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提前退休
“你子嚇死老子了！”趙誌強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一把擁抱住了才登上車的王爽。愣是把這個將近兩米高的壯漢唬的不知所措。不過沒多久趙誌強就又恢複成了之前嚴肅的神情。“報告情況吧。”
“前方障礙物清除完畢，隻發現少量的變異生物，沒有其他異常。爆破方式為光麵爆破，可正常通車。”王爽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腰的收納袋，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上報這次的發現。
王爽本以為自己的這個動作並沒有引起其他的人關注，沒想到還是有一個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王爽同誌，您在那座廢墟裏還有什麽發現？”一直躲在休息室的姚剛突然走了過來。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王爽的收納袋。
趙誌強也注意到了姚剛的眼神，姚剛的話同樣引起了在場的所有人的注意，他們的目光同時集中到了王爽身上。
“沒……沒什麽”王爽這個平時爽朗的漢子竟然支支吾吾的不出話來。從來沒做過虧心事的他這時汗珠順著脖頸直淌。他的目光在剛離開監控唐雯霽的身上停留了幾秒，發現二姐現在也在盯著自己，急忙擦了把汗咽了口吐沫定了定心神。這樣不算什麽大不了的幹脆就如實交代。下定了決心，王爽從收納袋中掏出了剛才在廢墟中發現的盒子。
趙誌強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塊布，迅速的把那個盒子包裹了起來，直接奔向車裏的消毒室。等消毒室的綠燈亮起後，才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這是廢墟裏發現的。”寧靜被王爽的這一句打破了。
“你子！”趙誌強剛想發脾氣，但是瞬間又將火壓了下去“無組織無紀律！野外發現的東西很有可能攜帶病毒，你也給我去消毒室淨化淨化去。”接著他向其他人下令“所有車內人員都帶好防護麵具，直到確認無病毒感染為止。”
其實病毒隻會通過感染者的飛沫和接觸傳播，這一點早已被證實了，本不必這麽題大做，但是這次車上多了一個先驅者，趙誌強不得多加不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先驅者打交道了。隻少每次和他們打交道最後結果都會很不愉快。之前就曾經因為任務交接一點不合規矩的事全車人被參與任務的先驅者舉報，否則趙誌強現在也能升到三等軍士長了。
全車人的默契也是多年磨合的結果，就連在儲物室的劉散都進行了全身消毒。為了不耽誤任務，趙誌強向後車發出來繼續前進的指示。車隊又緩緩向前駛去。
當最後一輛車通過爆破後的廢墟時，趙誌強將車輛調整成自動導航模式。
“雯霽，你繼續觀察，打開通訊耳機，其他人過來開會。”趙誌強走到車中部的休息區，手裏拖著剛剛找到那個黑色的盒子。
“兩件事情，第一件宣布這次的任務。”趙誌強清了清嗓子，打開了通訊器“車隊全體隊員請注意，下麵宣布這次車隊的任務，除了正常的補給任務外，還需要進行一個押解任務，此次任務的目標是三號油庫監獄囚犯編號859的陸羽。”
“關於陸羽的身份信息一會兒會隨著任務發送給所有人，注意查看任務附件。押解任務由三號車陳冷負責，其他車輛執行補給任務。具體任務參見任務報告，所有人員全力配合押解任務，必要時放棄補給任務，如有問題，十五分鍾後單獨與我通訊，匯報完畢！”趙誌強幹淨簡潔的交代完此次任務，迅速的關閉了通訊器。
“第二件事，關於這個黑盒子事件。鑒於沒有引發事故，王爽記過一次，等任務結束，我會根據你此次任務表現酌情上報。”趙誌強一邊一邊偷眼觀察姚剛，他發現姚剛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手中的這個盒子上。
“好了，王爽留下，其他人回自己崗位。”
劉散似乎有些不情願，但是既然隊長已經發話了他也隻好怏怏的向倉儲室走去。唐雯霽早就關閉了通訊器，她似乎對這個黑盒子沒有一點興趣。王爽直挺挺的站著，臉上盡量保持平靜，他知道這次隊長是在打算為自己開脫，隻要那個挑事的先驅者不找自己麻煩。
姚剛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嚴肅的隊長，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坐在趙誌強對麵，望著眼前這倆人似乎打算繼續看下去。
