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累梅如和我說了一晚上的話,我心裏有些愧疚,梅如的身體情況比較特殊,能擁有自己掌控身體的時間已經很不容易,我就這麽浪費了她一晚上的時間心裏很過意不去。
她似乎看出看了我的心思,嘲笑道:“你別這樣啊,說到底我們的關係可不是朋友,我可是曾經殺過你一次的人啊,你可不要自作主張的想些什麽,我可不是因為想幫你而幫你的。”
我下意識地問道:“那是為了什麽?”
隻是隨意的一句話,沒想到這句話把梅如問住了,她忽然生起氣來:“反正不是幫你!”
女人好奇怪。
我尷尬地笑了笑,做早餐。
早餐吃過後,我猶豫著想要問問梅如關於黑白無常的事情,梅如還在生氣根本不搭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梅如怎麽生氣的我都不知道,我又該怎麽和她道歉。過了好一會兒梅如才消了氣,我連忙說對不起,好說歹說梅如才開始繼續和我說黑無常的事情。
“‘黑無常’失敗了,那家夥直接魂飛魄散了,隻是身體還保存著而已。”
我聽聞這句話心裏一緊,我以為能掌握這門法術的人都是能人,也都能成功,原來也有失敗的人。
“怎麽失敗的,是不是有什麽突發因素?”
梅如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或許是突發因素,或許是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反正兩者都有一個共同的後果。”
“後果?”我好奇地盯著梅如,“後果不就是死亡嗎?”
“可沒那麽簡單,對了,你被一隻黑手扣住過,對吧?”梅如的表情變得陰晴不定,我預感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坐到她旁邊把手伸出來。
她細細撫摸著我的手,觀察我手上有沒有變化,過了一會兒她緩緩地舒了口氣:“男人的手就是這樣的啊。”聽到這句話的我當時臉色就變了,這家夥原來不是為了我問的問題,隻是想看看我的手而已啊。就在這時,梅如話鋒一轉,說道:“黑無常是鎮什麽的?”
“鎮邪的啊,怎麽了?”
她還是細細撫摸著我的手,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被‘黑無常’給扣住了,你猜猜這是什麽原因?”
我遲疑地說道:“我是‘邪’?”
梅如不置可否,很久之後她才說道:“你這幾天可能有大事發生,你小心點,隨時帶著古鏡,你的劫難馬上就要來了。”我不知所以,心裏漸漸地有些不安,我也有這種預感,在家裏躺床上休息的時候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以為自己是因為雕像和黑手才感到不安,現在看來這個原因可能更深刻。
說完這裏梅如便不再說話了,隻是摸著我的手,她似乎真的累了,該說的都說了出來,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漸漸地梅如開始點頭,她在打瞌睡。我把她放倒,讓她橫躺在沙發上。梅如睡了過去,護士要回來了。
我熬了一夜也有些困倦,就坐在地板上靠著沙發背麵,慢慢地我也睡著了,這一覺睡得不算香倒也算安穩,等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護士的一聲尖叫把我震醒,這家夥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一眼看到了後麵的我,緊接著就叫了起來,我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護士好歹恢複了鎮定。
已經到了晚飯的點,我臭不要臉地又在護士家蹭了一頓飯。護士的燒飯手藝很好,這頓飯吃得我差點就以為是她的男朋友了,好在自己及時清醒過來,眼看著到了晚上,我趕緊回家別錯了末班地鐵。
梅如說的大劫是怎麽回事我還沒有經曆到,到此為止也沒有劫難出現的徵兆。
想像也沒什麽要說的。現在的我隻有回家睡上一覺,然後慵懶地在家度日就好。
謝心安肯定也和那個黑無常一樣運用了某中法術借名續命,她成功了,可以永遠在世間存活下去,她比任何使用這個法術的人都幸運,他人沒有自己的身體,可她卻能附身到曉曉和我的身體上,這又運用了哪門法術呢。
其實我也不一定非要找到謝心安,她不是我的什麽人,僅僅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這名過客給我帶來了一段新鮮而危險的旅途,還差點把我殺死,但最終我活了下來,她也曾救過我,但也僅僅如此。其他的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也許以後也不會遇到,我又為什麽非要去找謝心安呢。就算她不安全,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想到這裏我莫名地竟然有些失落,也許是理智說服了我,但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謝心安和梅如不同,梅如城府深,可她願意說明自己的心情,而謝心安從未和我說過她自己的故事,她太沉默了,沉默到回想起我與她的交流,每一件事都是她對眼前危險的描述,從沒提到我,也從不提自己。
施展借名續命這門法術的人一定都有什麽故事,我想她學會這門法術之後肯定也做好了孤獨地永生下去的準備,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施展了這個法術,借走了白無常的名號……此時的她正在做什麽呢?
