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想辦法。
手邊有一團泥,趕在怪物到底之前我有信心把全身都塗滿,但如果我這麽做的我也就無法下水了,下水必定會使得身上的泥褪掉,在水裏怪物感受不到我的氣息,可我又不是水生動物,終有上岸的時候,到時候岸上也沒有泥了我該怎麽活下來,雖說是每隔一段距離我都放了一塊泥,可下水之後我才發現我根本看不到岸上的東西,現在這個位置也是我反複記憶了四五次才記下來的,失去這塊泥巴,我隻是慢性自殺。
別塗泥巴了,下水吧。
我憋一口氣,再次潛入河水之中,隻有這一次機會了,成王敗寇,生死的事情我隻有全力以赴的份兒。後來我回想起這件事感覺自己真是傻得可以,上岸後塗好泥巴怪物就會看不見我,我趁著這個時機再抱一些泥來不也是一個好方法嗎,可惜緊張的我腦子總是處於短路狀態,根本考慮不到那種程度。
跳進黑乎乎的河水裏,我去抓已經潛進水中的鐵鏈,,鐵鏈的位置經過前幾次的摸索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很輕鬆地我就找到並拽住,接下來我要順著鐵鏈的位置繼續遊動,直到鐵鏈的勁頭,到了現在我無法確定鐵鏈的盡頭是什麽,我試著拽了幾次,發現鎖鏈盡頭的東西貌似有為妙的鬆動,按理說鎖龍大盤的重量別說我一個人,十個人都不一定能在水裏拽起來,可我就是拽鬆了,要說裏麵沒什麽古怪是不可能的。
一邊遊動著我一邊再試著拽拽鐵鏈,鐵鏈依然有鬆動的趨勢,可它就是拽不過來,貌似有一股大力牽製著,鎖龍井曆史得有上百年的悠久,這麽長的時間位置沒有變動足以說明什麽,單是我一個人怎麽可能對那裏有所撼動,隻是我的心情更加古怪,對那一頭的物件也著實好奇了不少。
經過前幾次曆險的經曆,再加上也不知道謝心安怎麽搞的,我的身體素質比以前好了很多,在水裏的忍耐力也大幅度增加,可以在水裏帶的更長了,通過鐵鏈的傳到我隱隱地猜測著我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而我現在自我感覺還算不錯,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
嗯,泥巴的位置還記得很清楚,後路存著呢,前麵也馬上到了我的目的地,進展順利。我一邊拽著鐵鏈,一邊向著更黑暗,更深遠的地方探測,天知道我哪兒來那麽大的勇氣,環境明明越來越壓抑,可我還是往下麵潛,似乎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意似的。
不知過了多少秒,眼前忽然豁然開朗,我好像能看清東西了,不是我的眼睛忽然獲得了超能力,而是這一小片水域變得稍微明亮一點點兒,我可以勉勉強強地看到一點東西。
我感受著水質的變化,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到了目的地,緩緩地我睜開眼睛,看向鎖鏈的盡頭。像是在指引我一樣,腦海裏出現微弱的龍鳴聲。
我看到了一塊呈現著棕黃色的物體,近看,那好像是一塊玉璽。
這種成色的肯定不是玉器,雕刻出來的玉璽肯定也不是帝王禦用的東西,那這東西是怎麽回事,雖然還沒摸到手,可看一眼就知道絕對有年頭啊,著玉璽肯定是古代的,古代也有敢私自雕刻玉璽的?被發現肯定會被殺頭的吧,為什麽這個不該出現的東西就出現在這口高山之上的枯井內部的地下河裏?
我的腦海反複出現龍鳴聲的原因就是這個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玉璽嗎?話再說回來,這麽一丁點大的玉璽怎麽承受住鐵鏈的拉扯而巋然不動的,玉璽出自何人之手,又有哪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等等一係列的問題出現在腦海裏,我真可謂百思不得其解,越琢磨疑問越多,疑問越多越想多思考思考,無論問題是什麽,我其實隻知道一件事就好:這東西我得拿出來,龍鳴聲如此倡狂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不拿出來我就得葬身於此了。
好想罵街啊,可我還得保持冷靜。這種事情為什麽偏偏要我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來接手,我除了一個鬼村子的秘密,加上一頁《禍經》之外什麽本事都沒有,挖玉璽這個找個幹盜墓的不是更好嗎。
我探著身子向前一隻手觸摸到玉璽,另一隻手則是拽著鐵鏈讓自己保持平衡,加油,爭取把玉璽拿出來!