“姚長官，您還有什麽指示嗎？”趙誌強看出姚剛沒有走的意思。
姚剛並沒有話，他等到劉散回到倉儲室後才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趙隊，這次我看就沒必要上報了。”同時還用胳膊懟了懟王爽，示意他坐下。
趙誌強心裏一驚，難道姚剛話裏有話？這樣的情況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之前的先驅者都是一副冷冰冰死板的樣子，這姚剛到底是什麽意思。
姚剛也看出了趙誌強的戒心“好了，老趙”這次他連稱呼都變了“先驅者也是人，我以前是南岸區的，要知道柱底人先成為先驅者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加入了先驅者。”
趙誌強和王爽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套進近乎弄暈了，隻能疑惑的盯著這個眼前的先驅者。他的表情和語氣完全不像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先驅者，就和他剛剛上車時的樣子都完全不一樣。
看到這兩個人仍然一幅戒備的樣子，姚剛打算多交點底“實話跟你們，不要傳出去。”姚剛的聲音更低了，他示意二人湊近“我最早其實就是個LV1的冒險者，能加入先驅者完全是因為我發現了兩個古代科技芯片，一個就是五年前試運行的廣域通訊基站，如果不是這荒原上維護困難，估計咱們現在都能跟家裏的老婆孩子通話。另外一個不便透露，是軍事機密。”姚剛一邊，一邊眨著眼睛，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狡詐，但是讓人看上去又完全不會那麽反感，反而感覺有些親切。
聽著姚剛的話，趙誌強和王爽多少有點能理解，早就聽過加入先驅者還有一條捷徑，似乎就是眼前這個姚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姚剛的眼神和語氣的確和像極一名老道的冒險者，或者可以幹脆一模一樣，隻要脫下這身先驅者的製服，此時此刻的他就個地地道道的冒險者。守護營地中也有很多冒險者出沒，他們的神情和眼前這個姚剛完全沒有兩樣。保護營地中的酒館裏都是這樣的家夥，趙誌強平時挺願意和這幫人打交道，當然隻是在喝酒的時候。
“那個黑盒子。”姚剛意味深長笑了笑，“能不能轉讓給我。”
趙誌強立刻意識到，這家夥原來是在打這個黑盒子的主意，這種神情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之前在酒館有個冒險者喝多的時候曾經過類似的故事，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是這個神情。這個黑盒子絕對是個好東西。
姚剛似乎看出了趙誌強的心思“老趙，你大可放心，我會給個滿意的價格。”他停頓了一下，抬起掌心了伸出了五個手指頭，然後由將手背過來攥成拳頭。“這個數，想必這裏所有人都不會拒絕。這個盒子隻是對我很有用，對於你們來他就是個古董。”
五千？！趙誌強倒吸一口涼氣，這可不是一個數目，至少對於王爽來他或許需要十年才可以攢夠。要知道，一個柱底軍人基礎的薪資是每年二百信用點，軍銜每上升一級會上調五十個左右，趙誌強目前的薪資才是四百五十點，算上每次任務的補貼，一年最多六百。更何況一個剛剛升到二等上士的王爽。
姚剛沒有繼續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麵前這兩個人回過神來。王爽雖然不清楚姚剛這個價格的是多少，但是從趙誌強的表情中，他可以看出這是一筆不的數目，最開始他也就期望這個黑盒子能換個幾百信用點。他感覺到腿微微有些顫抖，已經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人先驅者的身份。
“五千不是一個數，我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麽。”趙誌強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但是他還能努力保持鎮定。或許這個東西會更值錢，至少曾經有個冒險者告誡過他，不要輕易相信一個冒險者出的價格，他們往往出的會比實際價格低很多，或許這也是個古代科技產品。