心中充盈的情緒也許是憐憫也許是同病相憐,我無法再對她表現出生氣的模樣,恐怕從這一刻開始她可能還會搶走我的身體然後殺死我,但我可能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反抗,有某種心緒突破了生命的本能。
一路無言地回到家,月色當空,我感到些許的落寞,這一路隻有我一人前行,之前是,今後也是。我不能把二娃和曉曉他們捲進來,陳念和李子良他們也該做好自己的本職,我儘量不要打擾他們,這樣如果出了錯誤我也好把損失降到最小。
這場劫難我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未知數,回到家的時候我的心開始更慌了,身上也止不住的冒汗。儘量不去想劫難的事情,我的身體才有了片刻的好轉。
打開客廳的燈,我遲鈍地站在客廳的燈光之下,過了好久,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拿起客廳上那個可以預測我的未來的手機,然後拿著手機進入廚房嗎,找到錘子,我狠狠地對著手機錘下去,錘子砸在手機的過程中觸碰到了手機的某個功能,破碎的手機螢幕上出現一個壞心笑的表情符號,我又是一錘子敲下去,手機螢幕大幅度碎裂,玻璃外濺,與此同時手機發出刺耳的響聲來,像是某種音樂,隻不過喇叭被嚴重破損,聽起來說是音樂,更像是喪樂。
手中的巨錘並沒有因為手機的異狀而停止踐踏,我當那些聲音沒聽見,繼續朝著手機砸,表情符號變得扭曲,通過殘碎玻璃的折射看起來分外詭異,那雙眼睛也活泛了起來,好像真實地在看我一樣。我更加用力地砸,心裏已經淡定得如同平靜的湖水,喪樂的聲音更加刺耳,我毫不在乎,繼續砸。
等我放下錘子摸一把額頭的汗水時,手機已經完全變成碎片,手機螢幕一閃一閃,喪樂也斷斷續續的快要沒了聲息,我把那些破爛撿起來扔到垃圾桶裏,也不把它扔出去就放在廚房裏,自己喘了口氣,把錘子收拾好,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管他以後會發生什麽,等到那時候再說,如果真的會死的話,那就死吧。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不介意再失去生命了。
淩晨三點,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在此之前我還是沒能安然入睡,隻能盯著鍾錶發呆,這個電話打過來後我立刻就抓住了電話話筒。
心髒砰砰亂跳,汗水止不住地流,我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那個人在這個緊要關頭打來電話,其中的意味很明顯,該來的總還是要來,我終究還是逃不過的。
拿起電話,我忐忑地聽對方先講話。
“你還醒著呢嗎?”一個熟悉的男聲從電話的聽筒處傳來,那聲音我實在太熟悉了,聽到那聲音,我瞬間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家裏來的電話。
“我醒著呢,有什麽事你說吧。”
“哦,我還怕耽誤你的覺。”電話那頭的人小心地說道,從他的態度裏,我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他來給我打電話絕對不是為了這麽簡單的寒暄,問問我睡不睡覺,他的目的可能要比表麵上陰沉得多。
“孩子啊,你爺爺……挺想你的。”
瞳孔緊縮,汗毛豎起。
“他老人家死得不甘心啊,總覺得欠了點什麽……”
汗水直流,渾身發抖。
“所以呢……”
“所以什麽?”我的聲調幾乎變成了一個陌生人,此時的我已經掩飾不住心中波瀾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了。
“所以”電話那一頭的男人華納混熟到,“你回家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