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九十年的美人
其中，屬郭雲香長相最是出眾，因為是家中老小，年紀與上頭哥姐相差大，在家裏是寵著長大的。
正是十七八歲花兒一樣的年紀，高挑纖合有度的身材，銀盤似的鵝蛋臉上一雙大眼含煙帶霧，燙著這個時代最流行的大波浪卷發，擦著複古紅色口紅，天真俏麗，豔若玫瑰。
幾人一進來，卞輕輕眼前頓時一亮，沒想到小姨年輕時，長相如此驚豔，這要是放在一二十年後，憑長相分分鍾C位出道啊。
卞輕輕想到上輩子，小姨的生活過得並不幸福。
因為外公生前重男輕女，對家中的女兒很不好，大女兒生下來沒多久，就被外公送給別人家養，二女兒郭雲繡能讀完小學還是多虧了要帶弟弟上學，三女兒郭雲香壓根沒上過學。
郭雲香曾經談過一個對象，男方是鎮政府工作人員，家裏條件很好，父母是在縣城的體製內任職。
郭雲香長相十分出眾，卻不識字。
男方父母知道後，死都不同意，郭雲香被男方父母罵的特別慘。
因為這件事，對郭雲香的打擊特別大，她從縣城回來後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卞輕輕知道小姨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上過學，也一直很自卑，即使後來參加過掃盲班。
小姨在兩年後嫁去了鄰村，婆婆強勢刻薄跋扈，丈夫性格軟弱老實，因為當時計劃生育隻能生一個孩子，小姨生了個女兒。
出嫁後日子過得很不好，沒幾年就成了脫水的玫瑰。
哪裏還有現在這樣明**人的模樣。
卞輕輕腦海裏像放電影一樣刷過一幀一幀場景，曾經作為一個旁觀者什麽都不會做，這次她絕對會抓住倒帶重來的機會。
郭雲香對這個從小帶到大的外甥女也很疼愛，
“哎呀，小輕輕想死我啦，來，小姨抱抱。”
幾個孩子進了屋，見了二姑一家來了，趕忙叫人：
“二姑、姑丈。”
“唉。”郭雲繡笑著應了，趕忙從年禮中抓了糖果給他們，
“來，吃糖。”
幾個孩子聽了，興奮的眼睛都放光，趕緊接了糖剝開糖紙就往嘴裏放。
“金絲猴···是金絲猴奶糖！”
“真好吃，二姑還有糖嗎？這個糖可好吃了，吃一百年都吃不夠！”
一家子人都被逗的哈哈爆笑！
這邊郭雲繡接話道：
“媽，沒啥事還不能回來看您啊，一早吃過了趕早過來的。家裏這幾天在賣糕點，年前要忙起來了，趁今天不趕集有空就來了。大哥他們今兒不在家嗎？”
張老太：“本家你四嬸家蓋房子，你大哥和你三弟去幫忙了，響午能回來了。”
這時卞長金把帶來的年禮收拾出來，一共準備了三份年禮。
一份是給丈母娘的，一套中式的暗紅祥雲印花款的棉襖棉褲，一罐上海麥乳精，一斤金絲猴奶糖，半籃白菜豬肉餃子，一個糕點禮盒。
給大舅哥和小舅子家裏準備的是：一斤金絲猴奶糖，兩瓶高粱大曲，多加了兩袋白糖，半籃白菜豬肉餃子、一個糕點禮盒。
大舅哥是家中老大，多加了兩袋白糖。
張老太看著鋪了一桌子的年禮，還多是稀罕東西，閨女往年回娘家隨年禮慣例就是兩包白糖，兩瓶酒，半藍白菜豬肉餃子。
今年咋送這麽些老貴東西。一巴掌拍在郭媽媽的背上，氣著道;
“作死啊！你家日子不過了，咋買了這麽多東西？”
卞長金趕緊解釋道：
“媽，你別怪雲繡，這些是我讓雲繡買的，以前家裏日子不好過，多虧了您和大舅哥小舅子的幫扶。往年家裏沒有就算了，今年家裏賣糕點掙了一點錢，肯定要多多孝敬您老。”
大舅媽劉麗娟：
“長金，說的什麽話，兄弟姊妹之間，還不都是你幫村我一把，我幫襯你一把，哪有那麽多計較的。”
郭媽媽：“大姐說的是，這不，妹子我這次來真有事要你們幫村。家裏實在過不下去了，老屋那邊一直追著我們要那500塊屋子錢。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幾天我和長金這才做了糕點趕集賣。”
劉麗君佯裝生氣，說道：
“雲繡，家裏有困難怎麽不說一聲，你大哥大姐我沒大本事，三百五百的還是有的。外邊雖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咱家可沒有這個說法，娘家永遠是你的依靠。咱家的姑娘可不能給別人欺負死，有難事不回來說，是不是看不上大姐啊？”
這個妹夫家的老人做的事，真是讓人一言難盡，真得趁機敲打敲打妹夫，要是一直這樣拎不清，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郭雲繡看孩他爸低著頭逗著小侄子，給大嫂使了個眼色，
