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得及嗎,還來得及嗎。我無法淡定下來,心髒砰砰直跳,才出虎穴又入蛇口,這怪物順著我的味道聞到了我所處的位置,還沒等我歇一會兒怪物已經張大嘴巴,準備要吃我了。
再一看怪物的嘴巴,嘴內的牙齒鋒利而尖銳,每根牙齒呈三角形,圍成一個圈,不僅這一個圈,後麵還有很多圈牙齒,眼前的景象讓我想起機器工廠裏的絞肉設備,隻是眼前的設備可能比機器要粗暴很多,咬合力絕對要比設備驚人許多,我要是真被吃進去,恐怕一點生還的機會也不會有。
隻要沒被吃掉就還有機會,這麽多次的冒險給了我唯一的經驗就是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放棄,我伸出手去抓泥巴,兩隻手一隻手被斷手扣著無法掙開,另一隻手還拿著玉璽,我當即空出玉璽的那隻手抓泥巴,鼻子因為剛剛的嗆水還處於很痛苦的狀態,可我現在也顧及不到那麽多,一把就把泥巴甩在臉上,惡臭味湧進鼻腔,混合著嗆水的苦澀感滋味著實難受,我忍著惡臭也不敢抬頭看怪物,生怕我的一舉一動激起怪物的獵捕欲望。
瀕臨絕望時人是可以發揮出強大的潛能的,就像剛才在水中掙紮一樣,我飛速地用一隻手把自己身上各個部位都敷上泥,這個過程沒用五秒,想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神奇的是這五秒中怪物隻是張開嘴巴,它發現了我,但最先做的並不是吃我,張開嘴貌似是想打個哈欠,打過哈欠再好好整整我,它太低估我了以為我是到了嘴邊的食物,殊不知人類世界有一個諺語叫“煮熟的鴨子飛了”,等怪物打完哈欠之後我的全身都已經塗上了泥巴,怪物沒有眼睛隻有鼻子,它湊到我原來的位置聞了聞似乎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了,身體僵硬地在原地停留,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我的問題,就在那裏待著,如同一幅散發尷尬氣息的靜止畫。
把玉璽拿到了岸上,又躲避了怪物的襲擊,我終於放心地坐在岸邊休息了,兩次瀕臨絕境的潛能使我的身體很快就出現了酸麻的狀態,再加上我這幾天沒好好睡覺的緣故,精神很疲憊,兩者交織在一起,我一個後仰也不管什麽直接就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扁桃體有一種不適感,可能要感冒了,無論多好的身體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啊,被冷水泡了那麽久,上岸就糊上泥,這麽折騰下來隻是感冒算輕的。
我坐起來先看看周圍有什麽變化,雖然怪物觀察不到我,可凡事不能抱有絕對的想法,很有可能還有意外發生。
玉璽就在手邊,幸好我暈倒的時候下意識地把玉璽推到離河遠一點的地方避免了玉璽被河水沖走,這玉璽可不能丟啊,廢了那麽大的勁可不能讓它再跑了,趕緊抓住。玉璽很奇怪,握在手裏不似石頭那麽冷硬,有股奇怪的柔和感,摸起來很合手。一說起玉璽,我就沒法不去想之前在河水中的場景。
那時我剛把玉璽從石縫中拔出來,閉上眼睛準備往回遊的時候,有一隻手——我確定那隻手就在玉璽之下的石縫裏鑽出來抓住我,換句話說,沒有我把玉璽拔出來,那隻手永遠不會伸出來,更不會狠狠地扣住我的左手讓我無論如何也遊不上去。
我其實說謊了,我遊上岸不是因為我的潛能,而是我懷中的古鏡,意識將近昏迷的那一刻,我的身子開始發軟想要蜷縮在一起,古鏡被擠壓地從我的懷裏飄了出來,巧合得飄到了我的眼前,那一刻我的眼睛與鏡子中的自己相視……那一兩秒的事情我記不清楚,我似乎是看到了什麽東西,可現在要我想我想不過來,總感覺很古怪,人是有選擇性失憶這種為了保護自己而拋棄掉自己的症狀的,而我就如此經曆了一次,算上那個黑村子已經是兩次了。
古鏡是與我的命運相關的東西,我越來越堅定這個觀點,說不定自己還能透過古鏡看到自己的前生今世呢,如此一來這古鏡也不是普通的古鏡了,它本就不是,就像手裏的玉璽一樣。此時古鏡就在我的懷裏,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梅如,你醒了嗎?
