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要對我說他的秘密？
還有，他好像說了他會救我，幫我度過這個大難，也就是說這次我要是死還不一定真的會死嘍？
“原來我還有希望啊。”我看著老爺子，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胃部被緊抓的感覺消失了，我暫時沒那麽難受，意識也開始清晰起來，剛剛老爺子書的話不是幻覺，他真的說過那些話，我真的有可能因此獲救。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老爺子能給我說這些事情，他肯定是要從我手裏得到些什麽的，他剛剛說過他想要我一年後當它的替死鬼，這可能就是老爺子救我我所要承受的代價。
什麽代價讀好，隻要能解燃眉之急，隻要能活過八十大壽那天我還能活下來那就好辦了，反正之後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可以用一年來擺脫老爺子給我種下的蠱，找梅如幫忙也好，找隱藏在世間的其他高人也好，我總會有辦法的，我隻要還有時間，我就有生還並且擺脫老爺子的希望。
“隻要不死就行，隻要不死我會帶你回去的。”我說道。
我對老爺子的態度有所轉變……自己是不是因為生死而對自己的道德信念產生了變化呢，我的麵前是誰，是一個殘害了無數兒童，少女，以及更多我不知道的東西的人，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屈身於這種不仁不義之輩，我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老爺子察覺出我的異常，慢慢地用拐杖拄了拄地麵：“你在後悔嗎？為什麽低著頭？”
我後悔了，但這個後悔的時間沒有持續一分鍾，我還是順從地抬起頭，說道：“沒什麽。”
沒有別的原因，與生命相比，道德觀念就是一團揉皺了的廢紙，沒了性命，哪兒還有道德呢。我不是為了道德而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這場博弈，我隻有向邪惡低頭。
“隻要能保住我，我可以當任何人的走狗。”我在沙發上，一字一頓地對老爺子說道。
“快得了吧，你也隻是感慨感慨自己的命運，借著自己劫難將至的問題發洩發洩一下而已，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是什麽人，我如果現在當著你的麵隨手殺死一個人，你會不攔著？你說出這句話誠意可一點也沒有啊。”老爺子淡淡地說道，他似乎本就不對我的性格抱有任何希望，之所以能對我保持這麽大的寬容，明知道我這個人改不掉骨子裏的個性還如此接受我，是因為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由我怎麽翻騰也必然隻在他的手五指山下掙紮，好強的本事，不得不令人佩服。
“對了，在說我的事情之前，我先和你說一下，你回家之後肯定是死。”老爺子閉上眼睛，似乎在斟酌著剛剛的茶水，神態似睡非睡。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老爺子告訴我要避免回家嗎，他會把我逃離回家嗎？
“那我現在往哪邊逃？”我試探地問道，現在是老人提示我的時候，我得觀察好他的動靜，有時候一個人言不由衷的時候總會用一些細微的小動作來提示提示別人，老爺子看樣子要點化點化我啊。
老爺子沒張開眼，擺擺手說道：“不，你不必逃跑，到時候領著我回家就行。”
“不是，我回家是必死無疑的，你剛剛和我說來著吧，那要我回家，我回家就是送死……你的意思是你保著我並且回家後也能讓我全身而退，是這個意思嗎？”
“那可不是，我沒那麽好的心腸，你回去肯定死，我可不會幫你。”
“怎麽突然就變卦了？”我一聽不樂意了，剛剛還說讓我活到一年之後呢，為什麽現在又要變卦了，為什麽這個老爺子總是說自相矛盾的話？
“死就死了，你本來就是死的，隻是用著這個身體而已。”老爺子蔑視了我一眼，打量著迷茫之中的我，我更搞不懂了，怎麽我從來都是死的，我到底是什麽情況，老爺子又是出於什麽原因說這句話的？
“你說的話我不懂，總之，回到我爺爺的家裏隻有我還能活著，清醒著出來嗎？”
“我為什麽告訴你？我知道答案，但我就是不想告訴你，你越想問，我怕就越瞞著答案，開不開心，刺不刺激？”老爺子好笑地看著我，也許在這家夥的眼裏我就是一隻停留在智商還未開化程度的猴子，什麽都不能做，任由人宰割。