“五千？”姚剛笑了笑“不是五千，是五萬，每人五萬！”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高了，急忙壓低聲音“告訴你們也無妨，這個東西對於你們來可能一文不值，但是對於我來非常有意義。相信我整個中心城沒有一家古董店會給出超過我的價格”
姚剛望了一眼監控室裏的唐雯霽，看到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邊，就繼續道“這個東西的確是個古代科技，但是它隻是一種娛樂產品，按中心城土話講就是玩意兒。現在先驅者中很流行這種古代科技的娛樂產品，我的上司是個音樂發燒友。這個黑盒子是叫做alkan的一種古代音樂播放器。可惜少了原裝耳機，要不然就完美了，最少值這個數。”姚剛的手比劃了個六，笑眯眯的接過了趙誌剛手中的黑盒子仔細把玩起來。
“是不是這個？”王爽又從收納袋中抽出了一根長線，就是之前在廢墟中從黑盒子上扥下來的那根誤以為是炸彈拉弦的黑線。王爽順手把它也裝了回來。
姚剛一把搶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搖搖頭歎了口氣“可惜，不是原裝的。這個不值錢，最多三百。”
剛看到姚剛搖頭，王爽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是聽到這根不起眼的線竟然值三百心中不由的一陣暗喜。畢竟誰都喜歡錦上添花，信用點誰不喜歡呢？
趙誌強此刻也被那個巨額數字嚇到了，這是一筆足夠在場的所有人都提前退休的數字。雖然頭腦中不斷有個聲音在提示他冷靜，但是這根本沒有用。本來他認為自己可以冷靜的對待，但是此刻頭腦的膨脹讓他完全忘記了眼前的一切。財富會令人瘋狂，這是真的。
“這根線，我可不會付錢。”姚剛將線甩還給王爽，把盒子也推到了趙誌強麵前。“如果你沒有銷路可以把它當贈品送給我。這個盒子你們先保留，任務結束後我會付款給你們，當然還是按之前我的數，前提是我回去後要檢驗一下它是否還能工作，如果不能價格會折半，畢竟是壞掉的收藏品。”
姚剛的話像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將趙誌強潑醒了。交易未完成一切都是空話，還附加了一個新的條件，很有可能到手的錢隻有一半。
姚剛的話倒是提醒了王爽，此刻他倒是顯得比較樂觀，哪怕隻有一半也是一筆巨款，線已經無所謂了，完全沒有失落的樣子“線我留著沒用，提前送你了。”著王爽又把線甩回給姚剛。
姚剛對於王爽的慷慨完全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推辭的意思，直接把線裝了起來。“就這麽成交了。”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趙誌強楞了一下，急忙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兩隻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王爽也伸出了手，但是姚剛也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此刻的趙誌強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雖然他的大腦已經在規劃自己的退休生活，但是他知道隻要任務沒有完成，或者出什麽意外這筆巨款都無法到手。當前的要緊之事就是要安置好這個值錢的古董。他突然想起了徒弟趙樹搬上來的那個盒子，那是最近比較流行的魯叁型號儲存箱，抗摔和抗壓等級都是準二級軍事標準的。
這段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姚剛此刻已經退回到休息室後排的角落跟之前的坐姿一模一樣，就跟沒有發生任何事的樣子，桌邊隻留下趙誌強和王爽倆人。趙誌強向王爽點了點頭，“你去跟雯霽一下，我去把這個收好，順便跟劉散打個招呼。”
王爽很信任趙誌強，畢竟是多年的老長官，他笑嗬嗬的向觀察室走去。趙誌強則直接走向儲存室，手中心翼翼的托著那個黑盒。他敲了敲儲存室的門，幾秒種後門開了，露出了劉散那張笑臉。
“我趙隊，咱們能不能按鈴，每次敲門您手不疼嗎？”劉散一直笑眯眯的樣子，趙誌強就從來沒見過他別的表情。
“我徒弟給我的盒子呢？”趙誌強徑直走進倉儲室，與其這是倉儲室還不如這是連接走廊，這個倉儲室就是建在赤蟒尾部和拖著的儲存罐之間的連接倉。隻有不到四平米的活動空間，一張簡易行軍床就占去了大半，房間裏還有一個型書架，書架上塞滿了紙質書籍。