“嫂子你放心，你妹子我不傻，我曉得好歹。這次我們來是想請你們幫忙趕製糕點，單靠我們家兩個大人，三個半大孩子隻能小打小鬧的。”
“媽，大姐，小苗，就是這種禮盒糕點，你們都嚐嚐看味道咋樣。”
郭雲繡一邊說一邊拆了禮盒，把裏麵的糕點拿出來遞給大家嚐嚐味。
大家你分一點我分一點，很快一籃子糕點分完了。
“沙琪瑪、蒸蛋糕、蛋糕卷太好吃了···二姑，還有嗎？我還想吃。”
“二姑，我也要，我也要！真是太好吃了啊！”
五歲的小包子明飛饞的手指都舔幹淨了，那個可愛的讒樣把一屋子人逗樂了。
“好吃，味道真好，比街上那幾家攤子賣的餅幹、桃酥好吃，甜的不膩人。”
“這個麻糖也好吃，比我做的好，又酥又脆。”
······
一大家子人說說笑笑，吃吃喝喝，都對做糕點很感興趣，除了小舅媽要留在家裏帶兩個孩子，其他人都要來幫忙。
平時幹慣了農活，做糕點那點活不算什麽。
卞長金和大舅哥商量妥當了幫忙的事。
因為還要趕製明天的貨，幾家人歡歡喜喜地吃了午飯，卞輕輕家五口人加上舅家七口人迫不及待地往家裏趕。
卞長金又尋摸著買了一輛舊的腳踩三輪車，一個舊煤球爐子和鐵鍋，這樣趕集拉貨更輕鬆便利，趕集也能賣一些現做的熱食。
這樣家裏能保證至少有一個大人兩個孩子做吃食，也能輪流著歇歇。
卞輕輕的大舅和小舅負責在周邊村子裏收糯米、小米等原材料，還要負責加工成糯米粉和熬製麥芽糖等等。
這樣相當於外包出去一些不重要的工序，一家人輕鬆多了。
卞長金趕了幾次集賣貨也慢慢的有一些見識，經常找一些常年趕集的商販搭話閑聊，從中總能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做生意的講究，還能搜集到各路消息。
卞長金回家與家裏人閑聊起這些，乘機教導孩子們，
“別小看這些小商小販，他們常年在外麵跑，四通八達，消息靈通著呢。最起碼比村裏種田幾十年如一日的老農見多識廣。”
卞長金就是在一次和一個小販閑聊時，受了小販從縣城裏做鬆花蛋加工作坊批發花蛋的啟發。
聽說那家做鬆花蛋加工的作坊從推著木板車走街串巷零賣起家，慢慢的積累了口碑，幾年時間後租了菜市場的鋪子做起了批發，現在整個曲陽縣鬆花蛋都是從他家發出的。
聽說一天要發走幾大車廂的貨。
鬆花蛋有些地方並不常見，在曲陽縣可是請客吃席必備的一道大菜，一個鬆花蛋單價可是幾個鴨蛋的四五倍！
卞長金一琢磨清楚這裏麵的門道，自家的吃食完全也能走這個路子啊，咱也不貪心，先做周邊的幾個鄉鎮試試水。
回家來和家裏人一合計，算了算成本利潤，還是很有賺頭的。
等再趕集時卞長金就把自家做糕點批發這個消息傳播出去了，有些頭腦活絡的小商販立馬熱絡地和卞長金先進行一波商業互吹，聊著聊著轉入正題，表示肯定照顧兄弟的生意······
於是卞輕輕家裏的吃食生意新開發出了批發一部分成品和半成品業務，有些吃食還是要現做的味道最好，比如南瓜餅、香芋丸子、其他丸子等等卞輕輕家裏隻負責製作成半成品。
一些飯店、小吃店長期訂貨，訂貨量大的距離10裏路以內的，可以由卞爸爸負責每天騎車送貨。
上次梓彎鄉趕集買油條攤子的老板，發現卞輕輕家吃食生意這麽好，也來定了一批貨，每天當早點賣，不再隻是油條攤子咯。
批發的小商販拿貨有個限製條件，必須同意不在梓彎鄉、朱彎鎮、吳彎鎮三個集市售賣。
他們有自己的運輸車輛，上門取貨趕集賣貨都十分方便，知道卞輕輕家裏已經在周邊三個集市上做出口碑了，這三個集市出貨量也不算多，都同意了這個條件。
小商販們會去更遠更大一些的城鎮集市賣，這些城鎮集市的銷貨能力可不是鄉鎮集市能比的。
自從開始做小商販們批發業務之後，原來的人手肯定不夠用了，卞輕輕的外婆、大舅媽、大表姐、大表哥、小表姐都來幫忙趕製才勉強夠用。
工錢是卞輕輕提醒她爸和她媽提前商量著定好的，大人一天10塊錢，小孩一天3-6塊錢的工錢，每個大人負責一到兩個工序，小孩子負責清洗和撿柴燒火。
生意好，年末還有紅包分，這麽好的事可樂壞了外婆、大舅媽和大表姐、大表哥、小表姐。
最高興的是外婆，自己的四個兒女一直互幫互助，親如一家，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樂意看到這個場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