我不說話了，心情不知道是暴躁還是陰鬱，我想這是我最討厭的時刻，我無法麵對眼前的事實，卻也無躲開現實求得一刻安寧的思考。好多未知的事情都把我拋在了腦後，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難道我真的隻剩下死掉的結局嗎。
“小子，你經曆的事情還太少，太不了解自己，你連自己是個什麽都不知道。我以前可不止一次給你提示了，你腦子太笨，就是聽不懂。”老爺子的語氣從剛剛的輕蔑變得平緩。隻有沉默時的老爺子才是真實的老爺子，他這個人很神秘，誰也不能準確地猜透他，我也不能。
“你和我本來就是同一類人啊。不然我為什麽偏偏找你呢。”說到這裏老爺子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再看向我，聽了老爺子的話我以為其中殘留著一絲同情，不過這個馬上就被他的另一句話給帶走了，“對啊，我隻有找到你才能讓我繼續活下去，你替我死，不算吃虧。”
我很生氣，但也隻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老爺子似乎還是意猶未盡，還想說點別的，好，就讓他這麽說下去，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包括這個惡人深層次的心理狀態。
人都有破綻，隻要是人就會有，無論他有多大的能力，我從沒把老爺子當成神話，儘管他的手段確實超乎常人，但擁有有七情六欲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缺陷，老人眉宇間的情感就是我可以作弊的機會。
“你在裏麵呆了多少天？”
老爺子看似無意的問道，那樣子就好像我不說他也知道，隻是想故意讓我重複一遍，我如實稟報：“大概一年的時間。”
“你出來的當天正好是鬼節。”老爺子連個疑問都沒有，直接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驚歎於老爺子的準確猜測，我還真就是清明節那天從村子裏出來的，這是我唯一敢肯定的事情，因為我從裏麵逃出來的當天正好趕上我爺爺給列祖列宗上酒，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爺爺一直對我有著某種敵意，而那股敵意沒準兒也和那個日期有所關聯。
“嗯，我也是清明節那天出來的。”老爺子叼著一根煙，眼睛眯成一條縫，煙霧從明暗的煙頭處散發開來，阻隔了我的視線，煙霧當中的老爺子似真似假，顯得很縹緲。
我聽著老爺子的陳述，心裏茫然片刻忽然一片驚雷炸響，什麽，老爺子也是從那天出來的？詳細的意思就是他也是從裏麵出來的，他和我一樣曾經進過那個鬼村子？
“你進過……你看到裏麵的什麽了？”我不假思索的問道，我實在太想知道村子裏的東西了，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直到今日我每每想起村子的事情時腦海裏浮現的都是恐怖的的景象，而那景象偏偏又不是村子，而是一些恐怖的意像，那個村子很詭異，不隻是時間上的詭異，還有很多問題，我當時沒有任何能力，所以對村子的情況表現的很無力，老爺子可就不同了，隨手就是一個活人蠱，隨口就保了我的命……姑且算作是保了我的命吧。他這麽厲害的人進了村子肯定能看出很多古怪的。
我看向老爺子，老爺子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他拿著煙頭，一臉的思索，他的記憶卡殼了，他在努力回憶自己進村子的事情，我看到他手上的煙頭在以很快的速度消融，這個速度絕對不符合常理，煙頭產生的煙霧也發生著詭異的變化，迅速地在老爺子周身轉動，轉動的速度很慢，煙霧之中的老爺子完全靜止了動作，唯獨汗水卻是不停地從皮膚中滲透出來，不多時老爺子流了不少的汗水，額前的汗水足有黃豆那麽大，渾身都和被水沖過一遍似的。
縱使是老爺子也無法完全把村子的情況完全回憶出來，良久，他睜開眼睛，雙眼透露出人類的光芒，他恢複了神誌，他回憶起夢境的時候狀態比我糟糕不少，我僅僅是感到恐懼，老爺子是全身都被夢境折磨著，這又是什麽緣故呢。
“但凡去過那個村子的人都是死人，這個你知道嗎？”醒來後老爺子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我一臉無助地看著老爺子，我哪裏知道這件事，我記得自己趕往村子的時候自己很正常的活著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疾病發生，從頭至尾都沒什麽問題。
“我覺得我去的時候是個活人，而且是個很健康的活人，我的身體在老家那邊都算好的，小時候還跑過全學校第一呢。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