劉散從行軍床下拖出了趙樹送上來的那個盒子，“我就知道您老忍不了多久，這裏麵可都是季家大院的特供。”
“你子，又翻老子東西，遲早把你的手打斷！”趙誌強怒眼一瞪，手掌一揮帶著風聲，一巴掌就向劉散屁股拍去。
空間狹，任憑劉散怎麽躲，趙誌強的巴掌重重的抽在劉散的屁股上。這是趙誌強的招牌動作，下手快準狠，整個保護營地的壞子沒有幾個沒挨過趙誌強巴掌的。尤其是第四十三押運隊的，沒有幾個子沒被趙誌強教訓過，用老趙的話講就是，“打哪都不合適，隻有打屁股，既能不傷骨頭，又能讓他記住疼。”因此趙誌強在營地中還得了一個“屁股狂魔”的稱號。
“我就是好奇嘛。趙隊您這下手也太狠了。”劉散雖然還是笑著，但是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疼痛的表情。“屁股狂魔真是名不虛傳！”完還豎起了大拇指。
看到趙誌強又掄起了巴掌，劉散急忙把盒子往趙誌強懷裏一扔奪門而逃，沒想到趙誌強把手中的黑盒夾在了腋下，單手拖住儲存箱，另一隻手一把揪住劉散的脖領子，向後一拽，劉散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後猛退了兩步，與此同時趙誌強的巴掌再次重重的落在劉散的屁股上。
“哎呦！”一聲大叫，捂著屁股直跳“嗨，趙隊，您真下死手啊！”
“下手輕了記不住教訓，管好你的這張嘴。”趙誌強將東西都放在行軍床上，打開儲存箱，將裏麵的兩瓶季氏茅台取了出來放在一邊，把黑盒端端正正的放在箱子中，蓋好箱蓋，放回行軍床下。拎起一瓶季氏茅台，對劉散“另一瓶歸你了，這個盒子你一定要保管好，裏麵的東西很重要，任務完成後能拿他換一大筆信用點。”
看著趙誌強輕拿輕放的動作，劉散抓了抓後腦勺，“什麽東西啊？值多少錢啊，至於這麽心。”著就要把箱子拉出來打開看。
趙誌強一把攔住了他“你別管是什麽了，它能讓你提前退休。”趙誌強不打算將詳細經過告訴他，隻是比劃了一個五，“值這個數，五萬！”
“五萬！？”劉散嚇得後退了一步，笑臉有些凝固住了。但是他很快就恢複過來，“也不算多，五萬而已。”
“也對，五萬對於你來不算大數。”趙誌強突然想起來劉散的父親，大名鼎鼎的劉氏藥業中心城分部的分部長。這是劉散在一次醉酒時無意間透露的，所有人都沒有當一回事，隻有趙誌強清楚，因為所有隊員的檔案他都仔細看過一遍，包括他也曾經找劉散長談了一次。如果不是因為和家裏鬧別扭，劉散也不會離家出走，分配到保護營地，最主要的是他也是車隊中唯一一個不是軍人的隊員。喬長官不止一次的告誡趙誌強要多照顧下劉散，盡量不要讓他參與危險任務。
這次由於過於興奮，居然忘記了劉散的身份，不然一般的柱底人怎麽會一眼就認出季氏茅台，連徒弟趙樹都是看過趙誌強珍藏的瓶子才知道這種黑市上都很難弄到的特供酒，而那酒瓶也是趙誌強的老隊長孫觀海結婚時送給趙誌強做紀念的，趙誌強還記得那次的滋味，雖然隻有一杯讓人終生難忘，真難為徒弟，不知道從哪弄到了這兩瓶。
“這是隊長交給你的任務，為了……為了全隊的幸福！”趙誌強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好隻能生拉硬拽一個。
“為了全隊的幸福”劉散也裝模作樣的敬了個禮，笑眯眯的樣子實在很難想象他一本正經的樣子。
離開了儲存室趙誌強總算鬆了一口氣，隻要順利的完成這趟任務，或許就可以在城東區租一座公寓，舒舒服服的過完後半輩子。或許還能弄張生育許可娶妻生子……之前的想法此刻再次從趙誌強腦中劃過，之前他前所未想過的念頭此刻泉湧式的爆發。
不知道什麽時候，姚剛出現在趙誌強身後“趙隊，希望車隊能加快點速度，畢竟提前完成任務，我也邊也好有富餘的時間鑒定和操作轉賬啊。”
趙誌強立刻走回駕駛室，將駕駛模式調回手動，並通知全車隊加速前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行駛中，就連原本賴在觀察室和唐雯霽聊的王爽，此刻也走到車頂的觀察窗前協助觀察路麵情況。沒有人注意到後排的姚剛突然睜開眼睛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資料：
補給任務—中心城很多稀有資源主要依靠分散在囚牛區的各大遺族大院提供，承擔運輸任務的就是保護營地的運輸車隊。然而地表缺乏陽光照射無法通過日光獲得電能，地底發電廠的電能無法提供保護營地車隊的用電量。中心城采用冒險者周超發掘出的古代燃油發動機組建了運輸車隊，需要大量的燃油解決車隊運行任務，從而保護營地專門設置了補給車隊往返於油庫和營地之間，為油庫送去補給，拉回營地需要的燃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