如果梅如醒了,我可以借助梅如來看到自己當時的情形,然而這個可能是希望渺茫的,梅如變回護士沒過幾天的時間,恐怕現在坐在她家裏的還是那個呆呆的,神經大條的護士。
左手上還留存著那股異常的重量,那隻手到現在還沒有從我的手上掉下來,我從醒來開始就一直不敢看扣在我手上的那隻手,這個鬼地方突然冒出一隻手來怎麽可能是好東西,玉璽挖好了,可我的左手又以這種出乎意料的方式被封住了,我真的永遠都閑不下來,接下來我還得想辦法把左手的事情了結。
隻希望不會出現水下的那個局麵,我回憶起自己用玉璽狠狠地砸自己胳膊的場麵,現在想起來真的心情寒冷到了極點。看幾部鬼片都沒這麽嚇人。
總是要看看那隻手的,在我把手扯下來之前我不能回到四川,也沒法接觸任何人,我要是帶著這隻手回四川,剛一到檢查口就得被關押,到時候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牢獄生活也是在所難免。我把手從身後挪過來,還好那隻手隻是死死扣著,似乎並沒有活力,還算萬幸吧,畢竟死物比活物處理起來要簡單許多。
這是一隻純黑色的手,我懷疑這隻手是包公的手,由裏透外那麽黑,應該是男性的手,按理說在水下也有那麽一段時間了,保守估計也得按年來算吧,而且還在水裏,看看怪物,怪物的皮膚沒有浸在水裏,隻是浸在潮濕的土壤中就已經泡發出臃腫的浮皮,這隻手非但沒有被誰泡爛,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我摸了一下,哇,還挺有彈性,剛切下來似的。
除此之外我查不出這隻扣著我的手心的黑手從何來曆,反正肯定不是包公的黑手。
石縫裏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呢,既然有手,肯定也有一個人吧,我要是再下去一次,裏麵會不會再次伸出一隻手來固定住我呢。我望著湍急的水流,想要看透水下的秘密,可我隻是個普通人,靠著無數次僥倖活下來的普通人,已經沒有再冒險的勇氣了,我想現在離開這個地方。
我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胳膊,企圖把黑手從自己的手心摳出來,黑手沒有任何動搖的趨勢,我換個思路用手掰黑手的手指準備把它逐個擊破,還是沒有用,這隻手就像長在我的手上似的,任由我怎麽用力都無法把黑手與我的手分開。
這下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了,這黑手著實有些古怪,看來一時半會兒我不能把它怎麽樣。
先找吃的填飽肚子再說,附近有沒有什麽蘑菇可以吃啊,要是這裏就有食物的話我也不必離開山洞,暫時在這裏待著是個好的選擇,雖然冷了點,至少還能避避外麵的糟糕天氣,上山之前天氣還是陰沉沉的很讓然不舒服
我開始四處摸索,尋找有沒有什麽可以吃的。一抬頭我就看到前方的那頭百手怪物,之前一直在思考關於黑手的事情愣是沒往前麵看一眼,怪物沒有走,還在原地待著呢。也許是長時間沒找到自己的食物吧,怪物一動不動的似乎睡著了。
很好,怪物也睡著了,問題又減少一個,我隻需要把自己手上的黑手分離開就行。我觀察著河麵,看看裏麵有沒有魚,要是有魚我還可以學學荒野求生的人啃啃生魚,可惜這河水可不是一般的河水,,裏麵藏著的也不是一般的物件,別說魚,我連個水草都沒見到。
周邊的岩石也沒什麽可以用來吃的東西,除了苔蘚什麽都沒有。我迷茫地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原來的位置。
現在就得找地下河的出口,現在還不餓,但我過一段時間就會餓起來,一餓就沒有體力,沒了體力我就走不出這座大山,回不了四川了。
該怎麽走啊,我又不認識這裏。
我看著前後一樣的路徑,一時間亂了陣腳,我把事情想得太理想,所以也沒帶上一些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惡補的隻是都是些亂離怪滲,沒想到竟然在這種無關緊要卻也馬虎不得的地方跌了一個大跟頭。
前方的百手怪物忽然動了動,怪物的微弱移動就是對地麵的一股摧殘,我感受到地麵的顫抖,抬起頭看向百手怪物。
怪物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醒了過來,怪物又開始打哈欠,裏麵一圈圈的三角形尖銳牙齒明顯地暴露出來,看得讓人汗毛一起,雖然身上已經塗了一層泥,看到怪物醒過來我還是有點擔心,麻利地往身上又塗了一層泥。怪物醒來就意味著它聞到了食物的香氣,這東西要開始捕獵了。
我還沒真正地看過一次百手怪物捕獵的情況,我被怪物吞進嘴裏是因為老爺子往井底扔了幾塊肉,怪物嫌麻煩把臭泥和肉塊還有我一起吞了進去,如果這次找到的隻是一個單獨的個體,怪物會以什麽樣的方式來進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