心裏鼓著勁兒,我的肺部也快承受不住了,再不快點我真的就不得不回到岸上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可不想就此錯失掉。玉璽似乎被什麽固定住了,我一隻手怎麽拽也拽不動,我暗罵一聲,心裏說著“拚了!”扶著鐵鏈的手也挪過來雙手一同拽玉璽,身體失衡,我的整個身子向上浮可我哈市死死抓著玉璽不放,除非搬走玉璽,不然我不會放棄,於是場麵就顯得滑稽了,我就像在水中倒立似的,連頭髮都往後麵飄。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根本喘不過氣來,快到時限了,再不撤我就得淹死在這兒。
理智告訴我已經沒辦法了,先上岸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可我的雙手並沒有鬆動,反而加緊了,我的腦子裏生出一個執拗勁兒,這玩意兒我要是不扒到手我就不上岸了,死就死在這兒,死也得把它帶走。索性我也不再逃避,雙腿撤過來蹬住水底的岩石,兩手死命抓著玉璽發力。
我真的用玩命的手段來拔這個玉璽,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我欲昏欲死的時候,玉璽忽然鬆動,我把玉璽從岩石縫裏拔了出來!
勁頭過大,我的身體在水裏翻了半圈,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的身形,臉也憋得慘白慘白的,我趕緊向上麵遊,左手抓玉璽的時候用力尤其大,現在玉璽抓在右手裏,我趁著上遊的間隙趕緊把左手張開活動活動,好疼。
就在左手張開的同時,一隻手忽然扣住了我的左手,我被這毫無預料的一扣驚嚇得直接把憋在嘴裏的那口氣吐了出來,氣泡擴散在水中勻稱地向上湧,呼吸滯塞之時吞了好多水,我快要堅持不住了,死死地朝著水麵上爬,那隻扣住我的手可絲毫不見放鬆,無論我怎麽掙紮都狠狠地扣著我的手不讓我遊出去。
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也許是極度危險催生出的求生欲望使得快要耗幹力氣的我又生出了不少力氣,我硬生生得把扯動自己的左手,當時的我想法很可怕,我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想辦法扯斷自己的左手,逃上水麵,我開始不斷地用玉璽砸自己的胳膊,比起死亡的恐懼感我已經忘記了痛苦,對自己的身體也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好在我剛砸了兩三下胳膊那隻扣著我左手的手就有一些微妙的顫動感,我意識到那隻手恐怕比我的胳膊還不牢靠,不斷地翻轉身子,再把玉璽當板磚用用,終於把那隻扣著我的那隻手給扭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冰冷的河水不斷灌進我的鼻腔和我張開的嘴巴,我越想呼吸就越有水流進我的口腔和鼻腔,越是急迫,那看上去就在眼前的水麵越是遙不可及,我差一點就放棄了希望,也是差一秒我就會因為窒息而在這片河水中永久地休眠下去,這一刻我的腦海裏湧起很多回憶,那些回憶很模糊,也很混亂,不是走馬燈。
會不會碰到村子的事情,我想知道。
看著腦海裏的畫麵,我竟然還有一絲奇妙的安心感,也許這樣看著畫麵,然後一邊沉入海底也不錯。這種想法的出現也就意味著我離成功不遠了,我總是喜歡在快要勝利的時候消極一下自己,也許是小時候剛學會“先抑後揚”這個成語時的後遺症吧。
握著玉璽的手搶先突破了水麵,暴露在空氣中,隨後是整個頭部,我再也不想顧及什麽,純粹靠求生本能地朝著岸邊爬,然後止不住地往外麵嘔水。雙手觸到岸邊的那一刻,我確信自己不會被溺死,終於安心地趴在岸邊喘息。
這麽多次與水的打量,我都有心理陰影了,怎麽死都好,千萬別讓我溺死,太難受了。
把灌進身體裏的水吐出大半,我忍著鼻子的不適感,抬起頭。
接下來該麵對一個更為嚴峻的事情了。
陰影籠罩住我瘦弱的身形,和它相比,我就是螻蟻一樣的存在,怪物把它的嘴部對準我,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要被發現了。