞪圓了眼眸,眼睫撲扇,像看鬼似的看殷月雅:“你在胡說什麽,這就是一張紙條……”
“你拿了他的紙條,那不就是要跟他一起放燈了嗎?”殷月雅揪著司邈邈的衣袖,把她拉到一旁,語速極快地說:“你要不要這麽見異思遷!”
司邈邈一愣,推開她:“胡說八道什麽呢。”
她展開紙條給殷月雅看:“空的,你懂不懂。”
輪到殷月雅吃驚了,她望著什麽也沒寫的紙條,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笑的溫和的汪正直:“什麽意思?字跡被你倆給擦了?你倆為了一組真是不擇手段!”
司邈邈忍無可忍,朝她腦門上拍了一掌:“都讓你別胡說了!”
其實方才她拒絕了汪正直。
但汪正直說,這張字條是空的,不管裴清商抽到了什麽,隻需要在這字條上添加就可以了。
當時司邈邈還遲疑:“可是我沒帶筆……”
汪正直便將袖兜展給她看,裏頭放著一根毛筆,他微微一笑:“我帶了。”
如此,司邈邈確實想跟裴清商一起放燈,便接了紙條,謝過汪正直的好意。
她將這事原本的解釋給了殷月雅,後者忍不住為汪正直的深明大義感到敬佩。
唯有謝安瀾躲在不遠處,啃著一塊扒拉下來的樹皮快要哭了。
陸小知抽完字條經過她,險些被嚇一跳:“安瀾你怎麽了,被厲鬼附體嗎,啃樹皮幹什麽!”
謝安瀾嗚嗚地扭頭看去:“小知,我剛剛看到汪公子把自己抽到的紙條給了邈邈,他會不會是想跟邈邈一組?”
陸小知順著她幽怨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司邈邈和殷月雅都感慨萬分地拍了拍汪正直的肩。
她們離得遠,聽不見說了什麽。
陸小知拍了拍謝安瀾的肩頭:“放心好了,邈邈她雖然好色成性,但不至於荒淫無度,裴丞相就在一邊站著呢,她看不上汪公子的。”
謝安瀾噴淚反駁:“不許說汪公子不好!”
她趴在陸小知肩頭嚶嚶的哭,忽而感到腰部被人戳了兩下。
謝安瀾淚眼朦朧的回頭,薛明珠正站在她身後眼巴巴地看著。
“那個……安瀾,樹皮好吃嗎,給我嚐一口。”
那廂司邈邈拿到了空白的字條,現在隻差知道裴清商抽到的是什麽了。
對此,殷月雅建議她自己去問。
“我看裴丞相似乎也在等你過去。”
司邈邈目光掠向裴清商,恰好裴清商也看過來。
兩個人隔著熱鬧的人群相望,也隔著柔和的月色與小溪的波光。
裴清商率先移開了眼神,麵容冷峻,像是有些生氣了。
司邈邈一愣:“他好像不太開心啊。”
殷月雅跟著望去,說道:“那是自然,他看見汪公子給你紙條了,肯定是誤會了什麽,所以你主動去問他抽到了哪個河燈,裴丞相肯定很高興。”
司邈邈深呼吸,片刻後,她主動朝裴清商走了過去。
當她定定地站在裴清商麵前時,司邈邈輕咳兩下:“裴大人,你抽到的字條上寫的什麽?”
裴清商垂眸看來,氣息冷淡:“重要嗎?”
司邈邈一愣,抬頭看去,望進他幽然眼底:“當然,我想知道。”
見裴清商態度冷然,她就想打退堂鼓。
但司邈邈回過頭,發現殷月雅躲在不遠處的樹後給她打氣,她握拳做了一個奧利給的神情。
司邈邈隻得鼓起勇氣,耳根微微泛紅:“我想跟你一起放燈。”
裴清商的眼中看不出喜怒,唯能看見烏目中暗澤流轉,他薄唇輕啟:“方才汪公子去找過殿下了,難道不是說一同放燈之事?”
司邈邈聽他這樣說,果然是誤會了。
她忙解釋:“不是,汪公子給了我一個空白的字條,是打算你抽到了什麽,我就往上填什麽。這樣我們才好一起放燈。”
裴清商眉色不動,隻語氣聽起來像是有一絲無奈和失笑:“可是怎麽辦,臣已經有些傷心。”
傷心這個詞從裴清商嘴裏說出來,驚的司邈邈瞪圓了美目。
她打量他的神色,果見他淡然清冷的麵容下,雙目中蓄了幾分憾然。
他說什麽?
他說看到汪正直去找她,他會傷心?!
這一瞬間,司邈邈的心跳的飛快,她哆嗦結巴地道:“不是的,你沒有必要因為……”
誰知不等她說完,裴清商就繼而打斷,他淡淡詢問:“臣以為,有了那夜的事情之後,臣對殿下來說,也算有過恩情。”
他微微挑眉,意態慵懶:“但殿下若是想與汪公子放燈,臣也可以忍受這點區區不愉快。”
司邈邈以為他誤會深了,急忙握住他的手:“不是!我都說了我想跟你放燈,汪公子就是來幫我的而已。”
裴清商察覺他掌中的細膩,他不動聲色地摩挲指腹,刮蹭司邈邈的指尖。
“是麽?”他輕道:“那麽殿下要不要獎賞臣那夜的苦勞?”
司邈邈呼吸一滯,她想起那夜兩人的親密,耳根發燙地垂下頭:“你想怎麽樣?”
裴清商將他的紙條展開遞來,司邈邈垂眸看見,跟著一愣。
他的紙條上也是空的,什麽都沒寫。
此時,裴清商已經在她耳畔低語:“就賞……與臣去看月吧。這樣的話不必放燈,臣也知道殿下是願意與臣今夜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